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四月十四是个大晴天,外面阳光正好,喜鹊吱吱的在树梢上叫着。
楚知意特意起早,选了半天,最后选了一件非常亮眼的浅粉色及膝连衣裙,镜中的楚知意脖颈那被方明哲掐出来的痕迹已经完全消退,气色红润,皮肤也白里透红,可见最近这段时间养的极好。
楚知意还专门化了妆,让她看起来愈发的明艳动人,美的不可方物。
吃早餐时,宴惊庭看了她好几眼,“怎么打扮这么漂亮?”
今天又不是和他一起出去逛街游玩。
楚知意一脸深不可测,“当然是庆祝楚衡关大牢。”
她没跑出去放两筒烟花都已经算低调了好吧。
宴惊庭一脸的无可奈何。
今天跟他们一起去的还有楚星河。
他还专门开车到了汉江府门口等着,然后厚脸皮蹭了宴惊庭的车,三人一起去法院。
刚到法院门口,楚知意他们就遇见了熟人。
楚慧和楚母,哦对,还有楚衡的小情人‘唯唯’以及那个小私生子。
他们正在法院门口闹得不可开交。
“骚狐狸!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脸给撕了!”
“楚夫人,我无意与您交锋,只是……我儿子到底也是衡哥的儿子,他应该再看看他亲生父亲。”
楚祚前段时间查明因为嗑药而蓄意杀人,被宴惊庭直接给告了,现在也在蹲大牢,楚母这会儿听不得别人提儿子,看向唯唯和她儿子的眼睛里仿佛盛了火。
楚慧脸上十分憔悴,有些不耐烦,“让他来看父亲?你倒是不怕你来,把我爸直接给气死?”
唯唯难看了一瞬,很快又恢复过来,她柔柔笑了一声,“怎么会呢?我心里装的自始至终都是衡哥。”
楚母神情扭曲,蹭蹭走上去,便要给唯唯一巴掌,结果被唯唯给躲过去了,唯唯惊恐又害怕的说,“楚夫人,你怎么能打人呢?”
“打的就是你这种勾引有妇之夫的贱人!”
唯唯笑着说,“那也是因为夫人给了可乘之机不是?”
楚母当即破口大骂起来,和唯唯吵得不可开交。
唯唯身边的那个小孩儿,已经被吓得两眼噙着泪,要哭不哭了。
楚星河啧啧两声,“楚衡他老婆不知道这个小三还是她儿子的女朋友?”
“按理来说应当是知道了。”楚知意兴致勃勃地伸着头往那边瞧,“这个唯唯可真是大胆啊,竟然敢带着儿子过来。”
“她今天过来干什么的?好让楚衡多看她一眼,让楚衡对她更恨一层?”
“没那么简单。”楚知意摇摇头,轻敲侧脸,猜测道,“我猜她可能是想利用自己的儿子再向楚衡敲一笔。”
宴惊庭说,“也许是想把孩子扔给楚衡他妻子和女儿养。”
楚知意和楚星河齐齐看向宴惊庭,一脸不可思议。
“不可能吧?”
宴惊庭微笑,“这只是我基于人性之恶的推断,你们可以自己查查看。”
前方司机看了一眼时间,侧头对宴惊庭和楚知意说,“先生,夫人,时间差不多了。”
“走吧。”
三人下车,身体恢复的阿黎也沉默地跟在他们身后,朝法院门口而去。
楚慧和楚母还在与唯唯争吵,楚慧余光看到了眼熟之人,下意识正眼看过去,紧接着她嘴微张,瞪大了眼睛,无比震惊地看着朝他们走过来的四人。
宴……宴惊庭?!
他不是残疾吗?为什么能站起来?!还好好地走在楚知意身边?
难不成以前他坐轮椅都是为了哄骗世人,现在不装了?
楚知意她凭什么运气这么好,被赶出了楚家,还能有个宴惊庭对她维护至极!
楚慧表情里有自己都不曾发觉地扭曲嫉妒。
而她身边的楚母,神情更是难堪极了,她看到宴惊庭时,同样有一瞬间的怔愣,紧接着就是咬牙切齿,瞪向楚知意,似要把楚知意撕下一块儿肉来。
穿得这般光彩照人,必然是为了向她炫耀!
可恨的白眼狼!
如果不是她们楚家把楚知意培养成这样,楚知意又怎么可能嫁给宴惊庭?
这个白眼狼不知道回馈她们也就算了,还撺掇着宴惊庭对付她们楚家,真是可恨!
这两人看楚知意的眼神一个比一个凶狠,楚星河比她们更凶狠,阔走一步,挡在楚知意身前,一脸凶煞之气,冷冷盯着她们。
楚母有些气弱,虚张声势瞪回去,“看什么看?!”
楚星河又走一步,强势威压让楚母虚往后退,撞在了楚慧身上。
楚星河语气发沉,“再瞪一眼,我把你眼珠子挖了。”
楚慧忍不住妒意,扶住楚母,恨道,“你谁啊你?管的那么宽!”
楚母厉声尖叫,“一定是楚知意那个小贱人勾引的男人!”
宴惊庭垂眸微微侧头,看向阿黎。
阿黎点头表示明白,挥了一下手,自有人过来,抓住楚母的胳膊,将她‘请’了出去。
楚母还想尖叫,被人牢牢捂住嘴。
周围不是没有其他人,看着这一幕,视线之中是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宴惊庭平静对过来打算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说,“那位大庭广众之下喧哗之人我已经请她出去了,几位不必忧心。”
工作人员扯嘴笑了笑,“你还真是热心助人啊。”
宴惊庭微笑,冲楚知意和楚星河招了招手,“走吧。”
楚知意便拉着楚星河与宴惊庭一块儿往里面走。
除了刚才楚星河威胁了一句,根本没人搭理楚慧。
她扭曲着脸,只听到楚知意和楚星河交谈的声音远远飘来。
“你和她们理论什么,没看到我今天故意穿这么好就是为了气楚衡的吗?”
“她们瞪你都快把眼睛给瞪出来了。”
“反正现在她们再怎么跳,都不可能撼动我半分的,随便她们瞪呗。”
楚知意声音轻快,却把楚慧气得不清。
因为楚知意说,“我就喜欢她们看不惯我又不能打我的样子。”
楚慧差点把牙给崩了,攥紧双手,楚知意这小贱人!
唯唯带着儿子,温温柔柔的冲楚慧笑了笑,“怪不得你不是楚知意的对手,她都嫁给宴惊庭了,还能和另外一个男人亲密无间,宴惊庭却没有半点介意之色,反观你……听说你最近在追周痕?”
楚慧阴晴不定地看着唯唯。
唯唯笑容不变,“楚知意不要的男人,你拿来当作宝……”
她也往法院内走去,唉声叹气,“真是高下立见啊。”
楚慧找不到话反驳,不由得更气了。
她也不想去看楚衡的宣判了,扭头出了法院,去找楚母。
找了半天,才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她,此时此刻,楚母两颊红肿,牙也掉了一颗,正痛哭哀号着。
楚慧走过去把她扶起来,“妈,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宴惊庭!他让人把我给拉出来,把我给打了一顿,你看我的牙!”
“我就知道楚知意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她撺掇宴惊庭对付我们楚家,又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根本就是一个白眼狼,完全不顾我们对她的养育之恩!”
楚母怨毒地说,眼底的恶意几乎凝成实质。
“妈,宴惊庭的腿都好了,你觉得他还能喜欢楚知意多久?”楚慧心中也无法可知的嫉妒,怨恨楚知意。
她以最恶意的心思揣摩楚知意与宴惊庭,“妈,你且等着吧,男人都是一样的,等宴惊庭腻了楚知意,那她就一定会被宴惊庭赶出去,从此地位一落千丈,到那时候咱们再好好把她教训一顿!”
楚母想起了楚衡与唯唯,以及那个私生子,她阴阴一笑,“我等着那天!”
法院内。
听审席陆续坐满了人,时间一到,审判长方才宣布开庭。
被关了小半年之久的楚衡身上穿着蓝白色条纹的狱服,被警察带了上来。
他胡子拉碴,头发遮眼,哪里还有半点当初作为楚氏总裁的半点风范。
他往听审席上看了一眼,陡然瞧见了楚知意。
楚衡的动作一停,又看到了楚知意身边的楚星河。
他骤然明白了什么,神情变得无比阴鸷。
怪不得……怪不得楚知意会和楚星河一块儿去美人峰,原来楚知意就是当初逃出生天,他没有杀之而后快的楚浮的女儿!
他竟然养了楚知意二十一年!
楚衡恨得心脏剧痛,万分后悔当初在医院没有确认楚浮老婆刚刚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随便抓了一个敷衍了事。
他当时就应该活活把楚知意给掐死!
哪里还有现在这落魄到极致的后果!
警察在后面推了他。
楚衡不情不愿地走到了被告席。
楚知意盯着楚衡坐在被告席,她拿出了手机,给小舅孟珩打了一个电话。
孟珩很快就接通了,他此时正在孟家,刚喂一声,却没有听见楚知意的声音。
而是一个男人,重述楚衡犯罪过程的声音,“97年六月,罪犯楚衡与人密谋,进入医院抢走一名女子与一名幼儿,交与罪犯方某,方某对那名女子与幼儿施行杀害犯罪行为,罪犯楚衡收到方某十万元,并在此后二十一年,建造福利院,孤儿院,收拢失孤儿童,进行拐卖儿童,买卖儿童等犯罪行为。”
孟珩立刻点了外放,孟家众人,皆被电话里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孟老爷子身形微颤,被眼疾手快的孟成珏扶住,“爷爷,您没事吧?”
孟老爷子摆了摆手,被孟成珏扶到椅子上。
电话那头,审判长还在继续宣判。
“经法院一审公开宣判,以协助杀人罪,拐卖儿童罪,判处罪犯楚衡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一月,罪犯楚衡上述后,省高法坚持一审判决,并依法报请最高法核准,最高法复核认为,第一审,第二审判决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审判程序合法,依法核准对楚衡判处死刑的判决。”
“罪犯楚衡,将于四月三十日执行死刑。”
孟老爷子闭着眼睛,听见楚衡执行死刑的那句话后,眼皮微颤,握着拐杖的手一紧,很快,又慢慢松开。
孟珩的妻子已经捂着嘴泪流满面。
孟珩亦是难掩激动与畅快。
杀害囡囡的凶手……终于,终于有一个要死了。
楚知意轻声对电话那边说道,“外公,这才刚刚开始。”
孟老爷子呼吸急促,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流出来。
女儿女婿的死,一直是压在孟老爷子心中的大山。
有生之年,他终于是……能亲眼看着害死他女儿女婿之人下地狱。
电话挂断了。
孟老爷子怆然泪下,“我终于……百年后能安心下去,见我的囡囡了。”
……
江城法院内,审判长结束宣判之后,楚衡脸色便灰白下来,说不出一句话。
听审席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还有一些关注此事的媒体飞速在笔记本上记录着,眼底闪烁着光。
这可是大新闻!
楚星河听到四月三十日执行死刑那句话后,整个人便靠在靠背上,仿佛卸去了什么大包袱一样。
楚知意心中也痛快,她把手机放进包里,见楚星河一副虚脱了的模样,不由得拍拍他的肩膀,“楚衡都能判处死刑,方赫,还有方明哲他们一样也逃不了。”
楚星河点头,喃喃道,“真想快点等到那天的到来。”
他要亲耳听见方赫,方明哲被判死刑的话。
从法院出来,楚星河心绪平复下来,面上自然而然地多了许多笑容,他畅快地将手搭在楚知意地肩膀上,说道,“走!哥带你去吃大餐!”
站在楚知意左边的宴惊庭,盯着楚星河完全没有边界感的行为,悄然无声地把楚知意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楚知意狐疑地看他。
宴惊庭一副光风霁月地模样,对楚星河笑着说,“那今天,就大舅哥请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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