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楠三点钟起床, 把泡软的黄豆放进豆浆机后洗漱,等他从卫生间走出来,客厅角落里的豆浆机也工作完毕, 盛了满满一大桶豆浆, 整个屋子里都是豆子浓郁的香味。
刘楠打开门外的灯泡, 打开门出去, 准备烧火煮豆浆。当他打开门看到倒下来的木架子、被故意划破的塑料布以及坍塌的土灶,他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捏着拳头, 站
谁干的他脑子里闪过刘风的脸。不消动脑多想,他就能猜得到。
他深呼吸两下,回头看看角落里满满一大桶打好的豆浆, 快步走过去,捡起砖头把土灶重新搭好,从杂物房中把柴火抱出来,开始烧火。
虽然生气,但是今天也还得挣钱。刘楠如往常一样,六点半出门摆摊,剩下两斤豆制品时他就停止售卖了,骑着小摩托去找一位老熟人。
张敬阳吃完早餐把鸡鸭放了出来, 穿上胶鞋、戴上草帽便准备和媳妇一块去地里花生。他们刚锁好门,一辆摩托车停
“刘老哥”张敬阳看到刘楠, 很是吃惊。
张敬阳十几年前
后来刘楠继续
那时候的高考,还是先填报志愿再考试的模式。张敬阳儿子高考
张敬阳找了学校老师领导咨询,看看能不能更改志愿,得到的都是令人失望的答案。他想办法找自己认识的稍为有钱或有势的人帮忙,但是那些人跟他交情算不上深,随便敷衍他一番。
刘楠是他电话簿上最后一位联系人。张敬阳那会儿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听到刘楠说“行,我去找朋友看看这事该怎么办”时,他苦笑,又是一个敷衍的回答。
然而当晚刘楠给他回了电话,给他一个联系电话,让他打过去跟那人沟通,到时候那边会给他解决。
果然,拨通那个号码之后,那个陌生人拿到了他儿子的名字学校高校分数等信息后,帮他儿子报了一个警官学校,比儿子原本的志愿表上的学校要好许多。
张敬阳对刘楠感激不,自从刘楠回老家生活后,每逢过年,他都会抓两只肥壮的鸡送到刘楠家里,两人的联系便一直保持着。
刘楠从摩托车下来,把车头别着的一袋豆制品递给他,“老张,我现
张敬阳两口子连声道谢。
张敬阳让他媳妇把豆制品拿回家放到冰箱里,他转身想回屋里倒茶招呼刘楠。
刘楠摇头,“老张,别忙活了,我找你帮个忙。”
张敬阳愣了一下,“刘老哥,你有话直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刘楠加了张敬阳的微信后,把手机里的一个视频片段传过去,“你儿子不是
他说的正是凌晨几个小流氓去破坏他木棚土灶的事儿。
张敬阳把视频片段看完,转
“嗯,谢了啊,老张。”刘楠朝他点点头,“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下次来我家里喝酒。”
刘风中午吃完饭准备开车去各个厂子查账,离开前特意去刘楠家看了看那个木棚和土灶,想瞧瞧刘楠的反应。没想到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土灶又垒起来了,他怒气冲天联系小流氓,让他们每晚都来一趟,迟早让刘楠绝了卖豆腐的心。
忙碌的一天过去,第二天凌晨,刘楠看到坍塌的土灶时面不改色地快速重新垒了一个,继续煮豆浆做豆腐。
第三趟凌晨,土灶又塌了。
第四天凌晨,土灶没事。
两天后,刘楠从张敬阳儿子那儿拿到了两千块的赔偿,并得知那几个小流氓被拘留十天。
刘楠似乎就把这事扔
刘风心里恨得很,虽然派出所没从小流氓的手机上找到他的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但是那几个小流氓被抓之前,就狮子大开口向他拿了几万块,如果他不给钱,他们可能会一不小心向警察透露些不好的消息。
他的新开的一个场子
照理说,这个场子不大可能出事。偏偏它就出了事,一前一后望风的伙计被人砸晕
刘风知道这个消息后,急躁不安,想不明白场子为什么会出事。稍稍冷静下来后,他顾不上爹妈老婆孩子,趁警方那边还没找上门,抓紧时间把家里的现金、老婆的首饰全塞包里,把套
几天内,刘风的厂子无一不被警方看管起来,里面的活计和赌徒也被抓了回去,他老婆平时也帮忙看场,也被一块抓了回去。
同时,这几个镇子的官场动荡,有人落马,有人上位。盘踞镇子多年的大佬被剃了光头,再也没有往日的风光。
刘六两口子也被请去派出所喝了几顿茶,虽然被放回家了,但他们也不敢出去见人了。
附近的几个村落,谁不知道他儿子成了通缉犯,他儿媳
这些风风雨雨都与刘楠无关,刘楠只是一个踏实卖豆腐的豆腐刘。
农历九月十五,徐长英的父亲八寿。徐长英的兄姐们都说要给老爷子办几桌,他们这些兄弟姐妹也能聚聚。
徐长英下班回到小租房时已经是深夜十点十分,她坐
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前头有三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以前刘楠有钱时,这些兄姐对她很是热络,总希望她能
后来刘楠落魄了,这些兄姐倒对她好了一些。但是他们仍然有自己的小算盘,认为刘楠倒了,徐长英外出打工了,手里肯定会攒下不少钱。于是每逢爹妈生病、生日、过年过节,他们都会让徐长英多出点钱,从来不会体谅一下。
徐长英性子坚韧,但脾性偏软,兄姐的要求,她再为难也量去满足。她总想着,毕竟这些是她的兄姐啊
像现
大姐“长英啊,你之前给咱爸买的衣服质量很好,这次回来记得带两套回来啊”
二姐“小妹,你之前不是给我们带过丝巾吗你小外甥女秋天要相亲,你给她带条红色的回来”
三姐“长英,我打算给老爸封一千八百八十八的红包,你要封多少你可不能比我少啊我
四哥“小妹,你早点回来帮忙杀鸡杀鸭炒菜,你嫂子厨艺不行,到时候做出来不合适客人胃口。”
徐长英没有回信息,起身洗了个澡,出来后一边用风扇吹头
她心里对刘楠充满了怨气,但是她又总念着刘楠是她男人,他们有两个孩子,每隔几天都会给刘楠打电话,随意聊几句。
刘楠困意十足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嗯,睡了。”
“这么早这几个月你怎么都睡那么早以前不是老说失眠睡不着觉吗”徐长英问道。
“白天我起得早,晚上就睡得早。”刘楠也没多说,含糊应道。
“我爸九月十五过八寿,我哥姐他们说要给我爸办几桌,叫我回去一趟。”徐长英也不是向刘楠讨主意,只是随口提了一下,“你到时要不要去我们家摩托车还能开得上我娘家的坡吗”
刘楠
徐长英抱怨道“我都说你那台车留着给我用,我去考个驾照来开,你不信,偏要给你侄子用这下好了,别人都开小车了,就我们,还是一辆破摩托”
刘楠当年还是这几个村子里第一个买小汽车的人,都不知道多找人羡慕可是前几年,刘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