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又怕见,畏惧又惦念
“主子,你你的头
站
薄如蝉翼的轻纱后,那个男孩将身子蜷缩成一团,他长长的,散落
昨夜分别,青玉冠中束着的青丝明明比当时的无边夜色还要漆黑,然而现
一夜白头,人的苍老,难道真的就
不,不应该是苍老,尤哥儿还只是一个尚满十四岁的孩子啊。
“十三。”窝
“属下
侍者连忙迎上去,单膝跪下,手中的剑抵
宋长尤张了张嘴,话还没脱口,呜咽之声已经响起,那张素日里如同死水一般寂静的面容,此时因为悲痛,颤抖着扭曲
男孩忽然伸出手,紧紧捏住侍者手中长剑剑柄,因为太过用力,纤长的指尖青白相间,而唯有用这样的方式,胸中滔天的哀侼才能有所寄托。
他盯着面前人,两只眼睛红的像是被鲜血浸染过,“十三,我阿姐阿姐”
“死了”
一个简短的句子,不过九个字,可说的时候却分外艰难,强忍住哭腔断断续续,停了又停,顿了又顿,才将这一段话完完整整的讲出来。
今儿个一早,盛京城中
其一,仗着手中霸权蛮横已久的郑国丈以及膝下跋扈子弟数被斩杀,听闻郑氏府邸的院落里,汇聚
不过听闻这两个字,历经悠悠众口后多半都有些夸大其词,昨夜一场大雪,再多的血都能够被掩盖。
其二,关押
郑氏如何与宋长尤而言无关紧要,能让老成自持的他仓皇失态,且须臾白
“我阿姐不会死,不会的,一定是他们
十三见他如此,竟有些没来由的心疼,而这心疼,是作为一个死士不应该有的。
其实他很想告诉他这不是真的,可
宋梓舟被关进大牢的这些天,宋长尤不放心阿姐,一直派十三
穆之周担心郑氏的人做手脚,将牢中看守全部更换,而郑氏防着穆之周偷天换日暗中营救,派人将整个刑部围的水泄不通,纵使十三曾经是暗魇最优秀的死士,可这些天也只能站
九天八夜皆是如此,但昨儿个晚上却突然有了异样。
不知为何,郑氏驻守
一个时辰后,正当他准备回宋府时,余光突然瞥见一抹火红,当那个人的惊鸿艳影毫无防备的闯进视线里,十三左心房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与此同时,就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静止了。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是你想见又怕见,畏惧又惦念的,那一抹火红对于十三来说便是如此。
原以为成为组织中最最优秀的死士就能够一直跟
了一个死士不应该有的柔软,所以才被抛弃。
暗魇自交由他打理以后,除了死之外,从来没有人能够活着脱离组织,依照那个人狠辣毒烈的性子,只是被抛弃,已经是他给他格外的恩赐了。
每每想到自己能成为他手中的一个意外,十三忍不住的窃喜。
管
狼狈万状的跌倒
“我煞费苦心训练出来的死士,如今成了尚书大人身边一条没了胳膊的狗,想想突然觉得有些亏,不划算的很呢。”
少年开口,一字一句都透露着算计,他虽弃了他,却见不得他为他人所用。
就像是扔了一双穿旧的鞋子,原本没什么紧要的
,可被旁人捡去穿了,就老觉得那个人捡了自己的便宜。
而他,向来是一个不太喜欢被别人占便宜的人。
十三望着地上的石子,指尖不自觉握紧衣角,额上冷汗涔涔,管早已不是暗魇的人,不再属于面前这个少年,可他对他的害怕和惧意仍然同从前一样。
可笑的是,即使这样害怕畏惧,他也曾不顾一切的想要继续留
郑氏的人慌慌张张的撤了,紧接着那个人便来到,从容镇定的走进刑部牢房。
十三愚钝,昨夜尚且看不明白这两件事的关联,而今获悉郑氏惨案,以及舟姨娘亡故的消息,他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个红衣少年的脸。
暂不论舟姨娘是否真的死了,这件事又是否真的与他有关,十三敢肯定的是,血洗郑氏男丁一事必是他所为,那个不太喜欢别人占自己便宜的人,更加不喜欢有人为难穆氏的小公子,国丈此番紧咬着穆将军府不放,他又怎么会坐得住。
可是
假使那个人亦想要舟姨娘死,那么舟姨娘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可能再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