翌日晚上, 刑卫东回的比昨天早了约莫半小时, 而且主动提出要泡药浴。
赵青禾眼睛亮了, 忙追问他泡过之后是什么感受。
“很麻, 有些疼,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身体里, 但效果很好,扫清了一的疲劳不说,感觉以前受过伤的那些地方也好受多了。”
目前只有这一只“小白鼠”,他的反馈, 赵青禾听得尤为认真,任何成方都是
“昨天才泡, 最好过一个星期再泡下一次, 不然身体也难以吸。”赵青禾如是说。
作为家里的老大,刑卫东和二弟刑卫南实际只差一岁,对于这个弟弟成年后就给人当了上门女婿的事情, 内心很是不同意。
为了一个进城工作的机会,给人当上门女婿到底值不值
这年月, 工人的工作市可以让子女接班的,刑卫南的岳父岳母都是正式工人,唯有一个独女,他们想女儿招赘,并愿意让女婿接过其中一个人的班。
正是因为有去城里做工人的诱惑,刑卫南上赶着给人做了上门女婿。
元旦前一天,锦城火车站走出一对夫妻,男的高大挺拔,皮肤很白,鼻梁上还架着一双黑框眼镜,看着很是斯文,他身边的女人容貌则非常普通,还有些矮胖,穿着身明显是新做的衣服,好奇的盯着周围看。
“走吧,”男人的视线扫了扫周围,目光
这对夫妻正是刑卫东的二弟刑卫南和他的妻子牛晓红。
知道家里要来客人,赵青禾一早就
军区毕竟远离城区,看着什么都不缺,但其实
昨儿晚上就让刑卫东挑只肥鸡宰了,用慢火炖了一夜,鸡肉的香味已经逐渐出来,
肉酥骨烂,骨肉分离。
周芹是东北人,帮着赵青禾做了道酸菜汆白肉。赵青禾自己抓把干蘑菇干木耳泡
菜齐了,就差客人上门了。
赵青禾给周芹留了菜,嘱她带回家去,给刘营长老娘还有两个孩子尝一尝。
“这可使不得,俺刚刚
赵青禾硬是让她带回去,“带这点东西算什么,我们家平时也没少吃你的东西,要不是家里一会有人来,我还打算留你吃饭呢。后天我家老刑打算请战友来家里吃饭,我一个人肯定忙活不过来,你这样,我后天怎么好意思还找你,快拿着。”
周芹被赵青禾说动,一脸不好意思的拿着菜回家了,临走前一再嘱咐赵青禾有事就喊她。
“大哥,这就是嫂子吧”
未闻其人,先见其声,打门口进来几个人,走
一进门,刑卫南就笑盈盈的同赵青禾问好。
初见这人,赵青禾也惊诧了一瞬,要说刑卫东和刑卫北长的也不算丑,可比起刑卫南,还是有点差距,刑卫南的长相偏女气,有些文弱,皮肤也很白,要是晚生个几十年,说不定也能成为女孩们疯狂喜欢的爱豆。
刑卫东淡淡嗯了声,算是回答他兄弟的问题,态度既不过分冷淡,也不活络,他继续介绍道“这是你大嫂,她姓赵,小赵,这是二弟刑卫南,这是他爱人牛晓红。”
牛晓红一进门眼珠子就四处乱看,早听丈夫说他大哥是部队军官,以为就是个小班长小排长,今天才从接他们那人口里得知,他大哥竟然是团长。
团长的家里就是不一样,住的房子比她家大多了,里头这些家具,好些她家都没有,桌子还铺着桌布,摆着花瓶,这可比她家讲究多了。
赵青禾一直挂着笑,说了几句场面上的寒暄话,便适时提醒道“老刑,快带二弟和弟妹去洗漱洗漱,饭菜我都做好了,能开饭了。”
用餐的时候,饭桌上的气氛有些诡异,除了杯盘碰撞的声音,就是牛晓红吧唧嘴的声音,本来赵青禾还特意打了几瓶酒,可这两兄弟谁也没说要喝,也不主动和对方说话。
为了活跃气氛,她拿起酒瓶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又提出碰杯的提议,这才让气氛
缓和了不少。
一杯酒下肚,不晓得是打通了这兄弟俩的什么任督二脉。
刑卫南盯着大哥看,突然笑了,“大哥,你老了,脸上有皱纹了。”
刑卫东冷笑,“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两人一个牙尖嘴利,只知道揭对方的短,一个水火不侵,冷着一张脸,一时间,赵青禾连刑卫东小时候调皮,往程家水缸里撒尿的事情都知道了。
刑卫南对自己这个大哥的感情也很复杂,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老大自小就生的壮实,村人常说老大像牛犊子,而自己没抽条之前,又瘦又小,就像女孩子似的,没少被人欺负。
当年二伯回乡,不费吹灰之力便叫自己一家人从张翠莲刑有庆的魔掌中逃脱,他让自己和老大一起去征兵。
后来,大哥年少入伍,自己却因不符合当兵标准被部队拒之门外,记得那时自己十分怨恨命运的不公,总觉得前途命运无望,要和父辈一起过着那种一眼望得到头的日子,和仇人低头不见抬头见。
于是他拿婚姻做了赌注,换来一张进城的通行证,本以为自此便能大展宏图,一吐心中郁气,却没想到碌碌数年,仍然只是一个普通工人。
看着吃相粗鄙的妻子,再看看那位据说是爹娘从乡下给大哥找的妻子,云泥之别。
刑卫南的眼眶一下红了,抄起桌上的酒瓶子咕嘟嘟灌下去半瓶,倒把身侧的牛晓红下了一跳,她不满道“你灌那么多猫尿做什么一会吐醉了又叫我伺候。”
刑卫东不甘示弱,仰头干掉了一整瓶酒,赵青禾皱了眉头,这兄弟俩是较劲呢还是较劲呢
她不禁劝道“老刑,少喝酒,多吃菜,明儿你还要带训呢。”
“大哥,我真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羡慕我好不容易才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还是羡慕我快三十了才成家”
“老二,我了解你,也别拐弯抹角了,找我有啥事,直说就是。”
刑卫东没猜错,他二弟两口子也不是贸然上门拜访,确实有一桩事要求他办,可被他这么直截了当的点出来,老二的自尊心有些受不了。
他指着刑卫东的鼻子,“我是啥人啊我是啥人,你说我是啥人,我没事不能来看看自己的大哥我还就是专程看你的”
牛晓红急了,直扯丈夫的衣袖,“卫南,你别胡说,我爸还
说着,又转向刑卫东,“大哥,我大伯家的孩子,就
“还排长连长,你当军队是我大哥开的,”刑卫南有些醉了,嘴里断断续续的蹦出来几串话,“你大伯一向瞧不起我,这下还不是要托我大哥给你们办事”
“你堂弟,是流氓,不要脸,欺负了人家姑娘不认账,没办法才塞到部队里的”
底子一下给他抖搂了个干净,牛晓红忙上手捂刑卫南的嘴,却没想到被他吐了一胳膊,她也顾不上打理,用眼神狠狠剜了丈夫一眼,一个劲儿的解释,“他喝醉了,都是胡说的,我堂弟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赵青禾打断了她,“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还是先把二弟扶到房间休息吧。”
把这两口子安置到客房,赵青禾松了口气,转了转
好不容易拾完,回屋看见睡的正香的男人,赵青禾恶从胆边生,她累死累活的,刑卫东这男人倒是好梦正酣呢,忍不住伸手去拧他腰间的软肉,却没想到低估了他的警觉性,一下子被扯住了手腕,扑倒了人家身上。
刑卫东闭着眼都知道这是赵青禾,他把人紧箍进怀里,瓮声道“别动,让我抱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