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子雅集必有诗文。
虽然袁绶不像贾珠那么大手笔,但是好歹也声名
题目也不难,因为
截搭题只
蒋学政任上确实没难为学子们出截搭题,但这万一答不好,呈至蒋学政面前,估计本乡的县尊都要恨他哦你治下的文教,就这个成果啊
等至酉时,贾家下仆来请的时候,众人方才从袁绶这里出来往河上行。此时将至暮,预备夸耀的人家早将灯船提前停泊
崔原倒是也无亲人、也不会友,只像
“光祖,”崔原走近时看见游艾额上密密的汗,吃了一惊问道,“你做什么去了只你一人”
崔原和游艾相处并不长,并不了解其家境。游艾知他意思,详细解释道“家父
游艾才智平平,唯独“认真”二字上相处过的人再没不服的。崔原与之虽不熟悉,只看他每次受人所托,必披星戴月地做完才罢休,也难免动容。
游艾说完,便又匆匆跑去与各位来准备提前入舱的行首们接应去了。秦淮河一带各船各院的行首们,才华不输江南的士子们,几乎个个名动东南。按俗情,游艾为生员,亲与公府的贴身小厮去见她们交应,才不算辱没了她们。
崔原却有些不赞成,他知游艾并非那等轻浮浪子,便皱眉说道“我只觉你对光祖,却有些像对你家清客相公。见这些行首们虽说外人觉着风雅,到底与他脾性不符,倒不如换了你家的人去。”
“不是我着意如此,而是光祖不安。”
贾珠说完,也没管
与其叫它画舫,不如称它为楼船。
这是极为笨重的船,吃水很深,
此时桃叶渡人语喧哗争渡,有小篷船挂着羊角灯,已经迫不及待地迎着沉暮率先亮了起来,星星点点地镶嵌
“要开船吗”
“不开,那些桥不够高,怎么开得过去这楼船是拆开后
贾珠俯视着秦淮河,一时间竟也有些沉醉,一会儿方才从这等他不曾见过的江南美景中清醒,转头对周迩说道“点灯。”
秦淮河船舫上的人,两岸水楼凭台而望的人,自聚宝门水关至通济门水关,乃至于栖霞山、鸡笼山上的人,仿佛都看见了烛龙火蜃
宛如银河骤然落
光耀天地,几如白昼
“请贵客登船”
崔原恍惚回头问道“这便是你瞒着我做的大好事”
“我如何瞒你了,不是与你说要做雅集吗”
贾珠不知为何站
拿到请帖的士子知道这句“请贵客登船”,那帖上沾着金粉的笔墨便是这么写的。只是无论如何都不知竟是如此大的阵仗,恍恍惚惚地拿着请柬按图索骥得了上船的邀请。即便那些名动秦淮的行首娘子高坐上层,自己不能轻易上去一睹芳颜,也足够震悚沉醉了。
每船一位行首娘子,写着行首姓氏的宫灯被高高挑起挂
行首娘子既为监场,作完后诗文亦呈与行首娘子,黜落其中不合规制、不合音韵的,再下芳评,汇总交于楼船处。
纸是宣城宣纸,笔是歙县徽墨,笔是吴兴湖笔,墨是高要端砚。菜是江宁名楼掌勺,酒是十年陈的花雕酒。船内布置没有满眼金玉绫罗,而是以一种清雅巧的、却不符登船人规制的形式来布置。
仿佛那别名状元红的美酒一下肚,人已经飘飘然起来,见着了自己登科入仕后的佩金带紫、鸣锣开道。
崔原眼力极好,不像那等士子还需名姬费心含蓄地介绍,便已经认出这些的耗费不菲。他问道“你如何来得这些钱供这等花销”
贾珠大略解释道“过年时淮扬豪商来我家中拜年时由我应酬,说起江宁端午灯会之事,我便邀请他们一同办个大的。文房四宝、绫罗绸缎、花灯饰,这些都是这等豪商筹措的,否则今日如何不见他们的船”
“其次,前几日见藩台和学台时,我看他们办的差不多了,问藩台要不要官府也与民同乐。于是借到了人手,并以其名集合了这些名动秦淮的行首们登船。花雕酒是我出的,确实贵。”
崔原半晌问道“这些行首们如何为你以以藩台的名义劝说的”
“不然直接告诉行首们,你们也需要这么一个能出现
也许日后可能被御史拿做弹劾材料,但毕竟也算是风流韵事。
崔原总算
崔原最后问道“那为何准备的是花雕酒,取它别名是状元红吗”
“是因为它不算太烈,免得太多人吃醉了撒泼。”
斗酒诗百篇,挥毫如云烟。
诗文当然难写,只是一船上总有分到那么几个口占才子。农耕、讼狱、人治、国用典籍文章中的治国题目,此时
当诗文被快腿的小少年跑去送至舱上行首处时,便有凑趣的人高声吟诵那位士子的大作。
有些好名又屡屡
崔原俯瞰着那些船舫,苦笑说道“这得看他们的捷才,还有清净自持的心智。只是大多士子连我都不如,好歹见识过京师繁华,而他们其中有些这还是第一次来江宁。”
“如果这等声色便能轻易迷了眼,日后想来也无甚大前程。”贾珠戏谑相问,“你怎么不担心行首娘子们没眼力和辩才评议士子们的这等庄重文章,是因为你知行首实高这些士子良多吗”
崔原一时不知该承不承认,竟哑口无言。
行首们
仿佛是前几年那些扬州盐商斗富时,
“你不怕这等声名过大,引来旁人以为你家中财富倾国吗”
“所以才要有藩台这等官面上的人物参与、做序,他们自会替我分说。之后日常与几个袁绶几个议论时文也就罢了,我要安心准备乡试,故我现下只会忧心还不够令人印象深刻。”
“什么”
“我要让明年端午灯会的时候,还要津津乐道于今年此刻,并且变成此时秦淮上众人日后的谈资。”
贾珠刚说完,只见有小厮跑上来禀道“珠大爷,果然有相公不服行首评议,似乎也不愿为咱们所拣选。”
“既想
贾珠哂笑一声,又和颜悦色地对小厮说“那就告诉他我的意思,请他上来与我辩难,每句都叫人一一为诸人高声唱出,好叫人听见。问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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