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话说的好：
既怕兄弟过的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这种矛盾的心理其实很正常，究其根本不过是人性而已。
除非是圣人，否则正常人都会有这样的心理。
千万富翁羡慕亿万富翁，亿万富翁羡慕有权的，体制内的则羡慕仕途更发达的。
官小的羡慕官大的，官大的羡慕已经登顶的。
反正就是一个欲壑难填，六根不净的俗人终究避免不了，吴晶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这家伙表现的比较直接，看着江哲的眼神压根就不带掩饰的。
见此情形，江哲当即嘴角微翘的坏笑道：
“怎么样？来一场？”
此言一出，吴晶顿时眉头微挑。
“比拳脚？”
“废话，当然是兵器了！”
迎着吴晶那诧异的眼神，江哲懒散的伸了个懒腰：
“好久没运动了，就当活动筋骨吧。”
“正好教坊司大战的套路还没有想好，咱们干脆用实战推演好了。”
见江哲都这么说了，吴晶当即不会认怂了。
于是两人换上了塑胶枪头和木质苗刀之后，便在场边的空地上行拉开架势练起来。
见此情形，片场的工作人员自然不会错过这种热闹，摄影师更是把镜头都转了过来。
只是没过一会儿，他们就大失所望。
没办法，这两人除了开始的时候在绕圈子之外，真正交手才不过两三秒钟。
旁边的人还没看清两人的动作呢，吴晶的枪杆子就已经压在江哲的头顶了。
就差十公分，江哲就要被当头棒喝。
然而让众人意外的是，反而是吴晶颇为不甘道：
“要是早几年我肯定……”
不过话说到一半，也自己反而颓然的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十公分虽然看似很短，可是江哲的剑尖都划过他腋下了，枪都拿不稳了，还怎么打？
输了就是输了，再狡辩反而丢份儿。
江哲见状也没有落井下石，反而笑呵呵的调侃道：
“你当我傻呀，要是早几年我才不会跟你打！”
“再说了，你都37了，骨头里的钢钉怕是比我十个指头还多吧？”
别看江哲这几年没少拍打戏，但他的动作强度和风险却远比不上吴晶。
再加上他演得几乎都是主角，所以安全程度自然要比吴晶高几倍都不止。
别说打钢钉了，江哲这些年连骨折都没有过，最严重的一次也就是骨裂而已。
故此要说身体状态江哲现在才是正巅峰的时候，不像吴晶，体能已然在走下坡路了。
闻听此言，吴晶这才释然一笑，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惆怅的摇了摇头。
想想也是好笑，在香江的那几年留给他的也就是这些钢钉了。
不过吴晶很快也看开了，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输了。
于是在正式比武结束后他便配合着江哲拆解起招式来，一刀一枪这才开始交错不断。
……
然而他们两個心里清楚，旁边的人却看得一头雾水，只当两人现在才开始比武。
“你看明白了吗，到底谁赢了？”
看了片刻之后，朱雅文有些不解的问道。
周一唯闻言也有些拿不住，当即有些犹豫道：
“这……应该是吴晶吧？”
不想一旁的金士杰老爷子闻言却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傻孩子，他们都打完了，现在是在玩儿呢。”
金老爷子虽然不会功夫，但是他年轻的时候弯弯可不太平。
一清二清的时候他可没少看一群黑帮在大街小巷打架。
虽然其中大部分混混都是些啥也不会的小瘪三，但有真功夫的也不少。
所以他老早就知道，真正的比武和戏台子上的比武是两码事儿。
常常是一秒分高下，如果收不住手，见血也是寻常事儿。
比如1983年内地举办第一届全国武术大赛的时候就是如此。
当时武术还没有被阉割，很多杀招都还留着，有人教也有人学。
再加上第一次比赛大家都不懂，还是传统的签生死状那套。
比拳脚就随便来，比兵器更是放开打，是真正的传统到了极点。
和那次武术大赛相比，如今的无限制格斗都算是过家家了。
不过也正是如此，导致这次比赛只办了一次就停了。
没办法，死人了，并且还不少。
光是京城就有7个，河南有5个，SX省有3个，零零碎碎加起来有十几个。
也就是那个年头比较狂野，否则换了现在准保举办方和负责人都要进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江哲也听吴晶说起过这次比赛。
据说本来不会死这么多人的，只是有些会点功夫的混子也报名了，导致良莠不齐。
一群参赛者中既有真正的武术大师，也有些只练过一阵拳脚的混子。
如此一来，结果自然让所有都想不到了。
比如剑圣与承惠老爷子的那场比赛，对手在比武前把牛皮吹上天了。
可真当于老爷子全力以赴的时候，却只三招就把对方的大腿动脉给刺破了，疼的那家伙满地打滚，差点没抢救过来。
就这还是老爷子心软，没有对准其他关键部位，否则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也正是从那之后习武的目的开始变成强身健体，而不是自保伤人。
……
“像于老爷子这种半路出家成为剑圣的事情，以后是再不可能有的了！”
拆招完毕之后，再聊起此事吴晶忍不住遗憾的感慨道。
闻听此言，江哲也不由的轻叹一声。
何止剑圣不会再有，再过些年说不定连功夫片都要彻底过气了。
一时间，两人的情绪多少有些低落。
幸好，下午的拍摄反而顺利起来，这多少让江哲有些安慰。
“第165场，二镜，一次”
“action！”
随着打板的场记退下之下，空旷的街道上只见周一唯衣着邋遢的扛着长刀走着。
待听见身后的马蹄声响起后，他回头看去，便见一身锦袍白马的吴晶停在身后。
啧不得不说吴晶这幅打扮还挺俊的，有几分厂公的神韵了。
“赵公公？”
“你武功不错，替我杀个人！”
“二百两，这一百两是定钱！”
“成！对了，公公你要杀谁来着？”
“北镇抚司小旗官靳一川！”
“谁？公公难道不知道他是我的师弟嘛？”
“呵呵，伱这样的人还在乎这些？”
“公公你这可就误会了，这个人可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
“……得加钱！”
当看见这一幕后，监视器后面的江哲眼中的欣赏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没办法，周一唯此刻的油腻实在是太到位了。
完全体现丁修嗜财如命的特点不说，更直接把这个人物给立住了。
“漂亮！这条过了！”
片刻之后，监视器后的江哲直接毫不掩饰的起身鼓掌表示赞叹。
见此情形，周一唯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不过此刻场边的工作人员却不敢再小瞧他了。
毕竟他们在圈内混迹了这么久，自然知道什么叫做好戏。
一般有这种实力的演员，日后基本混得都不会太差。
于是当周一唯从镜头前下来后，周围的工作人员对他的态度不能说前倨后恭，但也差不多是客气有加了。
开口周老师闭口周老师的，差点让周一唯以为换了一个剧组了。
没办法，全是好人，好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