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元纵马疾驰,苏杨儿意气消沉,殊无逃跑之念,
只想着苟活一日,算得一日,总归已是一无所有,也不
如此一路无话,到天亮时,两人找到一户农家歇息,陆靖元使了些钱,向主人讨来伤药,
苏杨儿闭着眼睛,由他摆布,昏昏沉沉,便即睡去。
与此同时,宜兴县上,苏府之中。
苏翁正
苏翁还未开言,刘氏已然流下泪来,显是已经得知苏千易之事。
苏敬先心中烦乱,不由斥道“你哭哭啼啼的,有用么“
刘氏立
一听这话,刘氏哭的愈
苏敬先叹道“哎,老祖宗,这可怎么办啊。”
苏翁道“还能怎么办,孙子辈里,你是一家之主,切不可慌了神,此事不可声张,能瞒则瞒,外人问起,便说易儿被送往外地,游商历练去了,族人问起,也是一般说法,他的几个兄弟都
苏敬先怔道“只是瞒吗”
苏翁叹口气,道“不瞒又能如何早
苏敬先心中一凛,说道“我料这逆子,不敢忘恩负义“
苏翁道“这世上恩怨,本就难说的很,易儿不是小孩子了,自当分的清楚。“
苏敬先道“那杨儿之事又当如何”
苏翁沉吟片刻,说道“杨儿之事,只能等到小王郎回来,再做商议,承嗣去世之前,将阖家老小都托付给了他,现如今他不
苏敬先一时并无良策,只能说道“也好,也好。“
这时刘氏拭了拭眼泪,哽咽道“老祖宗,那易易儿他“
苏翁手一抬,打断她道“好了,不要再提易儿了,回家以后也不要再提,你们就当从未养过这个孩子好了,回吧,都回吧“
他说这话时,满是皱纹的脸上并无异色,但说完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是。“苏敬先见状,当即拉过已哭成泪人的刘氏,转身便行。
但不料他刚一开门,一人竟从门外跌了进来,正是阳宝。
苏敬先诧异道“你这是“
阳宝爬起身来,望了望房中几人,面上先是尴尬,而后却显强硬之色,说道“我
苏敬先斥道“这是你一个下人该问的事情吗“
阳宝怒道“三爷,是谁告诉你我是下人的我只是来给小娘子做工的,我总该知道东家出了甚么事罢否则我怎知她还能不能给我开出工钱”
便
阳宝挣脱小玲,恼道“我今天还非问个清楚不可了”
苏敬先勃然大怒,正要训斥他,苏翁开口道“敬先,这里的事毋须你来管了,回吧。”苏敬先依言声,甩袖离去。
阳宝望向苏翁,道“老祖宗,你还要瞒着我么”
苏翁眼也不睁,道“我乏了,叫小玲对你说罢,你既然不是杨儿家的奴子,那你听完后,是去是留,由得你,不要对外声张就好。”
阳宝一怔,小玲急忙拉他出了屋外,来到院中僻静处,当下将这几日所
阳宝听罢,脸上神色一变再变,心惊之余,不禁恼火,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瞒着我,你也瞒着我”
小玲低头道“是王伯和老祖宗不让我说的,可是,可是这都快两天了,王伯他还没有回来,我心中害怕”
阳宝道“我看这苏家要完,小玲,你跟我走罢。”
“走”小玲一怔,抬头道“去哪儿”
阳宝道“我们爱去哪儿,就去哪儿,你跟我走,到哪儿都能衣食无忧,何必
小玲大吃一惊,突然泣道“我我不走,我要等小娘子回来。”
阳宝见她眼泪说来就来,登时慌了神,怒气一点一滴离身而去,安慰她道“我气昏了,说胡话呢,你别哭呀,我们不走了就是。”
不待小玲答话,忽听得院门砰砰作响,两人离门甚近,当即上前开门。
但见门外立着一名矮胖汉子与一名女子,正是殷高侯,可当看向那女子时,两人不禁一怔,只见这女子容貌秀丽,颊边带笑,与苏杨儿看来十分相似,赫然是林曲嫣。
阳宝乍见之下,以为她就是苏杨儿,又惊又喜道“小娘子”
说着,就要迎出门外,小玲却拉住了他,说道“她不是小娘子“
林曲嫣微微一笑,道“我的确不是她。“
阳宝一怔,仔细瞧她,这才
殷高侯道:“别瞧了,这不是苏家丫头,那丫头已被我家世子爷带走了。”
小玲惊道“殷壮士,你找到我家娘子了”
殷高侯道“我和你们两个小娃娃说不着,家中有大人
阳宝道“老祖宗
话未说完,殷高侯转头对林曲嫣道“你
说罢,一把推开了阳宝,径直朝客厅走去。
他脚步极快,转眼推门而入,两人匆匆跟了进去。
苏翁正
殷高侯开门见山道“废话少说,我来只说三件事,第一件事苏家丫头与我家世子爷皆安然无恙,但那傻小子不肯和我们走,第二件事老王已将苏家丫头许配给了世子爷,眼下他们正回汤阴去,也就是说这里姓陆了,府上一切吃穿支出照旧,家中奴子去留随意。”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忽然骂道“这件事老子是不赞成的,可老子只是传话,你们若有办法,把这桩婚事拆了再好不过。”
骂完,才说道“第三件事,老王去太湖水寨中找死去了,这会儿多半已经被大卸八块,沉湖喂鱼了,所以尸身也不必找了。”
说罢,转身而去,留一老两少三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