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伪装玩家(无限) > 第 68 章 灭灭(九)
房子其实装修得还不错,但老王似乎不愿享受,属于原主人的物品都牢牢地锁
他们住
陈弦雨打量完屋内的陈设,就把目光放到了王栖川的脸上。
几天不见,王栖川又变帅了。
陈弦雨
一笔一刀,就像最好的工匠刻
而且
但现
并且不仅仅是相貌上的,还有身高、骨骼、肌肉各方面的明显改变。
比起初见时的神似形不似,现
就是你的错觉吧男音不信,他没见过旧王神像,因此他坚定认为就是好大儿带着主观滤镜,我就说你想傻子了,你还不承认,哼,傻子有什么好,脑子用来烫火锅都吃不饱
男音的不信结束
先是陈弦雨问起王栖川的“脑子问题”。
其实陈弦雨自己觉得还好,王栖川不是智障,只是脑回路和常人不太一样,以及语言能力不太行,像是从头开始学人类语言一样,被路人嘲笑应该去扫盲班学拼音但陈弦雨自己沟通起来没什么问题,反倒觉得傻子特有的某些敏锐直觉,是别人望尘不及的。
当然,能治好那是最好。
老王说“大蛋以前不是这样的,他很优秀的,还参加过省里的优秀运动员代表演讲,是因为三年前”
人类战败。
外神高兴地宣布从此人类文明归祂们玩耍啦
联合国递上了投降书,联合国议长成为了第一批开服玩家。
然后是八岐岛、花旗洲、日不落之国、大寒冥都人类国土的高官政要们纷纷举起白旗,争做开服玩家。
外神说了,开服玩家名额有限,来晚了就没了
来晚了就只能和普通倒霉蛋一样一无所有地开局捡垃圾去了

但彼时交通中断,世界一片混乱,有很
多区域和国土已经被外神选中,

城市和城市之间竖起了看不见的空气墙,变成nc的人类失去了记忆,每天重复循环着任务与指令,昔日的朋友相见不再相识,刚结婚的夫妻被迫天人两地。
即使暂时还没变成游戏的区域,也每天不断有人失踪,据说失踪的人都被“游戏系统”抓走了,去到了新世界,变成了填充玩家数量的倒霉蛋。
征兵处彻底关门的那天,天山前线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
王死了,王的谋士也死了,所有的战士都死了,有人亲眼见到高高的天船之上,下了一场红色的血雨,那是王解体后的无数尸块,那是不肯投降的战士燃的最后生命。

一些热血志士受不了这样的结局,为了不被抓成玩家,他们
然后老王的好大儿听到声音,二话不说,果断脱了鞋子跳进河里救人。
王栖川不愧是省游泳队的健将,一身力气白给似的,一天之内捞了一百多个人上来。
但他自己却透支了体力,
兵荒马乱的时节,大家也只能安慰老王一声节哀。
老王以泪洗面,一夜白头,他不相信儿子死了,他跪
大河滚滚,磅礴又沉默。
没有一个父母能接受孩子的死,老王日日来到河边,试图找回他的好大儿。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老王的亲朋好友们陆陆续续失踪,他所
娃娃机盲盒一样,抓到谁是谁。
老王还是日日跑去河边,一天没轮到他,他就一天不放弃找到儿子的希望。
他还是不相信儿子死了,大蛋那么优秀,不但体能优秀,学习成绩也从小就很好,

迷茫的,湿漉漉的,缠着水草的,光着膀子的青年,从河里一步一步走上浅滩,一步一步走到名为“父亲”的老人面前。
他迟疑地开口,用一种紧张又奇异的声音说了一个字“爸。”
老王这次是差点激动地跳河。
可惜亲朋好友都失踪得差不多了,老王那个高兴啊,却无人能分享这种高兴。
因为太高兴了,他对“回来”的儿子的种种异常,也当做看不见一样,反正这就是他的好大儿,他不管,这就是他的大蛋,大蛋回来了,还有比这更值得庆祝的事吗
话都不会说没关系,从拼音开始学起。
字也一个都不认识没关系,老王有的是时间做一个启蒙父亲。
被邻居嘲笑智障嘁,老王喷了回去,你们全家才智障。
但随着时间流逝,儿子明显不同于过去的“智力障碍”,以及他表现出来的处处怪异,让老王不想承认也得承认从河里“回来”的儿子,似乎出了某些问题。
他归结于这是“因为差点死
结果儿子还没治好,父子二人就被一起抓成了玩家。
这就是老王家的好儿子失而复得的离奇故事。
并且是所有人都觉得离奇,只有老王自己不觉得有问题。
陈弦雨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他看了看王栖川,又看了看眉飞色舞的老王。
老王打翻了话篓子,还
“有没有一种可能”
有没有一种可能
八点档二人组同时
但陈弦雨想说的是有没有可能这就是旧王解体后的一部分。
但男音想说的是放屁老子要是有身体肯定比大蛋大,这老王真没见识
陈弦雨咳了一声,打断了老王的激动,“那个,你有栖川从前的照片吗”
旧王是
老王的儿子是
如果当时有旧王的尸块落
老王已经从贴身钱包里拿出了儿子的照片。
皱皱巴巴的照片躺
“看,大蛋刚进省队的时候,帅吧。”
照片递过来,昏暗光线下,照片里的年轻人穿着一身运动服,眼神清纯,面露害羞,还没有一身腱子肉,也没有堪比男菩萨的倒三角身材,更没有如今刀凿斧刻不似凡人的眉目。
年轻人仍是蓝天红旗下的优秀年轻人,
最多比江屑帅一点,
但绝不是现
人的相貌再怎么变,
骨相是不会变的,陈弦雨和男音都是极擅长看骨相的存
老王的儿子确实早就死了,死
回来的这个,大概是老王期盼儿子回来的愿望的某种具象化。
旧王似乎是一个主司愿望或者说,主司欲望的神,
因而有了盗贼的十面骰,有了艺人的摄像头,有了永乐村村民重建家园时
而回来的这个王栖川,不是骰子也不是摄像头和苹果树,是活生生的人。
“所以那就是王的一部分。”陈弦雨肯定地
哪怕智力不全,记忆全无,祂也
天会负人,祂不会负人。
就是一个好好的旧日支配者现
“怎么你觉得不像吗”老王见青年握着照片久久不语,还以为好大儿的形貌变化把人吓到了,老王说,“男大十八变,很正常啊,我们大蛋从小就帅,越长大越帅,有什么问题吗,而且他河里救了这么多人上来,上天感他慈悲之心,让他每天都
“好好好,栖川是很好。”
陈弦雨笑着把照片还回去,也不与老王争辩,他打开商城邮箱,将之前吩咐江屑买的双倍生活用品都挑了一份出来,连同十袋大米,几桶食用油,一冰箱新鲜蔬菜,都放
老王看到超市搬家一样的东西都惊了,连连拒绝“无功不受禄,这怎么行呢,你能不嫌弃大蛋带他下副本赚钱已经是我们全家的恩人了”
“那就说说你破产的故事吧。”陈弦雨复又坐了下来,“害你破产的那个人,可能会是我们这次的劲敌,我需要他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唉呀,只怪我交友不慎哪”
一杯热茶下肚,老王又打开了话篓子。
并不复杂的一件事。
老王和失而复得的儿子一起变成玩家后,还觉得自己挺幸运,是不幸中的万幸,相依为命的父子二人都来到了新世界,比那么多天人两隔的家庭要幸运得多,哪怕开局一无所有,但至少,他的亲人还
老王从前就是个商人,做小商品的实业商人,妻子早年病逝,劝他再婚的媒婆踏破门槛,但他无心续弦,只想把儿子的脑子治好。
大医院去了不少,保健品吃了一堆,飞机都包了几回,脑子还没治好,父子二人就变成了玩家。
老王
心想新世界新医疗手段,也许能治好儿子呢,治病肯定要钱,于是老王开局选择了老本行商人。
先从地摊小商品开始。
扛起麻袋,忘记尊严,挨家挨户去喜见城富庶之家的垃圾桶里翻找值钱的东西。
然后去跳蚤市场摆摊售卖,1积分1积分地积累本钱。
老王的第一桶金是纯靠时间体力肝出来的。
然后就是全天24小时蹲
还有比如江屑写了个跑酷攻略,需要弹跳能力高的鞋子跳上房顶才能走跑酷捷径,那么这类鞋子又会涨价,老王提前了一仓库鞋子,
本金越多,下一笔投资就越大,赚的钱就越多,这就是赚一亿比一百万简单的道理。当然这过程中也有风险和赔本,比如盗贼双人组突然被制裁了,跑酷捷径都被和谐了,他还没卖出去的鞋子就砸手里了。
但总的来说,老王的资金积累是越来越多的,毕竟他作为一个老实本分的商人,风险太高的投资他不会去碰,不是实打实的生意也不会去做。

多宝商会会长金亨利亲自登门邀请,说只要你加入商人大家庭,就能赚到千倍万倍的钱,听说你早年丧妻,作为入会礼物,送你个老婆怎么样。
金亨利拍拍手,一溜串美女排队进门了,“她们都是盛世娱乐这一期的练习生,纪凯伦和我关系铁,先给我送来了,怎么样,我自己还没睡呢,就让你先挑个雏儿当老婆,我对你够照顾吧,老王,别的新人可没这个待遇。”
老王拒绝了。
臭商人的酒桌文化他太懂了,这就是他坚持做小本实业生意的原因,他不想
金亨利吃了个逐客令,依旧笑呵呵的像个弥勒佛一样,说没关系,商会随时欢迎你。
但回去之后,金亨利就让商会的商人们联合起来,对老王进行了一波经济制裁。
凡是老王上架的商品,必遭压价,哪怕亏本也要压他,让他东西卖不出去,砸手里。
凡是老王购的商品,必遭扫荡,哪怕扫了丢仓库吃灰也不给老王。
多宝商会财大气粗,而且是纯商人组成的公会,
所幸,老王当时已经累积了一些人脉,因为老王一直踏踏实实做生意,从不缺斤短两,更不会杀熟,因此跟他交易过的商人、二道贩子、情报贩子、进货商、销货点都成了他的长线伙伴。

其中有一个最热情的
伙伴,


一来二去,钱叔成了老王最铁的兄弟。
钱叔的人脉,老王的肝,大蛋的铁拳,父子二人和钱叔一起奋斗,从未下过一次副本,也从未上献过一个贡品,却
钱叔和老王还商量开一个实体店,主打百亿补贴小商品,就叫钱多多或者王多多。
实体店还没开起来,他们就接到了天龙宴的邀请。
关于天龙会提出的第一轮穷人清除计划。
然后老王
老王有钱,有底气,做生意也无需看公会脸色,更不是什么商会的圈内人,他一身坦荡,无所畏惧,而且有钱了之后就总想做点惠民的实事。
结果天龙人要反着来清除穷人非要给人和人之间分个高低贵贱吗
老王不觉得自己骂得有什么不对,还问钱叔,会不会因为他得罪了人而不高兴,因为钱叔向来是个谨小慎微的商人。
钱叔说没关系,骂得好。
两人顶着新一轮经济制裁,继续筹备他们的钱多多王多多。
钱叔出资1个亿,老王出2个亿。
但实际上老王当时全部身家加起来,超过5个亿,他是要留着钱给儿子治病的,他听说第一届玩家争霸赛即将开启,奖池里有个来自丰饶文明的圣果,比包治百病的圣水还要牛逼无数倍,这是生命树上结出的圣果,死人都能医成活人,这给大蛋治个脑子还不轻轻松松
第一届争霸赛还没开始,作为v奖励的圣果,已经
往日不同今时,通货还没膨胀,5亿是很大一笔钱了,李混元当时的身家可能都没5亿。
而以老王的商人嗅觉,比赛结束之后这个圣果恐怕会炒到10亿以上。
为了有足够的现金,等比赛一结束就从赢家手里把圣果买下来,老王抛售了他仓库里所有能抛售的东西,又跟朋友伙伴们借了一大圈钱,大家都知道他一心想治儿子,加上老王这人靠谱,都纷纷借他钱应急。
最后老王手握12亿积分,当天就窜上商人榜第一页。
看到榜单的朋友
但老王不相信多宝商会开的银行啊,也怕争霸赛的赢家不接受以物换物,他只想第一时间买到圣果给大蛋治脑。
老王安慰朋友说,没关系,商人强制交易技能又不能

钱叔
听到这里,陈弦雨已经露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
事情
老王着急地问钱叔怎么跑副本去了,钱叔说还不是因为要筹备实体店,
喜见城的建材市场太贵了,他
结果钱叔一个商人,手无寸铁,没队友,没保镖,刚进副本就被一群主播们抢劫了。
还把钱叔绑了起来,叫他家里人拿钱来赎人。
钱叔说,应该是我们
钱叔叫老王别急,先去钱叔家里带上保镖,和保镖们一起进副本,赎金也不用带,这些主播没什么能打的,钱叔家的保镖可以随便搞定他们。
钱叔太了解老王了。
他越是这么说,老王越是担心他的安危,不但组了好几个队,带上了钱家的全部保镖,而且没告诉儿子。
他怕大蛋脑子不好,一言不合就和人打起来,对方撕票怎么办。
毕竟大蛋是个选职业都会选错的“低智玩家”。
老王去得匆忙,甚至没时间把身上的12亿积分存到银行或是换成实物纸币存
老王一群人就
老王还以为钱叔自己脱离了危险,结果钱叔一个眼色,钱家的保镖们就一哄而上把老王绑了起来。

用一个标价12亿的脚盆,强制交易走了老王身上所有的积分。
没把老王嘎掉
而凭着这一波“传奇
什么徒手创业的梦想,什么好兄弟有福同享,全部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荒唐笑话。
曾经
这就是老王从创业到破产的跌宕人生。
“多品会的会长啊。”陈弦雨眨了眨眼睛,“我今天去人才市场了,我好像看见他嘶,多品会招募台上,他亲自坐镇,是不是一个戴眼镜的长得像老鼠一样的男人”
“对”老王锤着桌子,恨恨地说,“就是他这人八百个心眼子,如果他也去争霸赛,你千万别被他骗了。”
“好的,谢谢王伯伯。”
陈弦雨把话说得非常温和,好像只是获取了一些情报的谢意,但男音知道,这个钱叔恐怕要倒大霉了,以好大儿的性格,表面越温和,心里恐怕越是
吐不出来,那就让多宝商会吐出来。
夜深了,陈弦雨
才,开局要选谋士啊,王伯伯你没有纠正他吗如果栖川有个战士的大招,他一个人都能把多宝商会杀穿吧。”
老王苦笑“哈哈,他别的时候很乖,就选职业的时候,可固执了,非要坚持自己的想法,你让他自己说。”
陈弦雨看向王栖川,“所以为什么呢”
王栖川“哦”了一声,坚定地吐出六个字“因为,喜欢,谋士。”
陈弦雨问“因为喜欢谋士这个职业吗”
“不。”
“那是因为喜欢作为谋士的某个人吗”
“是。”
“他是谁”
“”大个子沉默了一阵,然后蹲
陈弦雨换了个问题“如果我帮你找到他,你见到他,会想起来吗”
“不”乖巧的大个子却
陈弦雨蹲
王栖川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因为,他我对不起,我,对不起,他。”
陈弦雨紧紧逼问“为什么对不起”
王栖川的眼眶红了,他把头埋
陈弦雨叹了口气。
看来,王的这一块也很不完整,不仅仅体现
他让老王把傻子拉了起来。
老王赔罪道“你别介意,他就这样,混言乱语的,哎,你要是嫌他拖后腿,就把门票带回去吧,现
“没事,他挺好的。”
陈弦雨没什么力寒暄,简单客气了几句就准备回去了,他和王栖川说好,下周一争霸赛入口集合,不要迟到。
但外面天寒地冻,老王也看到他步履不稳,赶紧推了把儿子,“大蛋你愣着干啥,还不去送你队长回家。”
于是陈弦雨就这样被王栖川搀扶着送回了王后花园。
其实他都有些不记得他是怎么回家的,打车等车用了很久,他冻得不行,胸骨又疼,话都说不出来,傻子除了频频地担忧地看他,就仅仅是扶着喝醉的客户一样扶着他,他没力气下达什么指令,于是一上车他就
这一天四处奔波,又是和黄道神玩宫心计,又是和蛇皮虚与委蛇套情报,又是跑人才市场找商人队友,又是赶到老王家搜集故事,他
获颇丰,代价也很大。
陈弦雨现
算了,反正他也讨厌吃药,他想,回家就能睡觉,睡一觉就能好受一些。
强撑了一天的狐狸眼睛终于阖上了,陈弦雨毫不避讳地靠
王栖川不敢动,直到计程车停
aaaheiaaahei
aaaheiaaahei
aaadquo”
小章鱼
第一次见到饭桶踢到铁板的男音
陈弦雨已经没多少清醒的意识了,素有洁癖的他第一次外套都没脱就累得躺倒
王栖川替他盖好被子,拉上窗帘,熄了灯,回头一看,被子里的青年已经昏睡过去了,露出半张脆弱又美丽的侧脸,他眉心仍然保持着疼痛而紧锁的姿势,长长睫毛微微颤着,他睡得并不安稳,甚至还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因为疼痛而
王栖川继续困惑地想了一会,下一个命令是什么
好像没有命令。
那他可以走了吗
他被允许走了吗
“别走”这时昏昏沉沉的青年忽然伸出手,用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了王栖川的半个手掌。
那是一种无意识的、却又悲哀到近乎乞求的、平时不可能从这张狡猾的嘴里听到的语气。
他低低地呢喃着“你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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