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青莲提着灯笼到了听雪堂外。只庭院深深大门紧闭正想着怎么进去,那大门便开了。
听雪堂院子中灯火通明,章管事正送着一男子出门来,旁边还有一背着箱子的小童,看样子像是大夫。
青莲和眸色一亮忙上前行礼,轻声道“管事,可是院中出事了”
青莲说着暗中打量了旁边的男人。他神色肃穆,面色暗沉,不定是王爷又犯病了。
只王爷犯病了,章管事还有心顾得上姑娘吗青莲心中有些担忧。
章管事见她
青莲忙声道“管事,我家姨娘夜半着凉感了风寒。可否请大夫来瞧一瞧。”
章管事有些面露难色。府中大夫前些日子家中有事回了老家。现
章管事沉吟了片刻,看了看不远处的元阊先生,颇有些忐忑的上前问道“先生。郁姨娘感染风寒。现下夜半时分外出请大夫多有不便。先生可否帮着看看。”
不知怎的元阊脑中一闪刚才王爷手中紧握着那细物件,不由得想起了这些日子的传闻。
他嘴角微勾,轻声道“章管事客气了。元阊是个医者,治病救人是本分。”
“啊,好好。多谢先生。”章管事反应过来忙声道。
着实不是他不沉稳大惊小怪,只元阊先生师出高门,性子有些怪。平日里也只是负责王爷脉案,便是之前王妃来请都不见。现下能应下着实惊奇。
那元先生也不知是真的善心大
青莲也没想到这元先生能答应,眸色瞬间便更加的亮了,生怕他再反悔忙着和章管事行了一礼便引着人走了。
章管事见状也跟了上去
这边一行人刚走,那边菊衣便到了听雪堂正屋外。
“后院出事了”李文见人直接用了轻功透了身份神色严肃的问道。
“郁姨娘有话交代。属下想求见主子。”菊衣俯身行了侍卫礼,恭声道。
李文神色稍缓,轻声道“不是要事便好。主子旧病复
菊衣点了点头,又担忧的问道“主子病情如何”
他们都是早年战乱逃难被先王爷养的孤儿,打小便被当做影卫培养保护王爷。彼此不是亲人却胜似兄弟姐妹。
李文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和往常一样。”
其实还是不一样的。
李文听元阊先生的话说犯病
之前一两年犯一次,近两年半年一次,现
那食人血的东西繁衍日渐成熟直到载体血干枯
菊衣点了点头又和李文说了几句便翻身出了听雪堂往揽心阁去了。
郁欢这边焦急的等着菊衣的回复,没想到竟是等来了这一行人。反应过来才想起青莲请了太医来。
郁欢
只听郁欢歉意道“这丫头大惊小怪的不懂事,给章管事添麻烦了。我无事,还多累了太医走一趟。”
“姨娘客气,麻烦谈不上。身子耽误不得。元先生千金难求一脉安,有他替姨娘诊治定能早日康复。”章管事恭敬的道。
元先生他怎的有这闲心郁欢显然也惊讶的很。她之前倒是听说过武成王为世子求得一名医。
本来她还想请人为母亲诊治,只后来听的这人踪迹诡异,来去无踪,性格更是喜怒无常。不少的达官贵人求药都被拒之门外。
她去了那空色堂外转悠了两三次一次都没见到人影。后又听了宋文浩的消息去了云隐寺求了济华大师,之前的那些心思倒是歇了。
只现
元阊一边隔着手帕号着脉一边暗中打量着这郁姨娘。
外人都道卫王爷温润风雅,风华绝代。若不是还如平常人般生老病死就差着称赞一句仙人了。
只没想到这谪仙般的人也是经不住皮囊的诱惑。
元阊回手微移眼眸便见那床边躺着一红珊瑚步摇,眼眸有些错愕。这便给了
“姨娘脉象波动起伏,想来是情绪波动的厉害。夜中清凉,窗子四开,多加注意,用些药便是。”元阊笑着道。
郁欢也知自己没甚病,就是刚才惊愕
“大半夜的麻烦元先生跑这一趟。”郁欢笑着道谢。
元阊点了点头刚想转身出去,又停住了脚步回头别有意味的道“郁姨娘这步摇不错。只我瞧着眼熟。”
郁欢脸色一红忘了将那步摇放了起来,摆
郁欢面上不显,笑了笑,“家中陪嫁,一些俗物而已。若是先生喜欢,我还有一套红珊瑚摆件不若送与先生”
元阊眸子眨了眨,笑的愈
郁欢怎的不知这红珊瑚极佳。她那一套陪嫁的红珊瑚首饰成色可是照着这差的远了。
只是她没想到这元先生这般态度。郁欢心中却满是疑惑。
梦中她那红珊瑚步摇是怎么来的
这般珍贵的物事主人家应是保护的极好,梦中怎的会到她的手中
她的梦中从未和卫卿彦有丝毫的交集啊。
元阊见她不语的出神,嘴角上扬也没说话转身便出去了。
郁欢直到他出门了才反应过来。
元阊前脚刚出了揽心阁,后脚菊衣便回来了。
“怎么样王爷怎么说”郁欢迫不及待的从床上下来问着。
“王爷旧病复
旧病复
菊衣瞧着她的异样沉吟了片刻,“李侍卫说和之前一样。”
郁欢脚下有些踉跄的走到桌前自顾的倒了杯茶,直到凉茶入喉才稍稍镇静了些。
对啊,卫卿彦都那样了,众人都言他重病缠身,空负满身才华。
难道前世从未有他的消息是已经病逝了郁欢心中一颤,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假,信与不信。
可是她虽是见他不多,人前虽是病的只存了一口气一般。可是人后她看着却是强健的很啊。
郁欢心中酸涩难忍,忐忑不安,整晚都是辗转反侧
这边卫卿彦服下药之后不久便醒了。
听雪堂的灯火灭了,房中也没有点灯。高悬的皎月透过窗子如一层薄纱朦朦胧胧的。
七月的天还是炎热的,卫卿彦身着厚实衣袍站
一番折腾酒之下,入脑的醉意也散了。昨日的场景历历
卫卿彦心中如打翻了染料一般着实复杂。
他昨日那般和旁人有何区别他怕还是不如旁人。张二、外男还比他有资格些。
而他和她之间隔着人伦隔着世俗甚至是隔着寿命。
这东西跟了他快二十年了早就融进了他的骨血里,越来越频繁的
卫卿彦手上轻抚着那细的物件,透过那一针一线仿佛都能看到她绣时的神情
他站
良久卫卿彦走到桌前,将那物件放到了原本的匣子中,眸子触及匣子中的旧物,往事像是刚刚经历一般
过了会儿他方颤着手将那匣子放了回去,眸子中的暖意温柔也消失了。
“你这是惦记上了”元阊瞧着他这副样子不由得打趣道。
卫卿彦自顾的倒了杯茶,淡声道了句,“你这么闲”
元阊见他没否认,心中的八卦心思越
卫卿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红珊瑚步摇可真熟悉。我记得你私库里也有一支是吧。也不知道还
元阊说的正起劲,忽然脖颈间一凉。低头一看便见一把软剑架
“我又没偷你财宝,更没偷你步摇,至于这般吗”元阊打趣的道着。瞧着他阴沉的脸,看热闹越
“你去了后院”卫卿彦声音都像是带着冰碴子一般,眼神也像是能摄人似的。
“去了啊。还是被人请着去的。”元阊装傻着道,刚说完便觉空气都像是变冷了。
“小丫鬟请的大夫。我刚出院子就被请去了。你想什么呢,人家生病了。”元阊察觉脖颈间的剑像是越
“怎么病了”卫卿彦脱口问道,反应过来也没回避只是眼睫眨的明显的快了。
“梦魇罢了。”元阊看够了热闹也不再打趣了如实的说道。
卫卿彦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剑了回去。
“我还有多长时间”良久卫卿彦正色问道。
“长着呢。解药早晚能找到。”
“不到三年吧。”卫卿彦淡声道。他声音清淡,神色平静,仿佛口中的人说的不是自己一般。
元阊喝着茶水没理他也没反驳。
卫卿彦走到书案后的暗格中取了一信封递给了元阊,“动手吧。”
“我不会顾及的。他必须死”元阊一改神色冷冷的看着他道,似是试探似是警告。
元阊眸子通红,他程家几十条人命,半条街的鲜血像是还历历
卫卿彦坚定的点了点头。一点莫须有的关心和可笑的亲情又算什么这场延续了二十几年的闹剧波及了太多人了,早点结束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搞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