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静辞官归乡的消息才刚传出,整个清源县的乡绅就已闻风而动,不过这些乡绅们一连几天到柳溪村去拜访却都扑了个空。
庞明德如今已年过八十,谭之问与他年纪差不多,也已经须
自从他辞官回乡之后便先去拜访了自己的两位老师,对于他才年过四十就辞官一事,谭之问十分不赞同,并且严告他要以国家大事为重,等侍奉老母亲西去之后,让他一定要再回朝堂。
而庞明德则不同,他觉得何文静能抛弃高官厚禄急流勇退,是十分明智之举,竟还一反常态的夸他有大智慧。
两人极度相左的意见前日皆被对方知晓,然后两个白
何文静怕他们气出个好歹,特地将两人分开,然后又各自规劝,好不容易才让两人平息怒气,他便想趁着秋高气爽,将他们约出来,一是为着赏景,一是为着让他们和好。
本来开始时的气氛还不错,甚至两人
结果等何文静说完准备办什么书院后,刚才还平静的气氛又被打破。
只是这次支持他的变成了谭之问,而庞明德则是极力反对。
“我朝向来以儒家经典为重,孔孟之语更是教化百姓的治世良方,如今他准备弃经典不用,转而要去办什么“新学”,你身为座师不仅不思规劝,竟还极力怂恿,简直枉为人师”
庞明德坐
“我说你这老儿才是顽固不化,如今大夏之内有多少私塾书院难道就真的差退之这一间况且他之前为朝廷研制出的火炮,不正是通过你口中所谓的“奇淫巧技”造出来的要不是有了这火炮,我朝能这么容易令各番邦俯首称臣吗”
谭之问瞪起眼睛,态度也无一丝相让。
何文静见两人面上涨红,怕他们年纪大了再出个好歹,只好先硬着头皮走到庞明德面前,然后背向他,将其背起,往轿子那边走。
“你这竖子,快把我放下来”庞明德没料到他来一出,气得直拍何文静的肩。
“老师,您别生气,我之所以想开着书院,并不是想弃孔孟之道于不顾,而是我
何文静一边背着他我那个轿子那边走,一边劝道。
“既是如此,那你好好说就是,作甚要将我背走”庞明德吹吹胡子,“我是那等不通道理的人吗”
何文静瞥了眼斜后方正被王青搀扶着的谭之问,没接话。
这两人单独一个的时候倒是还好说话,可一但凑到一起,那就是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有时明明心里知道对方说的
“怎么不说话”庞明德没得到回答,忍不住又拍了他一下。
“咳咳,老师,轿子到了,您先上轿吧,我再去后面换一下王青。”何文静扶他
弹指虽被他留
等抬着两人的轿子慢慢开始往回赶,何文静也抬袖擦了擦头上的汗,翻身上了马。
一个月后,何文静的书院开始正式招学生。
清源县的南街上有官学和当初他进学的“明心书院”,而他所办的“新学”因为不是教授正统四书五经的,而且他意向的学生也不是那些能交得起昂贵进学费用的儒生,所以他便开
以前陈秀娘和陈寅曾
住
而这些人家的孩子只要不夭折,基本就是一代复一代的重复上辈人的生活轨迹,而这些人中别说识字了,很多
何文静开的书院就是专门针对这种底层百姓的,束脩不多,而且要是成绩优秀还可以奖学金,只不过他也讲明了,不会过多讲授四书五经。
如此一来,本来因为何文静曾任工部尚书,准备将自家孩子送来他的“新民书院”书的人家都歇了心思。
何文静也不去管别人怎么想,书院大门外的告示栏上,招生简章仍旧牢牢的贴
他办的这所“新民书院”,制度参照了前世的小学,同样设立了几个年级,不过却不是根据年龄划分的年级,而是要通过何文静的“升学考试”的测验后才能升学。
至于对于教学的内容,何文静也做了略微修改,比如现
除此之外,因为大夏理学
而且为了推动理学的
不过由于他这书院实
其实也不是不多,来找他希望何文静指点一下诗词文章甚至希望他徒的人不少,不过何文静问清楚他们是要科举之后都拒绝了。
如今西方连火炮都造出来了,后面的工业
书院内如今的学生加起来目前才只有十人,所以何文静也就暂时没有请其他先生,从启蒙到上课都是他一个人。
早上,他让这些学生学习千字文和幼学琼林,这是他给他们设置的“语文课”的内容,之后就是外语、算学、试验、论辩。
除此之外,每隔十日,他还会带着他的这十个学生去郊外考察,内容从辨别植物,到观察地质矿石,再到晚上夜观星象不一而足。
且何文静也从不局限他们的思维,告诉他们这是什么,或这一定是怎么样的,反正只要他们不把事情的成因往鬼神上靠,他都积极的鼓励这些孩子去思去想。
何文静站
尖头的纸飞机顺着山风慢慢飞远,等再看不见了,何文静这才回头对几个孩子道“你们觉得这折纸为什么
“我知道,因为它太轻了,要是丢块石头一定就马上掉下去了”一个孩子抢先答道。
“没错。”何文静点点头,后又重新抽出一张纸,直接朝下方丢出。
“那这张纸跟刚才那个折纸也一样重,为什么我用了更大的力气去丢它,怎么它才飘出几丈就飘落下去呢刚才那个折纸可是飞出数十丈远了。”何文静又问。
这下刚才还跃跃欲试的几个孩子都集体沉默,又过了一会,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孩子想了想答道“因为老师将这白纸进行了折叠,所以说它才会飞得更远。”
何文静再次点头,然后再抽出一张给他,道“那你能用这张纸折成其他形状,让后让它飞得更远吗”
小男孩皱了皱眉,迟疑道“学生力一试。”
何文静摸摸他的头,又另外取出几张纸,对众人道“今天我们的课题就是如何才能让这张白纸飞得更远,而且对于你们为何要这样做,以及这样做的理由,事后都要写成报告交给我。”
“是,先生。”
等回到家中,何文静见陈秀娘正
陈秀娘知道每次自己多做了些针线必要惹来夫君唠叨,干脆转移话题“今天夫君带他们去景山了”
“嗯,这几个孩子虽是出身贫寒,倒是个个都十分刻苦,若是真能学成,以后入国商应无太大问题。”何文静说起他们也感觉十分欣慰。
因为他明确说了不招科举入仕的学生,所以凡是入他书院书的,基本志向也不
只是
何文静看着拾东西的陈秀娘,有些惭愧道“只是书院学生不多,束脩也简薄,还望夫人不要怪我才是。”
其实不止是简薄,尤其
陈秀娘听他这话就白了他一眼,道“我可是那样不通情理之人夫君经常与我讲西方蛮夷的事,其实我也怕哪天真像你说的那样,咱们汉人打不过他们,然后给他们欺负,倒时那些汉人中保不定就有我的曾曾曾孙子,那样可不行”
何文静还是第一次听她跟自己玩笑,也知她是现
其实自从桓帝开始实行养廉银后,何文静每年光是俸银就有几千两,尤其后来他做到工部尚书,每年的俸银甚至有上万两。
他和陈秀娘都不是铺张浪费的人,这些年下来,不算陈秀娘自己的生意,何文静自己就攒下了几万两的银子。
而且现
“你又逗我”陈秀娘鼓气眼睛,手又不自觉的想去拍他的胳膊,却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抿抿唇,回了手。
何文静见她这半途而废的动作,知道她这是又记起
因为自己一直未纳妾,且也只有一子一女,因此京中便有人说何文静这是家有河东狮,不敢纳妾。
恰好陈秀娘本身性格又比较直率,这就更加坐实了这个传言。
何文静听说后怕对陈秀娘的声誉有影响,便传出风声说自己家有祖训,若年过四十仍旧无子方可纳妾。
虽然自此之后打听何朝是否定亲的人家多了起来,但还是有些人不信,反而说何文静这是迫于夫人“淫威”,不得已为之。
至于这些人,大多是何文静朝中的同僚,甚至还有他的属官偷偷来给他说,可以帮着
自此之后陈秀娘便时不时会
何文静
“这人”陈秀娘轻啐一口,然后又重新开始拾起要送往京中的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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