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妙安和魏小桃齐刷刷盯着严素光, 异口同声道“你没有你为啥脸红”
严素光“”
魏小桃“我睡觉前偷吃糖饼被我娘
文靖安呛了一下,严素光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小韩医官安抚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严素光别过脸不理他, 他继续说道“我也懂一点诗词,靖安兄如此诗才的确值得钦佩,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我们有机缘
严素光冷声道“我没你这番闲心。”
韩延转跟文靖安说道“我有这份闲心。来, 靖安兄, 我们干一杯就算认识了, 以后你到京城管来找我,我接待你。”
文靖安“韩延兄抬举了, 我不过是区区童生,你却是宫廷御医”
韩延打断道“说这些就没意思了, 我又不是那种看出身交朋友的人, 崇章兄你说是不是你也跟我们干了这杯”
陈崇章“”
严素光大煞风景道“里边还有数百人等着你医治, 你就拿这种态度对待”
韩延忽然正色道“我三岁学医, 我祖父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医者要先自医,要是我心态都不好,我手底下那些人, 我那些病人能好么”
文妙安问他“你怎么又三岁学医你祖父跟你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千万别跟病人说有多少把握能治好吗”
韩延“小孩不要插嘴, 靖安、崇章, 这杯我先干了”
文靖安和陈崇章对视一眼,勉为其难举杯喝了,小韩医官颇为满意道“对嘛, 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
看了看严素光“你要不要当朋友”
严素光直接说道“喝完快点走,不要
韩延啧了一声,责备道“你这不是扫兴吗你确定没话跟靖安兄说我特意把他请过来是帮你们牵线认识,你得抓住机会。”
文靖安“”
严素光眼神闪烁,没敢正眼看文靖安,话却是对文靖安说的。
“你别信他胡言乱语,我不过是碰巧看到了云州学政的奏折,顺便打听了一下你的旧作,没其他意思。”
文靖安“我懂我懂,我看到好的诗词也会想看作者其他诗词的。”
严素光偏着脸点了点头,韩延凑过来问文靖安“我听说你们是要进京”
文靖安没有否认,且说了他和陈崇章
严素光也
听完他的讲述,韩延问道“也就是说你们还不知道自己乡试的结果便提前到京城备考”
文靖安“正是。”
韩延“有胆量我欣赏你们的勇气,这值得干一杯,来祝你们乡试大捷”
文靖安和陈崇章举杯跟他一饮而,韩延问严素光道“今年云州乡试结果应该出来了吧我记得乡试时间全国统一,都是中秋节后结束。”
严素光“你问这个做什么”
韩延“你让人帮忙打听一下啊,让你的人弄一份云州乡试的红榜过来,别让靖安和崇章等急了。”
严素光“”
文靖安“不用不用,现
韩延“靖安兄这份心态更让人佩服,值得再干一杯。”
众人再一起同举杯,此时外边荒野古亭,夜色静谧,一轮高月投
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辰,月悬中天,外面草叶挂了秋露他们才从严素光的大帐离开,小韩医官多喝了几杯,文靖安和陈崇章提了灯笼送他去对面的帐篷,路上趁机打听严素光的家世,这一打听不得了,严素光还真是当朝丞相的亲孙子
根据韩延的说法,这个严素光非但是丞相严同的孙子,还是最被看好、最具才能的那一个,八岁凭丞相余荫入国子监书,三年学成,文才名满京华,十三岁破格入翰林院侍,十六岁直接入中书省担任八品知事,这才短短两年时间已经升任从七品中书舍人,京城官场早有一个心照不宣的默契,众人嘴上叫他一声“严公子”,背地里直呼“小丞相”。
这次从京城出中州到延陵府来治理水灾,是他第一次到地方历练,成败至关重要。
文靖安再想打探其他消息,特别是这个严素光跟林宁宴之间的关系,小韩医官已经呼呼大睡,他和陈崇章不得已将人送回,力消化得来的信息,之后也都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清晨,众人各自起床各司其职,韩延领着他手底下的医官继续到村子里看病施药,严素光继续给那些前来复命的官员
另外一个好消息是这两天再没有病人死亡,且所有村民停用村里的井水,统一吃喝从延陵府那边送来的食物和水之后,新增的染病人数也减少了,这就证明所谓的疫病跟被洪水污染过后的村子环境有密切关系。
坏消息是
没有病人死亡,新增病例也几乎没有再增加,问题是染病的人没有好转。
一个都没有
这让直接负责医治的韩延再也轻松不起来,他原本预计最多两三天能见效果,如今四五日都过去了,染病的村民仍没有好转的迹象,知道他能力的严素光还好,不会因此对他产生质疑,可一些延陵府的官员和衙役看他如此年轻,私底下已经有议论出来了,甚至还把苗头指向了严素光。
这天趁着吃中午饭的时间,韩延专门从南花津里边跑出来,找到严素光,问道“京城那边来消息了没”
他之前将病人的详细情况写成病例,让严素光派官府的驿马快速送往京城,请太医院其他医官和他祖父一起出帮忙出主意。
严素光摇了摇头表示还没有消息回来,韩延瞬间黯淡了下来。
严素光提醒他“从这里到帝京来回最快也要十日。”
韩延“来不及了,再拖下去有的病人撑不住,好多老人和小孩都是用药
严素光“这是你们医官考虑的事,我不懂。”
韩延“”
严素光到底不止是说些不近人情的话,他还是会想方设法解决实际问题。
“我已经让延陵知府把颍昌郡那边的大夫也都叫过来,那些大夫未必有用,关键还得靠你们自己,那些大夫下午或者明天能到。”
韩延再不答话,恍恍惚惚走出了严素光的大帐,这时文靖安几人刚从那边领午饭回来,撞见韩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文靖安大概能猜到怎么回事,便跟他说道“韩兄,先跟我们吃点东西”
韩延看见是文靖安,并未拒绝,文靖安分了他一个馒头,他便靠着檐柱
韩延点了点头,反问道“靖安兄可有高见”
文靖安笑道“要是有我还能
韩延苦笑了一下,“也是。”
说罢再不多言,一边啃馒头一边陷入苦思,他还没吃到一半,魏班头便从桥上冲出来寻他,魏班头顾不上气喘吁吁,直言道“韩大人,有、有病人”
韩延脸色一变,潜意识认为坏了,有病人撑不住了,说道“赶紧带我去”
魏班头这才把话说完“有病人好了”
韩延一怔,问道“你说什么”随即又问“是谁谁好了”
魏班头“大壮他老娘就是你和严公子、文案首刚进村子时看的第一个病人。”
韩延“是那个自愈的壮汉”
魏班头“就是他邪门了,那么多人病着,就他跟他老娘好了。”
韩延灵光一现,像是忽然间找到了转机,当即吩咐魏班头“你把那壮汉和他老娘带回他家里,叫我那几个手下到他家里集合,我要把他家再翻一遍。”
魏班头领命,跟一旁的文靖安也拱了拱手,再不多言,直接又跑了回去。
韩延将手中剩下的半个馒头囫囵吞掉,吃得太急果然噎着,文靖安给他递了杯水,他一口喝完,好不容易回过气来,将杯子还给文靖安时,顺势抓住文靖安的手,笑道“靖安兄,再跟我走一趟”
文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