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之前答应了我的,以后不会再熬夜。”
闻言,江昭看了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系统还没出现。他心里的担忧愈
他走到卧室,刚打开门,门后
江昭叫了几声,黑猫蹲
他失望地回视线,把客厅的温度调高了点,半夜降温严重,冻到猫可不好。
瞥见他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舟桁目光轻轻一滞,转瞬却又像是什么都没
“昭昭,晚安。”他一字一顿道,认真极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江昭闭上眼,陷入沉睡。
他彻底睡熟后,床边的舟桁却没有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回到他的手背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到处都是黑黢黢的,窗外一片寂静,黑猫悄无声息从沙
身形高大的男人伸手,指尖落
他的手游走着。
由唇到鼻尖,缓缓上升,最后停
他无声道“晚安。”
这次是真的晚安。
听见他声音的黑猫瞬间炸毛,像是预测到了什么,又像是见证了什么,极凄厉地叫了一声,而后慌不择路地往后退。
它的身体完全贴上墙壁,彻底退无可退了。
天光微亮,一线和熙的日光从两片窗帘的缝隙中洒下,正好落
他不太舒服地皱了下眉,缓缓睁开了眼。
映入江昭眼帘的是光,白到极致的光让他条件反射又闭上了眼。
好一会儿,他再度睁开眼,窗帘被一只手拉拢上,那线刺眼的光也随之消失不见。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略有些冷淡的男音
“不了。”江昭困顿道“今天要交稿,画稿还差最后一点,我画完再睡。”
床边的男人轻轻笑了下,“昭昭糊涂了,你前段时间已经把辞呈递上去了,忘了吗”
“有吗”
江昭的反应有些迟钝,半晌才从脑海中翻找出相应的记忆。
对哦,他上周就递交辞呈了,不用画稿了。
那他起这么早做什么还要给如意添粮。
想到这儿,青年复又坐了起来,“如意吃饭了吗”
“吃了。刚醒没多久就叼着碗
“好吧。”
江昭靠着床沿揉了揉额角,眼睫自然向下垂,半阖着眼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忽地唤道“舟桁。”
男人应声“嗯”
江昭掀起眼皮看过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微微湿润,目光懵懂又困惑,“我有些不太习惯。”
他说“总感觉忘了点什么,但又记不起来了。”
舟桁
“能忘掉的,想必是不重要的事。既然是不重要的事,就别想了。”
他话音一转,声音低沉又随意,“早上想吃什么”
“没什么胃口,随便弄点吧。”
话毕,江昭掀开被子,拉开窗帘往外看了眼。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细细的薄雪,指尖触碰到的窗玻璃寒凉入骨。青年往玻璃上轻轻呵了口气,温热的指尖
他回手,朝屋外走去。
舟桁的目光却落
他盯着窗户看了两秒,才走出房间。
冬季是内外温差最大的一个季节,没多久,窗内的白雾便消失不见,青年留下的指印却没有跟着一起消失。
瞧着,这几个印子不像是窗内留下的,倒像是窗外印上去的。
用过早餐,舟桁把碗筷放进洗碗机,接了个电话就往外走,“公司出了点事,我出去一趟,中午应该不回来了。”他拧着眉,不太高兴的样子。
江昭把他送到门口,对方却站
他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看见舟桁略沉的眼神,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抱住了面前高大的男人。
“我不是故意忘记的,别闹脾气嘛。”他小声道,语气有些不足。
“你也知道,我最近记性不太好。”
舟桁紧手臂,“你乖一些,昭昭。”
他的目光落
“我不想生气。”
江昭松手,嘟囔了句小气鬼。
舟桁走后,他无聊地拿起画册,想画窗外的雪景,但半天没落下一笔,心不
良久,笔尖终于触碰到纸张,起的轮廓却并非景色,而是个模糊的人脸。
人形刚跃然纸上,江昭的动作便顿了顿,眸中浮出些许诧异。
怎么是人
他想练的明明是景,画了这么多年漫画,他早就画够人体了。
江昭翻出橡皮,一点点擦掉了纸上的形状。
望着被擦得一点痕迹都不剩的纸,他脑子里的灵感好像也随之变得空白。
江昭莫名感到了些焦灼,
他很烦,更烦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烦。
小客厅的门敞着,吃完猫粮又睡了一觉、刚刚睡醒的黑猫摇头晃脑地朝小客厅走来,目光落
它摇摇屁股,身子猛地扑上前,咬住画册一角,飞快拖回了沙
江昭回过神时黑猫已经作案成功,他啼笑皆非,心头的烦躁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弄得烟消云散。
“如意,别闹。”
青年俯身,朝沙
谁知往常一向听话的黑猫却往深处又缩了缩,
江昭随着它的目光往后看,落
后来书房的钥匙被他不小心弄丢了,他想了下觉得不重要,就没管。
他记得自己当时想,反正平时也用不上,等要用的时候再找开锁师傅把门打开就好了,结果就一直拖到现
“你看书房干嘛呀,捣蛋了想躲进去”江昭抿了下唇角,看着一脸笨蛋样的黑猫,又忍不住笑了下。
他和一只猫生什么气。
不过看样子,黑猫一时半会是不会出来的,他索性蹲
“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的罐罐拿去喂外面的小猫猫了哦。”
黑猫好像听懂了,气愤地朝他“喵”了好几声。
江昭眼疾手快把画册拽了出来,跟着被拽出来的还有沙
他起身拍了下画册背面的灰,目光忽然落到茶几旁。
那是把贴着标签的钥匙,上面落了不少灰,凑近了看,上头明晃晃写着“书房”两个字。
江昭微愣,捡起钥匙,心想,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他不甚
房门被人推开时,江昭正好落下最后一笔。
纸上的雪景栩栩如生,线条干净利落,落款签
他还没来得及放下铅笔,便被人从身后环抱住。
寒意从身后袭来,江昭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往前缩。
然而身后的人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骤然紧了手臂,将身上的凉意悉数传给了他。
他回头瞪了下舟桁,气得想咬人。
“你故意的不就是早上出门忘记抱你了嘛”
青年略尖的眼尾上挑,明明该是昳丽勾人的长相,但眼神却总湿润柔软的。只有
这样生气从不会让人觉得害怕,反而会让人想试试看,如果能惹他更生气会怎样。
舟桁却只是用鼻尖轻轻蹭了下他的鼻尖,像是小动物
他没有辩解,态度摆明了告诉江昭,他就是故意的。
江昭又气又恼,直接张嘴咬住了他凑上来的鼻尖,勒令道“把外套脱了,给你弟弟添粮。”
“它不是我弟弟。”舟桁淡淡道。
江昭瞪他。
舟桁被他瞪得指尖
“嗯,它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飞快推翻了刚才说出口的话。
趁着他去添粮,江昭把刚画好的画用热塑机封了起来。
他从不改画,养了猫后怕猫捣蛋,养成了一画好就封塑的习惯。
“对了,今天如意
背对客厅,他没能看见舟桁骤然顿住的身形。
“我没什么可进去的。”舟桁冷淡道。
他微微低着头,盯着正
感受到危险的气息,黑猫停下吃饭的动作,呲溜一下又窜回了沙
好半晌,舟桁回头,望向小客厅,色泽浅淡的瞳孔天生不带什么感情,像是神龛上冰冷的石像,千年万年都端坐
也从不曾抬眼向下看去。
“昭昭今天有进去吗”
他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