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七零知青前任5
第二天吃完早饭, 唐娟就催着李月英去卫生所:“你去请小郑大夫,人家问,你就说请小郑大夫给你嫂子诊脉的。”
李月英翻了个白眼:“妈, 您啰里啰嗦说了十来遍, 我就是个傻子, 也听明白记住了”
李月英进了卫生所, 看见忙着给人看病拿药的安兰,扬起笑脸:“安兰姐姐, 你忙完能去我家一趟不,我妈想让你给我嫂子诊诊脉。”
安兰点点头:“好的,我忙完就去,甜甜,给你月英姐姐拿个烤红薯吃。”
李甜甜冲李月英招招手:“月英姐, 赶紧来,刚烤好的热红薯。”
李月英跟李甜甜关系好, 跑到火炉边跟她凑到一起啃着红薯小声嘀嘀咕咕。
安兰忙完洗洗手, 把身上的白大褂脱了挂在门后的钉子上, 戴上帽子、围上围巾,拿起小药箱跟着李月英去了她们家。
杨睿军被唐娟念叨的坐不住, 找个借口跑院子里扫雪,听见大门的响声一抬头, 看见围的只剩一双眼的安兰,忍不住呆了呆。虽然没看清人姑娘长啥样,但就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就已经让他的心砰砰的乱跳。
安兰跟在李月英进屋后去掉帽子和围巾,杨睿军这会儿已经看傻眼了, 走路同手同脚,脑子一片空白, 唐娟说了啥他根本就没听见。
等他回神,发现已经傻乎乎的自告奋勇领着安兰上山,说是要瞅瞅昨天晚上下的套子里有没有逮到野鸡。
偷瞄一眼捂得只剩一双眼睛的安兰,杨睿军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安兰对杨睿军还是挺满意的,一米八五的大高个,虽然黑了点儿,不过人长得还是很俊朗的。
他们俩运气不错,转了一圈,捡了两只野鸡。下山的时候,安兰决定主动出击:“杨睿军同志,你觉得我怎么样?是不是符合你的择偶标准?”
杨睿军的脸蹭的一下就红了,当然因为他够黑,所以看不出来。
他掐了掐手心:“我觉得你很好,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杨睿军,今年二十九岁……工资八十六块钱七。
我母亲去世后,父亲再娶,是二姨把我养大……我现在算是分家出来,每个月只需要给我父亲五块钱的养老钱,婚后是要随军的,不用担心跟他们处不来……”
安兰挑挑眉:“既然你介绍的这么详细,那我也说说自己的情况。郑安兰,京市人,父母牺牲前都是军人……
我这边的亲人就只剩我外公外婆和小舅舅,外公是中医,因为家里有海外关系,现在下放到西北农场……
我是肯定不会跟外公外婆和小舅舅划清关系的,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是我仅剩的亲人。
所以你需要慎重考虑,虽然我现在没有被打成黑五类,但这重关系就像是没有引爆的炸弹,谁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爆出来。
我听唐娟婶子说过,你18岁就去当兵了,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容易……我怕因为我家庭原因影响到你……”
杨睿军毫不犹豫:“我不怕,部队跟地方不同……就算是有影响,我也不在乎。我有战友爱人家出现中这样的情况,并不会对他造成有太大的影响。
我明天就去县里发电报打结婚报告,批下来之后我们就结婚……”
安兰囧,这位大哥还真是雷厉风行,这才相亲就已经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杨睿军着急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他真恨不得明天就结婚。
吃了午饭他送安兰回卫生所之后,就火急火燎的写了结婚报告,赶着爬犁去了县城。
找到在邮电所上班的战友,给团长打了个电话:“团长,我结婚报告给你寄过去了,你赶紧的催催,特事特办,争取我年前回部队前能把媳妇带走。我先给你说说我对象的情况……”
吴红军忍不住怼他:“你个犊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结婚报告提前仨月打你不知道?背调不需要时间?咋,你个犊子准备在家住半年啊?”
杨睿军非常光棍的对他说:“我的伤还没好嘞,在家多养养顺便解决个人婚姻问题不行吗?您也知道我这回伤的比较重,您肯定也不忍心我落下什么病根儿对吧?”
“滚犊子,就你那点儿伤还好意思拎出来说?行了行了,知道你个小王八蛋年纪大了,想早点儿老婆孩子热炕头,老子豁出去这张老脸给你办……”
吴红军挂了电话笑呵呵的去了政委周路远办公室:“老周,杨睿军那兔崽子刚才打电话说他的结婚报告寄过来了,他对象是京市下乡支援农村建设的知青,叫郑安兰。你抓紧时间联系当地的武装部,背调搞快点儿……”
周路远手里的笔啪嗒一下掉到桌子上:“郑安兰?是从京市下乡到东省哈县李家屯的郑安兰?”
吴红军挠挠头:“嘶,你咋知道的那么清楚?难道你已经聪明到未卜先知了?”
周路远瞪了他一眼:“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之所以知道那是因为安兰插队到李家屯的事儿是我大哥办的。
不行,你现在给杨睿军打个电话,问清楚,安兰是不是自愿嫁给他的?那孩子年龄还小,怎么突然就要嫁人了,是不是遇到难处……”
吴红军不满的翻了个白眼:“老周,你这话什么意思?咱自己带出来的兵什么样,你还信不过?就杨睿军,借他十个胆子,他也干不出强娶人家姑娘的事儿,肯定是那姑娘跟杨睿军看对眼了呗,人都快十九了,打结婚证没问题啊。”
周路远瞪了他一眼:“你这护犊子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郑锦华你知道吧,安兰是他唯一的女儿,老郑两口子若是还活着,怎么可能把自家小闺女嫁给一个农村出来的大头兵搁你你会乐意你家乐乐嫁到农村去?”
吴红军听了这话气的直拍桌子:“老周啊,老周,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往上数两代,咱谁还不是泥腿子出身?你这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瞧不起农村人了不是我说你,你这思想觉悟可有点儿低了”
周路远忍无可忍,一脚踹过去:“滚蛋,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老郑爱人安慧是什么出身不用我说了吧?是,安家现在是落难了,可底蕴在那摆着呢,他们家出来的姑娘跟小杨不搭嘎。”
吴红军摆摆手耍无赖:“搭不搭嘎的现在他俩处对象呢,你要是担心,就让武装部的同志好好调查一下,如果老郑家闺女不是自愿要嫁给杨睿军,不用你反对,我头一个踹死那个兔崽子。哎,你可赶紧的,特事特办,先查着,咱这部队你也知道,山疙瘩里想处个对象比登天还难,你这当政委的得多上上心。”
说完就找了个借口溜了,周路远叹了口气,这事儿是得好好查查。在吴红军的催促下,安兰的背调很快就查完了。她外公那边虽然有海外关系被下放了,可她的父母都是烈士,当兵可能政审通不过,但家属的背调相对要宽松很多。
腊月十六,杨睿军和安兰的结婚报告批下来了,随着一起寄过来的还有部队开具的各种证明,安兰这边村里给开了证明,他们俩在县城领了结婚证。
这个时候举行婚礼一般都是办几桌酒席,请的也都是自家亲戚。杨睿军后娘王盼娣气了个半死,她做梦都想让自己儿子压杨睿军一头,结果她儿子高中毕业连个工作都找不到,家里蹲着啃老。
杨睿军初中都没上完就当兵去了,在部队还读了军校提了干。她儿子高中毕业,谈了个城里的对象,人家嫌她家穷拿不出五百块的彩礼,转身嫁给了副厂长的儿子。
王盼娣越想越恨,再回头一看隔壁桌没心没肺埋头造饭的杨国柱、杨睿洋爷俩,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
杨睿军领着安兰来敬酒,王盼娣嘴一撇,刚想耍婆婆的威风,就看见恶狠狠盯着她的唐娟,有些怂,但转念一想,今天是杨睿军那个狼崽子的结婚喜宴,唐娟就是再生气都得憋着,硬着头皮对安兰说:“小郑啊,你是京市来的知青,不是那种不懂规矩的孩子,既然嫁到我们老杨家,往后就得守老杨家的规矩,首要一条就是孝顺长辈……”
杨睿军只当没听见她的屁话,神色如常的拉着安兰给唐娟敬酒。唐娟一口闷,喝完殷殷叮咛杨睿军:“军子,往后和安兰好好过日子,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至于某些人的屁话,就当没听见。”
安兰又给唐娟倒了一杯酒:“二姨,要不是您收留睿军,他怕是早就饿死了,哪还能有今天的出息?往后我和睿军就是您的亲儿子亲儿媳。
我后婆婆虽然对睿军不好,不过她有句话说的对,孝顺是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美德,我和睿军会好好孝顺您和二姨夫的。”
杨睿军含笑看了看安兰,朗声说:“兰兰说的对,二姨,在我心里,您跟我亲妈是一样的。虽然我爸没有养我小,但他到底是我亲爸,我在部队,承欢膝下做不到,但每个月会给我爸十块钱的养老钱不会变,就算是结婚了,还是会给的。”
王盼娣气的头疼,她就知道这个狗崽子养不熟,安兰冲杨睿军眨眨眼,她就说自己应付得来,王盼娣这种人她下乡这几年见得多了。
第102章 七零知青前任6
办完酒席的第二天, 杨睿军接到了部队的电报,上面只有寥寥几字“十内速归”。杨睿军拿着电报在医务所门外徘徊了很长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安兰说, 新婚第二天他就要回部队的事情。
安兰忙了一阵, 送走隔壁村来给羊抓药的大队长, 把杨睿军拉进屋里:“这么冷的天你不进屋, 在外面转来转去干嘛呢?”
杨睿军深吸一口气:“兰兰,对不起, 部队来电报,让我速归队,我明天就得走了”
安兰心里一喜:“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军人,军令如山的道理我懂。正好我年前还能去外公那里探亲, 这样,我负责收拾行李, 你去支书叔开证明, 对了, 还得买火车票”
都说破家值万贯,安兰这两年也没少置办东西, 用自己做的大帆布包装了好几包,这还是精简了又精简之后的结果。她要随军的消息被几个小徒弟传了出去, 从下午开始,受过她恩惠、被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乡里乡亲们开始络绎不绝的拿着礼物来医务所跟她道别。
礼物不收都不行,她们趁安兰去撵别人,把东西丢下撒腿就跑, 安兰好气又好笑又忍不住感动。最后没办法,只能都装上了。等隔天一大早上走的时候, 拖拉机上大包小包都堆满了。
唐娟和安兰的几个小徒弟一个劲儿抹眼泪,几个小徒弟忍不住瞪杨睿军,都是这个臭男人抢走了师父。
安兰裹得就剩俩眼睛,挤上了火车后她赶紧把外面的军大衣给脱了,帽子围巾也给取下来。可热死她了,她其实穿的一点儿都不冷,但是杨睿军怕她冷,在袄外面又给她套了军大衣,还有厚帽子围巾,坐了一路的拖拉机她丝毫没觉得冷。
杨睿军托战友买的是卧铺,他战友的爱人是列车员,帮忙买的这个包厢是工作人员包厢,直到他们下车也没有其他人住进来,一路上倒是清静。
结婚前安兰以为杨睿军是那种不苟言笑的直男兵哥,没想到结了婚才知道他私下里是絮絮叨叨、爱操心的暖男。这一路上,除了去厕所,她就没出过卧铺车厢,就连热水都是杨睿军打回来的。
虽然买的是卧铺,但从东省大西北两千多公里,路上走了四五天,有杨睿军在,空间是不能进的,亏得现在天冷得很,否则这一趟下来,安兰整个人都能馊了。
杨睿军手里拎着两个大包,身上也挂的满满的,只让安兰拎了两个小一点儿的帆布包,他们这一站下车的人并不算多,有列车员帮忙,他们很轻松就下了火车。
杨睿军刚把行李放到地上,就蹿过来两个黑塔小伙:“营长、营长,我们来接你了。”
杨睿军捶了捶他们俩的肩膀:“臭小子,算你们来的快。我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媳妇,你们嫂子”
俩小伙咧嘴:“嫂子好,我是刘红卫(我是江大壮),您叫我小刘(大壮)就行了,营长打电话说你们今天到,指导员特意让我们俩进城接您。”
安兰笑着跟他们道了谢:“让你们特意跑一趟多不好意思”
杨睿军把地上的包裹扔给小刘和大壮:“媳妇,你就别跟这俩兔崽子客气,回头安顿好了,让他俩来蹭顿饭就行。我跟你们说,你们有口福了,你嫂子做饭可好吃了”
小刘和大壮咽了咽口水,麻溜的扛起行李跑向吉普车。太好了,往后有蹭饭的地方了,营长平素对他们是最大方的嘿嘿,想想就激动
杨睿军他们军队的驻地那是真叫一个偏远,吉普车减震不好,加上坑坑洼洼的路,到地方时安兰头晕的难受,要不是灵泉水,她早就吐了。
杨睿军结婚报告打得太着急,新建好的家属楼他赶不上,正巧政委周路远刚搬到楼房里没几天,他原来住的那个小院子还在那儿空出来,他和团长吴红军做主分给了杨睿军。
周路远媳妇李倩跟安兰妈妈是闺中好友,她一听安兰嫁给了杨睿军来随军,找了几个关系好的军嫂把院子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李倩是医生,本身有点儿小洁癖,这院子虽然不是新的,但好歹是砖瓦房,收拾干净,倒也还好,比以前住的土砖房子强多了。
两个小战士帮着把东西给拿到屋里,撒腿就要跑,安兰赶紧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递给他们:“这是我自己做的肉干,拿去当个零嘴”
小刘和大壮咧着大嘴不好意思的挠头:“这这多不好意思”
杨睿军把布袋子塞到他们怀里:“行了,还跟你嫂子搁这客气呢,给你们就拿着,行了,我这里还得收拾东西,就不留你们了,回头暖锅时请你们喝酒吃肉”
小刘和大壮笑嘻嘻的拿着肉干:“谢谢营长、谢谢嫂子,那嫂子我们就先走了哈。”
杨睿军分的这个院子不小,三间正房左边有两间偏房,一间是厨房,另外一间用来存放杂物。甘省冬天也烧炕,烧土灶,但军区这边有电有自来水,总体要比李家屯时好很多。
来的时候安兰把自己做的厚褥子也带了过来,铺到炕上刚刚好,不过柜子就需要买新的了。安兰只铺了东屋的炕,衣服和其他行李都放到了西屋炕上,等衣柜置办好了,再放进去。
杨睿军叮嘱安兰休息会儿,他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安兰晕车晕的没什么胃口,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回屋躺着了。杨睿军吃完饭先去找团长吴红军报道销假,借了辆卡车开着去了附近的高庄村。
高庄的高木匠做的柜子质量不错,军区里很多军嫂都喜欢来他家买家具。杨睿军多花了十块钱,高木匠直接把给自家儿子打的全套柜子卖给了杨睿军。
他打这套柜子是给儿子结婚用的,木料和做工都是非常好的,杨睿军还买了厨房的柜子、吃饭用的桌椅板凳,以及其他林林总总零碎小物件。
高木匠难道遇上一个有钱又大方的主儿,乐颠颠的招呼上两个儿子,给抬到车上。临走时杨睿军突然想起家里啥都缺,就问他:“高叔,您家的鸡蛋能卖我点儿不?”
高木匠媳妇赶紧从厨房走出来:“能啊,解放军同志,你要多少?”
杨睿军想了想:“我要五十个鸡蛋,能卖我两只老母鸡不?如果您家没有,帮我买别人家的也行。”高木匠媳妇喊自家大儿媳去捡鸡蛋,自己跑到鸡窝里抓了两只肥母鸡。
鸡蛋是装在竹筐里的,两只母鸡被绑了脚和翅膀塞到了竹篓里。杨睿军给了钱,就开着车回了部队。
招呼上几个小战士把柜子抬到屋里,鸡蛋和母鸡放到厨房,安兰拿着抹布把柜子擦干净,把带来的衣服被褥都装了进去。
他们这边还没收拾好,李倩领着几个军嫂过来了,看到安兰拉着她的手就忍不住红了眼:“咱娘俩这一晃都好几年没见面了”
安兰腼腆的笑了笑:“倩姨,您跟以前一样,还是那么的年轻美丽。”
李倩被她逗得噗呲一乐:“臭丫头,还是跟以前一样嘴甜会哄人,我跟你们说啊,这丫头从小就跟我亲,当初她妈工作忙,她哭鼻子闹人,都是我哄的这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都”
有李倩这个阿姨照应着,加上杨睿军的官职在家属院里也不算低,安兰在家属院的日子还是很悠闲的。
安顿好的第二天下午杨睿军就带队走了,这种任务都是要保密的,安兰也没问他去哪,什么时候回。只把自己做的止血、消炎和保命的药粉、药丸装了一包塞给他。
杨睿军抱了抱安兰:“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
杨睿军走的第三天,安兰找政委周路远开了出行的证明材料,拎着大包小包坐车去了一百多公里外的七一农场。一路上倒了两回车,从车站出来一问才知道从车站到七一农场还有三十多里路,运气好能遇上拖拉机、牛车搭个顺风车啥的,运气不好,那就只能靠十一路车了。
安兰问清了方向,背着两个大帆布包往农场走,西北地广人稀,这一走十来里地连个人烟她都没看见,正琢磨着是不是从空间里拿出一辆自行车时,后面传来马蹄声。
安兰刚要厚着脸皮问人家去哪,赶车的老爷子爽朗的冲她喊:“女娃子,你这是要去哪啊?来来来,上来老头子捎你一段路。”
安兰咧嘴笑了笑:“谢谢大爷,我是去七一农场探亲的。”
老爷子勒住马车让安兰上车:“那感情好,老头子我就经过七一农场。看你这女娃是大城市来的吧?怎么,有亲戚被下放到七一农场了?”
安兰把帆布包放到马车上,自己也麻溜的爬上车:“我外公、外婆和小舅舅在七一农场,我是来看他们的。”
老爷子叹口气:“这世道造孽啊不过这七一农场还是蛮不错的,在里面虽然得干活,但是比起其他地方已经好得多了”
安兰听老爷子叨叨了一路,等到了农场门口下车时,她从挎包里掏出一小包糖塞给老爷子:“谢谢大爷捎我这一路,这几个糖块带回家给孩子甜甜嘴吧。”说完不等老爷子推辞就赶紧拎着两个帆布包跑了。
安兰是军嫂,又有周路远给她开的各种证明材料,农场门卫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就让她进去了。安兰照着他给的地址一路找过去,一排排低矮房,比生产队的牛棚也好不到哪里去。
安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摔碎碗的声音,她推开虚掩的门,看到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李雪莹,丢下两个帆布包跑过去扶住她:“外婆”
李雪莹看到安兰,哭着喊了一声囡囡就晕了过去。安兰慌忙把她扶到床上,诊脉后发现是饿晕过去的,安兰先喂了她两口灵泉水。
等老太太缓过来,她就开始扒拉帆布包,掏出一布袋大米,把锅洗干净,添上水开始烧热水。
李雪莹眼泪汪汪不错眼的看着安兰,要不是饿的没力气,她估计要抱着安兰嚎啕大哭一场。
安兰带来的有暖水壶,她烧了一壶热水,又从帆布包里掏出两个搪瓷缸,倒了大半缸热水,挖进去七八勺奶粉,搅拌后吹凉一些,端着喂李雪莹喝了半缸奶粉,吃了一块自己做的蛋糕。
李雪莹要挣扎着起来给安兰做饭,安兰扶她躺好:“外婆,您躺着我来做,您不知道,我现在啥都会做,我现在可能干了。”
说着麻溜的从帆布包里掏东西,虽然之前安兰已经寄过两回被褥了,但怕不够,这回来她又带了一条厚被子,除此之外还有三套棉衣棉裤,都是里面好料子,外面是老粗布的那种。
棉鞋帽子围巾也都有,李雪莹看着外孙女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大堆东西,心疼的直掉眼泪。这么多东西,且不说得怎么省吃俭用攒下来,光这一路上背过来就不知得受多少罪呢。
安兰是一个包装被褥棉衣,另一个包里全是用布袋子分开装的粮食、腊肉和菜干。
现在这条件也讲究不起来,安兰煮了米菜粥,里面切了一点儿腊肉,挖了一天水渠,精疲力尽搀扶着蹒跚往家走的刘文泽父子,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了大米粥的香味。
父子俩面面相窥,他们家昨天就断粮了,哪来的米粥?安兰听见声音兴冲冲的跑去开门:“外公、小舅”
刘文泽激动的一把抱住安兰:“兰兰”
刘瀚阳老泪纵横:“好好好乖囡”
安兰抱了抱刘文泽,又抱了抱刘瀚阳:“外公,囡囡来看您和外婆了”
第103章 七零知青前任7
一家四口围坐在破桌子旁边喝粥, 安兰煮了大半锅粥,热了几个大肉包,刘文泽吃了两个大包子, 喝了两碗粥, 撑得直打嗝。刘瀚阳累了一天, 吃了一个包子, 喝了一碗粥就吃不下了,李雪莹吃了蛋糕喝了奶粉, 只喝了半碗粥。
安兰喝了一碗,刘文泽看锅里还剩些粥,盛到碗里,揣着两个包子去了隔壁。
刘瀚阳叹了口气:“隔壁是你顾伯伯一家,他们日子过的更艰难……你玲玲姐也离婚了, 带着个孩子,父母病恹恹的, 一大家子就靠她撑着……”
安兰依偎在李雪莹身边, 握住刘瀚阳的手:“外公、外婆, 我在部队听说黎明快要来了,国家要往前发展, 如今这种乱象肯定长久不了……”
李雪莹忍不住掉眼泪:“苦了我家囡囡了,那个杨睿军对你好吗?要不是为了我和你外公这俩老家伙, 你也不用委屈自己草草嫁人。”
刘瀚阳和李雪莹心里门清,外孙女之所以愿意嫁给杨睿军,估计是跟他在这西北当兵,能带家属随军有很大关系。这孩子从小就是个孝顺的, 只是为了他们这俩半只脚已经迈进棺材的老家伙把自己的婚姻都给赔进去,让他们情何以堪?
安兰赶紧解释:“外公外婆, 我不否认,嫁给杨睿军跟我想来西北看你们有关系,但更重要的是杨睿军这个人还行。他对我很好,嫁给他我不用担心婆媳关系。他母亲去世得早,他跟他爹老死不相往来,好像说是被他亲爹后娘气死的。”
安兰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原主父母是去世了,可她爹郑锦华也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自然是有父母兄妹的。
郑锦华的父母都是从革命年代走过来的老一辈儿,他们是经组织介绍再婚走到一起的半路夫妻。郑父的前妻给他生了两个儿子,生老三时难产一尸两命。他们俩是自由恋爱,感情好,前妻是因为给他生孩子去世的,又是死在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纪,所以哪怕为了孩子再婚,他心里对前妻还是念念不忘,爱屋及乌对长子次子那是掏心掏肺的好。
郑母前夫牺牲在战场上,她跟前夫有一个女儿,如果不是因为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有诸多不便,她是不愿意再婚的。
这夫妻俩都心疼各自跟前妻前夫生的孩子,郑锦华就倒了霉了,从小就是被哥哥姐姐针对着长大的,若不是郑老爷子看情况不对,把这孩子接过去自己养,他能不能活到成年都是个问题。
郑锦华跟郑家间隙很深,老爷子去世后,他虽然回到了父母身边,但是他天生反骨,郑父郑母说什么,他都要唱反调。郑母想让他攀高枝联姻,他偏偏反其道而行,跟郑家向来不对付的刘家闺女刘安慧谈起了恋爱,还结婚生了孩子。
郑母没少在刘安慧面前摆恶婆婆的谱,虽然每次都被郑锦华给气个半死,但还是膈应到了刘家,李雪莹不止一次后悔把女儿嫁给了郑锦华。
如今安兰一提起这个话题,老太太立马就想起了郑母当年那令人恶心的嘴脸,对于安兰嫁给杨睿军也就没有那么抵触了。
安兰在七一农场一直住到过了初十才回部队,她来之前有问过周路远,听他的意思这次任务出去的时间不会太短,她索性就陪着外公外婆过了个年。
果然,杨睿军这一回出去回来时已经快要出正月了,从农场回来后安兰歇了两天就开始改造自家住的院子,杨睿军回来时都以为自己走错院子了。
安兰把蒸好的馒头包子捡到小竹筐里,端着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傻呆呆站在门口踌躇着不敢进门的杨睿军,忍不住乐了:“怎么着,这才走了不到一个月,就不认识咱家了?”
杨睿军挠挠头:“咱家变化太大了,我这不是怕走错了嘛,媳妇你辛苦了,来来来,我帮你……”
安兰端着小竹筐往后退了一步:“免了,瞅你身上埋汰成啥样了,给你个破碗都能直接去当乞丐了。我给你去烧水……”
杨睿军咧嘴:“你给我找身衣服,我去澡堂那边洗,我这身上太埋汰,在家洗,怕是得烧好几桶水。”
安兰给杨睿军找齐衣服,又翻出自己做的洗头洗澡的香皂:“你快去快回,我这边熬个粥、炒俩菜,等你回来咱就吃饭。”
杨睿军拿着衣服就往澡堂跑,火急火燎地洗了个战斗澡,好在他知道安兰有洁癖,虽然洗得快,但该搓的灰是一点儿没落下。
等他拎着装脏衣服的小木桶回家,安兰已经把馍菜汤都端上桌了,杨睿军是真饿了,狼吞虎咽地吃了三个大肉包,喝了两碗粥,肚子里不空落落了,才放慢了吃饭速度,边吃边跟安兰说话。
任务要保密,安兰也没多问,只问顺利不。杨睿军点头:“还算顺利,带出去的兵虽然有受伤的,但好歹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多亏了临走时你给我的那些药,要不然,我们这趟的折损不少人。媳妇,你那个止血药效果不是一般的好,上面估计会找你谈话。”
安兰皱了皱眉:“找我谈话?是希望我把药方上交吗?这药方是我外祖家的家传秘方,要上交的话问我外公。对了,你说主动上交秘方,我外公和小舅算不算有重大立功表现?回头你问问呗,我这边有不少好药好秘方,要是能给我外公他们平反,我都可以无偿捐给部队。”
杨睿军明白安兰的意思,吃完饭,他从安兰这里拿了不少的好药,连夜去找团长政委去了。
安兰拿出手的药效果都不一般,关键是这些药的原材料是田间地头随处都可以找的,成本低效果好,部队首长很快就报给上面的大领导。
安兰外公其实问题不大,他家解放前的确是资本家,但战争年代捐款捐资,解放后更是把家里的药厂药店都捐给了国家。因此就算是资本家,他也是红色资本家。
很快他们父子俩就被平反了,查抄走的家产全部归还。刘文泽赶回海市负责整修老宅,清点家产。
刘瀚阳老两口住进了军区家属院,一来是舍不得外孙女,二来是刘瀚阳被军区新组建的药厂聘请为止血药粉等药品生产的技术指导。
刘瀚阳知道安兰捐献秘方换他们一家平反时是不愿意的,但安兰的话说服了他:“外公,你觉得我是说这药方是我在废品站淘来的一本古籍里看到的,有人信,还是说是咱们家祖传的有人信?
大不了,从今天开始它就是咱们家祖传的。以前咱们家的药厂药堂,您当初不也是说捐就捐了嘛?这药方放我手里没多大用,捐给部队也算是物尽其用。那我捐了这么好的方子,提一点儿小小的要求不算过分哈……”
李雪莹揉了揉安兰的脑袋对刘瀚阳说:“老头子,我知道你是觉得占了囡囡的便宜,以后加倍补偿囡囡也就是了,咱们家留下的那些东西都给囡囡……”
安兰赶紧拦了:“别别别,还是都留给小舅吧,一把年纪了,连个媳妇都没有……”
刘瀚阳和李雪莹忍不住哈哈大笑:“回头你小舅来了,你就这样跟他说,看他会不会不跟你急眼。”
安兰嘿嘿直乐,她小舅之前也是风华正茂好青年,要不是这场运动,追他的姑娘能排到南京路去,只可惜他们家出事后,那些寻死觅活闹着要嫁给她小舅的姑娘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刘文泽把海市的家产都处理掉了,他们家的房产虽然都还回来,但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根本没法搬进去住。
如今形式还不明朗,暂时也没心情去整修,就先放着,等以后再说。
高考恢复后,安兰考上了首都中医药大学,而她小舅刘文泽则摇身一变成了她的老师。
刘瀚阳老两口也跟着来了京市,安兰高考前刚生了宝宝,带娃上学不现实,刘瀚阳辞去了药厂的工作,跟李雪莹一起专心带娃。
如今老两口的身体调理的吃嘛嘛香、身体倍棒,别说同龄人,就算是比他们小十来岁的都不如他们身体好,带孩子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孩子出生时杨睿军正在前线战场浴血奋战,等他从前线撤下来时,小家伙已经能倒腾着小胖腿跑的飞快了。
“臭小咩,你给我站住,嘿你个臭小子还敢往外跑……”
杨睿军刚走到家门口,就被一个肥嘟嘟的小团子给抱住了腿。安兰拎着鸡毛掸子从屋里跑出来,看见傻乎乎呆愣在门口的杨睿军,激动扔了鸡毛掸子冲过来扑到他怀里:“阿军,你回来啦……”
小团子急了,嗷嗷大哭的着喊妈妈抱,那模样真是伤心极了。安兰抹抹眼泪把他抱起来,小家伙把头埋在安兰怀里,直接给杨睿军一个肥屁股。
杨睿军从安兰怀里接过他颠了颠:“臭小子吃的可不轻,瞅瞅这肉乎乎的小脸小手……”
小胖墩别看小,却很聪明,杨睿军嫌弃他胖这事儿他记下了,父子俩正式开启相爱相掐互黑模式。
第104章 九零恋爱脑前任1
“安兰, 你不要得理不饶人,我妈她纵是有天大的不是,可她是生我养我的妈。她这个人我最了解了, 刀子嘴豆腐心, 她说的那些话都是无心的, 更何况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什么彩礼嫁妆那都是封建糟粕,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物质的姑娘。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家不是出不起彩礼, 家里就我一个儿子,家产将来都是我们的。
我妈的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本来就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好不容易求得她松口了,你这一弄,她的态度一夜回到解放前
安兰, 我是这么想的,我妈是长辈, 你低低头, 跟她道个歉。让她好歹同意咱们俩先把结婚证领了, 婚礼以后她高兴了再补也是一样的或者等暑假咱们去三亚蜜月旅游”
安兰还没睁开眼就听见门外有人拍着门唠唠叨叨,她闭上眼接受原主的记忆。原主王安兰, 安溪县桥头镇高中的化学老师,毕业于南省一所211大学, 按理说以她的学历,在这九十年代,别说一所乡镇高中,就是县高甚至市级高中, 都争着抢着要。
她这个人吧,聪明是真聪明, 就是有点儿恋爱脑。在安兰看来,原主与其说是恋爱脑,倒不如说是缺爱,渴望拥有自己的家。
原主高三时父亲病逝,她高考后不久母亲改嫁。原主恨她妈,觉得她辜负了父亲。其实在安兰看来,她妈改嫁是无奈之举,若不是对她爱之深,又怎么会为了让她无后顾之忧的去上大学而费匆匆改嫁?
原主父亲得的是肝硬化腹水,这个病放在后世都被称为富贵病,究其原因就是花钱。如流水,当然如果病情控制住了,再活个十年二十年也不是没有。
但九十年代有什么?条件好的输几瓶白蛋白,条件不允许的就只能吃利尿剂,配上保肝护肝的中药。
白蛋白当时全靠进口,这药贵死个人,原主她爸所在的工厂已经濒临倒闭,看病大半都得自费,尤其是这种进口药,全部都得自己承担。
为了给她爸看病,王安兰她妈借了不少钱,但还是杯水车薪,最终也没把人救回来。
人没了,家里的钱也花光了,给丈夫看病时公婆一家躲得远远的,等到人没了,公婆又跳出来咄咄逼人,要分房产。
原主她妈当然不同意了,但禁不住老两口撒泼打滚不停的来闹,最后她心一横,把房子给卖了。把欠的钱还了之后就剩了六百多,分了老两口一半,算是跟王家断了关系。
怕影响原主就没敢把家里的糟心事告诉她,原主高考后她嫁给了开出租的老同学。那男的图她温柔善良,愿望帮自己照顾智力有缺陷的傻儿子。她图那男的开出租挣得多,愿意负担女儿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原主理解不了她妈的苦心,大学毕业时,她不想回老家伤心地,为了刘铭放弃了省城名校高中伸出的橄榄枝,执意要跟着刘铭回到他的老家南省安溪县。
别看在其他人眼里,刘铭能有王安兰这样的女朋友是福气,但在刘铭妈妈洪美娟眼里,王安兰配不上自家宝贝儿子。刘铭爸爸去世早,洪美娟又当爹又当妈把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拉扯大,在她心里,刘铭是千好万好,娶媳妇也得娶个四角俱全的福气人儿。
在她看来,王安兰爹死娘改嫁,长了一张狐媚子脸,瘦的一阵风都能吹走,用老一辈儿的说法那就妥妥的没福气相。
不矜持不自爱,这还没结婚呢,就上赶着倒贴跟在她儿子回来了,这样的姑娘她一分钱彩礼都不会出,爱嫁不嫁。
原主那一世,她想着自己和刘铭是真爱,退了一步,同意他提出的先领证。
领了证她跟刘铭搬到了一起,刘家没有出一分钱白得了一儿媳妇,刘铭她妈到处跟人说原主不自爱,倒贴她儿子。
为了刘铭,原主每次都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有什么委屈都忍着,这一忍换来的是意外流产,是终身不孕不育。
而始作俑者刘铭她妈一听原主再也无法怀孕,一蹦三尺高,寻死觅活让刘铭跟原主离婚。
刘铭可是他妈的好大儿,他妈的话那就是圣旨,原主哭过闹过,最终还是黯然心碎的一个人远走他乡……
这姑娘是在支教时出的意外,她救了三个偷偷去游泳溺水的孩子,自己却被湖里的水草缠住了脚……
她的愿望很简单,跟刘铭分手,考研回省城,跟她妈和解,努力挣钱,在省城买房买车,让母亲有个幸福的晚年。
安兰接收完记忆,下床打开房门,不急不缓开启冷嘲热讽模式:“又来了、又来了,刘铭你幼不幼稚?整天你妈、你妈、你妈,刘铭确定自己是二十三,不是三岁?我咋感觉你还是个没断奶的宝宝呢?什么都是你妈说,你妈让你吃屎你去不去?
你搞搞清楚,当初是你死皮赖脸的追求我,不是我粘着你不放好吧?我王安兰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若不是被你你花言巧语诓了来,省城学校我随便挑嘞。
你还说什么不要得理不饶人,你这个双标狗,你妈没理都要赖三分,我得理凭什么要饶人?
对,你是跟我谈婚论嫁了,但自古以来,结亲那是两家你情我愿的事儿。你妈都指着我的鼻子说三道四了,还指望我犯贱一分彩礼不收去你家为奴为婢?
你家一没矿、二没皇位要继承,你妈一副慈禧太后垂帘听政的姿态做给谁看呢?醒醒吧,大清都亡了300年了……”
刘铭被安兰怼的面红耳赤,吭哧吭哧说不出话,半响才弱弱的来了一句:“我妈、我妈她是你长辈……你怎么能这么尖酸刻薄……我妈说女孩子不能太物质,婚礼、彩礼就是个过场……”
安兰呵呵两声:“老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到你家这里就成了物质?合着你俩姐姐都是不要一分彩礼倒贴她们婆家的呗?你家姑娘金不金贵我管不着,但我王安兰可没那么犯贱,被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贴上去。
你家付不起彩礼不敢明说,非得倒打一耙说我物质,行,你去找那愿意倒贴不物质女孩儿去呗!
就你妈那德行,要彩礼被她说物质,真的不要一分钱彩礼嫁到你家,她一准说她你有本事,我死皮不要脸倒贴钱,也要嫁给你。
我这人吧,从来都是不蒸馒头争口气。为了不让你妈说我死皮不要脸,倒贴钱也要嫁给你,咱们俩赶紧麻溜的现在就分手。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刘铭有本事,想找几个愿意倒贴钱嫁给你的不金贵女孩找几个去。
我这人吧太物质,过不了穷日子,当不了忍者神龟,做不到让恶婆婆骑在我头上拉屎撒尿……”
周围假装各自忙碌,实则竖起耳朵听八卦的邻居们忍不住捂嘴偷笑。难怪人家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温温柔柔从来没跟人红过脸的小王老师,怼起人了,太飒了,艾玛丫,听着就舒坦。
安兰说完,伸出手把刘铭手腕上的表给卸了:“这表可是我花钱买的,都要分手了,还是还我吧,这可是我攒了好几个月的工资才买到的。喏,你送我的这个银戒指还给你,这是你家的传家之宝,我就不占你的便宜了。”
安兰进屋把刘铭送给原主的东西都找出来,感谢原主珍惜他送的礼物,非常珍惜的放到了一个箱子里。
安兰一样一样的拿出来给他看,然后找出原主记账的小本本,把他们俩自从谈恋爱开始,花的钱一笔一笔念给他听,最后还做了总结:“从咱们俩谈恋爱开始,你总共为了花了三十二块九毛钱,我花了二百七十多,也不知道谁物质?好在最后回收回来这块表,我倒也不算太亏。
回去告诉你妈,我可没占你一分钱的便宜。哎你这人不行啊,现在回头想想,你请我吃饭都是炒凉皮馄饨啥的,太抠了。
下回你再谈恋爱,记得大方些哈,不过我觉得很难,你工资月月上交你妈,就你妈给的那俩零用钱,你也就能请人家姑娘吃吃食堂、啃啃冰棍了。”
安兰这回是铁了心要把刘铭的脸皮扯下来,让大家看清楚他到底是什么货色,省的以后再有人跟她似的,上当受骗。
安兰这一番努力没有白费,住楼上有俩暗恋刘铭的女老师,竖起耳朵听了全场后,对他的好感直接烟消云散。
刘铭这货本质上就是怂,他妈脾气暴躁,他从小到大从来不敢反抗。安兰把他从头损到尾,要跟他分手不算,还撸撸袖子要揍他,他不敢吱一声,麻溜的跑回家了。
洪美娟本来知道安兰要跟刘铭分手很高兴,后来听说安兰把刘铭骂了个狗血淋头,气的领着他俩姐姐去学校闹了个天翻地覆。
安兰可不怕她,她在学校闹,安兰就拳打脚踢把刘铭打的嗷嗷叫,完了还跑到他们家楼顶上说被逼的活不下去了,要从他们家楼上跳下去。
洪美娟差点儿就吓尿了,安兰穿的可是一身红裙子,在她们当地,穿着红裙子跳楼,死后那是要化为厉鬼回来索命。
要知道,他们家最大的收入就是来源于自家建的小旅馆。安兰要是从他家二楼跳下去,传出去谁还敢再住她们家的小旅馆?最后她灰溜溜的赔礼道歉不说,还赔了钱,才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自此后安兰在桥头镇一战成名,成了镇高最不能惹的母老虎之一。
安兰懒得管别人都是怎么看她的,她最多也就再在镇高教半年,名声又不能当饭吃,在这种乡镇高中,凶一点儿比软弱可欺强多了,最明显的就是学生对她更尊重了。
九十年代的农村初高中,学生对老师并没有多少尊重,尤其是在她们镇高,甚至出现过学生在课堂上跟老师吵架,晚自习放学后伺机在路上报复老师的事情。
三班教地理的周老师,晚自习放学后骑着自行车回家时,被几个男生套麻袋打了一顿,推到了路边的沟渠里,胳膊都骨折了。
那段路偏僻,没有路灯,找不到目击者,也没看到行凶的学生,只能自认倒霉。
跟安兰同一个班教英语的周老师,经常被学生气的哭着找班主任,听说已经在托关系调走了。
当然这也跟镇高收的学生底子差有关,安溪县有五所高中,桥头镇高中排名是垫底的,收的学生成绩也是最差的。
很多学生来这里就是混个高中文凭,或者不想累死累活的出去打工。学生底子差,学习氛围淡薄,加上这两年社会风气不咋好。小小的桥头镇歌舞厅、大酒店好几家,很多人把学习无用论挂在嘴边,甚至有的地方笑贫不笑娼。
安兰教理科两个班的生物,课不多,课余时间被她用来复习刷题了。干一行爱一行,既然原主的愿望里有考研这一项,那她就得努力让原主满意。
原主高中时成绩一直稳定在班级前三,她所在的学校是当地的重点高中,以她的成绩如果不出意外,京大青大可能差点儿,但考上她们本省F大那是稳的,而她最心仪的也正是F大的生物制药。
但高三时她爸病情恶化去世对她打击太大,高考失利又不愿意复读,最后上了一所排名比较靠后的211大学。
虽然后世有生化环材四大天坑之说,但在八九十年代,那绝对是生物制药加速期。加上安兰手握大杀器,退一万步讲,哪怕她进不了好的研究院,她也可以单干,开个制药公司也不是不行。
第105章 九零恋爱脑前任2
安兰如今在学校几乎是独来独往, 因为复习时间紧,周六日同事朋友的邀约她从不参加。
平时在办公室,别的老师上完课, 凑在一起批改作业顺便聊天八卦, 她低着头奋笔疾书刷题。
刚开始大伙还都挺好奇, 问她忙什么, 她不藏不躲,直接大大方方告诉人家她是为考研准备的。
现在不比后世那么卷, 尤其是在乡镇高中,大部分老师都是当地师专毕业的。最多也就是在上班之余参加函授或者自学考试拿个本科文凭。考研这个话题对他们而言太遥远了。
安兰复习考研的消息很快就被办公室几个大嘴巴同事传的沸沸扬扬。当着安兰的面,一个个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年轻人有冲劲儿、有梦想很好云云。
背地里说什么的都有,什么心比天高, 命比纸薄,什么梦想不等于痴心妄想。还有人假兮兮的说, 年轻人嘛, 遭受点儿挫折也不是什么坏事, 等她撞了南墙就知道回头了……
这要是换了一个意志不坚定的,说不得就打退堂鼓了, 但对于安兰这种厚脸皮,不过是背地里被人说几句而已, 不疼不痒的。
回头等她录取通知书拿到手,她们一个个就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孤陋寡闻,燕雀焉知鸿鹄之志了。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一晃就到了笔试出成绩的时间了。现在查成绩要么打电话,要么去教体局查询。
安兰的笔试成绩不是一般的高, 就她这个成绩,报考哪所学校都不会有问题。
面试对她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六月底,安兰收到了F大的录取通知书,她办理完各种离职手续离开时,那些以前唱衰抹黑她的几个女同事,羡慕嫉妒恨的脸都快扭曲了。
那可是全国排名前五的F大啊,王安兰怎么就运气那么好,考上了那么好的学校?
甚至有些人觉得,肯定是现在报考研究生比较容易。几个本科毕业的女老师于是私底下也开始复习,她们觉得,安兰能考上,她们肯定也能考上。
她们也不想想,原主虽然高考失利,但她上的那也是211大学,跟她们上的本市二本里面垫底的教育学院查着好个级别呢。
她们既没有原主成绩好,有没有安兰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也做不到像安兰那样废寝忘食的复习。可想而知,等到研究生笔试时,她们的成绩一塌糊涂,低的让她们怀疑人生。
安兰把原主的东西打包放到空间里封存,汁源都在抠抠峮寺二耳弍五9幺四七离开时只带了一个小行李箱,里面放了一套洗漱用品和两身替换的衣服。
报道时间还早她准备先回老家一趟,再去F大。现在能买得起手机的很少,原主继父家也没固定电话,安兰就直接买了火车票直奔H省。
下了火车,安兰拉着行李箱,按照原主记忆里的地址找了过去。
李红英一早起来就觉得有点心慌,老伴唐为民劝她请假一天,她虽然有些舍不得全勤奖,但在唐为民的劝说下,最终还是决定请假一天。
唐为民吃完早饭,拿起车钥匙出门:“阿英,你在家好好歇歇,我顺路去厂里给你请假。灿灿,你今天不用跟爸爸一起出车了,你在家陪妈妈,记得要听你妈话做个乖宝宝。”
唐灿乖乖的重复:“灿灿做个乖乖宝,听妈妈的话。”
唐为民看着不知愁为何物的儿子,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把寻呼机揣兜里,拿着车钥匙走出家门。
唐灿吃完饭就乖乖的抱着李红英递给他的玩具,坐到沙发上玩起来。
李红英碗还没洗完,就听见敲门声,她放下碗,走到门口打开门,看见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外的安兰,眼泪立马就下来了:“安安……”
安兰松开行李箱抱了抱她:“妈,我回来了……”
李红英抱着安兰嚎啕大哭,哭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拉着她进屋:“看我,光顾着激动了,安安还没吃早饭吧?妈现在就给你做去……”
安兰赶紧拉住她:“妈我不饿,您别忙了,我先去洗个澡,在火车上熏了一天一夜,我身上都味儿了。”
李红英赶紧打开安兰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自己做的棉绸短袖短裤和一条新浴巾递给安兰:“都洗过水,洗完澡换这个凉快。”
安兰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李红英正好端着一碗番茄鸡蛋面从厨房走了出来:“吹风机在左边高低柜的抽屉里,你吃面,我给你吹头发。”
安兰要自己吹头发,李红英不让,说面坨了不好吃,催着她赶紧吃面,自己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虽然现在是夏天,但你的头发长,每次洗完头发要及时吹干,要不然老了会头疼。”
李红英絮絮叨叨,也就安兰这种拥有超长待机内芯的不嫌烦,反而觉得很温馨。
唐灿把玩具放到沙发上,跑到安兰对面,眼巴巴的看着她碗里的番茄鸡蛋面。虽然他很馋,但想到他爸临走时叮嘱他做个好宝宝,他也只是吸溜着口水过过眼瘾。
安兰把筷子递给他:“灿哥,你吃。”
唐灿颠颠的接过筷子:“谢谢妹妹。”
安兰有些惊讶:“妈,我这都半年多没回来了,灿哥还记得我呢?这记忆力蛮好的,我感觉他比以前……”
李红英把吹风机收到抽屉里:“你唐叔去年把灿灿送到省医那边的康复中心治疗了大半年。医生说他现在的智商相当于七八岁的孩子,很多东西只要耐着性子教,他都能学会。”
安兰点头:“那很好啊,既然康复治疗有效果,应该接着治疗下去,怎么现在不去了?”
李红英叹了口气:“治疗费太贵,人大夫说了,灿灿其实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再治疗下去进展估计也不大。你唐叔打算今年攒攒钱,明年再带灿灿过去治疗一段时间,算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安兰看李红英脸色有些苍白,扶着她时顺手给她摸了摸脉:“妈,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你是不是哪不舒服才没去上班啊?”
李红英不想让闺女担心,强忍着头晕摇头:“没有,就是调休了。”
安兰进屋换了身衣服,拿起钱包:“我看您脸色不好,咱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灿哥很听话,咱带着他一起去。”
安兰把包递给唐灿:“灿哥,你拿着包,咱们一起去趟医院。”
唐灿让干啥就干啥,乖乖的跟在她们俩后面。安兰出门拦了辆出租车,李红英虽然心疼钱,但怕安兰生气,没敢反驳。
进医院挂号,抽血化验检查后,医生说是冠心病,建议西药加中药调养,开了一周的药。现在治疗冠心病的药其实就那几样,效果也不太好。
不过安兰的目的是把中药换成自己配的药,那几样西药也算对症,吃了有点儿效果,但不明显。
回去的路上,安兰还买了一个熬药的瓦罐,每天早晚给李红英熬药,连吃了三天,李红英胸闷的症状就消失了。
等到一周的药吃完,李红英觉得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安兰劝她:“再吃一段时间,医生不是说两周一疗程嘛。您要是上班没空去,我去医院拿就好。”
李红英舍不得再请假,就同意让安兰自己去,倒是省了安兰的工夫。她直接给配了半个月的药,叮嘱李红英每天都要熬了喝之后,她拎着行李踏上了去F市的火车。
李红英要塞给安兰钱被安兰给拒绝了,她考的是公费研究生,上学期间还有补贴,她手里还有存下来的工资,尽够了。
安兰到了F市,没有直接去F大,八月底才是报名时间,她准备先找个住的地方,然后想法子赚一笔钱。
李红英嫁给唐为民后,日子也是过得紧紧巴巴。唐为民租的出租车每个月都要交一笔费用,赚的钱是比李红英多,但花钱的地方也多。
前几年李红英的工资一分都舍不得花,全都攒起来,给原主交学费和生活费了。
养家的重任就全部落到了唐为民身上,原主毕业后,他们两口子负担是轻了一些,但唐灿的治疗费又成了大头。
时间紧,安兰也没时间找合适的房子了,她直接拿着录取通知书和证明材料住到了学校旁边的招待所。
然后每天开始跑证券交易市场,现在炒股的人还真是不少,证券交易所人山人海,她来之前乔装打扮卖了一根大黄鱼,要说这九十年代黄金价格已经不低了,三百多克卖了三万多,现在三万多块钱在F市能买两套房子。
同样还是一根大黄鱼,虽然后世价格每克已经涨到四百左右,但卖的钱在F市连一卫生间都买不起。
现在交易还是手填单,安兰花了三万块,选了一支虽然现在跌倒谷底,无人敢买的股票。旁边的人都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她,就连填单子的工作人员都劝她:“大姐,这股票已经一跌再跌,没救啦,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啊?”
安兰抽了抽嘴角,她是故意把自己往成熟扮,但这位大哥未免咱太瘸了,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好意思喊自己大姐。
不过人家终究是一片好心,安兰还是道了谢:“既然都已经跌成这样了,以后还能跌到哪去?说不定就触底反弹了呢?反正价格不高,我就当试水了,亏了就当交学费了呗。”
郭文明叹了口气,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像安兰这样想捡漏的人在证券交易所他见多了,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那种。
第二天安兰又来了,这位工作人员眼尖看见她就说:“大姐啊,昨天劝你你不听,今年又跌啦……赶紧抛了吧?”
安兰看了看:“也没跌多少呀,再等等呗。”
第三天这支股票涨了,而且是一路大涨,之后几天虽然偶有下跌,但幅度不大。很多人开始看好这支股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不断的买入。
之后半个月它一直在涨,就在它越来越炙手可热时,安兰选择了抛售。
工作人员劝她:“这支股票大涨,现在卖有些可惜。”
安兰摆了摆手:“别提了,我也不想卖啊,但生意上有急事需要用钱,不得不抛了。”
工作人员虽然为她可惜,但还是非常迅速的为她办好了手续。安兰把钱转到新办的存折上。
不到二十天,三万块钱翻了二十倍。这支股票之后还会上涨,但很快就会直跌谷底,比她买的时候还要低很多,很多买了股票的人赔的倾家荡产。
第106章 九零恋爱脑前任3
趁着还没开学, 安兰在F大附近找了一家口碑较好的中介,在F大东门附近买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小居室。
听中介说这个小区是F大原教职工家属楼,今年学校盖了新的教职工家属楼, 这边老楼面积小, 很多教授都搬到新房里, 这边空着直接就卖了。
四十多平的房子, 一平一千二,办下来不到五万块钱。安兰听中介说楼上加隔壁单元还有两套房要出售, 就都买了下来。
这片可是市中心,就这样的白菜价,过些年就算是不拆迁,她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她三套房都看了看,决定住隔壁单元三楼的一套三十多平一室一厅的房子。有装修机器人在, 安兰要什么风格它们都能很好的执行。
窗帘、床、沙发、壁纸和橱柜这些都是要换掉的,其他地方只需要彻底清洁一遍就好。
原房主装修时铺的是木地板, 安兰检查了一下, 只需要清洁保养就行。
其他两套打扫干净, 和这套一起换了门锁,添上一些必要的家具, 以后可以出租给F大的学生。
等到报道那天,安兰骑着自行车去了F大, 办完入学手续,她虽然买了房,但寝室还是要住的。
她所在的生物制药专业女生不多,寝室比较宽松。研究生公寓楼是去年盖的, 条件很好,六人间, 上床下桌、独立的卫生间,简直能称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安兰她们寝室只有安兰是生物制药专业的,安兰选的导师是大佬级别的,跟着大佬想躺平是不可能的。
从开学起,安兰就没天跟着师兄师姐跑实验室,刚开始打杂整理资料,慢慢的开始上手,很快就被慧眼如炬的导师给提溜走当助手去了。
安兰导师姓薛,研究方向是肝病毒抑制、抗纤维化方面的生物制药。
乙肝抗病毒治疗目前在国内还是一片空白,而我国又是乙肝大国。可以说,薛教授的这项研究如果成功将会挽救多少乙肝患者及其家庭。
只可惜,这项研究迟迟都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安兰记得拉米夫定在国内上市应该是千禧年左右。
曾经做过神医的她,手里自然是有能治愈乙肝的药物的。不过她现在还是刚入学没多久的菜鸟,以她的能力研究就算是出神药,也没人敢信不是。
安兰所能做的就是跟着导师分析研究核苷类似物,她琢磨着既然拉米夫定后来因为耐药率多,被恩替卡韦和替诺福韦取代,与其继续研究它,倒不如直接研究后两种。
安兰空间里有后两种全套研究资料,说干就干,在一次合成药物实验中,她合成了一种新的药物,注射进小白鼠体内一段时间后,小白鼠体内的病毒数飞速下降最后清零。
这个发现让薛教授心中一喜,师徒俩继续观察研究,最后得出结论,这种新的药物比拉米夫定治疗效果稳定、耐药性低、关键是便宜。
三年后,红星药厂生产的乙肝抗病毒药上市,疗效好、药价不高。比起进口药动辄一瓶上千元,国产抗病毒药仅售价五十元一瓶。
当然这个价格对于乙肝患者来说,其实并不便宜,毕竟,现在普通工人的工资也不过一百多块。
一瓶药虽然能吃一个月,但一瓶五十元,还是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但没办法,一种新药研究出来,成本在那摆着,不可能赔本赚吆喝。
对于药厂来说,专利授权费、材料、人工等等一系列的成本加起来,这个售价已经是最低了。
薛教授和安兰都得到了奖励和奖金,因为这药是安兰捣鼓出来的,专利授权费也有安兰份,虽然不多,但让安兰有理由给李红英寄钱了。
国外药企刚开始是不信华国能研究出比他们的拉米夫定疗效更好的药。但是实实在在的疗效在那摆着,他们想不承认都不行。
也有人打着仿冒的想法,从国内买药自己研究,可惜安兰早就防着他们。就算是他们买回去药分析,也无法破译里面的成分,无奈只能从国内进口。
有抗病毒药一代药这个亮眼成绩,安兰研究生毕业直接留在了F大生物研究所。
毕业后,安兰要把李红英接到F市,被她拒绝了。女儿工作好、工资高她很欣慰,但她现在毕竟有自己的家庭,跟唐为民虽然是半路夫妻,但一夜夫妻百日恩,好歹也是有感情的。
安兰看劝不动李红英,全款在新城区给她买了两间商铺,一楼开店,二楼住人。
之前李红英她们厂改制,老员工可以提前退休,也可以一次性的买断工龄。很多人都选择一次性买断工龄,毕竟那是一笔不小的补助。
李红英打电话问安兰的意见,安兰劝她不要一次性买断,原主记忆里李红英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当初选择买断工龄。退休金虽然现在不高,但几年后会翻一番,之后每年也都在涨。
李红英刚开始觉得买断划算,听了安兰的劝说后觉得细水长流每个月都能领退休金也蛮好。
办完退休后李红英就在家闲置了,上班的时候盼着休息放假,真要天天在家闲着,反而觉得没意思。
在家闲的没事干的李红英想去打零工,别说安兰不同意就是唐为民也舍不得。
李红英正琢磨着怎么说服唐为民和安兰时,安兰给了她一个大惊喜,李红英一听闺女买了个店铺,还说让她自己开便利店当老板。
省吃俭用半辈子的李红英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惶恐。在她看来,闺女有钱买个商铺租出去,每个月的房租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但让她开便利店当老板,光想想心里都忍不住发慌。
唐为民比李红英有魄力,加上出租车白班费用越来越高,他早有改行的想法。
安兰研发的新药正是关键时候,她给李红英转了五万块钱当启动资金后就撒开手不管了。
等她忙完休假回老家已经是半年后,李红英的便利店已经风风火火开业个把月了。
低着头算账的李红英听见有脚步声,赶紧合上记账本:“欢迎光……安安……哎呦,你这孩子不声不响的自己跑回来,怎么也没提前打个电话,赶紧的把行李箱给我,老唐……老唐,安安回来了,你赶紧的去菜市场买半扇排骨,再拐老何家买点儿牛肉……”
安兰笑着抱了抱李红英:“妈,我回来了……”
唐灿笑眯眯的从后院跑过来,拎着安兰的行李箱颠颠的往楼上跑。
李红英拉着安兰絮絮叨叨:“瘦了、瘦了,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再忙也得按时吃饭。砍柴还不误磨刀功呢?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现在仗着年轻糟蹋自己的身体,将来老了那就该受罪了……”
唐为民骑着三轮车跑到菜市场买了一堆安兰喜欢吃的菜。李红英让唐灿在楼下守着柜台,自己在厨房叮里咣啷忙活开了。
安兰在家住了一周,嘴就没闲着,早上刚吃完饭李红英就张罗着中午吃啥饭了。
回到F市安兰上秤称了一下,一周胖五斤,这要长时间在家待着,她非得胖成球不可。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安兰每天的日常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去实验室的路上。
她参与研发的新特药就跟割韭菜似的一茬又一茬,每年的专利分成拿到手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某国和美丽某国的药企财团提起安兰一方面恨得牙痒痒,另一方面又各种蹦跶着想把人挖到自己国家。
无奈安兰既不参加国际研讨会也没有任何出国的打算。而早在她研发的病毒清口服液上市,一个疗程治愈乙肝、丙肝,两个疗程治愈艾滋震惊全世界时,她的行踪就成了谜。
安兰再也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就连回家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如果说之前李红英还三五不时的催着安兰找对象,现在她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安兰现在属于国家养,出入有司机保镖,生活上的事情更是万事不用操心,万能的生活秘书能搞定一切,她只需要做实验研发新药就行了。
李红英眼看着闺女忙成了陀螺,偶尔见一次,心疼她还来不及,哪有心思考虑别的。她也想开了,就安兰这忙碌的模样,就算是结婚生子了,也是聚少离多,与其那样,还真不如单着。
没人催婚,安兰着实松了一口气,她太忙了,没时间考虑其他。就她这样以实验室为家的人,还是别祸害人了。
安兰五十岁多离开的这个世界,她去世后,官方媒体发长文追悼她,安兰研发的药都被一一列举。
安兰早有遗嘱,她所有的财产全部上交国家,包括但不限于她每年能领取到的专利分成。
第107章 民国短命前任1
安兰接收完记忆, 喝了一杯灵泉水,眩晕感才慢慢褪去。原主谢安兰,父亲谢荣是城北有名的富商, 民国二十五谢荣病重, 怕耽误独女谢安兰的花期, 强撑着把她嫁到了城南张家, 月余后便撒手人寰。
这张家是书香门第,祖上还出过御史大夫, 自诩甚高,哪怕现在已经落魄了,但在张家父母眼里,谢安兰这个商户女嫁给自家最有出息的大儿子张怀瑾,那着实是高攀了。
张怀瑾是受过西方教育的新青年, 最是桀骜不驯,对父母包办婚姻嗤之以鼻, 怎么可能甘心娶谢安兰这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封建糟粕。
新婚之夜逃婚, 之后更是对原主视而不见, 偶尔回家探亲,也从来就没进过原主的房间。张家父母面甜心苦, 尤其是张母,哪怕原主是她的亲外甥女, 但在她心里却对这个外甥女没有半分怜惜。
刚开始还装模作样的嘘寒问暖,等到原主父亲去世后就开始磋磨原主,盼着原主早点儿归西,好将谢家万贯家财据为己有, 再给儿子娶新人。
张怀瑾看不上原主,昨天新婚之夜跑出去不见踪影, 原主独守空闺,哭了整整一夜,张家竟然没有任何人来劝慰她一句。
上辈子原主怕病重的父亲担心,有什么委屈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吞。等到她父亲去世,张怀瑾就闹着跟原主和离,张家父母装聋作哑只当不知道。等到原主不肯和离,张怀瑾愤而离家,张母就开始磋磨儿媳,加上张家下人的冷嘲热讽,让原主苦不堪言,熬了不到半年就病逝了。
死后才知道自己是一本民国虐恋文中早死的炮灰前任,属于给男主张怀瑾送钱送物的工具人。她死后张家靠着谢家的万贯家财一跃成了姑苏首富。
张怀瑾在英国留学时遇到了自己的真爱唐月星,疯狂追求终于抱得美人归。回国后更是不惜一掷千金,在海市租界买了豪华别墅为爱筑巢,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
原主恨张怀瑾的无情无义,更恨张家的狼心狗肺。不提两家的亲戚关系,谢荣当初为了救张怀瑾落下心悸的病根。张家当初已经落魄的崽卖爷田了,要不是谢荣心好,看在谢母的面子上帮衬他们家,他们家早就喝西北风去了,哪里有钱让张怀瑾接受新式教育,留洋海外。
安兰刚缓过来,门碰的一下被撞开了,张怀瑾看到坐在桌边两眼红肿、病恹恹的安兰,眼里的厌恶遮都遮不住:“谢安兰,你别以为仗着你爹手里有几个臭钱,逼着我娶你,就真当你是张家少奶奶了。我告诉你,别仗着你家对我的那点儿救命之恩得寸进尺,都说了我不喜欢你,你说你好好的一姑娘怎么就那么不知羞呢,非得赖给我们家”
安兰已经把原主嫁妆里的金银珠宝收起来了,听完张怀瑾的话,她站起来走到门口对守在外面的丫鬟吩咐道:“收拾东西,咱们回家去,张少爷好大的威风,张府的门槛太高咱们高攀不起。”
明月和明心昨天咒骂了姑爷张怀瑾一夜,一听自家小姐说要回家,手脚麻利的把安兰家常用的东西一收拾,拎着两个包袱,护着安兰往外走。
张父和张母知道自己儿子办的事儿不地道,今早故意晚起,一是为了躲开进门第二天的敬茶,二是准备给安兰一个下马威。
却不知安兰早就领着两个陪嫁丫鬟坐着黄包车回娘家了,张怀瑾是知道,但他巴不得安兰早点儿滚蛋,严令家里的下人不准去告诉张父张母。
安兰领着丫鬟拎着包袱回了谢家,谢荣看到女儿哭的眼睛红肿,再听了俩丫鬟添油加醋这么一说气的直接就厥过去了。
惊得一众人赶紧把谢荣扶到卧室,安兰握着谢荣的手,身上仅存的一丝灵气渡过去,滋养谢荣千疮百孔的心脏。等谢荣醒了,她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悄悄扔进去一颗缓释回春丹。
原主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哪怕被命运错待了,但她的心愿仍然是那么的简单。治好父亲谢荣的病,远离张家那群人渣,好好的活着。
谢荣喝了一杯水,强撑着坐起来,招来管家谢福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谢福用力点点头:“老爷,我办事您放心。”
谢福领着一众家丁浩浩荡荡的去了城南,不但把原主的嫁妆全都抬了回来,还把张家砸了个稀巴烂。
谢福拿着从张家搜出来的婚书,站在张家大门口,当着一众看热闹的街坊邻居冲张家父母冷笑了声:“我家老爷本以为张家书香门第,先太太也与你家沾亲,这才将我家小姐下嫁,没想到狼心狗肺的张大少爷逃婚不算,还想逼死我家小姐。从今天起,谢家与张家婚约就此作罢,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说完领着一群人抬着嫁妆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张母看着那些到手的嫁妆被抬走,家里又被砸了个稀巴烂,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谢荣一改往日颓废,积极看大夫吃药,他越想越后怕,为女儿精挑细选的夫家在他活着时都敢如此薄待女儿,若是他不在了谢荣倒吸一口冷气,不行,他得好好活着。
有心好好活着的谢荣,就琢磨着去沪城求医,安兰一听大力支持,劝他:“沪城那种大城市的名医肯定比南城多,为了父亲的身体,我们干脆就搬到沪城吧!现在的世道越来越乱,这段时间沸沸扬扬在传脚盆鸡要打过来了,要是真有那一天,咱家的生意会不会惹人眼?”
谢荣沉吟半响:“我儿说的甚是,是为父魔怔了。”谢荣仔细想了想女儿的话,后背起了一身白毛汗。是啊,万一脚盆鸡打过来,别说谢家几代人积攒的财产能不能保全,怕是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想到这里,谢荣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家名下的房产、商铺和田产都处理掉,遣散了家里大部分的佣人。
都说故土难离,谢家世世代代生活在南城,一想到要背土离乡去陌生的沪城,谢荣就忍不住长吁短叹,私下悄默默对安兰说:“咱爷俩这回去沪城怕是要轻车简行,家里的这些下人愿意跟咱走的怕是不多,加上现在的世道不好,树大招风,咱们得未雨绸缪,就是可怜我儿要受苦了。”
安兰抿嘴笑了笑:“有爹爹在就不苦,等咱们到了沪城,治好了爹爹的病,爹想去哪,女儿都陪着。”
等一切收拾停当,谢荣发愁起自家万贯家财如何带走,安兰从空间里找出两个储物空间法宝,先把谢荣手上的玉扳指给调换了,又故意让他割破手指,流下的鲜血浸湿扳指后,发出悠悠的白光,谢荣手上的刀也消失在白光里。
谢荣愣了好半天,觉得自己可能是出现幻觉了,要不然怎么会突然看到一片虚无空间里出现一把刀,怎么看怎么像之前他手里的那把。
揉揉眼睛发现那地方还在,试着把刀取出来,很顺利就出现在他手里。惊吓之后是惊喜,他反反复复试着把身边的东西取出来又放进去后,神秘兮兮的跑来找安兰了:“兰兰,原来爹手上的玉扳指真是咱家老祖宗留下的宝贝”
安兰一脸迷惑:“爹您早就说过这扳指是咱家的传家宝,我知道啊,不过这扳指看上去也很普通嘛”
谢荣低声解释:“不是扳指值不值钱的问题,佛经上说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你知道是啥意思不?”
安兰一脸无奈:“爹啊,那都是骗好吧,那都是传说啦,您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谢荣把安兰身边的小柜子收起来,然后又放出来,安兰倒吸一口冷气:“爹,您、您什么时候学会变戏法了?”
谢荣费了老鼻子的功夫才让安兰相信他是真的遇到宝了,安兰听他说完挠了挠头:“照您这么说,我娘留给我的玉坠说不定也是宝贝,您当初不是说这玉坠和扳指是一套嘛。”
谢荣一听,催她用刀割自己一下,安兰无语的从自己屋里找出一根绣花针:“我用这个就行了,爹,您赶紧把手上的伤口擦擦呃,伤口呢?”
谢荣挠挠头:“我记得伤口割的很深啊!啊,可能是祖宗保佑,这宝贝顺便把我的伤口给治好了吧。你别磨蹭了,赶紧挤出来点儿血蹭到玉坠上,你别舍不得放血,万一少了不行呢?”
安兰的血刚滴到玉坠上,玉坠就冒白光,然后消失了。谢荣一脸激动:“里面是不是一片虚无?”
安兰摇头:“里面是几亩地,还有一口泉,爹,这玉坠传给我的信息,地里好像能种粮种菜,泉水常喝能强身健体。爹,您记得找只鸡或者兔子啥的,咱试试看看这水能喝不,能喝以后咱爷俩天天喝”
谢荣惊得下巴都快掉了:“闺女你说咱家祖上难道出过神仙?要不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宝贝?爹以为自己的能储物就够神奇了,你的咋还有田有泉?”
得了宝贝的谢荣本来准备带走的几个忠仆,思来想去还是不带了。人多眼杂,万一泄露出去他们父女的小命估计都保不住。他有点儿草木皆兵,就连跟着他多年的谢福都信不过。
巧的是谢家的老宅舍不得卖,思来想去谢荣就以管家谢福年龄大了,自己不想让他再跟着四处奔波为由,让他们一家回乡守着老宅子。为了让谢福一家能安心回乡,说如果自己治好了病,以后还是要落叶归根。
谢福本就是谢家的世仆,加上他们一大家子十来口,实在是没有勇气背井离乡去遥远的沪城,听谢荣这么一说,他自然也就应了。
几天后,谢荣和安兰拎着简单的行李坐火车悄悄地离开了南城。离开前谢荣领着安兰回了一趟老宅,把老宅地窖里的几箱大黄鱼也给挖了出来。
能收集到的粮食和蔬菜种子也都备齐了,安兰空间里还多了十来只鸡、一对猪崽和几个养着鱼的大缸。
第108章 民国短命前任2
安兰归家后张家热闹的很, 张怀瑾父母嫌丢人不敢出门,互相推诿对方不会教儿子,咒骂谢荣父女俩不识抬举。
张怀瑾更是赌咒发誓要让安兰好看, 在他心里, 安兰这种封建糟糠能进他们张家的门, 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虽然他对她不屑一顾, 但她就得乖乖的任他呼来喝去、随便拿捏。
自视甚高的张怀瑾安慰父母:“父亲母亲莫慌,那谢安兰已经嫁进咱们家了, 好女不二嫁。谢荣那老匹夫又命不久矣,等他死后,谢安兰必定会乖乖磕头认错回来的。您二老可得稳住,现在咱可不能先低头”
许是张怀瑾太过自信,张父张母竟然被他的口出狂言给说服了, 夫妻俩就这么踏踏实实的在家等,准备等到谢荣断气, 等着安兰上门讨饶。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月过去了, 张父张母渐渐的坐不住了, 这谢家再也没有送信过来,张母派人悄悄去城北谢家附近打探。这一打探, 让她大惊失色:“什么?谢家搬走了?所有的家产都卖出去了?”
这边张母悔的捶胸顿足也是悔之晚矣,原主虽说没有提出报仇, 但安兰可不是大度的主儿。她临走之前送了张家一份大礼。
张怀瑾这种渣男,杀了他太便宜了,一颗清心丹下去,他这辈子比柳下惠还要坐怀不乱。张母最宝贝的就是她那张脸, 安兰送她一点点药粉,有排毒作用, 就是脸上经常会长疮。
至于张父这个自恃清高,总说别人有辱斯文的伪君子,一颗清肠的丹药送给他,副作用就是随时随地可能放臭屁,迎风飘十里熏死人那种。
收拾完渣渣一家,安兰跟着谢老爹一路顺顺当当的到了沪城。父女俩到沪城后找了家靠谱的旅馆,出门打探几天后,在法租界买了一座带大院子、保存良好的三合院。
看得出来原来的主人对这房子是花了心血的,虽然样式简洁,但用得都是好料子。父女俩住进来后又大整修一番,虽然没有小洋楼看着阔气,但是住着却比小洋楼舒坦。
忙了两天把家里拾掇好之后,安兰就催着谢老爹去医院检查身体。虽然喝了灵泉水胸口不再憋闷了,谢荣也觉得自己应该再找医生调养一下,毕竟就算是病痊愈也得有个合理的说辞和出处不是。
谢荣是老派人士,历来只相信中医。打听了几天,知道虹口有家百年中药堂,父女俩坐黄包车去瞧病。
那老大夫也是个有本事的,一诊脉就把谢荣的病症说的七七八八,还言道:“看你这脉象心脉是有些弱,但绝对没有油尽灯枯之相,放宽心吧。老夫给你开几帖药,你吃完再来复诊。”
安兰给谢荣吃的是她自己琢磨的缓释回春丹,药效慢,却也长久。刚开始没想暴露空间,她打的就是等到了沪城给老爹找个好大夫开药好好调理,这样虽然麻烦了些,却也是最稳妥的。
谢荣自家知道自家事,他之前的病有多严重心里还是有数的,喝了一段时间的泉水,竟然只是有些弱症。可见自家宝贝有多神奇,他这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来了,
家里安顿好之后,在安兰的提醒下,谢荣花了一大笔钱,找人改了自家的户籍,彻底抹去了父女俩在南城的痕迹。安兰帮着收尾,还暗示办这件事的人忘了这段记忆。
而她离开前动了点儿手脚,跟自家关系的人会渐渐淡忘关于她们父女俩的记忆。现在离那段特殊岁月可没多少年了,南半城可不是什么好事,哪怕他们家不是什么黑心资本家,但架不住有心人使坏。
安兰不过才十六岁,在沪城安顿下来后,谢荣就提出要送安兰去读女中。安兰知道他因为张怀瑾曾经嘲笑原主没有接受过新式教育,心里有心结。没说什么就去了女中,三年后更是通过考试升入教会大学读医学。
安兰是无所谓学什么,谢老爹觉得女孩子得有一技之长,建议安兰读医学。安兰就读的是女子教会学校,毕业的学生直接进教会医院,工资待遇都不错。
安兰也觉得不错,他们家明面上得有正当的收入维持家用,就连谢老爹也没在家里闲着,他找了家大粮行给人当账房。谢家就是开粮行发家的,小小的账房那是轻松拿捏。
谢荣每天工作不累,每个月发了薪水,都被他换成细粮拎回家存到扳指里。那个玉扳指自从他认主后就变成一颗小黑痣附在他大拇指上了,谢荣每天都要悄悄摸上几遍才能安心。
院子里角角落落都被父女俩种上菜,墙角有木条钉的一排鸡笼,常年喂着七八只鸡。安兰空间里面积大着呢,无奈她当时只给谢老爹报了几亩,所以她只能表面上算计着来。
好在她后来对谢老爹说空间里的作物都在长得快,这也让她有了更大的操作空间。现在她明面上的那几亩地,每一亩都种了不同的作物,还空出半亩种蔬菜、半亩种牧草。
院子里的蔬菜被她浇了灵泉水,能自家吃,多的也拿来掺着麦麸和牧草喂鸡。
鸡都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优化过的品种,开窝后每天都能下一两个蛋,他们爷俩吃不完还能做成咸鸡蛋或者存到谢荣空间里一些。
因着空间有保鲜功能,安兰每周回家时都多蒸几锅米饭、馒头,炒菜和炖菜炖汤更是大桶大桶来,这样她不在家时,谢老爹不想做饭就能直接拿出来吃。
安兰上学、上班时都是吃食堂,从来不搞特殊。穿的衣服也都是低调,很多都是前几世积攒在空间里半新不旧的衣服。不显山不露水,在学校和医院都属于随大流的那种。
唯一不同的是,她爱看书,尤其是医书。别人怕解刨课,她却整天泡在实验室舍不得出来。后来更是自己掏腰包置办了一套实验器材,想要自己配制出来消炎药。
她的做法在教会医院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多同事都嘲笑她脑子秀逗,消炎药要是能那么容易配出来,还能贵比黄金。
甭管别人怎么说,安兰却是不动如山,空闲时间全都用来翻医书、做实验。
表面上虽然没有配制成功消炎药,但她另辟蹊径琢磨出来的几种中成药丸,虽然没有西药效果好(大雾),但成本便宜。
附近很多家庭情况一般的阿公阿婆都喜欢找安兰看病,很便宜的几粒药丸就能把病治好。
找她看病的人越来越多,加上脚盆鸡占了沪城后,租界成了孤岛,每天上班下班不安全,谢老爹怕不安全,安兰上下班他非要接送。
安兰舍不得谢老爹每天为自己提心吊胆,索性就把偏房收拾出来两间,从外面开了一个小门,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在家开了间中医小诊所。
沪城物价飞涨,活着都是一种奢望,不是病的熬不住,谁都不舍得花钱看病。医院更是万万去不得的,权衡利弊之下,租界很多中产家庭身体不舒服,也都首选安兰的小诊所。
安兰就算是有悲天悯人之意,但现在的情况别说西药,就算是中草药都不好买,明面上她诊所能治的病越来越有限,生意也越来越冷清。
好在爷俩不指望这诊所吃饭,家里囤的粮食几辈子也吃不完。都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安兰还在琢磨来到这个时代是不是尽自己的一份心时,谢老爹悄默默的救回来一个受了枪伤的年轻人。
安兰是大吃一惊:“爹,这个时候你怎么敢随便往家里捡人?”
谢老爹擦擦额头上的汗:“今天我拉客人时碰上脚盆鸡来搜查,说是抓H党,回来时我去隔壁咱买的破宅子里瞅瞅,碰到晕倒的小唐,看模样应该是翻墙进去的。
这孩子我认识,他是沪大的老师,经常来我们店里买粮食。我琢磨着他有可能是H党,也可能不是,不过被脚盆鸡搜捕的人,肯定是抗倭的义士啊。
爹想着,遇上了就是有缘,总不能看着他送死,就趁着天黑把他给背回来了,闺女啊,你看……”
安兰一听自家老爹认识,这就好办了:“我听爹的,咱先把他抬到地下室吧,还是那边比较安全。”
安兰家挖了一个很大的地下室,全都是爷俩自己挖的,安兰趁着谢老爹不在家时没少用空间里的机器人深挖,还用特殊材料加固过,堪比万年桩。
安兰不怕自家地下室暴露,也不怕这人是蓝党,如果这家伙是蓝党,管保他这辈子都出不了自家地下室。
安兰这里手术器材都是齐全的,这人也是个命大的,胸口中了三枪,其中一枪擦着心脏过去,就差那么一点点,让他捡回一条命来。算他命大,遇上了谢老爹和安兰,这样的伤就是及时送到医院救治,只怕都不一定救回来。
安兰连麻药都没用,直接上金针,干净利落的把子弹取出来,缝合后撒上药粉,往他嘴里塞了一颗消炎药。
这种伤,要不是怕太过标新立异,连缝合都不用,直接塞一颗止血药就完事儿了。
第109章 民国短命前任3
唐从云觉得自己这次肯定是要舍身取义了, 但想到还没有完成的任务,他决不能落到脚盆鸡手里,凭着记忆翻墙逃进胡同里一座荒废的宅子后, 他就晕了过去。
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换了地方, 他大惊失色以为自己被捕了。挣扎着从床上起来, 刚要下地, 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谢老爹端着小米粥打开门,一看唐从云要下床赶紧拦了:“哎哎哎, 小唐,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可不能下床,你赶紧躺着饿了吧?我给你熬了小米粥,你先喝点儿暖暖胃, 等回头你伤好一些,我给你炖鸡汤喝。”
唐从云一看是谢老爹松了口气:“谢伯, 是您救了我吧?哎, 给您添麻烦了, 我现在就离开”
谢老爹把加了红糖鸡蛋的小米粥塞到他怀里:“你现在哪都不能去,安心的在我家养好身体。等你伤养好了, 你想去哪我都不拦着。”
唐从云一脸郑重:“谢伯,不能因为我连累到您和您的家人, 您的大恩我无以为报,怎么敢再给您添麻烦。”
谢荣摆摆手:“你现在出去才是给我添麻烦呢,脚盆鸡到处搜捕的是你吧?你现在出去,万一被他们抓到, 拔起萝卜带起泥,我们爷俩也得跟着遭殃。
行啦, 赶紧吃饭,等会儿我闺女过来给你换药,看见你不在床上躺着肯定生气。她是医生,最烦的就是病人不听话、不配合。”
安兰看自家老爹为了一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陌生人,又是熬小米粥,又是给卧鸡蛋放红糖,还巴巴地送到地下室。实在放心不下,给两个来复诊的病人配了药,送走后关门歇业去了地下室。
唐从云喝了一碗小米粥,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就连胸口的疼痛都似乎减轻了。
安兰给他做手术的时候只是把衣服剪了几个小孔,他摸了摸藏在衣服夹层里的情报,刚松了口气,看到推开门走进来的安兰愣了一下。
安兰板着脸给他检查了一下伤口:“受了这么重的伤不躺着,瞎折腾什么?我告诉你,要是伤口再崩开,我可没工夫给你重新缝合。”
唐从云红着脸道了歉,安兰的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唐从云是在玛格丽教会医院见过安兰的,当时听人说这个小谢医生医术很好他也没在意。他知道自己的枪伤的有多重,没想到这小谢医生不但把自己从死亡线上救下来了,还恢复的这么快。
枪伤最怕的就是感染,他胸口的伤丝毫没有感染的迹象,小谢医生怕是用了昂贵的盘尼西林。想到这里,唐从云不好意思的对安兰说:“谢医生,谢谢你救了我的命,我知道现在消炎药价比黄金,不知道医药费花费几何,我”
安兰收起药箱:“我上哪给你找盘尼西林去,你用的是我自己配制的消炎药,看你恢复的情况,这药很成功,比盘尼西林效果好多了,价格也便宜。
你的医药费就省了,要不是你,我上哪找合适的试药人?行了,你安心养病,要是哪不舒服跟我说,我还有几种药需要你来试呢。”
说完拎着药箱走了出去,唐从云忍不住看向谢荣:“谢伯,那什么,要不我还是走吧”
唐从云心里有些发毛,小谢医生最后那句话的意思该不会是要拿他当试药的小白鼠吧?他想起有一回去看一个医生朋友,他给小白鼠喂药打针时的情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谢老爹安慰他:“别害怕,我家兰兰可聪明了,她配的药效果好得很。”
唐从云勉强扯了扯嘴角暗自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他一个不怕流血、不怕牺牲的□□员,难道还怕打针吃药吗?小谢大夫免费救了他的命,还收留他继续养伤,他给人打工(试药)也是应该的。
有了唐从云这个试药人,安兰新配制的中药丸有了用武之地,唐从云是痛并快乐着,虽然试药的过程有些痛苦,但是他的伤好的飞快,体能也在不断的提升。
唐从云养好伤走的时候忍不住问安兰:“谢医生,你研制的新药还需要试药人不?我有一些同事经常受伤,你愿意拿他们练手不?”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安兰已经确定唐从云是H党,作为生在HQ下长在新ZG的华国人,哪怕现在只是穿越到平行世界,拥D爱G的本能不会变,她当然愿意尽自己的能力帮助唐从云及他的同事。
也是从这时起,从根据地来的同志几乎都知道,沪城有一个01安全站,那是他们最后的退路,如果暴露了或者受了重伤需要撤退,就会有人单线联系他们送上地址,安全屋的同志会保护他们直至离开。
被保护撤退到后方的同志把这个秘密深藏在心里,回到根据地后哪怕在睡梦中都不会泄露这个地址,防的是根据地渗透来的特务。
王文哲是最早一批潜伏到根据地的特工,也是最成功的,代号猎鹰的王文哲这些年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打探到沪城01安全站的具体地点。
三年过去了,直到他暴露被捕都没有打探到01安全站的地址,他怎么也没想到,不是他能力不够,而是安兰在每个离开的同志脑中都下了一个禁制,暗示他们离开安全屋后,不会跟任何人再提起自家。
如果是她自己,暴露了也不怕,但谢老爹年龄大了,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脚盆鸡攻占NJ时,她晚上用飞舟跑到NJ城外,趁夜往脚盆鸡军队里撒毒粉,扔雷珠,炸死了包括并不限于某井某夫在内的高级将领和部分R军。
R军将领被雷劈死的差不多,士兵又有很多毒发身亡,人心惶惶,NJ留下的驻军部队却像是打了鸡血,动员城里的老百姓一起誓死守城,R军攻破不了城门紧闭的NJ城,只能灰溜溜的退兵了。
脚盆鸡军队被雷珠噼里啪啦劈的时候被安兰给录下来了,不但传遍全国,还传到了国际上。甚至为了威慑他们,安兰还跑到R国劈了他们的皇宫和某社,烧了他们的港口。全世界穿的沸沸扬扬,传脚盆鸡因为坏事做绝被天打雷劈。
安兰本来是想阻止NJ那场悲剧,没想到最终导致小R本全线溃败,提前投降。
时间一晃又是几年,很快就迎来了开国大典。沪城解放后,教会医院收归国家。安兰因为医术卓绝出任沪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外科主任,人称谢一刀。
谢老爹年龄大了,最关心的就是安兰的婚姻大事,安兰原本是没结婚的打算,但禁不住谢老爹天天念叨,趁着休息给唐从云打了个电话:“唐大首长,跟你商量个事儿呗,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你看哈,你男未婚,我女未嫁,要不咱俩凑合凑合?”
唐从云惊得差点儿把话筒扔出去,愣了一会儿咧了咧嘴:“谢主任是不是又被老爹催婚了?”
安兰恼羞成怒:“你就说成不成吧?给个痛快话,你要是不愿意,我就”
唐从云忙不迭的打断她的话:“我愿意、我愿意,真的,我早就心悦你,只不过怕你拒绝不敢上门提亲”
安兰丢下一句:“你可真够怂的,我要是不给你打电话,你准备一辈子单着啊?赶紧的麻溜来我家提亲,我爹急着嫁闺女呢。”
唐从云挂了电话高兴的合不拢嘴,马不停蹄的打报告,他如今的级别结婚对象也是要政审的。
因着唐从云的婚事是部队里的老大难,安兰也是体系内的,政审很快就通过了。
唐从云上门提亲,谢老爹拉着他喝了个酩酊大醉:“小唐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小伙,把闺女交给你我放心。你可得对我闺女好,不能欺负她……”
唐从云光棍一个,结婚的事儿都是谢老爹张罗的,除了没改姓,唐从云跟上门女婿没什么两样。
婚后安兰仍然以工作为重,倒是唐从云渐渐把重心放在了家里。
谢老爹也从催婚变成了催生,安兰头胎生了一对双生子,唐从云跟安兰商量后给孩子取名为唐宸、谢逸。
谢老爹嘴上不说,心里是极为高兴,抱着俩孩子都舍不得撒手。
有了孩子之后唐从云更恋家了,都说慈母严父,在他们家却是反过来了。要不是安兰镇着,谢老爹和唐从云能把俩孩子宠上天。
唐宸和谢逸从小就知道,在他们家惹谁都不能惹母老虎妈妈,那是真的会下手揍人的。
在安兰的鞭策下,俩孩子熊归熊,但成绩是一等一的好,中间跳了两级,六六年取消高考时他俩刚好毕业,拿到毕业证就被唐从云扔进部队历练去了。
哪怕是最最心疼孩子的谢老爹也没反对,现在红小兵到处闹革命,就自己这俩唯恐天下不乱的熊孩子,他们还真不敢把他们留在家里。
亏得安兰和唐从云下手快,入伍通知书但凡来的晚一些,这俩孩子就要背着行李跟狐朋狗友一起去北大荒下乡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俩孩子在军队混的如鱼得水,还被推荐去军校进修,之后就一直就在部队。
安兰送走谢老爹后身体差了很多,顺势退了下来。改革开放后她和唐从云搬到了京市,照看孙子孙女,日子过得恬静自在。
第110章 屌丝重生男的原配1
“安兰, 昨天相亲相的咋样?我这里有个合适的要不你见见?我小姨家邻居,大学毕业分到三高教化学,小伙子大高个, 模样也不错, 看着就稳重踏实。我这有他的电话, 要不我牵头约个时间, 你们见面聊聊?”
安兰换上白大褂:“我现在听见谁说相亲都忍不住头疼,我亲爱的护士姐姐, 不提相亲这俩字咱还是相亲相爱的好姐妹,您可别逼我翻脸啊。”
刘晓丽白了她一眼:“翻脸就翻脸,我怕你啊?哎,我跟你说真的,我给你介绍的这个小伙子叫王一帆, 他家跟我小姨家住斜对面,我小姨总夸他, 秉性好、脾气好
我跟你说啊, 这找对象性格一定得好。我当初不听老人言, 就吃了这方面的大亏。我家那位是一点就炸的狗脾气,因为一点儿小事, 我俩动不动就叮呤咣啷打起来,要不是有孩子, 早离了八百回了。”
安兰笑笑没再说话,这王一帆她太熟了,或者说原主太熟了,是原主前前世的丈夫, 没错,是前前世。
原身安兰是中医院心内科的住院医生, 前前世经同事刘晓丽介绍跟三高教化学的王一帆认识,谈了一段时间后在长辈的催促下订婚结婚,第二年生了儿子,两年后又生了一个女儿,夫妻俩通过努力在县城站稳了脚跟,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和车,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王一帆重生了
没有高空坠物也没有车祸,高中同学二十年聚会上喝醉了,回家跟安兰吵了一架,然后睡一觉,重生了。
王一帆重生到了跟原主结婚前,他毕业参加工作的第二年也就是2007年,这一年奥运会还没举办,京市、海市的房价才刚刚开始上涨。
重生后王一帆发现,自己不但拥有了过目不忘的能力,还意外得到了一个签到系统。拥有外挂的王一帆认为自己以后会像爽文小说里的男主那样走向人生巅峰,找理由跟原主退了婚,考了京市的研究生。
对于退婚原主其实没当回事,她跟王一帆跟王一帆从相亲到订婚的拢共才几个月,加上她脾气比较慢热,要说感情真心不多。
虽然周围的亲戚朋友都说王一帆模样好、脾气好、工作好,跟她特别合适,但其实她心里并没有多欢喜。
王一帆国字脸,是长辈们喜爱的稳重踏实的国泰民安脸。但对于颜控的原主来说,王一帆顶多算是不丑,每次听见别人夸她男朋友长得好帅,她都尴尬一笑,心里默默吐槽:“蟋蟀的蟀吧”
半年后原主在亲戚的介绍下,认识了在公安局工作的何洋。她们本地的风俗习惯就是这样,自由恋爱的不多,一般都是经人介绍相亲后第一印象觉得还行,然后托人打听打听男方或女方家的情况,合适了就直接订婚,订婚后俩人培养感情,一般订婚半年后男方就会上门提亲,商量结婚的事情。
警校毕业的何洋一米八的大高个,长相不符合长辈们的审美,原身却觉得很顺眼。他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家庭条件比农村老家种地的王一帆家要富裕的多。
原身和王一帆定亲时,订婚礼给的最低档三千六,他们家叽叽歪歪嫌订婚礼太贵,尤其是王一帆他妈,暗戳戳的说了好几回,娶大儿媳妇时订婚礼就给了一千,暗示原身家订婚礼要的高,还说她儿子是省内重点大学毕业,意思是说原身上的是二本,没有她儿子学校含金量高。
原身脸皮薄,没好意思怼回去,过后后悔的不得了。但婚已经定了,因为这一点儿小事闹分手,怕被别人看笑话就忍了。
到了何家这边,订婚礼财大气粗直接给最高的一万一,结婚前给小两口在县城里买了婚房,虽然房本上写的是何洋的名字,但人是全款包装修,不用原身掏一分钱。结婚彩礼送了八万,原身父母给凑了个整数,塞陪嫁箱子里一张十万的存折。
要知道这才零八年,十万块几乎能在她们这个小县城全款买两套房子了。这个时候原主心里还忍不住感叹,真的要谢谢王一帆的不娶之恩。
不是她现实,而是现实就是这样,如果王一帆没有退婚,以她的性格大概率是不会提分手的。他们结婚,王家能出一万的彩礼顶天了,她不知道的是,前世她嫁给王一帆,王家连一万的彩礼都拿不出来,只出了六千九。他大哥大嫂还干了一架,嫌他爹妈一碗水端不平,给老小的彩礼高。
王一帆重生前其实就对原主一肚子怨言,嫌她说话硬邦邦的不够温柔,对自己父母也就面子上过得去、不够孝顺尊重。他也不想想,原主嫁给他时,要啥没啥,买房买车全都是他们夫妻俩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
结婚不到仨月就催生,催生时说的天花乱坠,结果生完孩子王一帆他妈不是这疼就是那痒,只能当个摆设。
好在原主亲妈给力,加上她娘家就是城关镇的,离得不远,不但给侍候月子,还倒贴钱给带孩子。等俩孩子陆陆续续上了幼儿园和小学,王一帆爸妈倒是舔着脸说要住过来,说照顾大孙子,原主能忍她才怪,直接就给撅了回去。这在王一帆看来就成了对他父母不够尊敬孝顺的原罪,因为这个没少跟原主怄气吵架。
最让他不能忍受的是,在他重生前,每次有同学聚会时,原主都让他觉得丢面子。别人的妻子烫着时髦的发型,一身长裙、踩着高跟鞋、身姿摇曳,端的是风情万种。
再看看原主简单白短袖,平平无奇的窄脚裤,平跟皮鞋,头发清汤寡水的扎了个马尾,脸素面朝天,最多也就是擦个口红。所以他重生后第一个念头就是退婚。
重生前他郁郁不得志,没有能力和机会换一个体面的伴侣,重生后他的人生倒挡重来,这样拿不出手的女人早踢了早了。
自私的王一帆完全不去考虑,他们人到中年,除了要还房贷、负担两个孩子日益高昂的学费和生活费之外、他们还要负担王一帆父亲心脏下支架、母亲肝硬化治疗的一部分费用,过日子啥啥都要钱,原主怎么可能舍得大手大脚的花钱。
拥有金手指的王一帆在京市打拼了十来年,身价上亿,成了衣锦返乡的大富豪大老板,身边美女如云。意气风发的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结发妻子,就让人调查了一下,想着到底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如果原主过的不好,他就如同天神下凡一般出现在她面前,大方的施恩与她,其实就是想看看原主后悔莫及的模样。
结果一查他自己酸了,原主嫁给何洋后的第二年生了一对龙凤双胞胎,何洋警校毕业、工作能力强,在单位是步步高升,现在虽然是单位的二把手,但一把手退休后,他板上钉钉的接班人。
父母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豪富算不上,但在这县城里也算是小富了。原主生了龙凤胎后,何洋父母直接给原主买了一辆十几万的代步车。日子的悠闲自在,原主不缺钱,不用努力加班,把更多的重心放在家里,夫妻感情和睦,一双儿女懂事可爱,成绩在班里数一数二。
王一帆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晕过去,在他心里,虽然是他先不要的原主,但是原主还是得为他守身如玉,哪怕嫁了人,日子也不能比前世过得好。他连个蛋都没生出来,凭什么原主儿女双全、夫妻恩爱?
越想王一帆越坐不住了,他的身体比前世更强壮,女人更是多的能三宫六院,可偏偏到现在都没有谁为自己生下过一儿半女。以前忙着挣钱、玩女人,忽略了这一点,现在想来,他挣这么多钱图什么,还不是为了给孩子更好的生活环境,现在环境有了,孩子却不知道在哪呢。
怎么折腾都没生出儿子的王一帆利用自己的外挂和人脉,把何家的生意搞破产,老两口气的中风进了医院。何洋在工作中屡屡被针对,升职没了不说还犯错误进了监狱,原主被卷进一场有预谋的医疗事故丢了工作不说,还被病人家属给捅了。两个孩子因为遭受校园暴力,成绩一落千丈,一个自杀一个抑郁。
原主死后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是王一帆这个鳖孙搞得鬼,怨气冲天,这才有了安兰的到来。她的愿望是希望安兰夺走王一帆的金手指,让他日子越过越差,后悔重生这一遭。
王一帆的金手指是从省城古玩市场里买的天珠手串,说起来还是原主花钱给他买的,老板当时吹嘘他正中间上非常漂亮的那一颗是集天地之灵气的玉髓,实际上不知道从哪收的老破烂,一直在柜台角落里落灰,稍微懂行连看都不会看它一眼。
安兰过来之后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省城古玩市场把那个手串给买回来,省的夜长梦多。手串刚拿到手,一直神隐的小系统萌哒哒的上线了:“亲爱的宿主,您手里这个手串里有一个野生的签到系统,我愿意为您效劳吞噬掉它的能量,以免留着它害人。”
安兰把手串装进兜里:“辛苦你那多不好意思,不用了,统子你继续去玩吧。”
小系统急了,升级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它怎么可能放过。苦苦磨了安兰两天,终于让她同意自己吞噬签到系统供它升级,但升级后它必须保留并优化签到系统的功能供宿主在小世界使用。
这些天小系统一直在消化吸收签到系统,据它说她们这次赚大发了,这个签到系统隶属于神豪签到系统,签到的奖励非常丰厚,但具体能优化成什么样,还得等它升级后才能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