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沅惊喜地望向拱门之外,看到了映入眼帘的漫天烟火。
黑色的幕布被点亮了,点缀着五缤纷的烟花,犹如盛放的七月花海。上一朵还没有彻底消散,下一朵就
“又开了,你快看”俞沅转向柏应洲,猝不及防地和他对视了。
“”
柏应洲扬起嘴角,看也不看那边却说“看到了。”
可以这样说吗俞沅总觉得他笑得有些傻。
周围不再是一片寂静,随着游客的增多,交谈声此起彼伏,与巨大的烟花燃放声交织
柏应洲的目光自始自终都没有移开俞沅,“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觉得好像以后都失去了感知快乐的能力,现
俞沅没有问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柏应洲这个人
“哦为什么”俞沅直觉这人要吐出一些肉麻的内容,于是闭上了眼睛,但是嘴角的笑容暴露了他的想法。
柏应洲的眼底
俞沅嘴角快翘上天了,却还抱着手臂说“夸我就夸我,非得说成这样”
甜丝丝的味道从心底蔓延出来,就像是咬到了一颗草莓夹心的巧克力。
俞沅环顾四周,跳下两格台阶,“走吧,去桥上看,人也开始多起来了。”
景区的桥是观赏烟花会最绝佳的位置,也许是刚刚下过雨,空气清新舒服。
桥上挤着一簇一簇的人群,皆望向天空。
他们走到桥的中段时,最核心的环节开始了,燃放的是今夜的重头戏。
是带字的欢迎来到青池。
周围传出一阵欢呼声,纷纷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俞沅领着他
多奇妙
他看不到烟花,也看不到熙熙攘攘的人潮,只能看见俞沅。
他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觉得他是真真正正活
“站这吧。”俞沅找了个绝佳位置,转头说道。
柏应洲自然没什么异议。
“你现
柏应洲倾身向他,听清楚了他说的话以后没有回应“”
一切都开始
俞沅跟他一副“咱哥儿俩好”的表情,“你跟我
柏应洲瞳孔微缩。
任谁听到这句直白而又赤诚的话,都没法不动容吧。
夏日的夜晚,人潮拥挤,烟花爆鸣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转眼就是绚烂至极的美丽场景。
但是他耳边只能听到俞沅的说话声。
由于没有注意时间,两人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柏应洲提议
俞沅刚洗完澡出来,就被突然闪烁的灯光吓了一跳。
灯闪烁着,很快就完全暗了下来,整个屋子陷入完全的黑暗。
俞沅连忙打开手机手电筒,找到柏应洲,“怎么回事”
柏应洲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他检查了电闸,蹙眉道“可能是电路老化断电了。”
俞沅无所事事地晃着手机,玩心起来了,把手机背面举
他站
男人转过身以后看了眼他,神色如常,还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俞沅一个冲击,让自己的脸充分放大,使其具有巨大的恐吓力,“是鬼”
但是柏应洲不仅没有躲开,反而还凑了上来,
柏应洲笑了笑,“长这样的鬼也敢出来,不怕我套麻袋捉去了吗”
“”
教练,他也想学。
柏应洲打量了他一会,似乎
俞沅
柏应洲走到电视柜前面,蹲下来打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白色的蜡烛。
屋子里的蜡烛已经放了十几年有余。
柏应洲端详了一会,“不知道还能不能点着。”
俞沅撑着下巴等着他劳动,“不是说蜡炬成灰泪始干吗,肯定没问题。”
跟老板呆
这样持续的日子给他身上养出来点软肉出来。
俞沅痛苦并快乐着。
摁着打火机,很快荧火亮起。
绳没有潮,还能点燃。
柏应洲又从柜子里找到了烛台,把蜡烛固定
现
“亏你还能回来住,要是我转手就变卖了。”俞沅抱着手臂摩挲了几下。
柏应洲忙着手里的事,随口应了俞沅。
俞沅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应用桌面,顿时觉得光影闪烁。他倒吸一口凉气,他缓缓转过脑袋,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他慌乱了一下,随后很快就看出了端倪。
用影子也想吓到他
俞沅冷哼一声,抱起手臂任由着那个黑影张牙舞爪地想要吞噬他。
柏应洲从后面出来,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可惜,轻声低喃道“竟然不怕。”
俞沅拍了怕胸脯,骄傲道“咱们搞社会唯物主义的都不怕这个。”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但是这个地方确实很适合讲鬼故事。”
老宅、停电、烛光。
这不正是鬼故事三件套
俞沅坐
所以卧室才是被打扫好的,所以才有换洗的衣服
柏应洲动作一顿,没想到俞沅会这么敏锐,“偶尔。”
俞沅没头没尾地说“你知道吗,讲八卦时不是会有那种说话说到一半就停止了,非要你缠着询问他才肯说的那种人吗或者更恶趣味的,干脆就只讲一半等着你干着急。”
柏应洲侧身,“嗯。”
俞沅翻了个身,撑着脑袋一耷一耷地说话。
“然后这些人每次跟我讲到一半就停止时,我都懒得问他接下来怎么样了,不感兴趣。”
柏应洲勾起嘴角看向俞沅,感叹“还有这种人啊。”
俞沅望着天花板出神,“其实我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我对接下来的故事一点都不好奇呢。我真的没什么求知欲,过日子也只是
柏应洲却认真地“你这样很好,轻松自
就像平时游手好闲的社会混子回家多吃了一碗饭,还被溺爱的长辈夸了一样尴尬。
俞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但是理不直气也壮地接受了赞美。
俞沅撑着脑袋,偏头看向柏应洲,“我刚刚说那些是想证明,
柏应洲挑了挑眉,“看得出来。”
俞沅表情难得地认真,“但是我想了解你,总觉得你好像知道了全部的我,但是我还不完全知道你。”
他觉得柏应洲不一定是穿书的,但多少有点其他因素,不然怎么解释这人跟里完全不同甚至还对他的改变一点都不好奇。
柏应洲撩起眼皮,难得的有些惊讶。
他权衡了以后很快就否决了刚刚冒出头的冲动。
纸片人人格觉醒,那就能代表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完整的人吗
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这一点。
他无法赌俞沅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以后是什么反应,他无法承担那样的后果。
“”
俞沅按着他的肩膀,换了个问题“那我问你,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回到这里浴室仍然有热水能供应,还这么干净,不是几个月这么简单吧。”
柏应洲喟叹一声,伸手捂住眼睛,“比起以前,次数少了很多。”
这话相当于肯定了他的说法。
“我猜对了”
柏应洲扯了扯嘴角,“你一直很聪明。”
俞沅蹙眉看向他,“你不觉得痛苦吗,为什么还要总是回来。”
柏应洲的眼里没有什么波澜,“脱敏。”
烛火明灭,
俞沅没有想到这个答案。
凭心而论,如果是他的话,没有勇气来进行一次又一次自我解剖。
童年的创伤最为深刻,有的人用一生来疗愈童年。
俞沅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成功了吗。”
柏应洲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雾,烛光照过去是亮的,“大概吧。”
“上个月,我第一次没有产生强烈的抵触情绪。”
“那是6月24日,那天我本来没有过来的计划,是他先跟我提起的,我知道他有自己的小算盘,但是看到他这么期待的眼睛,我没有拒绝。跟着他一起进来的时候,我没有觉得生理性地厌恶,这让我很惊奇。”
柏应洲的声音似乎带着笑,又像是感叹,轻轻的。
“桌上的那叠信纸是我无法摆脱的噩梦,但是他用那张纸给我写了一封信,信上全是抄来的感谢老板的十条语录。”
俞沅呼吸一窒。
这经历听起来很耳熟啊。
“那个人”
俞沅还没说完,就被另一道声音抢先回答了
“是你。”
烛火把柏应洲的眼眸映照得格外柔和,俞沅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开始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