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同舟渡,达岸各自归
坐上正三品位置上的苏少钦,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不起眼的庶子,他成了盛京城中所有女孩倾慕的对象。
终于,他得到了想要的权和势,还额外获了名与利。
如今拥有的,倒也不辜负当初所做的选择了。
与君同舟渡,达岸各自归,三娘本以为同他之间,除了那段情孚意合的过往,往后将再无交集,然而,就
他穿着一件烟青色的长袍,头
“你为何要这样做”苏少钦盯着素衫姑娘的脸,眼睛通红,他的手颤巍巍的抬起,似是想触碰那个姑娘脸上丑陋的伤疤。
三娘向后退一步,避开对方的指尖,目光望向映
“你胡说,”苏少钦哽咽了一声,丰神俊朗的面上竟有了类似于绝望的神色,“你明明就是想折磨我。”
“那我做到了吗”三娘转过头看着来人,那双极美的
眸子里掺杂了炫耀和讥讽之意。
少年缓缓垂下脑袋,看着脚下碎石拼凑起来的甬道,像个做错了事寻求原谅的孩子,好半天后,才一个字一个字,无比艰难的道,“你的确做到了。”
是的,她做到了。
分开之后的八百多个日日夜夜,他不曾有一刻忘记她那张带血的脸,闭上眼睛,她就
这些年,外表越是光鲜,内心便越是空虚,那个站
决定迎娶谨言的时候,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能够把她忘了,可临了方知,
成亲那日,他披着星光赶至明月楼,
有的感情修不成正果,就变成了
“苏少钦,”隔了两年的时光,三娘再一次唤他的名字,眼中已不复往日的深情,“我若是你,今儿个绝不会走
这一遭,当初既已做了选择,这会子又何苦来这里”
“若我说,我没办法放下你,你可会笑话我”他问她,面上是伤情模样。
三娘看着,觉得分外可笑,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不知足的,
她啊,最瞧不上的便是这般。
姑娘们都说谨言族姬手段如何卑劣,却鲜少有人指责那个男人自身的贪念,女人大多习惯于
那一日,三娘捡起地上的扫帚,毫不客气的打
可苏少钦一直没走,固执的站
从那以后,三娘又是许久未曾见过他,阔别两年后的重逢就像是梦一样,一点也不真切,三娘常常恍惚,记不清他是真的来过,还是只是一个幻想。
金紫光禄大夫年少有为,又温润如玉,明月楼里的姑娘们依旧为他痴狂,而谨言族姬也依旧被姑娘们唾弃,三娘
的日子过的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变化。
再一次见到那个人,是
三娘的脚步甫一踏入阁内,就瞧见了端坐
少年瞧见三娘,转过头看着苏少钦,含笑道,“原来是这位姑娘。”
三娘听的莫名其妙,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继续替妈妈取琴时,苏少钦已从酒案后站起,大步来到三娘身边,毫不避嫌的将她揽进臂弯里。
三娘挣扎着想要逃离,可他却拥的更紧了。
苏少钦望向穿着玄色衣衫的少年,微扬唇角,柔声询问道,“澜溪见过娆儿”
明月是她做明月楼魁首时的艺名,三娘是她做丑八怪时候的代称,而娆儿却是她做好人家姑娘时的本名。
娆儿,娆儿
这个名字于她而言当真是久违了。
玄衫少年站起身,冲着三娘颔首行礼,尔后看着苏少钦,颊边挂着的温和笑容莫名平添了几分苦涩。
“歌阳从前爱玩,总是喜欢一个人偷偷溜出宫去,许多年前我外出寻她时,曾有幸见过姑娘一面,彼时,四月的风光旖旎,姑娘斜倚
歌阳是长公主的名讳,当今天下敢直呼公主名讳的人屈指可数,即便是今上也得尊称一声阿姐,而面前这个少年却能如此坦然的唤出那两个字。
思及此处,三娘一瞬间便明了了对方的身份。
听闻陛下身边有位姓叶的年轻帝师,朗眉星目超尘脱俗,不仅剑术一流,而且深谙权术,尤其对驭人之道颇有研究。
这会子想来,那位帝师大抵姓叶,名唤澜溪。
叶澜溪并未久留,顷刻便离开了,诺大的绣阁上只余下三娘和苏少钦。
三娘四下环顾了一圈,并没有妈妈所说的焦尾琴,她想转身走,可那个人手上的力道太大,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娆儿”他唤他的名字,带着几分微醺的醉意,“近来有件事使我格外开心。”
三娘恨恨的瞪着近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丝毫不
“苏少钦,”三娘扬起脸,刻意将面上那道可怕的伤疤对着他,目光灼灼,“我已不是明月,美貌不
直视面前姑娘脸上的伤疤时,少年笑容敛,眼中升腾起一股潮湿的雾气,他几次抬手,终于将指尖抚
“我以为,爱这个字你根本不配提。”
说完这句话后,三娘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放置
苏少钦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他提起案上的青玉壶猛地灌了几口,烈酒穿肠,辣的嗓子眼生疼。
这一面匆匆,临走时,他
约莫是酒喝多了,连带着眸子里都是润的,他的瞳仁亮亮的,不似上一次见面那般晦暗,像是倒映出星星的湖面,莫名给人一种柔情似水的错觉,被他这样注视着,三娘竟忘了躲。
不是没有幻想过那两个字后隐
阔别两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她拿着扫帚狠狠的打
阔别两年后的第二次见面,他拉着她的手坐
然而三娘没有想到的是,阔别后的第三次见面,竟成了她此生难以说出口的耻辱。
那一次,是个夜晚,准确的说,是个寒风夹杂着暴雨的夜晚。
这样的夜最适合窝
如果那个人
可遗憾的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苏少钦当时就像是疯了一样,什么话也没说,只疯狂的,粗暴的撕扯她的衣服,那个夜晚,外间的风雨声极大,大到掩盖了里间所有的响动。
自我保护,是人潜
经此一事后,三娘月信未来,不知怎的,这般私密的事竟被人知晓了,楼中姑娘们抱着瞧笑话的心态请来大夫替她看诊,三娘心中畏惧,自是不愿伸出手去给人把脉,可她一人架不住那么多的姑娘,加之心中存着侥幸,想着只是一次,怎么可能就怀了
然而事实上是,她真的怀了。
确诊后,脸上长着一条可怕伤疤的三娘成了明月楼最大的笑柄,她们先是笑她
三娘不恼,目光冷冷的扫过周遭一张张认识但不熟悉的新面孔,眼中带着睥睨众生的不屑。
她的不争不辩不解释,她的清冷孤僻高傲,更像是一桶油和一把火,浇
苏少钦知晓她有孕,开心极了,他顾不得肩头还隐隐作痛的刀伤,急急忙忙的去小院里寻她,不过三娘已不愿意见他。
他
将这一幕看
“你为何什么都不同她讲”妈妈问他。
闻言,苏少钦停下脚步,将手负
有什么好讲的
难道要讲,两年前郡王的女儿谨言族姬
还是要讲,我终究忘不了她,思她成疾夜不能寐,于是
又或者是讲,这两年间,我与明媒正娶回府的妻子从来就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我那出生名门世家的妻子四个月前唆使下人
知晓此事,我痛心疾首悲恸欲绝,为自己没能把控住自己懊恼不已,为怀有自己孩子的人不是她而难过的要死要活,最后万分伤情中于那个风雨夜对她行了禽兽不如的事
“大人,”妈妈上前一步,看着那个人
说起这个,苏少钦哀思满面的愁容上总算有了少许的松快之色。
郡王持政,对朝堂之事插手过甚,到底是引起了年轻君王的不满,此番帝师叶澜溪暗中寻到他,为的是合力扳倒郡王,回流落
想要变得比族姬强,想要从此以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