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元自小到大谎话连篇,逢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也是有的。即知仇杰认错了人,当下定计无论他说什么,自己管顺着他胡说八道。但他心知此事还需小心谨慎,当下不动声色道“仇庄主,您仅凭这玉锁与区区几幅画,便说陆某是旁人所生,未免过于武断了罢况且您难道就不曾想过,我爹爹妈妈兴许也是无意间得到了这玉锁。”
仇杰笑道“不错,你是极聪明的,可是你爹娘绝无可能
陆靖元心下一惊,问道“那是为何”
仇杰道“因为这玉锁当时并未
突然之间,仇杰一拍桌案,怒道“断无可能。”
陆靖元面上一惊,仇杰立刻歉然道“小王爷,你年纪还小,不知我们为人父母视孩子生命胜过自己,时年辽国境内天寒地冻,河口岸边又渺无人烟,依你那时年纪,离开了你娘的怀抱,只怕不出片刻便会冻死,你娘不可能不知,既然抱着你是死,丢下你也是死,依她的脾气,是绝不会丢下你的,她即决意只身引开追兵,自是将你交付给了别人,而这个人既肯冒生命危险将你救出,必然是十分可靠之人。”
说到这里,忽然间叹了口气,续道“这个人想必就是你的爹爹妈妈,老夫虽不知道这许多年他们是如何教导你的,又为何向你隐瞒,但他们无疑是你娘与你的恩人,他们不单将你养育成人,还让你学成了这一身武艺,我和你爹爹该好好感谢他们的。”
听完这番话,陆靖元不由对他又敬又佩,敬的是此人一十六年为寻少主,不辞辛苦,可谓忠心耿耿,佩的是此人看似粗鄙不文,实则心细如
这话自是不能说出口,当下装作将信将疑的模样道“仇庄主,您就如此肯定”
仇杰听了哈哈一笑,道“小王爷,老夫一十六年来虽未能找到你,但非白费功夫,眼下便有一事足可证明你的身世,纵使到了你爹爹妈妈那里当面对质,老夫也不怕。”
陆靖元心中一凛,不动声色问道“何事”
仇杰微笑道“小王爷,你”他只一开口,身后一人忽然弯腰附耳与他低声说道了两句,他目光一变,登时间不说了。
陆靖元见状,陡然握紧了苏杨儿的手,生怕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
所辛仇杰只抬头看了他们两眼,便道“小王爷,府上出了些事情,今夜也不早了,你与苏娘子早些歇息罢,剩下的话我们明日再说。”陆靖元舒了口气,故作不安道“仇庄主,你今夜这番话,陆某始终始终是难以相信。”
仇杰微微笑道“小王爷,老夫本也盼你一时半会就能相信,待老夫接回小女,你再带老夫去寻你爹爹妈妈,老夫与他们当面对质,到时一切自然真相大白啦。”说着,抓起桌上玉佩,巍巍站起,拄拐要走。
这时呆了许久的苏杨儿,登时醒觉,急问道“仇庄主,你是不是找到你女儿啦”
仇杰微笑不答,只说道“小女之事,苏娘子不必记挂,老夫自会将她接回家中。”
说罢,几人簇拥之下,推门离去,最后一人阖了门,一时间屋内又只剩下陆苏二人。
苏杨儿呆呆看着陆靖元,怔声道“你你该不会真是什么金国小王爷吧”
一听这话,陆靖元不觉好笑,反手催灭烛火,
苏杨儿喃喃道“也对也对”说着,目光呆滞走到床边,一下子如虚脱似瘫倒床上,脑中嗡嗡作响,全身更无半点力气。
陆靖元斜身躺到她身旁,回忆适才自己与仇杰胡说八道的情景,越想越觉得好笑,忍不出嘿的一声笑了出来。
苏杨儿闻音斜眼瞧他,见他面上全是笑容,不由苦声道“陆靖元,你怎么还笑的出来,你知道我们摊上多大的事了么”
陆靖元笑道“我是
说着,他竟模仿着苏千易的口气,说道“什么金国王爷晚生是孔老夫子。”
听到这话,苏杨儿登时间又好气、又好笑,聚拳
陆靖元抓住她手,皱眉道“你又再胡说八道什么,不想活命啦”
说着,将她强搂入怀,低声道“有我
苏杨儿呆呆叫他搂着,也无心去挣脱,只觉得一颗心渐渐沉到了谷底里去,不由轻声问道“那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陆靖元叹了口气,低声道“还能怎么办,只能继续骗那姓仇的,伺机脱身了。”
苏杨儿嘴中
陆靖元一乐,笑道“他倒是敢,这样一来更好,我正愁
苏杨儿听他这样说,不由一怔,跟着哭笑不得道“你想的倒挺美,就怕他明日便把你给识破了,到时候他一声令下,倒霉的可就是我们了。”
陆靖元略一沉吟,微微正色道“是,所以你我要更加小心了。”
苏杨儿小脸黯然道“也不知道千易这会儿怎样了,怎么这么巧,偏偏是他。”
听她叫的如此亲热,陆靖元面上笑容全无,冷声道“我们自己都顾不上了,你还担心那傻小子,谁知道他这玉锁从哪儿捡来的,偏偏是他么”
一听这话,苏杨儿心中不由得产生一丝光亮,道“对啊,未必就是他呀。”
一抬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