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贝西贝,一听就是个假名字,所以盛无崖总是忍不住
贾西贝客气的得很,开口闭口都是“三姑娘”,从没有真正唤过她报出去的大名。养伤的过程中,女郎因为无聊就打听起了这人是具体怎么被“家仆背叛”的。大佬斜倚
说到这里,贾西贝扯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襟,指着绷带下的创口说道“这处伤,是被那姑娘用淬了毒的金簪刺出来的。玉枕穴上的那一指,是被一个老仆戳出来的。后背上中的是暗器,腰身上的则是剑伤。”
盛无崖一边听一边点头,意味深长道“若我看得不错,玉枕穴上的那一指是有着四十年功力的弹指神通吧后背上的暗器似乎是辛十娘门下的漫天花雨;腰身上的那一剑,非披风剑的名家不能为之。西贝先生的手下个个来头不小嘛”
贾西贝听了这话视线猛然一缩,随即又神色如常,似笑非笑地开口道“三姑娘的眼力,当真惊世骇俗,不知姑娘出自何家何派,某怎么从未听说过”
“我自学成才的。”盛无崖开始胡说八道“老实说,我不止眼力好,医术更好,不然怎么能把你从鬼门关捞回来”
这话倒是实情,贾西贝听了沉吟良久,岔开话题道“三姑娘,敢问某身上的伤何时能好”
“再躺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半个月好,好,也不算久,还来得及。”贾西贝笑了起来,容光焕
“来得及干什么”盛无崖看他心情不错,忍不住问道。
“自然是来得及追上那几个叛徒,亲手了结他们的性命。”贾西贝说这话时,仍然是笑着的,笑得还很温柔。可盛无崖却偏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那人的笑容邪性得很。
之后,女郎没有再跟伤员多聊,只说自己要去煎药,便三两步离开了屋子。她实
哈实镇北边,就是一望无际的戈壁大漠。
女郎捡回来的石头,有赤、橙、黄、白四种,均半透明或微透明,散
“那我运气不错嘛。”女郎将一把奇形怪状的籽玉撒到桌子上,美滋滋道“到时候挑些好看的送给主人家,感谢他们让我俩借住。”
贾西贝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倒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之后的日子里,盛无崖天天都能带回来一把金丝玉。贾西贝明显有些肉痛,但还是听从了女郎的建议,将那些“好看的”一一挑出来,权做谢礼。至于剩下的,他瘫
这一日,哈实镇朔风凌冽,大雪漫天。盛无崖说要去捡石头,结果天黑了也没回来。贾西贝一边打络子一边往屋门口那里瞅,时刻都
天色彻底变黑后,主人家让媳妇儿送来了一盆羊肉和热乎乎的烤馕,还和炕上的美妇寒暄了两句。贾西贝笑吟吟地将手上的金镯子褪给了那人,亲切地谢了又谢。
戍时一刻,哈实镇的百姓们
灯火暗淡,但矮桌上的籽玉却依然莹莹生光,红得跟血一样。金丝玉历来以红为贵,女郎带回来的这把石头,颗颗都是珍品。
贾西贝打量着那位大夫的模样,只见女郎依旧一身洁白的单衣,
而屋外明明冷得刺骨,雪深三尺。
男人不动声色地回视线,将仍有余热的羊肉往女郎手边推了推,说道“你喝点汤暖下身子吧。”
“这个太腻了,我还是喝凉白开吧。”那人说着就去给自己倒水了,然后
这段时间,女郎一直都是坐
五日后,男人果然能下地了。女郎将大佬挑出来的金丝玉全部送给了这户牧民,又顺便换了身厚厚的女装,是给贾西贝的。
没办法,贾西贝急着报仇,就算大雪栽道也要上路,一刻都不肯耽误。说起来,盛无崖这次买衣服时,曾问过那人是要男装还是女装,贾西贝理了理自己耳畔的碎
“”
两人出
女郎盛情难却,依言将络子裙系
白衣之上,五色玉石光华流转,灿灿生光。贾西贝微微侧过头,肯定道“好看。”
“那就好。”盛无崖指了指西边的雪地,朗声道“那咱们出
女郎之所以要跟着西贝大佬一块儿上路,一来是因为无聊,看热闹不嫌事大;二来,则是因为大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武功全失,盛无崖有点不放心。
男人从未问过女郎为什么要跟着他。两人远离哈实镇后,贾西贝站
盛无崖从沙丘之巅轻飘飘地落到谷底,心想来了来了,这一天总算来了,西贝大佬总是要面对这一天的。
贾西贝趴
“额”女郎挠了挠头“我是大夫嘛。”
“某的武功还能恢复么”男人又问“若能恢复,需要费上多久时日”
盛无崖
意思是武功什么的,想都不要想了。
贾西贝
男人说到这里,郁色一扫而光,干脆道“某只能先去苗疆走一趟了,且饶那几人多活些时日”
盛无崖平静地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黄沙,叹道“这套施针之法,我也会啊”
男人看着大夫的神色,心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却仍然不死心,犹疑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嗯。”盛无崖点点头“金针渡穴之后,先生固然可以恢复如初,可你的寿命就只剩下三个月了,到时候我也难救。”
贾西贝站
朔风起,大雪落。许久之后,男人俯身行了个大礼,郑重地向女郎恳求道“求三姑娘为某施针。”
盛无崖给贾西贝施过针后,两人赶路的速度快了很多。女郎一路观察下来,
只是越往西走,盛无崖的心情就越复杂,琢磨着这分明是去往昆仑山大光明境的路,这些人跟魔教有什么关系她当初没
随着两人离魔教总坛越来越近,女郎
昔年魔教尚
贾西贝往戈壁滩上的火堆里添了点柴,一边烤馕饼一边解释道“三姑娘放心,某可以打包票,他们铁定是往这边来了。”
“为什么”女郎皱眉“这里一入冬就冷得不行,好端端的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
贾西贝闻言轻轻一笑,似是想起了什么,说道“反正
“”
盛无崖绷紧了自己的嘴角,淡定道“我长年离群索居,没听过那种东西。”
“罗刹牌是罗刹教的圣物,此教的教主曾留下一道天魔玉律,说他百年之后,谁得到罗刹牌谁就是教主。罗刹教主乃一方雄主,又神秘得很,世人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只是可惜的是”贾西贝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这位雄主晚年不知何故,亲手拆解了自己的基业,名震天下的罗刹教因此灰飞烟灭。”
“这样的话,罗刹牌岂不是没有用了”
“原该是这样,可这罗刹牌的要紧之处还不限于此。”男人说到这里,将火堆边温热的皮袋子往女郎手里一抛,接着说道“江湖上有个传言,说罗刹教主留下了一座宝库和一本无上心法,秘密就
“”
盛无崖拔下皮袋子的木塞,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口水,干巴巴道“这你都说这是传言了,肯定不可信啊”
“可这个传言是魔教教主之子亲口说出来的”男人突然提高了声音“某因此花了四十万两黄金购得此牌,这次来西北正是为了上昆仑山破解罗刹牌的秘密。”注1
“噗”盛无崖终于忍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瞠目结舌“四,四十万两黄金”
“不错。”
“你”女郎好想说你可真是个冤大头,结果说出来的话却是“你,你好有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