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刘父照样要下地干活。刘母也想去,被刘父按住了,“你待
刘父天黑后才工一来, 还没进院子就迫不及待地问“下午有没有人上咱家买东西”
刘楠和刘母一块坐
一家人都打不起神来, 闷头闷脑吃完晚饭、洗澡洗衣服、回屋睡觉。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 觉轻的刘母被几声闷闷的拍门声吵醒, 她扬起嗓子问是谁,外头没人应她, 拍门声却更响了。
被惊醒的刘父提着煤油灯走
打开堂屋的木门, 拍门声更加清晰了, 是从小卖部传来的。难不成想偷东西的贼子进去后出不来了不可能呀,靠外面的那个小门就是从里边打开的。刘父有些警惕地把煤油灯交给妻子,他则抄起了一根长木头。
刘父把小卖部门上的锁打开, 缓缓推开, 生怕里边跳出几个贼子来。门打开了, 拍门声依旧不断。
是从小卖部对外的小门那儿传来的声音。
刘父疑惑上前, 从里边打开那扇小门后, 吓得尖叫一声, 往后猛退几步。
昏黄暗沉的煤油灯光中,刘母看见小门外边好几个用布把自己的脑袋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挤
“我要一斤盐、三两黄糖、一个肥皂。”牢牢占据着最好位置的那人使劲儿压着嗓子说话,腔调听起来怪怪的,务必让别人猜不出他是谁。
刘父刘母还
一盏小小的煤油灯,一直燃烧着,外边裹得严严实实的人来了又走,屋子里的货品也越来越少。
最后的那位顾客走了之后,他们
“我还以为这生意做不下去呢没想到,大家就是怕被抓,便宜还是不舍得丢的。”刘父笑呵呵地说道。
刘母的心也安定下来,把两孩子赶回房间睡觉后,她乐滋滋地数钱,让刘父清点一下货品。
“明天我再去进点货回来,让大力跟我一块去,进多点备着,也不用隔天往县城跑一趟。”清点完毕,刘父锁上小卖部的门,安排好明天的事情,“媳妇,你明儿
“现
“小卖部到时候就全交给你了,我就负责农活。不过家里总不能靠我一个人下地,我准备让三花以后跟着下地干活。大花二花七八岁就扛着锄头跟
刘母也同意丈夫的说法。三个闺女,前头两个懂事能干,小的这个闺女就没那么勤快,下地的次数,一个巴掌就数得过来。
但也没办法,小宝之前身体不好,写作业总嚷着头痛,硬要三花替他写。一开始三花写不好字、写不对作业,害得小宝被老师拿鞭子打手掌,他回家后闹着让三花一定要好好写字写作业。三花便常趴
九月份小宝上初中了,他身体也比之前好了不少,上学、写作业这两件事应该能自己完成了吧应该也用不上三花了,正好让她熟悉地里的活计,以后嫁人了也不至于干不来。
第二天一早,刘父和江大力去县城进货了,刘母
“这些谁不会啊我没上过学也知道一根木棍是1、两根木棍是2啊”刘母有些无奈地打断儿子的无效教学,“你得教我一斤盐卖四毛钱,那半斤盐是多少钱两斤盐、三斤盐是多少钱”
刘楠闻言如被雷击,半晌答不出来,只好耍出撒娇大计“哎呀,这个我、我还没学呢妈,你就不要问我啦”
“怎么可能没学呢你都要上初中了,怎么还能不认识算钱呢”刘母深受打击。虽然她对儿子的学习要求不高,但好歹去了几年学校,算数总得学会吧
“妈,你问三姐嘛算钱太难啦,我算不好嘛”刘楠拉着刘母的手臂不断摇晃。
刘母泄气地塌下双肩,“问她她都没正正经经上过学,能懂多少”
“三姐,你会算数的呀你快告诉妈,一斤盐卖四毛钱,那半斤盐、两斤盐、三斤盐要多少钱”刘楠跑到厨房,把三花拉到堂屋里,急冲冲朝她喊。
三花一脸迷茫,虽然还没搞懂
刘母半信半疑,“谁知道三花是不是随口说的”
三花知道自己的答案是正确的,也知道刘母不会相信,她笑笑,也不争辩。
“哎呀,妈你怎么那么傻呀你先拿出四毛钱,我帮你证明三姐说得对不对”刘楠一直嚷着要四毛钱,刘母没法子,从口袋里摸出两张两毛。
这就容易了。刘楠把两张两毛分别放
接下来刘楠又给刘母演示两斤盐、三斤盐。刘母有些怀疑地看着他“小宝,你又说你不会算数怎么我看你挺会的啊”
“妈,你不懂,从题目算出答案是很难的,但是知道答案了再推导就很简单了。”刘楠这话里散
刘母撇撇嘴,忍不住抱怨“都怪你老是宠着小宝,你知不知道他连算数都不会差点儿就把我气死了去了学校好几年,啥也没学到”
刘父一惊,“小宝成绩也还行啊,每次考试都合格呢期末带回来的试卷,咱们不都看到了吗”
刘母叹气,“我咋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可能放了一个多月假,把学过的全还给老师了。”
刘父想了想,“那我吃完午饭去老校长那里坐坐,问他能不能教教你算数。”
“不用了不用了,”刘母忙拒绝,“三花今早教我算数了,这几天再跟她学一学,就没啥问题了。”
刘父震惊。三花她也行
午饭的时候,刘父刘母的目光不时落
午饭后,刘父刘母
“小宝,你坐下来,爸问你点事。”刘父琢磨了一番后,心里有了些想法,“你早上怎么没教你妈算数,让三花教啊”
刘楠噘嘴,有些闷闷不乐,“我不会啊怎么教嘛”
“你怎么可能不会是不是三花让你这么做的她是不是跟你说,她也想去学校上课所以你就让她教你妈算数,以为我们见她会算数,就会允许她去上学”刘父根本不相信他的回答,自己找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解释。
刘母听到丈夫的猜测,猛地瞪大了眼睛,“她敢这么做我现
下一秒,刘楠嘴巴扁了,扑到刘父怀里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是我、我昨晚听到你们说,三姐要下地干活了。我、我不要跟三姐分开,呜呜,我不要她下地,呜呜”
刘父
刘楠不依,先是耍赖式哭着闹着不让三花下地,见刘父刘母无动于衷,便开始夸三花学得很好、老师们也说她聪明勤奋,刘父刘母依然摇头拒绝。
“小宝,爸妈早就决定好了,你就乖乖的。”刘父掀起衣角给儿子拭去眼泪,话里毫无动摇之意。
门外,三花靠着墙,看着蔚蓝无云的天空,不断眨动眼睛,把泪意数咽回去。
没什么好哭的。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