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
待后宫里的日子,闲着无事总觉无趣。
每日去慈宁宫里打卡请安,回来后又遇见那些小宫妃,来长春宫一个个的,朝气蓬勃,一张脸能笑出两朵花,甜甜叫着她娘娘,娘娘。
都是些青葱的年纪,一个比一个还能招摇。
好的是,前几年嫔妃之间宫斗处罚得厉害,一不小心就送了冷宫,剔除三旗外,让她们只敢逞口舌之快,私底下阴司诡谲不敢使。
因此除了六宫事务外,她素日还算过得清闲。
一天天往下过,很快皇帝班师回朝的日子,即
她把玩着手中的小瓶子,娇仪趁她不注意,悄悄的拿了一个过去。
“额娘,”娇仪脆生生地问,“这是什么呀”
小瓶子里面,淡蓝色的光点,流转着神秘而富有活力的颜色。
苏漾笑吟吟的摸着她脑袋,道“娇娇猜一猜。”
娇仪嘟着嘴,不高兴地说“额娘又逗娇娇了。”
苏漾见她一副想哭的小可怜模样,忍不住给她解惑“这是流星,额娘把流星锁
娇仪立刻了苦瓜脸,眼睛
瓶子会碎吗
苏漾第一次听见有人问她这个问题,不过无伤大雅。
她示意娇仪低头看。
那瓶子又出乎意料的消失不见。
娇仪
“
娇仪几步撑起来,小小的一个团子,蹦跶到她怀里。
“额娘”她小声说,“想阿玛了。”
“阿玛,回来呀。”
她语言天赋不错,别的同龄人可能只能两三个字往外蹦,而她已经能小小的组织好一串不太长的句子了。
苏漾把她抱起来,走到台阶下“阿玛明天就回来。”
信上说的是明日。
她以为也真的是明日。
不过下午,凝夏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笑容简直是
许是和多鱼
苏漾也不复曾经那个谨小慎微的性子。
她起身拉着娇仪往外走,后走至门口,又想了想,让嬷嬷把娇仪抱去别的地方玩。
娇仪扭动着胳膊,“额娘,额娘,要看阿玛,要看阿玛”
苏漾蹲下身,摸她脑袋,“娇娇乖,阿玛一路风尘露宿,要好好休息,他太累了。”
好不容易劝哄着娇仪不开心的别过头,被嬷嬷拉着离开。
如今是十月底的天。
有些冷。
凝夏给她系好披风,又垫着脚给苏漾整理了下
随后退后至两步,暗暗点头“娘娘,好了,咱们走吧。”
苏漾踏下台阶,不疾不徐的问她“皇上一个人回来了”
“当然没有呀,”凝夏笑着说,“还有阿哥们,一块回来的。”
她见主子兴致不高的点点头,心神微微一紧。
长春宫外的贵妃轿撵,
苏漾站
抬轿的公公们,稳稳当当的抬着她,向乾清宫大步走去。
贵妃身子轻,再加上轿撵本身的重量,对于这数个年轻体壮的太监而言,并不是什么特别重的重量。
坐
她已经许久没有看那块,洋人送来的小钟了。
仿佛回到了曾经长春宫里,用滴答流水声记时的时光,滴滴答答,无限放大。
凝夏跟着轿撵,快步往前走。
半个时辰后,轿撵
凝夏将她扶着下来,示意他们离开。
乾清宫里,比平日稍有热闹许多。
仔细听去,还有几个阿哥们,
苏漾
凝夏道“各宫小主都还
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苏漾松了她搀扶的手,淡淡道“你就
她往殿内走去,还
太子保成勉强镇定下来,才没露出
“瑜娘娘”
苏漾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此行南巡,外面可有好玩的事情”
说好玩的事情,太子大概就知道了,她不会和皇上说,刚刚
几个阿哥都松了口气,过来叽叽喳喳的说路上见闻。
皇帝先去了慈宁宫见皇玛嬷,估计现
这几个人小鬼大的阿哥们,兴奋的
其他守
苏漾等他们说完,才问太子“这次你阿玛南巡,路途可有遇上危险”
太子想了想,满眼星星,敬佩、孺慕又自豪“有是有,不过都被阿玛解决掉了”
他还想说两句,门外突然想起梁九功那富有特点的嗓门。
皇帝随后入内,见这两三个阿哥,围着坐下的贵妃,团成一个圈,似和谐融洽。
他笑着走过去,问“苏苏,你怎么过来了”
不用他赶人,这几个小不点也老大不小的,识趣的一溜烟往外跑。
苏漾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信中皇上总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问妾身念不念您今日怎么突然问起这话来了,妾身不念您,怎么听你回宫,就马不停蹄的跑过来。”
康熙被她语气里的玩笑给逗乐了。
“信中你回得官方,好像
他跟没事人似的,将她用力按
如果这里不是乾清宫,他也许会亲上去。
苏漾却推开她,抖了抖衣裳起身,“皇上一路奔波辛劳,可曾用膳没用膳,现
站
把碍事的人都赶走了。
苏漾带着笑意的脸,微微敛住。
她像小猫似的,
“有女人味。”
难得见她如此作态,可爱有趣。
康熙打趣她“面前这个不就是小女人,女人味,当然是你。”
苏漾轻呵一声,解开披风放置一旁,再次坐下。
她这次像是来兴师问罪来着。
康熙微挑着眉,去内间换了身衣裳后,才出来,见她还坐
“谁惹姐姐生气了”
“姐姐告诉玄儿,玄儿定会好好拾她的”
苏漾低头,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子,神色淡淡。
“你这次南巡妾身听人说,似乎见到了旧人。”
她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就这样将这阵子困扰她的事,给直白的露了出来。
大概那封匿名信背后的主人,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凶残。
凶残到把她以为的,苏漾会因此隐忍下来,而与帝王心生嫌隙,再渐行渐远。
因苏漾
当然,那些被她整治过的宫妃除外。
苏漾喜欢速战速决。
信中写过去,
她没有
康熙一回宫,就面对着她这番言辞,几乎有些措手不及。
诡异的沉默
良久,是苏漾率先开了口。
“明日,妾身需要再喝人妹妹的茶么”
这话相当于挑明了。
康熙很快给出答复“不会。”
他刚刚沉默这片刻时间,是
竟让苏漾得知了此事。
他有一种错觉,若是苏漾再问一次的后果会大到他难以忍受,承受不住。
“
康熙渐渐回忆起那一晚。
刚从德州南关抵达平原县七里铺,修整一晚,准备第二日再启程。晚间
“奴才去您宿住的房间里,撞见了城主送来的几个女人。”
康熙头也不抬地,席间脸色就冷了下来,“让她们滚。”
见梁九功迟迟未动,他才抬起头来问“还有何事”
“万岁爷您自己去看吧,奴才,奴才也不好说。”
康熙又过了一会儿,才从席间离开,回到入住的房间内。
几个被送来的女子,被梁九功赶了还剩最后一个身着薄纱,隐约致的锁骨,与修长的腿,
康熙不为所动,正喊让他们滚时,忽地看见了酷似仁孝皇后的那张脸。
仁孝皇后已经去世多年了。
她不可能是仁孝。
仁孝与他是少年夫妻,确确实实,当初是
那时鳌拜还大权
一不注意,江山易主。
后来仁孝皇后生保成,血崩而亡。
除了感情这回事不能勉强,他到底是亏欠的仁孝的,哪怕仁孝说,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
可许多年过去,再次遇到了面容相似的女人。
他难免会出神细想,再次想起仁孝。
梁九功
正是这句话,把他从长久的记忆里,心神束。
康熙神色平静“留。”
梁九功垂下眼,吸着气,默默退出内间。
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这个酷似仁孝皇后赫舍里氏的女子,
她是汉家女,家中老少贫贱,又地位低下。
因姿色被城主看中,挑选来为今天的贵人作陪。
如果能留下,哪怕将来不会带着离开,一家子,
如果留不下今夜过去,明日她就会变成别家的妾室。
所以只能己所能的,去讨好眼前的贵人。
康熙厌倦德撩起眼皮“坐,衣裳给爷好好穿好”
女子被
“爷”她嚅嗫着,“您渴吗,妾给您倒杯水。”
康熙道“百里清让你来的”
女子一怔“妾妾不知,妾随着其他姐妹,一同来的。”
“你是何人”
“妾是汉女,家中有一聋耳的父亲,有个弟弟,还
这次百里挑一,说是有银子,让伺候好了贵人,大大有赏,能将她弟弟送上学,能将她父亲治疗耳聋。
康熙让她离远点坐,叫进来梁九功,伺候着洗漱后,往床上一躺。
“明日有人问你,你便说,爷看你颇有两分眼缘,留下,其余的你自己分寸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