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溪被李昙拉着顺阶梯而下了好几步,才想起来被留
“是它”李昙脚步一顿,他还真差点忘记这个胖人参了,往下方山谷看一眼,已经不见了刚刚的白影。
崖壁上伸出的小树枝连着枝,叶叠着叶,
站
好像再往前走,就要穿越树洞进入另一个世界般,山谷外头是深红浅黄的落霞秋色,山谷内温度明显比外头高上一些,仍然一派深绿浅绿的盎然春意,只是山谷下头还稍微有些黑,只山谷底部的亮着一些如星碎般的微光,仿佛银河摇落
李昙不解“是它的话,它躲什么”
“也许是回去梳妆打扮。”元溪很懂地和李昙说着,讲究人,讲究参,出来见面的时候都要先拾掇一番,就像他妈妈和小姨,嗯,还有他,他出门去找人玩的时候也会先沾水梳梳头,“我来叫叫它。”
说着,元溪手做喇叭扬声向下呼唤,“参崽参崽你
元溪向下一喊,他的声音顿时
哗哗
亮光掩映下,山谷下的世界顿时醒来,深绿浅绿连成荫,姹紫嫣红粉黄簇簇新,期间还有一些像是林子仙子般的蝴蝶蜻蜓小灵,睡眼朦胧地拿着水壶出来要给元溪家的大花园浇水,这似乎是被请来照顾园艺的师傅,被喊声惊出来后见到来得不是熟悉的监工,就敷衍了事地随便凑合洒点露珠又缩回了各自的小屋,砰地关门睡觉。
元溪看着山谷内亮了灯的世界,眼前顿时一亮,但是没有听到参崽的回应,也开始慌了,噔噔噔反拉着李昙往下走。
莫不是真的像狗蛋说的,进了贼,被杀参灭口了
压胜城的田鼠装修工们也不是天天都
元溪越想越慌,不一会儿就沿着山谷栈道般的阶梯走到了谷底,谷底有浅水,刚过脚腕,不过有竹排铺
这里可真大,四通八达,到处都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参崽”元溪过了这山门,绕过被开辟
花田头,山石堆中,几株如雪落满枝头的白色流苏树,掩映着一片冒着白色雾气的温泉池子。
没有胖人参的踪影。
“参崽”元溪又走上那个回廊,绕过柳树香樟,上了一个观空观瀑布的平台,这里还架着秋千,两人走过的时候秋千还
山谷外的瀑布似乎顺着摇落的星河,从山谷侧壁上垂落九千尺,观瀑平台后,又是楼梯,再绕过一个巨大树枝盘结的道路,又走到了谷底的住宅区,比山谷上方的住宅区更大,从住宅区边的柳树河堤看出去,那边是他们刚进来时竹排浅水路,有一条小道可以出去。
李昙也陪着元溪叫了几声“参崽”,不过始终没有看到胖人参的踪影。
这里大得简直要把元溪给绕晕了。
李昙经过温泉时敏锐地多看了两眼,池边快要干掉的水渍,似乎有谁刚刚
晃动的秋千旁,地上似乎有刚刚被匆忙拾起的野果子渣,果核被
元溪和李昙一路找着胖人参的踪影,没有
等到元溪他们找完那边绕回这边的时候,这白色身影又已经蹑手蹑脚般提着尾巴尖尖丝丝爬上了回廊,悄悄背着被绑的胖人参走回了元溪他们刚刚走过的温泉区。
就这么
等小孩
白色身影栽好胖人参,蹑着尾巴尖尖正要悄悄爬走,然而刚一回头,就
两人面色不善地看着身下的这个小贼。
这竟是一条小白蛇。
李昙面无表情地审判它“偷偷跑进铁头家里,你这个可恶的小偷”
元溪愤怒地看看生死不知的胖人参“你把参崽怎么了”
小白蛇看着左右向自己逼近的两人,要不是冷血动物,可能这会儿它都要冷汗直冒了。
这个,这个小白蛇吐了吐舌,它本来是很理直气壮的,辩解的词都早早想好了,但是这会儿,突然不知怎么地就心虚了起来。
黄黄那边,听到元溪求助说家里进了贼,还把看家的人声迷晕了,顿时也跳了起来,“好家伙,谁这么大胆偷到我们头上了,铁头你拦住它,等我过来帮你削它我离得近。”
小白蛇的冷汗更是仿佛实质化了。
误会,误会。宅久了的小白蛇,脑子仿佛糊了一般,一时竟不知咋说。
讨债
它是来讨债
它不是小偷小贼,是债主
小白蛇很想这么分辨几句,但是想着这大户人家的地方,想着自己最近的惬意飘飘然的作为,原本理直气壮的小白蛇也变得心虚起来。
它之前算到了,因为元溪的因果,它的家没了,作为一条一个月里半个月都
找到元溪家中,小白蛇被连打带赶地赶了出来,简直气炸。
小白蛇生气想要报仇捣乱的时候,沿着因果竟
而且,而且这家里还有温泉呢
山谷底下温暖如春啊
简直要了蛇命。
小白蛇瞬间忘记仇恨,一副债主模样堂而皇之地住了进来。
先控制住了那吵吵要赶它走的胖人参,把胖人参打一顿,捆绑起来扔到一边。
然后小白蛇就开始惬意地享受新生活了,温暖如春的山谷底下,哪怕深秋时节冷风也吹不进,寒意也侵不来,小白蛇神百倍地睡元溪新家的床,洗元溪新家的温泉,每天起来吹开门窗就是元溪家被打理一新的秀丽幽静的山谷风景,颇让小白蛇想起老家。
泡温泉泡馋了时,它还可以把绑着的胖人参种
小白蛇越想越心虚,虽然是讨债,但它是不是讨得有些太多了
元溪看到眼前头越来越低的小白蛇,觉得有些眼熟,忽然他想起来什么,蓦地叫道,“是你你是之前去我家的那个小白蛇”
李昙闻言神色更冷,一脚就要踹上去,“快说,你为什么跟着铁头”
小白蛇下意识想要咬李昙,最后莫名地危机感让它险险后撤开,一脸小白菜的模样被两个小孩逼到角落,仿佛被熊孩子欺凌的无助小动物。
很快,一道黄色的身影蹿了过来,黄黄风风火火地就赶到了,一到就把这个危险的东西给抓了起来。
“就是它”黄衫少年摇晃着手中的小白蛇。
元溪连忙点头,“黄黄,你快看看参崽什么样了,它怎么一直不醒,是不是被这条小蛇杀了。”
黄黄扫了一样被种
说话间,被摇晃的小白蛇嘶嘶吐了吐信,昏迷的胖人参终于醒了过来。
这胖人参刚一醒来,仿佛喝了假酒般地啪叽一下,根须一软跌坐
它哇叽哇叽
它哇叽哇叽
胖人参一边拍打小白蛇,一边将小白蛇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控诉了一番,这其中还充满了参崽的血泪,给小白蛇说得头越来越低。
听着小白蛇这几天的所为,元溪都惊呆了。
李昙“不要脸”
黄黄“好不要脸”
“特别不要脸我的家我都还没有住过一天呢”元溪好生气。
一声声指责,让小白蛇整个都缩了起来,
说着黄黄摇晃了下手中的小白蛇,“喂你干啥来的,不知道这里有户籍的人是压胜城罩着的,这里不准烧杀抢掠的吗,你也是个有名有姓有来历的,竟然偷进人家家门来吃吃喝喝,真是丢蛇,我都替你家长辈感觉羞愧了。”
鄙视着这条蛇,黄黄顿时很骄傲,他多替自己的老祖省心,从不给老祖丢脸。
小白蛇想到自己家长辈,觉得一个个也没比自己好多少,莫名从社死中回神,放下尾巴嘶嘶道,我来讨债,这小孩把我家弄没了,我也要来占他的家,别想赶我走,我还要继续住
除非,除非你们把我的家给重新建起来。小白蛇弱气地接了句。
元溪有些懵“我什么时候把你家弄没了”
再一想,自己弄没的地方好像还真不少,元溪小心问,“难道你家住
不是。小白蛇将自己的来历说了出来。
元溪这才知道,之前他离家出走时,被狐狸康宁诱进的宅子,就是小白蛇的家,元溪住了一晚,小白蛇的家就变成了废墟,别说家,连整个山头都塌没了,所以苦主小白蛇就来找他讨债了。
弄清楚这关节后,元溪也睁大眼,“等等,那地方不是宁宁弄没的吗”
怎么算到他头上了。
“你要不要去找宁宁去,我告诉你地址啊。”元溪丝毫没有要为狐狸宁宁掩
就是你,就是你的因果,没有你不会没。小白蛇嘶嘶吐信,一副认死理儿的模样,丝毫不稀罕狐狸的地址。
不是宁宁,那应该是正常天灾吧元溪想不通。
黄黄瞥了小白蛇一眼,看穿它,“你别是看这里好吃好喝有温泉,想赖
小白蛇尾巴一震,谁谁谁,谁要赖
黄黄和涉世不深的元溪李昙科普道,“讨债都先找有钱的,那狐狸现
小白蛇愤怒地啪啪拍打着尾巴,胡说,胡说,你
黄黄掐指算了算,咦了一声,“好像还真是。”
这小白蛇还真有点能力。
小白蛇我不会找错。
“那怎么办我没有钱啊,我的家都是黄黄帮我建的。”元溪看着小白蛇苦恼道,他一个穷孩子,竟然也有被当大户的一天,好感慨啊。
听到说这里是黄鼠狼出得钱,小白蛇顿时不奇怪了,这群黄鼠狼,整天喜欢东奔西跑到处钻营,是妖界的黄跑跑,尤其眼前这条油光水滑的,更是大户人家。
哪像它,吃饱睡,睡饱吃,除了修炼,啥都不想干,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窝上很多年,就没攒下什么钱或资源。
不过小白蛇也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它的不少前辈也是如此,虽然最后经常因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原因,被挖出来破了修行。
可能这就是蛇的宿命,一觉醒来家没了。
心中虽有些感慨,但是见元溪服软,小白蛇还是立刻抖了起来,一副东风压倒西风的模样,嘶嘶大张口,正要
听了半天的李昙,附耳过去给元溪出主意“铁头,我们把它拿回家煮了吧,债主没了,债就没了。”
有道理啊。元溪微微心动。
元溪也小声附耳嘀咕回去,“会不会太残忍啊”
“高利贷不得好死,我们是替天行道地狱里还有油锅之刑,我们都没要用油炸它,便宜它了。”李昙说得义正严词。
元溪思维突然被带偏“油炸的东西好好吃”
李昙也很没有原则“那不然,炸一炸”
小白蛇听得冷汗都下来了,不知为何,听到李昙说话它就觉得浑身疼。
旁边黄黄的笑脸也有点僵硬,揉揉自己冒出长毛毛的俊脸。
胖人参更是悄悄撤出李昙和元溪的视线,直接了叶子把自己重新栽好,就怕它再戳
小白蛇感觉吭吭两声,吸引来元溪的注意咳咳,我想着,虽然我的家没了和你有点关系,但是我也不能全怪你。可能是我的房子吧,年久失修,风吹雨打,山崩地裂,它自己也不中用了。只是我现
我还可以帮你们看家,你家的人参太弱了,完全是送菜,我是凭大毅力才忍住没吃小白蛇正说着,忽然感觉到一条黑色的因果线连到了元溪身上,似乎有什么声音
一旁的黄黄也感觉到了,朝天空看去。
元溪耳朵一动“咦,好像有谁
元溪说着,忽然就打起了小哈欠,歪头就要往李昙肩上靠去,似乎困得忽然就站不住要睡着了,李昙用肩膀接住他,奇怪道,“铁头,你怎么
黄黄面色突然严肃起来,“有邪物
一开始的信号确实是交流,但是妖邪们的交流是靠实力的,如果实力弱小,
小白蛇嘶嘶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