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阮怀书沉默片刻,一摊手,“我就说你这么聪明肯定瞒不住的。”
沈岚岁呵呵一笑,“所以是陆行越让你这么做的?”
阮怀书点点头。
“他让你把我支开……”没怀疑的时候看哪里都正常,一旦有了怀疑就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之前不合理的地方忽然就变得合理起来。
为什么阮怀书会一早送请柬?
显然是陆行越让她把自己支开,然后让她带着自己在外面转悠,不要回府。
所以府里有什么东西?
沈岚岁恍然大悟之余又升起了浓浓的好奇。
“他在搞什么?”
“实不相瞒,我也想知道。”阮怀书笑着问“等你回去看到了,能不能派人告诉我一声?”
沈岚岁睨她一眼,“想得美。”
阮怀书摸摸鼻子,“别这样嘛,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回去么?”
沈岚岁思量片刻问“他让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府?”
阮怀书手搭在眉骨上远眺,“太阳落山。”
“那走吧,去首饰铺子看看。”
沈岚岁转身上了马车,阮怀书跟上去,好奇地问“你都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不打算回去看看?”
“不打算,他费尽心思弄这么一出,肯定有他的道理,那我就顺着他喽。”
沈岚岁单手撑着下巴笑了笑。
阮怀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离她远点,“你就惯着他吧。”
*
沈岚岁带阮怀书去了自己家的首饰铺,她本来打算这几日有空来一趟看看的,没想到提前了,倒也正好。
和掌柜的商量了一下接下来主要卖的东西,又了解了一下目前卖的最好的款式,心里有数后她又带着阮怀书去医馆待了一会儿。
等到天色擦黑,阮怀书伸了个懒腰道“我的任务可算完成了,走吧,这回你可以回家了。”
沈岚岁莞尔,“今天辛苦你了,改日请你来喝酒。”
“行,一言为定。”
阮怀书没用她送,自己上马车离开。
沈岚岁站了一会儿,班超问她“夫人,不走么?”
“走。”
沈岚岁上了马车,心里有些忐忑。
没回府之前一直惦记着,真的要回府了却又开始犹豫。
不知道陆行越在府里弄了什么,她好奇又紧张,暗戳戳的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
然而路都是有尽头的,再慢也会抵达。
班超的声音准时响起,“夫人,到了。”
沈岚岁心立刻提了起来,她深呼吸,来都来了,怕什么?
她故作镇定地下了马车,抬眸看了眼,嗯,还是那个门,那个台阶,好像没什么变化。
看到熟悉的景物,她稍稍安心下来。
继续往里走。
门童迎出来给她开门,笑道“夫人回来了!”
沈岚岁被他的态度弄得一愣,怎么好像很高兴?
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
大门向两侧打开,沈岚岁跨过门槛,却见门檐下挂着红灯笼,一边一个对称,上面贴着金红的喜字,影壁上挂着彩绸,随风飘扬。
沈岚岁一愣,“梦梨出门三天了,怎么又挂上了?”
门童狡黠一笑,“夫人进去再看呢?”
班超把马车赶走了,沈岚岁自己走进去。
她一路走一路看,满府张灯结彩,红灯笼下垂着流苏,在风中摇曳,隐隐有了几分春意。
没人引路,下人好像全部消失了,整个府里就她一人。
走到一处拐角,她抬起手碰了碰廊下挂着的灯笼,脑中忽然闪过周梦梨成婚那日陆行越问她的话。
他问她喜欢么?
难道……
沈岚岁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她不知不觉走到了花园,观春和赏夏正等着她,见她过来了立刻迎上去。
两人都换了身颇为喜庆的衣裳,头上簪着花。
这下不用说,沈岚岁也明白了。
观春上前道“夫人,跟奴婢来吧,奴婢伺候你沐浴更衣。”
沈岚岁没问沐浴更衣做什么,只跟在她们身后走。
浴房里热气腾腾,沈岚岁进去就看到了衣架上的大红嫁衣,龙凤呈祥,金线做衬,在灯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边上摆着凤冠,镶金嵌玉,金凤衔珠,华丽精致,栩栩如生。
她眼眶发热,一时间不知道是看太久干涩了,还是被热气熏的。
浴池里放了香露和花瓣,进去之后她紧绷的神经很快就放松下来。
仔细梳洗一遍后,观春和赏夏帮忙把她头发擦干,从里到外都换上了红色的衣裳。
最后是嫁衣和霞帔。
观春帮她放好霞帔坠,起身看了看,满眼惊艳,“这一身比之前那件嫁衣好看多了!瞧瞧这绣工,真好。”
听到这话沈岚岁恍如隔世,她问“我之前的嫁衣什么样?”
她不记得了,当时穿来就算着怎么活命,根本没注意自己穿了什么。
赏夏低声道“之前那件嫁衣是赶工出来的,因为不用拜堂,所以侯府和国公府都没上心,针脚很粗糙,料子也一般,还不太合身,远没有这件精细。”
“这说明侯爷对咱们夫人是真的上心,这么一件嫁衣,不得做一个月?”
观春摸了摸腰带缝的珠子,感慨道“也不知道侯爷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沈岚岁心里一动,陆行越是早就有这个念头了?
接下来是上妆,戴凤冠。
凤冠沉甸甸的很有份量,流苏垂下来的一瞬间,她透过缝隙看到了一个晃动的人影。
后来发现不是人在晃,是流苏的碎光摇晃。
观春和赏夏极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浴房内只剩沈岚岁和一步步走近的陆行越。
烛火被带起的风拂过,轻轻摇曳,沈岚岁不由得闭了闭眼,再睁开陆行越已经到了面前。
他满眼惊艳地看着她,半天没说话。
她故意问“好看么?”
陆行越喉结滚动,沉声道“好看。”
“很好看。”
沈岚岁莞尔一笑,放下流苏道“人都走了,你给我盖盖头?”
“嗯。”陆行越拿起一边的盖头,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上,无视了红绸,直接牵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跟着我走,别怕。”
沈岚岁有点想笑,这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看不见么?
可她跟着陆行越走了一会儿,却忽然鼻子一酸。
她不知道陆行越要牵着她去哪儿,但这一刻,哪怕是天涯海角,她都愿意和他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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