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艳平时没空照顾孙子,趁着放寒假,她拎着东西去了省城。头几天不熟悉,孩子不怎么肯让她抱,后来慢慢习惯了,一睁开眼就要找奶奶。
宋梅香看她照顾的挺好,就说要回家看看,过年走亲访友的,
王月巧和安兰刚把晚饭端桌上,就听见敲门声。雅楠从沙
杨国庆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接什么啊,我和你奶身体健朗着,你爸工作那么忙”
安兰听见声音就赶紧从厨房往外走:“爸、妈赶紧的进屋,外面冷得很。”
王月巧看到宋梅香和杨国庆已经被雪打湿的裤腿,催着他们俩去换衣服和棉靴。
赶上过年,安兰给夏国良和王月巧做棉裤袄的时候,给宋梅香和杨国庆做的也有新的。
他们俩虽然来的不勤,但一楼给他俩准备的有卧室。夫妻俩去换了新的棉裤袄,穿上安兰做的大棉靴,顿时觉得暖和了许多。
杨正军从楼上下来,知道老两口是坐火车从省城回来,又步行从火车站走过来时,气不打一出来:“爸妈,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回来给我打电话,我去接
麻烦咱自家有车,有多麻烦你们从省城回来时就该给我打电话,你俩舍不得花电话钱,大嫂不会打一个
您说这黑灯瞎火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几里地,万一谁滑到了、磕着碰着咋办
我知道你们俩心疼孙子,但你们能不能也心疼心疼自己这么大年纪了,操心这个、顾着那个,啥时候能为自己想想
爸,您有没有
您想想,要是我妈累的一躺倒,咱家该咋办是大嫂有功夫侍候我妈,还是二嫂有时间
话我撂
二嫂前段时间都找到兰妮儿这来了,说您偏心大哥,以前给他看孩子,现
您也不想想海涛底下还有海峰、海清呢,要是以后海峰和海清家也没人给看孩子,您是不是也要去啊”
杨正军这些年积威甚重,他脸一板,
安兰拽拽他,笑着对公婆说:“爸妈,咱先吃饭,有什么事吃了饭再慢慢商量。”
夏国良陪着杨国庆喝了两盅酒,杨国庆叹气:“正军说的也不无道理,梅香啊,你前几天还说胸口闷得难受,明天让兰妮儿陪你去县医院检查检查,过完年省城咱就不去了。”
宋梅香有些犹豫:“咱要不去,海涛两口子咋上班啊孩子送托儿所也有点儿小啊”
安兰给她盛了一碗汤:“妈,这些事以后再说,您和我爸赶紧吃饭,明天我陪您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第二天杨正军开着面包车,拉着一大家子,以安兰的意思,既然要检查身体,干脆四位老人都查查。
这一查不要紧,王月巧和夏国良倒还好,杨国庆和宋梅香夫妻俩都多多少少有些问题。
杨国庆是血压高、血脂稠,尤其是血压,都高到快二百了,用医生的话来说,随时有血管破裂、中风的危险。
宋梅香胸闷是冠心病,还是比较严重那种,他俩都需要住院治疗。老两口还想挣扎,杨正军直接给交了住院费,让他俩住院了。
这会儿医院里病人也不多,找熟人给整个单间,夫妻俩住一间房,倒也方便。
下着雪,杨正军不乐意让安兰留
其实也没啥好侍候的,老两口生活能自理,就是喊喊医生换水,跑跑腿出去买个东西、回家拿饭。
这次住院让杨国庆和宋梅香彻底想明白了,这要是他们累倒了,三个儿媳妇也就安兰能来侍候侍候,其他两个,工作家里忙得不可开交,实
但宋梅香不乐意,说要回家祭灶,过年还得祭祖,杨正军打电话给几个堂兄弟,让他们帮着把家里拾一下,火炕给掏掏提前烧上。
等他开着车把老两口送回家时,家里已经明窗几净、热气腾腾了。安兰和雅楠也跟着车一起回来,年货啥的塞了一后备箱,帮着把家里归置好才回县城。
杨家这个年过得没滋没味,杨正强这些年除了三十和初一,都是
杨正军和安兰倒是时不时的带着雅楠回老家,但老两口还是觉得失落。
杨家堡和附近几个屯里都没有小卖铺,要想买东西,就得去镇上或者县城。
杨正军家临着村里的大路,把挨着路的三间偏房从外面掏个大门,挂上棉帘子,屋里的杂物拾出去。刷上大白、石膏板吊顶,地上铺上地板革。
出了正月老两口的小超市就红红火火的开业了。有安兰那个大超市帮衬着,进货时顺手就能给捎带了。
东西质量好、又齐全,卖的还比镇上便宜,小超市别看开
头一个月,宋梅香净入好几百,这些日子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前些日子她愁的都睡不着觉,杨国庆的降压、降血糖、甘油三酯,她的治疗冠心病的几种药都得天天吃。
这些药林林总总加起来可不便宜,他们俩上回住院,大头是杨正军掏的。杨正刚和杨正强一家拿了两千块钱,他俩
现
小系统吐槽:“这药后世烂大街了,一盒六支才四十五。”
甭管多贵,现
就像这次,她乐得花上一笔钱给老两口看病,只要不让她侍候。
宋梅香一想到他们两口子后续吃药,每个月都得一二百,就忍不住心疼。
孩子挣钱都不容易,他们哪好意思每次买药都伸手冲他们要钱。可他们俩这些年攒的钱,不是帮这个就是救济那个了。
老两口正
杨国庆看着喜笑颜开的妻子,到底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梅香,咱这生意是安兰给做起来的,这前期装修、投资都是她花的钱。
她说不要分成,但是这钱咱得攒一半给楠楠留着。剩下的能顾住咱俩吃药生活就成了,至于老大老二,咱管的已经够多了,该放手了。”
宋梅香猛的抬头:“老头子,你这话啥意思”
杨国庆猛吸了两口闷烟:“我的意思是你以后不准再给老大和老二家钱,你顾他们,他们顾你了吗
住院费是不是得三家平分老大和老三揣着明白装糊涂,是,老三家日子是过得好。
可这不是他们装糊涂的理由,一句话都不敢说,这算怎么回事我要说,你还拦着,说他们两家不容易”
宋梅香沉默了半响:“老大和老二过得不容易,他们就那点儿死工资”
杨国庆叹气:“那要照你这么说,以后咱俩谁万一再住院,还让老三一个人拿大头你让军子怎么
宋梅香攥着手里的钱:“求人不如求己,我知道往后该怎么做了。咱往后好好挣钱、攒钱、保养自己,争取不给老三添麻烦。至于老大和老二,就随他们去吧。”
这厢老两口因为住院费的事儿对老大和老二寒心,那厢杨正刚跟柳红艳也商量这个事儿:“这次住院,咱爸妈这回住院花了一万五,三家平分一家得拿五千。
我跟老二各给了军子两千块,等于还欠他三千,要不咱想想办法凑够了,把钱给他送过去吧”
柳红艳的声音忍不住提了起来:“怎么凑从哪凑先说好,海峰买房的钱不能动。
他都快二十七,这婚事不能拖了,没有房,人女方不肯谈结婚的事。这可是儿子人生大事,不能出任何岔子。”
杨正刚显然是做过功课的:“首付钱不动,从我工资卡里取三千”
柳红艳蹭的一下站起来:“不行,你工资卡里攒的一万块钱是办酒席用的。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咱就给老三打欠条,过两年有钱了再还给他。”
夫妻俩你说服不了我,我劝服不了你,都忍不住嫌对方不体谅自己。柳红艳越想越烦,抱着枕头去了儿子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九十年代看病真叫一个贵,我的一个亲戚说起来九几年去市医院看心脑血管的疾病,有一种药,叫尿激酶还是啥的,当时说是从脚盆鸡家进口的,一针一千八,住院刚开始一天得两千左右,后来慢慢也得七八百。完全没有报销,那时候说看不起病,是真的。关键是还没办法讨价还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