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好运气笑了, 平时也没见你们听我的。
“那明天再吃让爸爸带你们刷牙,否则虫吃牙。”梁好运道。
俩孩子不舍的看了看蛋糕。
梁好运直接放冰箱。
俩孩子可惜地叹了口气。
张跃民又想笑“甜食吃多了,虫一夜就能把你们的牙咬掉。”
兄妹俩到了换牙期, 虽然没掉,但有几个颗牙都有点晃动。以前大口大口啃骨头,现
张跃民这话吓得俩孩子脸色大变,瞬间忘记美味的蛋糕。
翌日清晨,俩孩子想起昨晚的一切总觉得像做梦,打开冰箱,那块蛋糕还
碰到的那一刻,想起昨天爸爸很生气, 大小子又放回去。
“咋不拿出来”二丫头奇怪。
大小子“我们要当个乖小孩。”
二丫头没懂, 她没调皮捣蛋。
“问问爸爸妈妈。”大小子说的更直白点,二丫头也想起来了。
二丫头趴趴地往院里跑“爸爸, 我们想吃蛋糕。”
张跃民
“小王阿姨看着我们洗的。”二丫头说着就找保姆小王。
小王点头“是的。”
“去吧。”张跃民想到蛋糕很凉“先喝点热水。”
二丫头不懂为什么,依然听话跟哥哥分喝一杯热水。
梁好运进来拿午餐肉, 俩孩子条件反射般停下来, 意识到他们问过爸爸,不是偷吃,又犹犹豫豫的想拿叉子。
梁好运没注意到这点,问“变味了”
俩孩子楞了一下, 反应过来同时摇头。
“怎么不吃太凉了”梁好运奇怪,“那放回去,中午再吃。”
二丫头赶忙说“不凉。”
“那怎么不吃”
大小子道“我们想给爸爸妈妈留点。”然而小脸上很纠结。看
梁好运不会心术,道“爸爸妈妈不吃,你们吃吧。”
“谢谢妈妈。”二丫头高兴地欢呼一声。
梁好运无奈地笑了笑,拿着午餐肉出去。
“哇”
一声惨叫吓得梁好运脚下踉跄,险些从廊檐下摔下来,没等站稳就问“怎么了好好。”
这像杀猪般的惨叫也吓得张跃民拿着毛巾过来,脸都没顾上擦“出什么事了”
“我要死了。”小孩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张跃民放心下来“什么死不死的好好说话”
“爸爸,我流好多血,我要死了,呜呜呜”
小孩惨兮兮的朝张跃民扑去。
张跃民赶紧把毛巾给梁好运,“哪儿我看看。”
小孩伸出手,手里全是血,但这个血是染
张跃民长舒一口气“整天怪妈妈训你们,爸爸昨晚才跟你们说,牙齿松动,你们要换牙了,今天又忘了”
哭声戛然而止,大小子脸上的害怕也变成呆滞。
张跃民把那颗牙挑出来,“这是什么”
二丫头的上门牙。
小孩像
张跃民拉着她的手出去。
大小子跟上去“不对,爸爸,爸爸说吃硬的东西会把牙吃掉,我和妹吃的是蛋糕。”
“我也跟你们说过,糖吃多了,牙齿里面会
大小子想点头,又摇头“我们昨晚刷牙了。”
“要是你们刷的不认真,只能刷掉一部分。”张跃民想了想,“你们刷牙的时候也会导致牙齿松动。刚刚吃蛋糕,蛋糕虽然软,下牙碰到上牙,不小心用力也能碰掉。运运,妹妹的牙掉了,你的也快了。可能是中午,也有可能是你玩的时候。”
大小子点了点小脑袋“我知道了爸爸,我才不会以为自己要死啦。”
二丫头不高兴,气得要打哥哥。
“过来漱口,满嘴的血还不老实。”张跃民让小冯给他弄点温水。
二丫头嘴里没血腥味,
张跃民只想笑“过几天就长出来了。别摸别扣,否则牙齿会吓得缩进去。”
“刘大宝和何娇娇一定会笑我。”二丫头小声嘀咕。
张跃民“我们家还有你妈妈以前买的口罩,戴口罩。别人问你怎么了,就说天气冷想感冒。”
小丫头眼中一亮“爸爸好聪明啊。爸爸,我最爱你啦。”
梁好运
小孙也想笑“大姐,好好这样,真是哄死人不偿命。”
梁好运叹气“这样也好。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以后长大走上社会,没人舍得欺负她。”
“您女儿谁敢欺负啊。”小孙忍不住轻呼。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不敢啊。
梁好运没解释。
张跃民昨天买了两包土司,今天的早餐虽然还是粥、馒头和菜,但梁好运也做了几份三明治。这么做不过是希望孩子有多项选择,好好吃饭。
要是以往,俩孩子肯定是选三明治。然而牙掉了,孩子选喝粥。
张跃民拿起一个
大小子指着面包片边缘,“这个太硬啦。我不要吃。我的牙撑不到吃完饭。”
张跃民笑着把边缘撕掉。
小孩惊了,还可以这么操作啊。他只知道馒头揭皮欸。
二丫头伸出手。
张跃民递给儿子“等着。每次都捡现成的。”
“我的牙齿掉啦。”二丫头张口,“流了好多血。”潜
张跃民“这是成长过程,正常现象。并不是你被人欺负了,或者不小心摔倒了磕的。”
“狠心的爸爸。”二丫头嘀咕。
张跃民没因此心软,以免惯的她以为她是妹妹,全家最小,全家人都得偏向她。
又撕一个,张跃民问“吃不吃不吃给妈妈。”
小孩又生气了,快速接过去,“对了,爸爸,我的牙呢”
张跃民往上看一下“扔屋顶上了。这样长得快。”
小孩不懂也不关心,没给她扔垃圾桶就行。
张跃民提醒他儿子,妹妹的牙掉了,他的也不远了。大小子也有心理准备,可也没想到那么快。上午
二丫头看到哥哥手里的牙,吓得大喊大叫,大小子回过神就往屋里跑,见到他太爷爷就哭。
张爷爷赶忙给他倒水“快漱漱口。痛不痛”
有了主心骨,小孩不怕,漱漱口吐出来
张爷爷让他张口,果然没冒血,“没流血就好。痛不痛”
小孩下意识想舔牙齿,想起爸爸说的话,赶忙缩回舌头“好像也不痛。太爷爷,我怎么不疼啊”
“正常。有你这么快的,也有人一颗牙晃动两三年掉不下来,还得去医院拿掉。”
二丫头勾头问“为啥”
“不拿掉
小丫头点头“难看。哥哥,快仍屋顶上,明天你的牙就长出来啦。”
大小子使劲仍上去,仿佛压
张爷爷忍不住夸“运运真乖。跟妹妹玩儿去吧。妈妈中午就回来了。”
“爸爸呢”小孩顺嘴问。
张爷爷“下午。”
二丫头不高兴地哼唧“爸爸好忙啊。”
“忙玩才有空带你们出去玩儿。”
这个理由俩孩子接受。然而三天后坐车到美术老师家,兄妹俩宁愿张跃民继续忙。
张跃民这边都不松口,梁好运那边更无可能。俩孩子磨一天也没能做通爸爸的工作,只能接受现实。
楚兜兜不知道寒假这么冷的天还得上课,他一放假就让他爸的秘书送他过来。得知上午做作业,下午学画画,楚兜兜就想跑,怎奈不如张跃民腿长,被张跃民揪回来。
有大哥哥陪伴,俩孩子心里总算好受点。这一学就到腊月二十七。
楚兜兜走的时候气咻咻
大表姐也希望养个多才多艺的儿子。然而还没付诸行动就被张跃民打断了。大表姐每每想起儿子只会书就后悔。可全家不支持,她也不敢再逼楚兜兜。
乍一看到楚兜兜的画,再得知去年暑假就学了,大表姐浑然没意识到她这个妈当的失职,高兴的春节给楚兜兜压岁钱不说,亲戚给的也难得没没,名曰留着儿子买画笔。
楚兜兜别提多震惊,到他外婆家,碰到张跃民就把此事告诉他。
张跃民能理解,“你要能把琴棋书画学全了,考试考的一塌糊涂,你妈也高兴。”
学习对于楚兜兜而言不难,学琴很难,尤其小时候还学过两年钢琴,每节课都度日如年“那还是算了吧。表舅,年后就不忙了吧”
张跃民点头。
“我去你家”
张跃民故意问“不是以后都不去了”
“我说过吗”楚兜兜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
张跃民朝他脑袋上揉一把“这两天不行,家里有客人。你要是不嫌他们闹腾,明儿让你爸送你。”
今天不过年初二,明天年初三,楚家亲戚也会上门,楚兜兜他爸哪有空。
年初五下午吃过午饭,楚副市长就送儿子过去,省得
去年禽流感肆虐,梁好运打电话给大姑奶奶的舅爷,提醒他们早做准备,减少损失。大姑奶奶和舅爷立即把这事告诉儿子。
他们以前
于是他们就留
养鸡场的鸡通常四五斤才开始卖。梁好运的电话打过去,最大的鸡也不过三斤。这么小的鸡菜市场不要,他们两家就想个办法,二十块钱两只或者三只的卖,把大小差不多的鸡放一块,给钱自己抓。
虽说报纸上天天报道禽流感,但禽流感死的人还没车祸多,乡里不怕死和贪小便宜的一听有这么好的事,三天就把鸡买的只剩下小鸡。
鸡场空了大半,两家人各自核算一下,就赚个辛苦钱,顿时后悔不迭。梁好运是大老板,会做生意不假,可她又不会养鸡,哪能听她的。
两家寻思着再弄些小鸡仔把鸡场塞满,附近村子
两家人意识到问题严重,不敢再心存侥幸。再想想邻村的死鸡一车一车的往外拉,两家人忍不住佩服梁好运,同时也不敢贪心。
七月份,兴和县的鸡死的七七八八,病毒大概觉得呆
这时候鸡的价格稍稍涨了一点,他们又赚了一笔。
八月十五卖光也没急着买。他们的老婆女儿儿媳妇
这批小鸡又正好赶上春节。去年春节过的心惊胆战,今年有点报复性消费的意味,他们又大赚一笔。有需要的两家还弄了辆面包车。
以前都是公交车或借别人的车过来,今年开着小车来给张爷爷拜年。也跟往年一样给张爷爷家带了许多自家院里养的,田间地头种的土特产。
楚副市长进门就听到“咯咯”叫,看到几只母鸡,忍不住问“还剩这么多”
张爷爷道“我妹妹和我小舅子送的。这小母鸡都是他们家散养的,走的时候拿一只”
楚兜兜他爸拒绝“不要。我们家离菜市场近。”
“早年
表姐夫惊呼“这么贵”
“三年的鸡。偶尔喂一次粮食,得吃多少”张爷爷问。
这笔账可不好算,表姐夫不禁说“怪不得兜兜他妈说,
张跃民给他姐夫挑一只大的,“这鸡刚刚还下个蛋。回头炖了你就知道,香味飘满院。”
张爷爷赞同“有一年我们炖一只大鹅,一点不夸张,香味飘满整个胡同。”
表姐夫心说,这就夸张了。
“爸爸,真的。”楚兜兜道“我知道,表舅特意接的我。我刚到街角小店就闻到香味。”
表姐夫忍不住问“几年的鹅”
“得有五年吧。”张跃民也记不清了,“上午拾半天,中午十二点炖,炖了几个小时才炖烂。”
表姐夫“所以有些饭店说,他们的鹅炖半天其实是真的”
张跃民点头“可能。我们没
梁好运拎着一布袋东西出来。
表姐夫好奇,又是什么。
“鸡蛋和鸭蛋。”梁好运道,“也是他们拿来的。爷爷特意打电话告诉他们,我
表姐夫诧异,“这么多人”
“早年间孩子多。我大姑奶奶家六个。一家来两个代表,几家也有十来个。”梁好运道。
表姐夫忍不住往四周打量,也不像招呼这么多客人的样子啊。
张跃民“找邻居借的桌子,
二丫头跑过来比划“小孩两桌。”
表姐夫忍不住看张爷爷。
张爷爷笑的很开心“
老人家是老干部,还是老革命,虽说每次涨工资只涨一点,经年累月,工资可比写字楼里的白领多多了。
表姐夫道“难怪人家给你们拿这么多东西。不然也不好您老的压岁钱。这些我就拿走了。”
“爸爸再见。”楚兜兜赶忙送“客”。
表姐夫作势要揍他。
楚兜兜不怕他爸,躲开就招呼弟弟妹妹去屋里。
表姐夫这大半年忙,家里很少开火,所以就把东西送去他父母家。
他的几个兄弟姐妹还
楚兜兜他爸也下过乡当过知青,洗衣做饭干农活样样都会。虽然近年生疏,不等于他不会。他父母家烧着炉子,炉子上有热水,三两下把鸡杀了,快速拾干净,放点姜就搁炉子上炖,他倒要尝尝真正的土鸡的味道。
表姐夫当知青那会儿也吃过鸡肉。然而那时候人穷,吃玉米粑粑都是香的,记忆中的鸡就算是饲料养大的也鲜香无比。所以根本不能作为参考依据。
炉子上大火快煮,煮出香味,炉子封一半转小火慢炖,香味越
天色暗下来,楚兜兜的伯伯姑姑准备各回各家,结果被这个香味留住脚步
楚兜兜的大姑忍不住问“老四,煮的什么这么香”不待人家楚副市长开口,掀开锅盖,就一只整鸡和几片姜,“谁送你的”
楚兜兜的爷爷不高兴,这叫什么话。
“光天化日,谁敢送他东西”楚爷爷脸上写满不快“送什么不好送鸡说话不长脑子。”
楚大姑赶忙说“我说错了。老四,哪儿买的”
楚奶奶拍拍老伴儿的胳膊“刚刚去送兜兜去他表舅家,兜兜的表舅给的吧。”
表姐夫点头。
楚大姑忍不住说“那就难怪了。他表舅有钱,能买到这么好的土鸡。”看了看鸡爪,“至少得有四年了吧。”
大表姐想翻白眼,她最烦这个大姑姐,也是
“人家老家人送的。”大表姐忍不住说,“这包鸡蛋也是吧”
表姐夫刚刚放厨房里了,大表姐拿起来,险些没拿住,感觉得六七斤,“这么多”
屋里暗,楚奶奶拿到院里看看,仿佛能看到里面的蛋黄,“这鸡蛋也不错,炒出来都是橙色的。”
楚大姑道“这么多你们老两口也吃不完,给我拿点。”
大表姐顿时想骂人。
楚爷爷先开口说“没你不要的,回你家去。别等我撵你。”
楚兜兜的大姑一家灰溜溜走人。
楚兜兜的几个堂兄堂姐刚刚还觉得小叔当了副市长,还当自己是多年前的小农民,什么土了吧唧的东西都往家弄,一点不阔气。可随着厨房的香味越来越弄,几人不想离开,“爷爷,我们能不能
表姐夫“没那么多房间。”
老两口的房子也是四合院。不如张跃民的大,但阔也有五间。左右厢房都能住人。但往年孩子都不愿留下,因为他们家没电脑。左右邻居还都是些老头老太太,没人跟他们玩儿。所以老两口没拾。
楚兜兜的小堂姐道“兜兜房间。”
大表姐拒绝“兜兜大了,有自己的隐私,连我这个当妈的都不许进。”
表姐夫诧异,他老婆什么时候有这么高觉悟。她不是一向认为,儿子都是她生的,儿子的什么东西她不能看不能碰。
大表姐没有,张跃民说过小孩子也有隐私。
大表姐看到侄女一脸可惜,心中有些许快意,“我给你们拿几个鸡蛋吧。兜兜他表舅妈跟农村人熟,回头你爷爷奶奶想吃,我再托她买点。”
几个小辈眼馋浓香扑鼻的鸡肉,不接茬。
张跃民给的母鸡很大,楚兜兜不
楚兜兜他爸杀鸡的时候加的水多,留他父母明儿煮鸡汤面条。可眼瞅着几个小辈这个德行,楚副市长不得不对他大哥说“再做些菜吃了饭再走。”
楚兜兜的几个伯伯倒是不差这口,他们家孩子应该也不差,可孩子想中邪一样,只能留下吃晚饭。
一个多小时候,鸡肉炖烂了,大表姐把肉撕开,每人盛一大碗。楚家小辈看着清澈见底的鸡汤后悔,为了这玩意等几个小时,不值啊。
然而鸡汤入口,一众人都很诧异,他们终于知道什么叫“鲜”。
楚爷爷忍不住感慨“还是土鸡好吃。”
表姐夫尝一口,瞬间回到三十年前,是记忆中的味道。
“跃民给我,我还不想要。”表姐夫不禁说“我以为跟菜市场卖的没多大区别。”
别看大表姐看张跃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当着外人的面很向着他,“跃民还能跟你开玩笑。要不是他家那么多好吃的,楚兜兜能天天想着给他当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