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老里正预料的那样,征兵令下
因之前战死了不少村中青壮,河上村对征兵吏的态度都不大好,张老头穿着长子的旧皮甲,提着二子的兵刃坐
其实他家还有四个不到十岁的男娃,按理是要出个人的,但张家两子战死,家里有抚恤文书,征兵吏讪讪地退了出去。
其他各家的情况也都不好,壮年的男丁要顶门立户,父子同
花家也被征了两个男丁去,到了木兰家门口的时候,征兵吏见到一个瘦高少年正
老里正叹道“这家也是老兵丁了,花老三是战场上瘸了,回乡养老了,他家两个男娃,一个还抱
征兵吏只道“家里三个男丁,得出一个人。”
花父冷漠地看了一眼征兵吏,低下头继续编筐,木兰把手里的活计放下,犹豫了一下,问道“这次征兵什么时候出
征兵吏有些惊异,但还是一板一眼地道“五日之内,武安县各村各乡的兵丁要
木兰算了算时间,准备
老里正都没法劝她,年轻小子,年轻小子,满脑子都是出人头地,不晓得平安度日的可贵哟。
征兵吏
这年头鸡珍贵,征兵吏一个人吃了大半只鸡,只给老里正剩了些边边爪爪和一锅汤,晚上木兰照旧来找老里正说话,就见他一边掉眼泪,一边喝鸡汤。
木兰小心地看着老里正的脸色,“祝老爹,要不然我明天去镇子上,再给你带只下蛋鸡回来”
老里正姓祝,相识久了木兰就叫他一声老爹,村里没什么很正式的称谓,这就已经很尊重了。
里正抹了一把脸,没好气地道“谁心疼一只鸡了,我是心疼咱们村啊,一年年征兵征兵,现如今的天子是铁了心要打仗,那匈奴人本来已经好多年没闹腾得这么厉害了,现
木兰没有说话,她思考过很多次打仗的事情了,有许多话可以反驳里正,可她什么都没有说,静静地听老人家说话。
老里正也是想起了自家战死的儿子,掉了几滴眼泪,他年纪大了,也哭不了太狠,渐渐拾了心情,他给木兰盛了一碗鸡汤,还给她捞了一块完整些的鸡肉,说道“你坐着慢慢喝,我去找些东西。”
木兰乖乖地点头,跪坐
她实
里正家比木兰家大了几倍,里正从正屋出来,去了后头的库房,
老人家拿这些东西还是很费力的,木兰听到那沉重的动静,连忙放下碗跑过来,帮着拿东西。
里正说话已经不带哭音了,他平静地道“这都是我那几个不孝儿的东西,老大、老大做了千夫长才得这一副铁甲,他是被马踏死的,老二射箭最好,是被人射死的,这剑是我那顽劣老三的爱物,说是什么将军赏的,到最后他什么都没剩,就这把剑叫同袍带了回来给我老头。”
木兰才知道里正家的三个儿郎,竟都如此惨烈。
里正道“我这辈子没了儿,女儿远嫁,也不回来了,这些东西留着叫我带进土里,我老头也觉得糟践,你带去吧,你要是死
木兰声音干哑,“老爹,我不会死的。”
里正摇摇头,“行了,不用现
他看上去实
元朔二年,匈奴再袭上谷,劫掠渔阳,杀死辽西太守,掠走百姓两千余人,帝命将军卫青与将军李息,分别带兵从云中、代郡出
木兰带甲行军,背负长弓,腰佩长剑,这是很典型的中下层军官的装束,因军中征
这一百三十多人什么地方的都有,呱呱地用方言交流,裨将把木兰提溜出来之后就吩咐她将五人划一伍,四伍为一什,然后就去别的营了。
木兰一个头两个大,起初她用河北话,百人里能听懂的实
这其实还是很合适的,这年头能把自己长得高大健硕的,都是家里有些本钱的,六个什长就有五个是家族世代从军,还有一个手脚脸上毛都很厚的什长,因为口音太重,反复交流了好几次,木兰也没听明白这是哪里来的野人。
野人什长自己
木兰还是没明白带原是个什么地方,赵破奴又解释道“带太、太原人。”
木兰愣了一下,太原那片儿是这个口音吗她听着也不像啊。
总之她听明白了,点了点头,赵破奴很高兴地走了,去和自己的二十个部下带原太原去了。
乱糟糟的分营持续了两天,等到各地的兵丁陆陆续续集合,又过了几天,将军李息召集了军中大小军官再次确认各营归属,总之就是伍长认什长,什长认百夫长,百夫长认清自己所属的千夫长,千夫长跟紧所属的校尉,木兰的千夫长是个蓄须中年,个头有些矮,名叫黄安。
黄安看起来不如别家千夫长威风,眼神总是四处飘,说一口流利的太原话,只是语气有些
你俩的口音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赵破奴十分坦然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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