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嘉瑞沉默,似忆起旧事, 渐露出叹息之意来, 柳兴安便岔开话题道“和亲之事,嘉瑞且拭目以待, 真心不怕火炼, 且看都天禄那厮到底舍不舍得下那泼天权势。”
安嘉瑞方从回忆中挣脱出来, 似欲言些什么。
柳兴安已经眼睛一眯,看向门口, 门口被敲了两下,显出催促之意来。
柳兴安便一笑, 满是嘲讽道“有人等不了了。”
他一整下摆起身,最后嘱咐安嘉瑞道“若鱼儿上钩,我便来接你回家。”
面上无妄言之色,安嘉瑞低声咳嗽了几声, 有些感触,一言既出,便舍生忘死而为之,方为真名士
柳兴安推开门, 便见都天禄站
方才大步进入房内,一言见着安嘉瑞若有所思的模样, 期期艾艾的靠近他,慢慢伸手小心翼翼的勾了他一下。
安嘉瑞抬眼看他,都天禄便恨不得尾巴和耳朵一齐疯狂摇动,但面上仍矜持的伸出另一只手,拿着药膏道“我替你敷药。”
还拿小眼神瞟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道“是神殿的药拿来了我没想打扰你们。”
说着,见安嘉瑞勾起嘴角,反手牵住他勾着衣服下摆的手,他便仿佛得到了许可一般,凑的更近了些,两人目光皆亮闪闪的,直叫
落塔
都天禄见那多余的人已然离开,方美滋滋的牵着嘉瑞到桌边坐下,先端详了片刻嘉瑞的淤青,狰狞而又交错,青紫中泛着些许红,叫观者不由顿生怜惜之意。
才挤出药膏道“可能会有些疼,嘉瑞勿怕“
他伸手轻柔的触及淤青,见嘉瑞仍面带笑意,似无痛楚,方慢慢加大力量,揉散开药膏涂抹至伤处,时不时的拿目光瞟安嘉瑞的神情,只待他一有忍痛之色,便能及时停下动作。
这伤痕于他而言压根不能算的上伤,若是他麾下士卒有如此娇气者,他更不会容忍。但若是
安嘉瑞能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和视若珍宝,虽然这伤,真的不重。
他如此所为,倒让安嘉瑞有种他已不久于人世的错觉,但瞥见都天禄脸上的神情,混杂着怜惜与愧疚,便不欲让他更为难,他只好等着他慢慢涂抹完。
待到涂抹结束,都天禄却未手,看着安嘉瑞道“可还有哪处需要敷药嘉瑞且说于我”
安嘉瑞侧头看他,不由露出几分调笑之意来“天禄真要替我敷药”
他作势欲解开外套,便见都天禄脸色一正,按住安嘉瑞的手道“不必了”他将药膏放到桌面上,露出难色道“嘉瑞自己可方便上药”
安嘉瑞松开手,突然凑近了几分,看着都天禄眼里的小太阳,尤有安抚之意“天禄,你无需如此避之不及”
都天禄睫毛微颤,垂下眼,遮住了神色,方道“嘉瑞便当我无法原谅自己罢。”他不欲
安嘉瑞果然被他此言吸引了注意力,看了眼时间,方有些迟疑道“若是大巫无法解决”
都天禄抿了抿唇,似陷入了自己的情绪中,但忆起嘉瑞尤
话虽如此,安嘉瑞尤能
只要他们两情相悦,纵是与整个世界为敌,他亦不惧。
距离牧地烈部落不远不近的一个野马群旁。
有二三捕马人聚
待稍稍凑近,方能听见他们话中的内容,不似常人想的那般坦荡,反而有些鬼祟之意。
“老大,这能行吗”一瘦弱干的男子眼睛咕噜噜的乱转,言语中颇为不自信,由衷的透出几分鬼祟。
被称为老大的人看上去比他健壮些,但不知为何整张脸都黑不溜秋的,让人看不出他的本来模样,但只看那双眼睛的模样,致中透着一分绮丽,便让人不由揣测其必是一难得一见的美人。
但他此时也没比他那手下好多少,眼神倒是不瞎转,但面上浮着一股心虚感,有种随时准备跑路之姿态。
闻听此言,他伸手
说着他踹了一脚站
老鹰被踹了一脚,也没移开视线,从他的距离看去,牧地烈部落便如同天边的一个小点,若是不仔细看都看不清那是个建筑物,任何人
他一生下来就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但唯独能看清远处的东西,为此,他父母可以说是操碎了心,担忧他日后如何独自生活。
所幸后来被一慧眼识英雄的将军看中,招入了袁三军,方才开始大展手脚,频频立功,可谓是秘密武器了。
老鹰盯着片刻,方摇了摇头。
边勇捷便又踹了他一脚“你别给我漏看了,要是这次殿下吩咐的事情没办好”
他露出一丝不满来“那我可没法
先前提出质疑的二甲又屁颠屁颠的凑上前来,一通乱拍马屁,直把边勇捷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眼见边勇捷露出笑容来,方才问出心中疑惑“就咱们这么几个人盯住整个牧地烈部落是不是有点难啊”
边勇捷摸着鞭子,被夸的高兴,便昂首挺胸解释道“殿下把这件事交给我说明了什么我才是他最信任的人”他横了二甲一眼“我能辜负殿下吗你们几个”他拿着鞭子一个一个指过去,除去二甲和老鹰,还有两个闭口不言,神情冷峻的
他用鞭子一个个指完方道“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二甲便露出惶恐的神色来,其余三人具是眼神都未朝他那里看上一眼,不过边勇捷也压根不
他拿鞭子指了指二甲,二甲脸上惶恐之色更盛,便点头道“将军说的是”他拿眼睛看了眼边勇捷,道“将军神机妙算”
边勇捷便露出个笑来,洋洋得意道“而且,此事便是连柱子间都不知现
二甲连连称是,便是一通狂拍马屁。
当然除了边勇捷,他们都清楚,为何殿下不将此事交于柱子间。柱将军可是牧地烈部落的阿公一手养大的,谁知
如此二甲不敢想下去了,看了眼边勇捷正开怀的模样,小步移到老鹰身边,轻声问道“如何”
老鹰这次倒是开口了“无异常之处。”
二甲声音愈轻“估计他们要忍不住了你且”
“二甲,你嘀咕什么呢”边勇捷被夸的开心,颇有柱子间你也有此时的暗喜,不由从马背兜里掏出一壶酒来,目光晃了一圈,那两个家伙忙着,老鹰也忙着,就二甲这边嘀咕两句,那边嘀咕两句,空的很,便喊他过来,一把将酒壶扔到他怀里道“来,咱们哥俩喝上几口。”
二甲抱着酒壶,便屁颠屁颠的凑到边勇捷身边,小声道“我们不是还有任务”
边勇捷灌了口酒,露出飘飘然的享受之色来,方道“你怎么胆子还是那么小这么点酒还能把我们灌醉了不成”
二甲便连连应是,陪着边勇捷喝了几口。
“东北方向,褐色衣服,背着捆柴,健壮男子,面上无须”老鹰突然报出一连串的形容词,最后方道“代号老鼠,预计一刻左右到官道榆树十里左右。”
话音未完,手下不停的冷峻男子已经画出一个大致模样,也未让老鹰看过,呼啸一声,唤来一只金雕,往它脚环处的铜色小环里一系,金雕徘徊一阵,方朝远处飞去。
另一冷峻男子也未停下手,
老鹰目光仍定
边勇捷亦未分心,正和二甲勾肩搭背的诉说着自己的英勇往事,浑然沉浸
二甲边附和着他,又转头与画师交换了个眼神,方满是讨好道“将军,好像
边勇捷话语一顿,重复道“可疑人”才像是意识了过来,挥手道“追踪他看看他去哪了,和谁接头”
他并不放
倒是二甲领命了,方走过去与画师嘀嘀咕咕的。
片刻后,金雕盘旋一阵,又落回了画师肩上,画师从它爪下拽出纸来,却不看,反手递给了二甲,二甲摊开看了一眼,喜上眉梢,大步走到喝的有些醉了的边勇捷身边,道“对方去了神殿。”
边勇捷一激灵,迷迷糊糊的反问道“神殿”
二甲点头,脸上毫无畏惧之色,皆是立下大功的喜悦之情。
边勇捷眨了眨眼,扔掉手里的酒壶,认真了起来“继续盯着神殿和阿公,我去找殿下”此时他面色清明,毫无醉意。
二甲便微微一顿,小声道“神殿那边估计弟兄们盯不住”
边勇捷看了他一眼,语气重了些道“便是盯不住也给我往死里盯”
二甲便应了声是,又是一顿马屁,见边勇捷浮出些笑意方委婉道“不若我与将军一起去若是殿下要挥鞭子”
边勇捷恍然被提醒的模样,连连点头,带着他直奔都天禄府邸。
都天禄府邸。
兴冲冲而来的边勇捷扑了个空,待听闻殿下好似和安先生吵架了,他便极富有安全意识的没让仆从通报了。
这妥妥的是要被抽上好几鞭子的预兆啊,便是有二甲替他挡鞭子,他还舍不得呢,似二甲这般又好用又会拍马屁的人才可不好找,被抽坏了谁给他干活啊
遂回头冲着二甲一示意,拿着殿下给的凭证就去了殿下的书房。
待关上书房的门,方有些苦恼,回头问低着头不敢乱瞄的二甲道“你说我给殿下留个口信怎么样”
二甲便猛点头,示意边勇捷此计甚妙虽不敢高声言语夸将军,但已然用五官灵活的表达了对将军的钦佩之意。
边勇捷便喜上眉头,大摇大摆的走到桌边,刚拿起笔,摊开纸,又停下了。
二甲颇有眼力见,垂首上前,帮他研磨。
边勇捷拿着笔停顿了片刻,扭头问二甲“你说我画画殿下能看懂吗”
饶是二甲拍马屁的技艺娴熟,也
边勇捷拿着笔挠了挠头,有些心动,但思及都天禄将此事交代给他时的模样,不由打了个冷颤,殿下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切记要保密。若是让他看见二甲写的口信,那
遂坚决拒绝之,楞是自己挠头写完了一长篇口信,待落下最后一笔,长长的松了口气,将那镇纸往上一压,如释重负般对二甲道“太费劲了”
二甲看着那鬼画符的口信,又看着边勇捷恍如完成了什么重要任务般的脸,实
待天色渐暗,都天禄面上仍有欢喜之意,大步走入书房,闻听仆从所言,眉梢微挑。
落塔依旧安静而毫无存
都天禄方至桌前,便见着了他最喜欢的一方镇纸压着什么乌漆嘛黑的东西,他不由脚步微顿,忽而心生踌躇之意,边勇捷之难得便是,你永远不知道他能
所幸他的手下倒都颇为靠谱,又有桂清
但是
都天禄皱着眉,抽出那张纸,看着上面的画陷入了沉默。落塔
都天禄则不必如此,楞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终连蒙带猜猜出几分意思来,尤不敢确认。
一时拿着那口信,竟难得的有些凄凉之感,我手下可用之人竟然是这么个货色
带不动,实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新电脑版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