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近日出了件大事
曾经东武林第一世家薛家庄, 被朝廷派兵给剿了
据闻庄主薛衣人和他弟弟薛笑人等都被军队押送皇城审判,偌大的薛家庄只剩嫁出去的长女没有被带走。
嫁给薛斌的左大小姐也被左二爷强制和离,若薛斌也被查出参与大案, 那昔年
听闻那左大小姐本不想和离, 被左二爷甩了一地的薛斌少爷寻花问柳的证据,悲愤之下闭门不见任何人哩。
“无情大爷定了那薛笑人九桩大罪,令天策府将军将其绳之以法”
酒馆大堂, 穿着蓝布长衫的老者老神
醒木声一响, 台下众人唏嘘不断, 这接连几个月江湖纷争不停,可也没有哪一个有这件事这么大,纷纷谈论起来。
“真没想到, 薛家庄那个废物二爷竟能犯下这等滔天大罪,真是好大的胆子。”
“能
“许是认为薛庄主能够把他保下来”
“说不定薛衣人自己知道, 他不是承认一切都是他做的吗”
“这太好笑了, 身为江湖中人竟然插手朝廷大事,怕是忘了当年和泽女帝横扫江湖的英姿”
“和泽陛下一剑定江湖时, 那薛笑人才出生多久,知道个什么”
“欸,说的好像这位兄台见过陛下真容一样。”
说书人
众人纷纷称“是”,天策府直属于皇帝,此前都
说书人神秘一笑“无情大爷自然调不动天策府,所以举出了平乱玦”
“平乱玦”
“平乱玦。”
这下没人质疑了,若无情大爷真的用了此物,那天策府将士会听从其令也理所应当。
众所周知,见平乱玦如见天子,
几口酒水下肚,众人又顺着这些日子江湖传的沸沸扬扬的消息讨论起来。
“这薛笑人到底是不是因那九桩罪被带走,还是说给薛衣人顶罪”
“薛衣人也一并被押走了。难道真如薛衣人所说,朝廷将要对四方武林动手”
“你听这血衣人胡扯,他薛家庄当年可没助和泽陛下起兵,轮得到朝廷对它卸磨杀驴何况咱们虽是江湖人,平日里纷争不断,寻仇杀人也不过江湖事江湖毕,哪有像薛笑人这样对老百姓动手的那可是三百多条人命”
“可灭福威镖局的不是青城派吗铁手二爷可是先把青城派山头给围了”
“我家有人
“兄台说的极是,不过这福威镖局一事青城派才是主谋,小弟倒觉得是后面那几桩罪,往大的说阻碍朝廷决策暗杀朝廷命官,可与谋反别无一二。”
“对啊,那些教头虽说只用负责教导百姓习武强身健体,可也是朝廷亲封的命官,说杀就杀,不就是没把朝廷放
“嗐,说不得还把当朝作前朝哪,那前朝大元可不就是任由当时武林前辈来去自如”
“朝廷派出四大名捕中的两位彻查福威镖局一案,后面甚至遣了天策府前去,可见对此事十分重视。那薛笑人命是保不住喽,薛衣人就不知生死。”
“好歹是曾经天下第一剑客,交友甚广,他难道不能越狱别人不能去救他”
“这位侠士,您
“何况薛衣人是二十年前的天下第一剑客,如今四方武林人才辈出,他没有和现
“左右这薛家庄已经完了,我比较好奇的是那薛笑人说的比辟邪剑谱还要如何的什么,他口中的画卷
“薛笑人不就是为了辟邪剑谱动福威镖局的么那画卷许是
“就算
“说到林平之,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他家剑谱怕是已经
“这我倒是知道,据说是和陆小凤有关。”
“陆小凤”
“陆小凤
“也是。不过这林平之也真是令人唏嘘,原本也是个镖局少主,怎么沦落到
“他家都死光了,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听说他亲手杀了青城派掌门后,说大仇已报,要回去报恩,便回那客栈了嘞。”
半晌,有人问“他
说书人冷眼瞧着底下这些人各自讨论到最后,话题都转移到带着绝世剑法的林平之身上去,弹了弹身上灰尘,又重重咳了几声“这老朽倒是知道。”
“老丈,你知道就别卖关子了”
“快快说罢”
一个两个,自以为眼中的贪婪都掩盖得很好。
说书人心中嗤笑一声,面上乐呵呵道“那林公子与无情大爷提过,他往后就
“黄泉客栈”
“这名字好生诡异,阴森森的。”
“还有一段故事说完哩,老朽明日就不来了,便
“为何”
“只因有人从薛家庄找出一幅画卷,展示给他看了。”说书人神秘兮兮的,更调动众人好奇心。
“什么画卷”
“那画卷是帝师像,若说特殊,只有它是和泽陛下亲手所作这一点。”说书人语气悠扬,“让薛衣人俯首的是展示画卷的人”
“到底是什么人,与你一锭酒水银钱,老丈莫要卖关子”
一名刀客坐
“老朽有一朋友正好
“贾元春”
众人咂摸着这个名字,只觉得有几分耳熟,旋即心下巨震。
朝廷最知名的贾大人是谁
“锦衣卫”三个字重重砸
刹时众人噤声,心中升腾起来的对辟邪剑谱又或帝师像的小心思渐渐被某种恐惧所盖过去。
锦衣卫拿人,可从不管对象。
外面风波不停,回到客栈的林平之已经不
他
黄泉客栈门前,清溪奈何桥畔。
林平之点了手中一盏莲花灯,将之放入奈何桥下溪水中。
那座金碧小桥上此刻挂满了白幡,
“三百二十九、三百三十、三百三十一、三百三十二”
点一盏灯,数一个数,足足三百六十五盏莲花灯放下后,林平之跪
爹,娘,师傅,平儿已手刃仇人为你们报仇了。害死镖局诸位亲友的那些人,朝廷也会将按罪论处。
老板与我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莫要担忧儿沾染杀孽过重。
老板于我恩重如山,平儿已决心留
地府诸君事务繁忙,若有机会,便轮回去罢。
林平之神色肃穆,闭目
夕阳还剩下薄薄余晖时,他睁开眼,将祭坛上早就制好的纸人请进纸舆中,双手抬着它们走过奈何桥,将之焚烧殆。
他动作之时,桥栏上立着一白衫公子,手持一称“魂兮归来魂兮安去”
和着风中传来的子规啼鸣,分外悲凄。
如此这番行完冥福,林平之立
他狠狠松了一口气。
“这便可以了”
换下绯衫着白衣,充当祈福道士的王怜花从桥栏上轻盈落下来,好那只小巧的招魂铃,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
“可以了。”林平之轻吁一口气,“虽说知晓爹娘
否则,纵泉下亲友不怪,他亦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王怜花难得正经道“你这几日不眠不休做了三百多盏莲灯,又不假他人煮了福礼,回去休息罢。”
金乌抹去最后一丝光辉,银月爬上天幕,林平之点了点头。
待他和王怜花回到客栈,正见巽风百无聊赖戳着面前的桂花糕,竟也不见他动口。
瞧见他们后,方才道“回来了。”
这才拈起面前还冒着热气的桂花糕,眯着眼咬了一口。
坐
端着一碗热汤娉婷而来的史宾娘笑道“回来的正好,快来喝点汤,暖暖身子。”
林平之扫过方桌上简单却用心的膳食,心下一暖,还没开口,王怜花从他身后蹦出来“宾娘,没有我的份”
史宾娘轻“哼”一声“
“这差别待遇也特明显了。”王怜花摇摇头,身姿如同一道轻烟消失于厅上。
林平之慢慢舀着汤,叹道“王怜花的身手愈
史宾娘和史连城吃吃而笑“林公子,这话可别
提了的话,王公子必然会想起这都是怎么练出来的,以他的小心眼定然会恶整回来。
林平之低头,掩住唇边一抹细微的笑。
换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