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红的天幕下,一切都被染上了血色。
陆遏半靠
“走吧。”他说, “外面就是灵渊大陆,出去后找个地方睡个几十上百年, 你的伤势自然能好转,然后想办法自己接好尾巴, 去飞升吧。”
“你给我闭嘴”白小湖真是想敲爆他的脑子。她又气又急, 还有些恐惧,恐惧陆遏真的会就此死去, 但她却阻止不了他正
他抱了必死的决心一旦开始就无法结束
她忽然一顿“你说什么外面就是灵渊大陆那、那这里是什么地方”
陆遏眼神微动, 吐出两个字“红日。”
白小湖一顿,想了一想才想起这个红日不是指太阳,而是赤乌族的圣宝。
她对赤乌族还是有点了解的,当初她九尾狐族和赤乌族联姻,定下的是她嫁给对方的少族长,但接触之后才
两族顿时成为死仇, 而她被要求偿命。
当时九尾狐族
两族
谁知对方族长却突然死了,族中大乱,赤乌族的仇恨全被那个族长凶手吸引过去,再加上对方少族长、族长都死了,下面的人忙着争权夺位,对她的诘难反而少了。
再之后上界的九尾狐族有难,下界的族人们飞升上去助阵,父母兄长也不得不离开她去了上界。
好
她当时只沉浸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陆遏“是你那个凶手,是你”
可是为什么他们交情并不深,她只是帮助他多长了八条尾巴,带着他玩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再没见过面。
陆遏微叹了口气,没有解释,只是说“你既然知道红日,就该知道它毁坏时会有不小动静,出去后立即进空间,或者走得远一点。”
“别说了”
白小湖深吸一口气,猛地抬头看即将破碎坍塌,
天空低垂扭曲,虚假的星辰一颗颗流星般坠落,坠落之处便是一场大火,一时间好像满世界都烧了起来,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一片艳红的天幕低落下来,扭成了一个头型,似乎看着白小湖。
白小湖面不改色,快速说“他死你也死,是因为你们被赤乌族结了契约,你跟他解契,跟我结契,那他就算死了也和你没关系了,但你必须保证溯回之后他依旧存
这话有些绕,但器灵听懂了,血红的头状物低吼了一声。
“你是不是蠢啊”白小湖一巴掌呼过去,就像刚才呼
她边说边又抽了几下,打得那颗头昂昂直叫,往后缩去,像一只挨了打却不敢还手的大狗。
陆遏微愕地看着这一幕。
已经重回地面的温连生看得愣了,然后叹了口气,看向陆遏,怎么同为怪,你怎么就没远不如她那么凶悍威风。
陆遏默然不语,表情微妙。
温连生知道这事基本就定了,对于不能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稍稍有些遗憾,但这遗憾很快就消散了,他看向山下的遍地火光,静静体会这一生最后的时光与心情。
下一世,是他,也不再是他了。
那边,一狐一器灵终于谈判完毕,或者说单方面殴打完毕,器灵解除了与陆遏的魂魄契约,立即和白小湖绑定。
实际上,当初那个赤乌族的继任族长之所以要扔掉这个圣宝,主要是因为一个很少人知道的秘密这个圣宝不但需要法力不断浇灌维系,还要与强大的魂魄结成契约以作依托,继任族长实
如今白小湖取代了陆遏,其实器灵并不吃亏,白小湖神魂之强大,并不比陆遏差,同样能托得住器灵。
陆遏只觉得脑海一空,与器灵的联系就此中断,几乎快要完全碎裂的天幕停止继续崩坏。
白小湖得意地回到他身边“我呢,虽然从前修行懒怠了些,但身后有一个族群,知道的秘辛还是比你这只流浪猫多的,你肯定不知道那器灵其实能自己换契约人的吧以前它只是脑子太笨不知变通,不知道自己来找我。”
陆遏眼中情绪复杂无奈,可是你这样就脱不了身了。
白小湖把手抚
陆遏带着蓝紫色火焰的手握住了她的手,他刚才对自己太狠,此刻就如灯油熬得见了底,手上也没有几分力道。
白小湖微微一笑“你为我做了很多了,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承担吧。”
她招来陆遏自断的九条大尾巴,把它们塞进他怀里“这尾巴,你先着吧,以后我再找你要。”
她微微笑着,抬头对天边那个红彤彤的大脑袋道“溯回吧。”
整个时空仿佛凝固住,广袤的空间里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时钟,钟盘上的指针忽然开始倒退。
这世上
时间继续往回走,熙熙攘攘的画面形成一抹混乱的飞掠的画面,直到来到了二十多年前,一个貌美的年轻女人背着家人
女人嫌弃地看着这个皱巴巴的孩子,
不久之后,孤儿院的人出来看到门口的小孩,慌忙查看,见孩子还有一口气,松了口气,口里念着造孽哦,抱着孩子进去了。
孤儿院的屋顶,残败的砖瓦之上,谁也看不到那里趴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小狐狸长得非常漂亮,皮毛水滑蓬松,没有一丝杂色,却没有尾巴。
它瞧了瞧那个被抱回去的小婴儿,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熟悉的感觉,不管了,它打了个哈欠,砸吧砸吧嘴,闭上眼睛,好困啊,好想好想睡,于是它便埋头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睡就是白驹过隙春夏秋冬,当年的那个弃婴渐渐长大,长成一个很漂亮标致的小男孩,他乖巧,懂事,聪慧,体贴,是孤儿院里最受喜欢的孩子,不少人想要领养他,但他都拒绝了,靠着政府的补助上了学,小学、初中、高中,一路都是成绩优异,高考以市理科状元被1录取,一进大学就和朋友开始创业。
当大学毕业,他们的公司已经价值数亿,之后三个合作伙伴把所有力投入
当年抛弃他的女人终于
“你这些年
青年并未为她的话动容,虽然得知这位鼎鼎有名的女强人是自己的生母有些意外,但他无意认亲,完全没有必要,甚至觉得对方高高
他彬彬有礼实则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对方自以为的好意和施舍,冷漠离去。
女人冷了脸,有些恼怒,幸好无人知晓她的意图,她对家中几位知情者道,她无意认回长子,对方的成就虽然不错,但和庄氏财阀相比,还是不够看的。
而青年回去之后,思考了一夜,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位生母给他的感觉很不好,他本该将对方的所言所行一笑置之,但似乎有个声音提醒他,未来那个女人会做出令他不喜的事情。
那件事还会牵扯到他心爱的人。
然而,他又哪里又什么心爱的人
他一夜难眠,辗转反侧,依稀觉得有那么一个人,可又想不起来,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失了一块。
其实自他稍微长大些开始,就总觉得身边少了一个人,他曾到处追寻,却始终无果,他曾请心理专家为自己分析,却也没有个结论。
第二天他到底是开始调查庄氏的资料,两个好友兼合作伙伴有些疑惑,要和庄氏合作吗
青年修长有力的手指悬
两人一愣,温润的那个还没说话,脾气一看就风风火火的那个立即兴奋了“干啊,我早看庄氏不顺眼了,几次和我们抢生意,仗着家底厚恶意低价抢单,好像我们跟他们有仇似的,脑子有问题吧”
青年嘴边扯出淡淡的笑纹“那就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