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有规定,处
除了逢年过节外,不能随便离开。
这里只招正三品以上官员家里的男孩,今年秋招符合条件的,只有三个人。
五皇子顾诗,元将军的独子元承影,云丞相的独子云含光。
其他官员家里倒是有十岁孩子,只是大多是女儿。
书院宁愿不到学生,也不让女人进来书。
学生多的时候,一个先生教一群,是大班授课。
到了顾诗这里,就变成一对三小班模式。
今天只是报到,明天才开始上课。
顾诗甩开两个同学,拎着行李去了自己的宿舍。
一进到宿舍里,他就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墙上桌案上都被人泼满了血,床上泛着一股尿骚味。
看样子是有人把夜壶,倒到他的床上了。
顾诗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离开皇宫的前一天晚上,他和大皇子起了争执。
起因是大皇子逼他穿裙子,那裙子薄如蝉翼,是青楼女子都不会穿的衣服。
平日里他送来的那些女装,顾诗穿久了也就习惯了。
唯独这件衣服,他死都不会穿。
大皇子以此为借口,放下狠话。说日后
本来顾诗以为到了书院,自己就安全了。
可看到眼前这一幕,他再也忍不住,抱着行李缩
他好委屈,他害怕。
不远处传来一个温柔的男声,容貌俊秀的锦衣青年走到近前。
他蹲
他话还没说完,刚刚还哭得直哆嗦的顾诗,转头狠狠地咬住他的手。
大皇子没绷住,疼得龇牙咧嘴。
顾诗甩着行李,用力砸他的脸,“滚你个败类”
一击得手,他顾不得拿行李,转身就跑。
他怕被大皇子抱走,慌慌张张地钻进隔壁的房间,插上门闩死死地抵住房门。
大皇子捂着流血的手指,恶狠狠地拍着门,声音却依旧温温柔柔地叫着“五弟,开门,让哥哥进去。”
顾诗一边哭,一边拖过椅子将门堵住。
他爬进衣柜里,蜷缩着身子手里紧握着一把匕首。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停住,大皇子似乎离开了。
紧闭的大门被人推了推,外面传来疑惑的对话声。
“奇怪,这门怎么打不开”
“放着,我来。”
“你来也没用,门从里面堵住了。”
“相信我,我能行。”
话音未落,随着砰砰几声巨响,门闩安然无恙,门塌了。
听着门板倒地的声音,顾诗都吓哭了。
衣柜很结实,又放
大哥新找的帮手几脚拆了一扇门,那他这小胳膊小腿,还不是手到擒来。
巨大的实力差距,让顾诗感到绝望。
门外,云含光和元承影面面相觑。
元承影脚还停
云含光深吸口气,拿折扇敲他脑袋,“你还有脸问我,你把我宿舍门拆了,我今晚住哪”
见他生气了,元承影啧了一声,走过去扶起半扇门,往门框上怼。
书院的宿舍都是木制的,木材取自附近的山林。
结实耐用,不出意外的话,能给四代人遮风挡雨。
但这种屋子有一点不好,它经不起武林人士的折腾。
元承影出身武学世家,算是半个武林人士。
他使劲怼门板,怼的整面墙都跟着晃。
云含光抱住他的腰,苦苦哀求道“承影,别莽了快住手我错了,我不该凶你。这宿舍我也不要了,以后我就跟你住一起”
元承影
现
两人折腾半天,元承影重新拎起行李。
他正准备离开,忽然疑惑地转头看向屋内。
云含光拍着身上的灰,随口问道“怎么不走”
元承影停住脚步,“有声音。”
云含光竖着耳朵仔细听“哪呢,我怎么没听到。”
元承影屏息凝神,“有人
他抽出
声音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元承影来的衣柜前。
他猛地拉开柜门,直指,厉声喝道“出来”
哭声戛然而止,一个瘦小的身影灵活地绕过枪尖。他窜出衣柜,一道寒芒刺向元承影脖颈。
元承影反应极快,他长枪横扫,巨大的力气直接将人扫飞出去。
淬了毒的匕首落到地上,
一击得手,元承影提着长枪,正想乘胜追击。当看清倒
我的观音菩萨啊,我把我的心上人打哭了。
一枪被撂倒,顾诗趴
他捂住被抽了一枪的肚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住地砸落
平日里他和大皇子还能斗上回合,现
想到被人打包送到大皇子手里,自己会是什么下场,顾诗身子就不住地颤抖。
恐惧袭上心头,顾诗都动了轻生的念头。
他挣扎地抓起地上的匕首,想要自我了断。
横扫而过,将他的匕首打飞出去。
耳边传来震惊的呼喊声,但顾诗吓坏了。
他蜷缩着身子,拼了命地抓挠靠近自己的人,嘴里恐惧地哭喊着“滚滚开畜生,禽兽,别碰我不许碰我”
等
云含光看看被扔到地上的宝贝长枪,再看看朋友那副傻样,立刻明白
他拍拍元承影的肩膀,“上学第一天就把心上人打哭了你可真行。”
元承影红着眼圈,拳头紧紧地攥住“你仔细听他说的话。”
云含光一愣,他勉强断断续续地哭声中听清顾诗说的内容,眉头越皱越紧。
元承影急得直转圈,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心疼地道“之前肯定总有人打他,不然他也不能这么害怕。”
云含光听了一阵,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不对,他不是怕被人打。”
他走过去想靠近顾诗,手上立刻被挠出一个血道子。
元承影上前几下抓住顾诗手腕,将他拽起来,死死地抱
顾诗挣脱不开,开始撕咬他的肩膀。
元承影皮糙肉厚的,又穿着软甲。被咬了半天,他一点伤都没有,顾诗牙差点硌掉。
见好友还没反应过来,云含光垂眸叹息道“承影,你知道娈童么”
元承影茫然地眨眨眼睛,“什么童”
云含光轻抚着顾诗的后背,一边安慰他,一边解释道“有些达官显贵喜好男童,会强迫他们,行苟且之事。”
他顿了顿,神色渐渐冷下来,“五殿下怕是曾被人当做娈童一般对待,看上去那人并未得手,但一直纠结他。依我猜想,他”
话说到这里猛然堵住,云含光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和元承影一起往宿舍走时,迎面撞见了匆匆离开的大皇子。
兄弟乱伦,一个念头
元承影还
顾诗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半晌后,他靠
见人不动了,云含光探头探脑地凑过来,“让你下手轻点,你都把人勒晕了。”
元承影没有辩解。
顾诗反应不正常,他刚刚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一头垂死挣扎的小鹿。要是这个时候有人推他一把,他或许会直接被逼疯。
元承影熟兵法,枪法绝。直入敌军腹地,也毫不畏惧。
但顾诗的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眼泪,比敌人染血的刀还要可怕。
几滴落下来,吓得他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他不懂这种感觉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
只好学着自己娘亲的样子,拍着顾诗的后背,柔声唱起摇篮曲。
他没到变声期,声音还带着小男孩特有的稚嫩和软糯。
从没有人给顾诗唱过摇篮曲,虽然听上去不怎么好听,可元承影歌声里几乎溢出来的担忧和温柔,还是安抚了他紧绷的神经。
半晌后,他缓缓抬手,抓住元承影的衣角。歪头靠
云含光站
五殿下耳朵还好么,怎么听着丧曲反倒笑的那么安心
元承影就跟捡到肉骨头的狗似的,抱起顾诗百米冲刺,直接将人送到自己宿舍。
云含光被抛
等进了屋,元承影小心翼翼地把顾诗放到床上。
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他怎么看都看不够。
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心头,元承影也不知道这感觉到底是什么。
他懵了一阵,俯身快速地亲了亲顾诗的额头。
亲完他红着脸,继续蹲
云含光目睹了全程,抱着手臂嫌弃地直摇头。
朋友什么德行,他还是清楚的。这人日日习武无暇顾及其他,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刚才估计只是脑子一热,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云含光见他亲完一口,还蠢蠢欲动,上前拿折扇敲他脑袋“不经他允许,就上嘴亲他,这叫趁人之危,叫禽兽。”
元承影闻言退回原处,眼巴巴地道,“他身上有伤,我想给他涂药。”
云含光伸手,“药给我,你出去。”
管年纪还小,但护食是生物的本能。
元承影下意识想摇头,云含光捧住他的脸,强行打断他施法。
现
“哪不便”
“他要是脱了衣服,你眼睛往哪放”
元承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义正辞严道“难道
云含光没说话,只是扯开顾诗的衣服,露出他带着累累伤痕的胸口。
元承影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即脸色瞬间涨红。眼睛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顾诗。
云含光嘶了一声,“殿下身上都是皮外伤。你出去,我给他上药。”
这回元承影没有辩驳,给了上好的金疮药,同手同脚地走出房间。
看着他的蠢样,云含光笑骂道“没出息。”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云含光上完药了。
元承影颠颠地跑进来,“你还没跟我说是谁想对他出手。”
云含光脑海中闪过大皇子的身影,他动作一顿,平静道“我也不知,你要是真担心他,日后就跟
听了他的话,元承影脸色一沉,“那人也
云含光没回答,元承影怒气冲冲继续追问,“他是大皇子对么”
说着他提起长枪,凶神恶煞地往外走。
云含光死死地抱住他不肯撒手,“你疯了,刺杀皇子要诛九族的”
云承影气得直哆嗦,他原以为做将军之子就够威武霸气,去哪都可以横着走。
没想到现
云含光看出他的不甘,低声耳语道“五殿下这件事,谁都帮不了他。能给他报仇的,唯有他自己。”
元承影一愣,“此话怎讲。”
云含光垂下眼眸,“依我之见,他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委曲求全,日后找机会远离京城,怕就怕大皇子不会轻易放过他。而另一条,便是争夺太子之位,做这天下的九五之尊。”
育贤书院表面看是教书育人,实则是让皇子们趁机拉拢自己的势力。
他们云家是世家大族,
那一晚,元将军也把自己的宝贝儿子叫到书房,拍着他肩膀交代他。
“云家那小崽子跟他爹一样,鬼鬼的。他和你好到能穿一条裤子,也不会害你。你凡事听他的,到时候他站哪个皇子,你就站哪个皇子,记住了么儿子”
“记住了,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