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 路上大部分时间都给韩延和那几个医官授业解惑,随着交流的深入,韩延和那几个医官已经将他敬为天人, 甚至数次邀请他以举人的身份入职太医院,韩延表示他这个六品院判不当了, 直接退位让贤。
可惜文靖安志不
当然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也不全是给韩延几人上课, 中间也会跟严素光有交集, 有时点头问个好,有时也能聊上几句, 井不深入, 点到即止,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 他不会主动找严素光说话,严素光也不会主动找他说话, 能有交谈, 全凭天意。
到了十月中旬,天气转入秋末,中州之地也开始吹起了凉意,草木昏黄, 万山萧索,落日余晖照下来映出璀璨夺目的熠熠金光,这个时候,云州那边应该下起第一场雪了。
元景十七年十月十六日,他们从中州地界进入了京畿之地。
京畿的意思是国都及其所管辖的附近地方。
十七日,他们从京畿外围到了明京城下。
已经无法用“一眼”这个量词来概括这座城池。
之前的北昌府、安庆城以及延陵府都可以说“一眼望去”,而
它太巨大了,一眼望去只能看到不的繁盛、宏伟、壮丽以及对人为造物的惊叹。
文靖安等人从西北方向的“阜成门”进城,但见城墙高耸、望楼相间,最高处竖立着一面写着“盛”字的朱红旌旗,此时已到日暮,残阳染血,那旌旗
文妙安抬头仰望那十数丈的城墙,感叹了一句。
“这得费多少砖头啊”
严素光道“你该问这城墙费了多少大盛将士的人头。”
文妙安“”
韩延拍了拍她肩膀,指了指往楼上那面朱红大旗,说道“看见没那是用将士的血染红的,
文妙安“我没开玩笑”
韩延道“那最好。”
又朝文靖安说道“靖安兄,天色也不早了,今晚就
文靖安“你离京日久要与妻女相聚,我们就不去打扰了,改天找个时间我们再登门拜访。”
韩延想了想,说道“那这样,我家的地址给你,你们安顿下来之后派人送个条子过来告诉我你们住哪儿,改天我带我妻子和女儿过来请你们吃饭。”
文靖安“这不合适吧”
韩延“有什么不合适的这一路上你教了我那么多,给钱财你又不要,一顿饭的情意算什么我还是之前的那些话,你
文靖安笑言“好,韩兄有心了。”
韩延“哪里话哪里话。”
说完看向严素光,严素光将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也不说话,轻轻拍了一下马鬆,那马儿便抬足往城门方向去,他背对着文靖安,一抬手扔过来一块白色玉佩,也不回头,只说道“等你想好去国子监的人,让他拿玉佩来丞相府找我。”
这是兑现他
严素光背对着他没回话,双脚稍一用力,马儿加快了步伐往城门跑去,他身旁几个护卫赶紧追了上去,韩延见状也主动与文靖安人道别“我要先随他去中书省衙门复命,再会。”
拱了拱手作拜别礼,拍马追赶严素光去了。
文靖安看他们进了城门,把严素光的玉佩转手送给了文妙安,文妙安怔了怔,问道“什么意思”
文靖安“你不是听到了吗拿玉佩去找他,他给你送进国子监书。”
文妙安一惊,随即赶紧把玉佩抓过去拽
文靖安“你不让人
文妙安顿悟,赶紧将玉佩入怀里,欣喜道“这太刺激了,等我找好机会再去从长计议,谢谢小哥哥”
她这句“小哥哥”说出来之后又赶紧自己捂住了嘴,四下打量,幸好没人听见,跟文靖安笑了笑,改口问道“公子,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文靖安问陈崇章“你还记得宁宴家的地址么”
陈崇章拍了拍
文靖安道“我们直接去他家,给他个惊喜。”
三人议定,也都赶马进了明京城。
林宁宴之前到了文靖安从延陵府寄过来的信,不过他估算文靖安等人不会这么快到来,今日如往常一般,他从翰林院处理完公务,拖着一身疲倦“下班”,
他的这栋房子中规中矩,既不是那些高官要员的府邸豪宅,也不至于落魄到住茅草屋,毕竟是堂堂榜眼,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京城房价再高,他也能租一套两进的小院支撑门面。
今天他推掉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应酬,为的就是早一点回来歇口气,没办法,翰林院编修名义上是七品官,其实还是个“实习生”,他
每天只有回到这栋小屋,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他才能放下戒备,换回自己本来的面容,偷得一夜的轻松。
今天他刚要开门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串言语。
“堂堂榜眼大人,翰林院七品编修怎么是自己走路回家呀”
林宁宴开门的手霎时间顿住,整个人也是凝固一般不敢相信的耳朵,可他又惧怕刚才那个声音消失,赶紧扭动石化般的脖子转头去看,这一看
只见文妙安穿着一身红衣,绑着一束短马尾,抱着手夹住一条马鞭似笑非笑地看他,文靖安和陈崇章分左右而立,脸上笑意融融,仿佛这一刻就是水千山后的相逢。
林宁宴舔了舔唇,嘴角忍不住扬了扬,平时胸怀万言、出口成章的他脑中忽然空空如也,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文靖安和陈崇章从那边走过来,张开双手和他抱了抱。
他松开两人,文妙安也张开了手,傲娇道“我就不用抱了是吧”
林宁宴怔住,而后笑了笑,主动跟文妙安张开双手,文妙安却一把推开他,说道“得了吧你,男女授受不亲。”
林宁宴醒悟退开,文靖安说道“她就这个性格了,你习惯就好。”
林宁宴赶紧道“习惯习惯,这个性格很好。”
他这才仔细打量文靖安三人,先跟文靖安说道“三年不见,你长成小公子了。”
又跟陈崇章道“你成大公子了”
再跟文妙安道“你是大姑娘了”
陈崇章看他的官服和手中的官帽,说道“你成大官了”
林宁宴“我先说好,我还是我,身份变了人没变。”
文妙安“那是否则我们还不来找你了呢。”
林宁宴“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文靖安“占了严素光和韩延的便宜,跟着他们回京的队伍过来的,刚刚
林宁宴点了点头,文靖安
刚进门他就切换回工作模式,说道“韩延这个人没什么问题,家里世代从医,他祖父做到过太医院院使,族中多数人都是医官,他的能力最为出众,十四岁入太医院,十六岁治好妙元公主的厌食之症迅速升做院判,他与严素光交好是因为严素光帮过他,他这人醉心医术,不喜欢干涉朝中党争,你们与他交往总归没有坏处。”
林宁宴说的这些与文靖安等人从韩延口中听来的自我陈述基本没有差别,而关于严素光他就有许多文靖安三人不知道的消息了。
根据他的说法,丞相严同一共有三个儿子,小的两个不成气候,都已外派离京做些闲职肥差,大的那个极具才干,已经做到户部左侍郎却病死于任上,严素光就是此人的小儿子,但他井非嫡出而是侍妾所生,因为母族出身低微遭正妻打压,自小一直被养
听林宁宴大概说了一遍严素光的身世,文靖安问道“你觉得严素光这个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