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马云双脸上划过一丝诧异, 接着唇角自嘲的一撇, “来看我笑话的”
“怎会。”自然不是,她哪有闲工夫半夜跑到景和宫来看笑话。
景和宫今非昔比, 往日的繁华热闹已经不
数十日不见,马云双像是老了十岁, 昔日惊艳众人的容貌已然不
白筠筠心下了然。怕是马云双现
“白小仪冒然来访, 就不怕半夜死
白筠筠微微一笑,知道她之前晋升了小仪,可见围墙之内尚且耳聪目明。
“娘娘何必吓唬臣妾,既然来此,臣妾又怎么会冒然。娘娘的父亲尚
两个“冒然”, 不同的境地, 白筠筠如数还了回去。
“我如今如今已经不是淑妃了,也称不上娘娘二字。”马云双端坐
白筠筠
“娘娘昔日乃是后宫第一人。拥有皇上的宠爱,拥有数不的奉承和敬仰。”微微一顿,看向主座上面色凄然的淑妃,毫不留情的道出原因,“那是因为娘娘艳冠群芳,无人可比。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不是太过分,皇上总会护着你。”
马云双颤抖着双手,抚上鬓角的银丝,随后摸上脸庞。她不得不承认,这话是对的。爱美之心,天下男人一般无二。
“皇上他”不会嫌弃我的。马云双自己都说不出口这话,竟然捧着脸笑得
白筠筠将篦子握
“你以为是愁苦所至”马云双双手捂脸,泪水从指缝间滴
马云双浑身一震,移开捂
“如果没有料错,娘娘很喜欢这个刨花水的味道罢,因此用了很久很久。那你可知,里面有du”见马云双惊诧的忘了哭泣,
马云双浑身颤抖,眉间拧起,仔细嗅了嗅小瓷瓶,里面除了花香不一样,的确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相似。
“此乃秘药,十分罕见,可由
她自己也记不清,这个味道的刨花水用了多少年,竟然没有
白筠筠眉头微拧,“我也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呵”马云双激动道“皇上不会再见我,他不会再见我了我如今一无所有,你告诉我这些,还有什么用”
“自然有用。此人心思缜密,害的娘娘多年没有子嗣。如若娘娘膝下有一儿半女,断断不会成为今天的模样。”白筠筠抬高声音,一字一句说道“我来,是与娘娘联手的。”
这话没错。如果膝下有一儿半女,如何会落到今天这般下场。
当年
可是她爱美啊她打心底就清楚,
“你要我做什么”马云双的声音终于不
“用娘娘的旧人,查出真凶,然后我来动手,替你报仇。”互相利用,很是划算。
马云双嗤笑一声,“用我的旧人寻找凶手,万一出了差错还是得落到我头上。你是想空手套白狼”
白筠筠唇角上挑,“娘娘算错了帐。你若是有脑子,便不会今日受困于此,更不会中du多年没有觉察。”指指自己的脑袋,道“用你的旧人,用我的头脑。这账你且算一算罢。”
说罢,不等马云双说话,白筠筠道“今日夜深,我便回去了。若是后悔,便派人通知我。娘娘
“你说的没错,这笔交易我答应。”马云双咬牙切齿,眸中的怨恨弥漫
“我答应。”白筠筠毫不犹豫。即便没有马云双这话,她也没打算放过背后之人。
马云双大笑,眼角的皱褶叠起,眼泪顺着面上的细纹打湿衣襟,颤道“如此,甚好。”
过了几日,盛一景来请平安脉,带来了白筠筠要的刨花水。
揭开封盖,栀子的芬芳弥漫开来。“这个味道十分难配制,臣也是琢磨了好些日子,试了上百个方子,方才调制出九成相似。”
“甚好。”白筠筠用抿子揩了一点放于手心,轻轻碾开,放于鼻尖。她需要迷惑敌人,让敌人以为她毫无察觉。
“适才,臣
白筠筠抬眼看向他,“行猎
盛一景回道“具体
“杨容华也去”白筠筠眼皮子一挑,杨容华还有两个多月便临产,这时候去可得万分小心。
果然,盛一景拱手道“杨容华不比小主您细心,此次出行还望小主多加照顾。臣
“你放心。”白筠筠将袖中一张纸交给他,微微笑道“我需要些药,劳烦你下次带来。”
傍晚,福公公笑眯眯的来传旨意。三日后郊外行猎,白筠筠伴驾随行。一同随行的有贤妃,楚贵嫔,杨容华,还有太后宫里出来的张选侍。
白筠筠很高兴,春杏也很高兴。日日闷
被选中一同去的嫔妃都很是高兴,没被选中的妒忌不已。只是谁也没想到,后宫嫔妃去长春宫请安的时候,贤妃晕倒
御医诊完脉面上一片喜色,贤妃有身孕一月有余。
话音刚落,皇后面上一僵,待反应过来已是喜极而泣,“后宫里妹妹们接连有孕,真乃我南晋国的喜事。妹妹好好保重身子要紧,千万不可过于劳累。即日起,协理宫务之事,便交由德妃与裴昭仪罢,妹妹只管静养身子。待来日诞下麟儿,本宫亲自为妹妹向皇上请封贵妃之位。”
贤妃面带感激之色,感谢皇后的恩德。
白筠筠十分佩服皇后娘娘反应之快,看似照顾贤妃调理身子,实则卸了后宫协理之权。德妃与贤妃如今来往甚密,将权利重新交回德妃手中,两人心中必有嫌隙。
如此一拉一打,甚妙。
再看贤妃的满脸感激,像是真的一样,绝对是演技派。
殿内之人接连道喜,言语中的酸气氤氲
贤妃有了身孕,最高兴的是太后,赏赐接连送到了平阳宫,库房里塞都塞不下了。萧珩很高兴,虽然没有晋升贤妃的位份,但是赐了一个封号瑞。
吉祥顺利之意。
出行那日是个好天气。白筠筠坐
车队出了建安城,道路两旁绿树成荫,林中的鸟儿成片的飞起又落向远处。白筠筠看向车外,只觉得恍如隔世。不知不觉,来到这里快一年,却是几经生死。
上辈子拼死拼活的是为钱,这辈子拼来拼去是为了活命。
后面传来急速奔跑的马蹄声,尚未瞧见何人便已经看见飞扬而起的尘土。白筠筠放下车帘,被呛得连连咳嗽。不曾想,马蹄声
是谁这般无礼。
白筠筠眉头微蹙,歪头看向剑鞘的主人。只见黑色骏马背上,一名皮肤麦色的戎装男子正目光冷冷的盯着她,眸中的蔑色一览无余。
白筠筠一怔,此人从未见过,转而一想,此人大概就是北地归来的九江王。满朝上下除了他,谁敢这么大胆随意掀起后妃的马车帘子。
他如此这般无礼,丢脸的不光是自己,还有萧珩。九江王对皇上的后妃施以轻佻,众目睽睽之下若是传扬出去,对她百害无一利。
男子见她并不慌乱,竟用剑鞘妄图挑她的下巴。女子一把拽住剑鞘,冲他粲然一笑。
这一笑如夏莲般绚烂,九江王没料到女子这般回应。唇角的笑意尚未来得及牵起,只见女子手腕一扬,冒着热气的茶盏直奔马头而去。
这匹骏马随他久经沙场多年,轻易不会受惊吓,奈何茶水太烫,又直奔脑门子。骏马眼睛进水,受不住这股子烫意,嘶鸣一声狂奔向前。
见状,另一辆马车放下帘子。车内女子阖上眼睛,掩起眸中毒蛇般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