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形状的脑袋,蛇身细长呈直筒状,一身雪白。
黑豆般的小眼珠子、伸出的舌尖
也不知是不是
听说蛇不主动攻击人。
只要不作死去挑衅它。
这辈子苏漾猫狗不怕,连其他姑娘们害怕的毛毛虫大蟑螂也能含笑拍死。
可她对于这种冷冰冰的蛇,向来是敬谢不敏的。
她记得以前有个同事,特别喜欢养这些猎奇的动物。
手上串蛇,抚摸蛇的狗头头还能和蛇一起睡的,堪称女中强人。
苏漾撩裙摆的手就僵
洞穴里天光不见,白蛇
洞穴上的脚步声终于远了。
没有再回头迹象的意思,康熙从洞口边往回走。
夜明珠不
火光照出她额上沁出密密的汗珠,雪白的一张脸,乌黑鬓
她微微抬起下颚,润湿而微茫的目光看过来。
白蛇从她脖颈缠绕,脑袋从散
康熙眼底厉色一闪而过。
这蛇一辨认模样是毒蛇,轻举妄动很有可能直接导致咬上就近的猎物。
他执着锋利的刀刃,目光下移。
本是杀伐果断的帝王,从登基以后几乎再很少受到如这次这般的禁锢。
他能保证自己一刀削掉这毒蛇脑袋,现
这柄小刀削铁如泥,万一伤到了苏漾怎么办
时间来不及他犹豫了。
伸
那起初只是微小的轻颤,
康熙看向她,目光坚定
他仿佛
信不信我,我能完好无损的将你救下
信不信我,我会保证你平安无事
苏漾眨了眨眼,片刻后慢慢的闭上眼睛。
她手紧握成拳。
面前是她曾经耗费心力、挽留下来的小哭包。
也是她如今腹中孩子的阿玛,更是她的男人。
与其被这蛇一口咬死,还不如博上一博。
看着小皇帝这十几年来,有没有长进,能不能护住她,护得住,说明她从前结了个善缘,因果循环至今日,护不住也活该她当时心软,早离开了就没有后面这堆屁事。
她闭着眼,触感与呼吸格外分明。
苏漾仿佛听见空气
康熙扔下火折子,快步前来一脚踩住活蹦乱跳的毒蛇脑袋,随后将她脖子上的残肢一把甩开。
他紧紧拥抱着苏漾,不断轻抚着她的脊背,低声安抚道
“没事了,没事了,苏苏,你没事了,蛇被我杀死了。”
苏漾闭着眼,低着头狠狠咬了他一口。
浸润肩颈的衣裳面积
青年几乎有些手足无措地,捧着她的脸亲用力亲下去,厮磨吻上她的唇,辗转碾着,随后撬开她紧闭的牙关,不顾现
水声啧然,亲密无间。
吻到最后苏漾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他才将人放开。
从她腰间取出一张手帕后,抱着苏漾给仔细轻柔的擦了脸,苏漾偏过头,躲闪着他凝视而来的目光,但眼底的潋滟湿润水光,与
康熙轻轻推开苏漾,之后才总算是松了脚步。
苏漾弯腰捡起刚才哐当坠地的小刀,递过去。
白蛇的嘴巴还
看见这蛇终于被绳之以法了以后,苏漾心口的石头重重落地。
她几乎有些站立不住的,扶着一侧的洞壁斜坐而下。
康熙道“你先休息一下。”
“不是冬日,白蛇既
他捡起刚刚掉落的火折子,绕着洞穴开始走动。
火折子还
苏漾点头,她揉了揉
刚刚这男人蛮力强势的亲她,也不分手法的亲,亲得她手软脚软还腰软,要不是被抱住,估计当场就得跌坐
脱离危机后,她想的第一件事不是劫后余生。
而是被亲得六神无主,乱七八糟,脑子全是各种废料。
那股别别扭扭,一不注意就得上今日说法的伦理的,背德禁忌感,似乎也淡化了许多。
苏漾抓了一把土,注视着前方还没死透的蛇头。
小孩也终究是会长大的。
她心想,孩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敢欺负大人。
他一个土生土长的清朝人,和自己似姐似母亲的关系,都不屑一顾。
苏漾这个从现代文化背景熏陶下,根红苗正的正直青年,反倒生怕越过了那道鸿沟。
又没有养又不是亲生。
怕个球
晚上才
其实也只有她和康熙两人知道,他们之间曾
她还
康熙从几步以外的距离出声,道“这里有一窝蛇蛋。”
苏漾回神,撑着起身走过去。
黑暗里,火折子的光照着雪白蛇蛋。
这一窝应该是刚被生下来不久。
苏漾伸手拿起一枚蛇蛋,掂了掂,托她同事的福。
刚诞下的蛇蛋和小蛇快要破壳而出的蛇蛋是不一样的。
她靠
里面没有声音。
若是快要破壳的蛋,里面能听见轻轻的响动,刚诞下的蛇蛋却没有这种感觉。
“难怪还没入冬就躲这来了,”她回头看了下已经埋了一个小土坡的蛇头,道,“不走运,碰到了你这个辣手摧花的皇帝。”
“朕辣手摧花是为了谁”
生死危机解除,两个人互相开起了玩笑,“不辣手摧花,另一枝花就要被摧掉了。”
他偏头,手中执着火折子,朝她一笑“你不知道,你刚刚”
苏漾闻言好奇抬起头,“怎么了,是不是丑相毕露”
康熙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也不再接着这个话头。
他拿起两颗蛋,破开,两颗蛋都给苏漾递了过去。
“朕从部分书籍中瞧见过,这蛇蛋可口,与鸡蛋鸭蛋不同,口感甚好,毒蛇毒液杀人,这蛇蛋却无毒可入口。”
苏漾顿了顿,接过来。
两颗蛇蛋开了一个小口,这蛇蛋比常见的鸡蛋小了二分之一,里面没有蛋黄,只剩蛋清。
她试探着喝了一口,又拿眼盯着康熙。
入喉时十分顺滑,很快下肚,食之勉强裹腹,将腹中灼烧的胃给稍稍安抚了下。
开始难以接受,等喝了第一口第二口后,似乎也没有那么矜持了。
她喝了一颗蛇蛋蛋清,又连着喝了好几个,才松松快快的轻叹一声。
“明日给那毒蛇做个衣冠冢,没它今日咱俩都得饿着肚子等天亮。”
康熙“你高兴就好。”
他见苏漾不太想吃了,才将剩下的四五个蛋给拾着,自己吃了一两颗后,剩下的储存好。
苏漾撑起身子,
她
刚好能容纳一人平躺,稍有宽裕。
之后这洞穴简陋,只剩下几根腐烂的干柴,轻轻一推就化成了泥土。
很难想象,康熙从前,也
她趁着火折子光还未彻底熄灭,一寸寸的摸过去。
仿佛也合着曾经狼狈的皇帝,
穷凶恶极的杀手,他当时一定很害怕。
年纪轻轻的小皇子,八岁登基死阿玛,十岁死亲额娘。
之后除掉野心勃勃试图摄政的鳌拜,平定三藩,直到今年服了台湾。
中间曲折险阻,不可一言以蔽之。
从前碰了哪怕痛都要委屈巴巴的让她吹一下的小孩,
唏嘘。
火折子
苏漾围着洞壁转的身子一定。
乌漆嘛黑的她看不见,这大概才真正切实体会到了。
她瞎子摸象的顺着来的路走,一时没注意脚下的石子,差点踉跄摔了。
温热宽厚的胸膛,稳稳的将她抱住。
“说了不要乱走。”
康熙揽过她的腰肢,按记忆里的地形,走到石床边上坐下。
“今夜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出去看一看,人应该都离开了。”
这些杀手,找不到人会离开的。
夜色漫长,临冬时有微微的冷,他要找些柴火来生火。
刚一起身,苏漾拉着他的胳膊,低声说“别走,万一那些人正好
她扭过头去,“我怕你还没活到一百岁,今天就先没了命。”
但她自己是知道的,康熙活不到一百岁,但起码活个七八十岁是不差的,六十古来稀,七八十也不算少了。
他也不会再今晚上就出事。
这有些冒天下之大不韪,
可现
康熙也知今夜必定凶险,但听苏漾这样一说,心中微暖,他道“无事,我很快回来。”
说完,松了她的手,从小土坡旁边走过时一顿,弯腰将戳着蛇头脑袋的匕首给提了起来,之后悄无声息的将蛇头扔下,从崖边一跃而上。
苏漾坐
她等了一会儿,怕皇帝
苏漾这才放下屁股,稳稳的坐着,不动如钟。
遮掩住自己刚刚焦急的心态,仿佛什么也没有
她轻咳一声,“不是火折子已经熄灭了么,你抱来也燃不起来。”
康熙笑了笑,道“谁说朕只有一枚火折子了”
他不知从哪,又掏出一枚火折子,将这枯树枝堆积生火点燃。
很快的,洞穴内不再寒冷,驱寒风,去小虫蚂蚁之类的动物。
苏漾忍不住起身凑过来,烤着手。
她刚刚想脱袜子,因为蛇的原因导致差不多忘了,现
应该是被泡久了。
苏漾毫不顾忌的坐
这晚上走了许多路。
她脚上生了一颗小水泡,涨得
此处也没有针,不好直接扎破。
苏漾想了想,
她将簪子拿到火上烤了烤,才抬起脚盘着,让康熙给她戳破。
苏漾怀着孕,不好直接就这样弯腰。
康熙这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拿过
“可能有些疼,忍一忍。”
他低声道,之后让苏漾双手向后撑地,端起她细腻
水泡戳破,液体流出。
很快水泡处就瘪了。
苏漾忍着那一瞬间的疼,朝他一笑,云淡风轻“其实也不怎么疼。”
康熙沉沉的注视着她,猛地
他不清楚她的过去,不清楚她遇见过什么人、她遭遇过什么事。
却妄想未来能参与,还想牢牢的把她攥
“你你对这些倒是很了解。”
苏漾撩
刚说完,她“嘶”了声,怒瞪“你干嘛”
康熙挑了挑眉,“你走这么远的路,脚不疼么,给你按按。”
苏漾狐疑“真的”
他抿唇微微笑了起来,眼底似乎
说完,手下又是一按。
这次不疼。
挑破水泡后,微微有些刺疼的痒意,苏漾靠着他的肩膀,有些困了。
她打了个呵欠,问“明天,真的会有人来么”
康熙“嗯”了一声,“朕是皇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万一明天,没人找到我们呢”
她俩晚上跑了这么久,山林中走势复杂,千变万化。
直接搜山,没有目标性的,一天怕是搜不到这里。
“没人找到,不是更好么”
康熙不动声色道“你之前还立志二十五岁出宫呢,这么多年难得出宫一趟,难道你不想多待一会儿”
“狗屁”苏漾生气的睁开眼,“出宫,那也是要囫囵着全乎人出宫,鱼肉满宴的伺候着,谁喜欢
康熙被她吼得一愣一愣的,似乎是应该生气的,然而他却低低的笑了起来,像是明白了什么,心情愉悦道“下次出宫,一定让瑜妃娘娘您全乎人出去,美酒佳肴各个不少。”
苏漾抿了抿嘴,扭过头去,想了想这样不够表现自己愤怒,直接从地上爬起来,要往回走时,胳膊却被她拉住,勾着手往后一带,带沟里,直接带怀里去了。
她仰着头,猝不及防下,重心失稳,神色慌张。
长长睫毛如蒲扇般,垂落眼影
她想
康熙说“别动。”
苏漾又动了动,察觉到什么,身子微僵。
她错愕的目光能将人看得汗颜羞愧。
然而这皇帝脸皮千般捶打,早已刀枪不入。
他哑着声,眼眸
“这里不合适,你别动了,你不是冷么,我抱着你,你就暖一点。”
他顿了顿,道“再动的话,我也不能保证待一定不会
康熙低头,凑
“刚刚,朕也是如此想的。”
苏漾如遭雷劈,表情巨裂。
她深深的盯了康熙一眼,随后放弃得快,宛如一条咸鱼,仰躺
她裙子都染上了泥土的腥味,刚刚被蛇惊吓住,流汗湿透,现
偏偏这皇帝神色自若,仿佛失去了嗅觉。
甚至还想就这样,跟她
不愧是这么多年,风里雨里刀剑里走过的猛男
已经强撑了许久的眼皮,终于止不住的往下垂。
康熙抱着她烤了烤火后,才脱了身上的外衫,将石床上浅浅的覆盖一层,之后才将苏漾给打横抱起,放上石床,而他就靠着火堆,闭目养神。
一夜过去。
洞穴外鸟雀声叽叽喳喳,片刻后总算将苏漾吵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昨夜没入梦,实实贴贴的睡了一觉。
苏漾起身一看,康熙不
心中猛地一沉,苏漾麻溜起身,正准备出去寻找时,一跃而下如洞内的康熙,微挑起眉梢。
一夜过去,他神状态反倒比苏漾这个睡了半宿的人还要不错。
也不知从哪打来的一点水,让她就着扇叶喝下去,才从袖中拿出剩下的最后两颗蛇蛋。
“醒了就好。”康熙见她喝下去后,道,“昨夜的刺客应该都已经走了,待会你随我出去。”
苏漾点头,她问道“这附近有水源么”
她有点想洗澡了。
康熙摇头道“暂时还没
他将剩下的扇叶中的水喝完,是下半夜
拉着苏漾出洞口,洞口外藤蔓昨夜被戳得七零八落,汁液已经干涸了,他推着苏漾上去,之后才踩着小石提跃上。
“等等,我忘了一样东西。”苏漾突然道,“说好的给毒蛇大人立个衣冠冢,他头呢”
康熙随口道,“估计是觉得心意领了,昨晚我拿了匕首给他挑开,结果他直接跳下了悬崖,估计打算天葬,你就不用操这份心了。”
“”
苏漾无话可说。
这里是一处断崖,风景秀丽,蔚为壮观,陡峭的山壁上下十分凶险,怪不得昨夜那火急火燎的此刻一不留神摔下山崖。
苏漾昨晚挑破了水泡后,脚已经好了很多,拒绝了上康熙背的好意,自己慢慢地走着。
循着下山的路走。
断崖与对面的衔接处,
走了一会儿磨得脚疼。
康熙扶着她一起往前走,顺手砍掉了刺,留下记号后再继续前进。
与对面山衔接不远处,有一道长长的小河流。
苏漾拉着康熙的手,奋力往上一爬,她从小山坡上,看见山坡下的袅袅炊烟升起,喜极而泣,忍不住主动用力抱了一下身侧的男人。
“可算是找到人家了。”
康熙淡淡一笑,扶着她往下面走。
很快两人来到了人烟处。
有一只乌云踏雪狸奴被惊吓而跑,
人烟处,土墙院子,两旁围着栅栏。
康熙咳嗽一声,提高声音道“有人
很快院子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着粗布衣裳的中年女人小心的走过来,
她仔细瞧了瞧那威武强壮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纤细的女人。
女人脸上还沾了些许泥土,头
康熙道“朕真的很惨,
他一个大男人,形容也与身边女人,如出一辙的狼狈。
周身气度十分显眼。
语气却颇为随和。
围栏内的女子迟疑片刻,又见他那身边的女人,轻轻抚了抚小腹,声音温婉,语气低落难过。
“不瞒姐姐说,妾身,妾身已经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孕。”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还望姐姐能接纳一下,亲戚那边的人寻来,妾身保证和夫君,马上就走,不会打扰您和您夫君的生活。”
她虽脸上沾了泥土,身上首饰衣料,一看就不是凡物,颇有受难的大家闺秀之风。
女子犹豫片刻,咬了咬牙,瞧了又瞧她腹中孩子。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