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怎么能不难过
“阿娘,”凤央双目迸
“啪”
凤央声音将将落下,脸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紧接着响起三娘近乎哭泣般的低吼声,“你进来做什么,滚,快点给我滚出去,你滚啊”
“阿娘,我想你,我想见一见你。”凤央用手揽住母亲,嗓音嘶哑。
三娘抬手推开凤央,眼神分明软的像是一滩春水,可嘴巴仍旧厉的像刀子,“我不想见你,一点也不,我这一生最后悔的就是生了你,若不是因为带了你这么个拖油瓶,我过的不知有多潇洒快活”
“娘,你你
三娘咬了咬牙,
“今儿个你既来了,我便同你把话说清楚,我带了你七年,往后不想再带着你这个大麻烦了,从今日起,咱们母子的情分就此断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彼此之间
最后两个字,三娘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十分决绝中偏又掺杂着七分悲戚,让人一听就断了肠
。
“阿娘,”凤央双眼通红,嚅糯的嗓音泫然欲泣,“孩儿知道您说的都不是实心话,孩儿知道”
三娘面色极冷,她强撑起身子冲着苏旌书所
苏旌书瞧了他们母子两人一眼,目光一点一点移向站
就
三娘仿若未闻,她弯下身子一点一点掰开凤央指尖,尔后头也不回的离开,步履蹒跚,好似下一刻就会跌倒
回去的路上,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走着,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开口说话,一直到临近凤仪院,穆之周紧赶两步与凤央并肩而立,“你阿娘”
“我阿娘是爱我的,”凤央停下脚步,眸子里雾气沉沉,“公子,你知道吗,以前
“从来都没有”
“她让我滚,她对我冷眼相待,她说我是和父亲一样恶心的人,阿娘故做出一副厌我烦我的模样,不过是知晓自己难逃生天,怕我因为想要救她而卷进泥潭里”
“若非希望我弃了她好好儿活着,我的阿娘绝不舍得同我恶语相向。”
穆之周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拭掉凤央滑至鼻翼处的泪珠,目光软的就像天幕柔柔的霞光,“你既懂得你阿娘的心思,便不许再难过了,好吗”
其实怎么能不难过,就算恶语是假的,可阿娘身上的伤却是真的,担忧和心疼这两种情绪拧
朝堂之上,穆氏和郡王相辅而行,朝堂之下,两姓家主关系匪浅,穆之周想过对这件事置之不理,只是看见那个孩子脸上的泪光,他终究硬不下心肠。
母亲过来劝他,将穆氏与郡王之间的关系翻来覆去地讲,穆之周摇了摇头,把阿娘苦口婆心的劝阻抛之脑后,起身坐上马车直奔皇宫。
皇阿舅是整个盛京城里最宠他的人,母亲和父亲不答应的事,阿舅都会应允。
然而让穆之周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皇阿舅的态度同父亲如出一辙,他
陛下为了躲他,甚至连当日的早朝都推了。
穆之周想不明白,不过是救一个跌入风尘的姑娘出苏氏苦海,只需要万人之上的尊者一句话,为
什么竟这样难
叶澜溪站
“周儿”
“帝师,”穆之周没有回头,嗓音略微有些沙哑,“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为何都不愿给小凤的阿娘一条生路”
叶澜溪迈开脚步缓缓向前,最后
穆之周摇了摇头。
叶澜溪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苦笑,他轻轻揉了揉男孩的脑袋,两人四目相对时,叶澜溪惊觉,面前这个孩子长的越来越像他的母亲歌阳长公主了。
思及那个姑娘,这个被全天下人誉为举世无双的国士迷了眼。
“周儿,这个世界上有太多逼不得已的肮脏,你母亲不告诉你,是不希望你过早的接触污秽,她”
“想让你的赤子之心守的更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