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的这通电话打晚了。
怪就怪最近的事情太多,她觉得打从踏进刘总的庄园开始,她的每分每秒都恨不得掰开了过。
跟乔敏通电话的时候,乔敏已经在社里开会了。
十分钟后插空给虞念回了电话,跟虞念说,“我跟虞倦洲已经分开了,现在人在北市呢,但也可以帮你找找虞倦洲,不过我觉得你直接找那个叫熙子的姑娘能更快。”
可给虞念吓了一跳,询问之下才知道乔敏和虞倦洲之间发生的事。
乔敏末了说,“是虞倦洲提出的分手。”话毕又苦笑一声,“其实我觉得他说出分手也是挺正式的,我和他之间又不是情侣,谈不上分手,当初说好的,谁一旦碰上合适的,那这层关系就断,不给彼此找麻烦。”
虞念哪会不了解乔敏呢?
所以此时此刻她面对虞倦洲,很严肃地来谈这件事。
“如果你就是喜欢熙子,我无话可说。但如果你是看重了许董背后资源,想通过婚姻的方式来绑定彼此完全没必要,这样一来你让外面的人该怎么想我?把自己的弟弟卖了求长远利益?”
这个期间江年宴只是坐在旁边,不掺和虞念管教弟弟的场面。
虞倦洲给虞念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消消气。”又抬眼看江年宴,“姐夫喝水吗?”
虞念一激灵。
江年宴却抿唇浅笑,“先解决你的事,不用管我,我想喝自己倒。”
语气很随和。
心里想的是,这虞倦洲总算从虞念这里走出来了。
虞念伸手敲了敲桌子,“虞倦洲,说正事。”
“正式认亲还不算正事?”虞倦洲笑。
他眼睛又不瞎,江年宴这段时间怎么样他不是没看在眼里。说对江年宴完全原谅了吧,也不是,可虞倦洲知道,虞念心里有他。
一旦这种关系成立,那他再反对再有怨怼也无济于事,倒不如真心祝福。当然,前提是江年宴不能再做出伤害虞念的事。
“说你的事。”虞念皱眉,声调提高。
江年宴在身边轻声道,“有事好好说,阿洲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之前肯定有所考量。”
虞念扭头看他。
改口改得可真快,都叫阿洲了。
“姐,”虞倦洲轻叹,“这件事我也没想瞒你,只是这两天一直很忙没倒出功夫来。许董背后的海外资源的确是我看中的,虞氏现如今上市,这不是终点,相反是个全新的开始,现如今我们在更大的鳄鱼池里,比我们大的鳄鱼有的是,弱肉强食的道理你最清楚。所以这个时候进行资源整合最合适。”
“但是你——”
“但是,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虞倦洲轻声打断她的话,补充了句,“主要是因为熙子那小姑娘挺可爱的,我喜欢她。”
虞念的嘴巴张了张。
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虞倦洲最后补充的这句简直是见血封喉,她一肚子的话就生生被压下去了。
良久后她问,“你喜欢她?”
“是。”虞倦洲微微点头。
虞念一肚子的质问——
你喜欢她什么啊?你怎么能喜欢她啊?你才认识人家几天啊你就喜欢上人家了?
可一句话问不出来。
“姐,说到底这是我的事,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虞倦洲宽慰她。
虞念心里难受得发紧。
良久后她才说,“我知道是你的事,换成别人的事我也懒得管。阿洲,我不清楚你跟熙子发展到了哪一步,还是说你已经很确定对她的感情了。以下的话虽然说得不合时宜,但这些话我是势必要说的。”
“乔敏喜欢你,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不清楚。”
虞倦洲微微一怔。
虞念见他这个反应,一声轻叹,“你不会以为这些年她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打发时间吧?她有那么多时间吗?你现在是成功人士不假,有权有势也是真,但你别忘了,在你成功之前人家乔敏早就成功了,也早就在她的领域有权有势了。她如果不是喜欢你,这些年她何必要无名无分地跟着你?”
虞倦洲沉默良久,才开口,“在我心里,敏敏向来是比我成功比我强的,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她其实并没那么需要我,在她心里,事业比感情更重要。”
“所以你就认定了她并非是最佳的结婚对象?”虞念皱眉。
“念念。”江年宴在旁低声提醒了一声。
虞念知道自己有点咄咄逼人,但就是因为对方是阿洲,她才跟着着急啊。“我只是怕你根本就不清楚自己的心思。”
“姐,我和敏敏之间也许就只能这样了,她太独立,也很有自己的想法,说心里话,我很多时候并不清楚她在想什么。”虞倦洲如实说,“但熙子不一样,她心思简单,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高兴就是高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用我去猜,也很依赖我。”
虞念笑了。
无奈地笑。
笑了着实好半天。
虞倦洲看着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虞倦洲。”虞念说,“如果你能给敏敏十足的安全感,你以为她不想去依赖?”
虞倦洲愣住。
“罢了,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如果你已经跟熙子确定了关系,那我刚才那番话就权当空气。但是订婚的事你要想清楚,别轻易下决定。”虞念显得倦怠,“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你要彻底想清楚想明白才行,至于许董事背后的资源,我还是那句话,我想要我会凭本事去挣,我也好,虞氏也罢,都不需要你为了利益去牺牲自己的幸福。”
虞倦洲轻声说,“姐,这件事就让我自己去决定吧。”
多说无益,虞念也就点到为止了。
之后就说了另外一件事。
这次换做江年宴。
他问虞倦洲,记不记得自己有个弟弟或哥哥。
“亲生的,同父同母的兄弟。”江年宴强调了句。
虞倦洲似乎还没从上件事里走出来,反应了片刻,然后“啊?”了一声,显得很诧异,“同父同母的兄弟?当然没有了,你俩不都知道我的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