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坦圣冷不丁响起的嘶哑声音，让斯图西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
她身体一僵，然后迅速恢复正常，缓缓转过身。
“请问萨坦圣大人有什么吩咐？”
斯图西并没有抬起头直视五老星，在世界政府这样等级序列分明的机构，直视世界政府最高权力的尊容，一向被认为是挑衅和冒犯。
哪怕她现在已经是CP0高级特工的序列，也没有资格直视这五个手握大海最高权势的老者。
但哪怕是保持着低头的姿势，她都仿佛能够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已经在这议事大厅的空气中蔓延开来。
那五双观察过无数岁月的苍老眼眸，此刻都在注视着自己。
斯图西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痒，头皮有些麻木的感觉传出。
她并没有看到的是，
在她的前方，那五个或站或坐的老者，身后都升起了一头头扭曲如阴影的怪物，此时正用一种饥饿、残暴的目光盯着她。
“吾等想知道，最近这段时间，罗杰斯·达伦有没有到过欢乐街？”
沃丘利圣注视着斯图西，冷冷问道。
斯图西心中猛地一震。
达伦……有没有到过欢乐街！？
五老星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察觉了什么？
不，如果他们查到了什么，现在我不可能还活着。
所以，他们只是怀疑？
斯图西沉吟一下，强迫自己保持最基本的镇定，语气恭敬道：
“报告诸位大人，据我所知，罗杰斯·达伦最近这段时间并没有出现在欢乐街。”
嗯，至少最近这段时间内的确没有。
静。
死一般的寂静。
随着斯图西说出这句话，议事大厅再次陷入了死寂。
五老星只是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
斯图西如履薄冰。
时间流逝。
五秒后。
“很好，你并没有说谎。”
沃丘利圣再次开口。
他端起一杯清茶，轻轻抿了一口，嘶哑着声音道：
“刚才的消息你也听到了，罗杰斯·达伦这个小鬼是越发猖狂。”
“他似乎已经掌握了某种神秘的力量，这一股力量甚至强大得可以杀死米迦勒圣。”
“吾等需要你利用地下世界的情报网，去查探出那个小鬼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力量。”
斯图西一愣。
没等她说什么，萨坦圣便是淡淡道：
“吾等的意思是，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包括你的生命，明白了吗？”
斯图西立即低头，沉声道：
“是，下属明白。”
说完她便转过身，不敢停留，快步离开。
等到她从那斑驳、古老的天之阶梯上快步走落的时候，斯图西的脚步下意识停留了一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那巍峨高耸几乎没入云端的天之阶梯。
宏伟阶梯的两侧，各有十尊巨大的雕像，线条深邃，刀刻斧削，给人以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斯图西的目光却落在了为首最前方的那一尊雕像上。
那是一张英俊而优雅的脸庞，体型瘦削，腰间挂着西洋剑。
——神之骑士团团长，杰伊戈路西亚·米迦勒圣。
斯图西的眼神再次恍惚了起来。
这一刻，她好像看到了这一座守护着世界政府多年的雕像，轰然倒塌。
“所以，或许世界政府……也不是那么不可战胜？”
这么一个念头忽然在斯图西的脑海中冒出，吓了她一跳。
她摇了摇头，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尽数驱散出去，陷入了沉思。
太安静了。
五老星的表现，太安静了。
虽然有震怒，但他们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他们虽然让自己去查探达伦最新掌握的神秘力量，但言语之间却并没有丝毫的忌惮和警惕，反而有种依然掌控一切的傲然和自信。
这到底是为什么？
斯图西想不明白。
连号称“最强”的神之骑士团团长都死在了达伦的手中，五老星到底还有什么资格保持着如此的傲气？
哪怕“不死の身”再为强大无解，面对着那个一天比一天强大的好色混蛋，他们也不过是只能龟缩在圣地玛丽乔亚无处可去的老乌龟而已。
斯图西实在想不到，五老星手中还握着什么牌，可以让他们如此的自信。
莫非那“八百年の底蕴”，并不是一句虚话？
然而无论如何，斯图西至少从这一次的任务中得出了一个结论。
五老星……或许已经开始怀疑她和达伦之间的关系。
如果她这一次还不能给五老星提供有价值的情报和信息，或许下一次她来到这圣地玛丽乔亚的时候，所面对的就不是五老星，而是CP0内部的执法者了。
想到这里，斯图西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
一边是继续保持五老星的信任，在世界政府的最高谍报机关不断往上爬，然后方便暗中保护贝加庞克博士；
至于另外一边，则是继续被某个好色下流的混蛋拿捏自己的秘密，作死一般去做着暗中对抗世界政府的事情，对五老星阳奉阴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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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选择题，似乎并不困难。
此时此刻，斯图西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桀骜不驯的脸庞。
“不要怪我。”
她咬了咬牙，身影一个闪烁，消失在原地。
……
盘古城议事大厅。
“你们认为她还值得信任吗？”
素来不太经常表态的玛兹圣忽然开口道。
沃丘利圣看了一眼，冷冷道：
“玛兹，你是在质疑我的领导力？”
他是世界政府的“法务武神”，包括所有CP组织以及司法岛在内的所有司法大权序列，都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玛兹圣质疑斯图西的忠诚，某种程度上也是在质疑沃丘利圣的权威。
玛兹圣淡淡道：
“并非如此，只是CP组织体系太过庞大，有漏网之鱼也很正常……眼前的局势复杂，吾等还是小心为妙。”
“……够了，就算是吾等，也无法保证每一个部下都对政府保持绝对的忠诚。”
萨坦圣轻轻敲了敲手杖，打断了即将引起争吵的两人。
“眼前最关键的问题，是查清楚达伦那小鬼到底掌握了什么力量。”
“毕竟按照吾等的判断，就算他的恶魔果实觉醒了，也不可能杀死米迦勒。”
“除此之外，关于神之骑士团团长的下一任人选……”
他抬起头，看向了议事大厅角落的阴影处。
“你应该也等了很久了吧，费加兰度·格林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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