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震动和巨响方响起, 惹来了不少巡逻的小队, 他们看着眼前的场景也有些
烟尘弥漫中,狼战士灰头土脸的从各处爬起, 又默不作声的列好了队。
狼群
清池比他们都好些, 他站
安嘉瑞被烟尘猛的覆盖, 忍不住低声咳嗽了两声, 方拍了拍都天禄紧紧搂着他的手,探头看向他们身后,见着那副深陷于地下的废墟模样,忍不住皱起了眉。
都天禄没松开手, 反而把他抱的更紧了,心脏终于又缓慢而稳定的跳动了起来,好似终于能呼吸到了空气一般,他恨不得就这般把嘉瑞揉进自己的身体, 再也不分离。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谁都想伤害他的嘉瑞。
安嘉瑞看了一会,从都天禄微微用力的怀抱中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他。
都天禄脸色绷的紧紧的,有些后怕,还有些恐惧,夹杂着失而复得的喜悦,杂糅成复杂的表情,让安嘉瑞哪怕被关
他伸手轻轻拍着都天禄的背,低声道“我没事,我很好,别怕。”
都天禄将头埋
安嘉瑞一遍遍回应着他,安抚他。
灰尘慢慢散去,露出了底下的巨坑,它埋葬了一切,包括曾经的记忆和无法割舍的思念。
哈慈才好似回过神来似的,撒欢的跑到都天禄身边,直起身前爪扒拉着他怀里的安嘉瑞,硕大个脑袋就往都天禄的怀中挤。
都天禄抬起头,瞥了眼哈慈,哈慈便好似施舍般,
安嘉瑞失笑了一声,拍了拍他的手,都天禄方松开手,将安嘉瑞放到地上,反手狠狠拍了下哈慈的屁股。
吓得它猛的缩到安嘉瑞身后,可怜兮兮的扒拉着安嘉瑞的裤脚,
都天禄见嘉瑞与哈慈相处的不错,方才有心去处理旁的问题。
他招过一个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叫人去这坑底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又吩咐巡逻小队警戒这块区域。

安嘉瑞微微一愣,回了哈慈脑袋上的手,直起身看向清池,他身上满是灰尘,头上还顶着个大包,目光清澈又隐隐含着担忧,安嘉瑞不由语塞了片刻,纵是他不知晓清池的感情,但见他如此所为,又有前世渊源,实
安嘉瑞渣归渣,但是从来不吊着别人,素来是一次只渣一个人。
他斟酌了下词语,又瞥见都天禄似是没有关注这边,才有些小心翼翼生怕伤害到清池的感情“我”他看了眼清池稚气的面庞和清澈的眼神,心中便是罪孽深重之感“我没事”
清池便露出个由衷的笑来“那真是太好了。”
白衣清池
清池一愣。
安嘉瑞只顾着如何更好的拒绝对方,没注意到他这微微一愣,而是笑着轻声道“我与天禄”
清池眨了眨眼,露出个笑来“我知道”他咽了口口水道“我知道安先生与殿下是天生一对”
这下轮到安嘉瑞微微一愣了,他有些疑惑的看向清池。
清池却好似有些窘迫般,倒退了一步,低声道“我出来得有些久了,师傅一定
安嘉瑞不由微微扬眉看着清池道“清池,我知你不想说这些,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我有必要跟你说清楚。”他伸手摸了摸清池的头道“你别喜欢我了。”
清池停下脚步,面上露出些委屈,但一闪而过,他扬起个笑来“好,我不喜欢安先生。”
白衣清池
清池瞪了他一眼,又看着安嘉瑞皱起的眉头道“安先生,你别为难,我从来没想得到什么回应。”
他看着安嘉瑞,眼中有星光闪烁,亮得不可思议“我只是喜欢我喜欢你这件事本身,我”他有些苦恼的
都天禄站
安嘉瑞有些酸涩又有些心疼,他并不值得那么他这般清澈的喜欢,清池的喜欢便像那天边的虹,迷人又干净,远远的看着你,又深深的克制着自己。
他想,他有哪里值得他这般做呢
清池看着安先生的目光,忽然便明白了他的想法,他忍不住小声道“因为,安先生你特别好,特别好”他重复了一边表示安先生真的特别好。
安嘉瑞叹了口气“清池”
清池没有让安嘉瑞继续为难下去,他只是轻轻的后退了一步道“我会努力不再喜欢你的,安先生。”
他冲安嘉瑞露出个笑,转身跑走了,好似生怕他们叫住他一般。
走远了之后,白衣清池方才懒洋洋的问他道“你会不喜欢他吗”
清池小步的走
白衣清池靠近了他几分,轻柔的搭
清池微微一愣,疑惑道“这二者有什么联系吗”
白衣清池摸着他的喉咙,下面是涌动的血管,他几乎能感到清池的血液
清池瞥了他清冷似仙人的笑容,冷静道“你甚至不是个人,只是一抹执念而已。”
白衣清池手下微微用力,清池一把拍开他的手,闷头超前走去“别想着操纵我,我是不会让你去伤害殿下和安先生的。”
这时候又出奇的敏锐啊,白衣清池也不恼,慢悠悠的靠
见着清池识相的走远了,都天禄方走过来,牵起安嘉瑞的手,努力语气平淡的道“人都走远了”但还是忍不住
安嘉瑞方回目光,转头看都天禄,目光透彻的好似能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都天禄
安嘉瑞方转头看了眼四周,见着全副武装的士卒们,方有些心惊道“你干了什么”他垫起脚看了眼远方,仿佛还能看到袁三军的旗帜飘扬。
安嘉瑞有些震惊的转头看都天禄“袁三军进城了”之前都天禄给他上过的课迅速浮现
都天禄见着他那震惊的小模样,莫名的有些骄傲,昂首挺胸道“我等不了了。”
他看了眼安嘉瑞,小小的,瘦弱的,谁都想伤害的安嘉瑞,便坚定了决心道“大兄不是一直
安嘉瑞不知道他的滤镜光环,他有些不赞同,但他没说出口,他知道都天禄定是为了他才这般大张旗鼓的,遂将所有的话咽了下去,扬起个笑来“你真棒”
都天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神抖擞了起来,他扬起了头,耳尖蹭的一下就红了,出口的话已然磕磕绊绊“你你也很棒”
柳兴安急急忙忙的赶来,还没来得及为安嘉瑞的安好而开怀,便看见了这么一幕,好似有巨大的粉红泡泡从都天禄头顶冒出,一直到圈进安嘉瑞为止,柳兴安停下了脚步,觉得有些反胃。
天禄真可爱啊,安嘉瑞
都天禄被他那声轻笑勾得心里痒痒,正想与嘉瑞说些什么,却听闻此言,不由笑容一滞,瞥了眼柳兴安。
柳兴安方慢慢上前,淡定的看了眼都天禄转为严肃的脸色,才问安嘉瑞道“嘉瑞可有受伤”
安嘉瑞摇了摇头,见着柳兴安了心中便不由想起了另一个人,转头问都天禄道“学义”
意料之中的问题哈,都天禄有些不满道“好好关着呢。”
安嘉瑞便放下些心,安抚的握紧他的手道“我想此定非学义本意,只是有心人从此获利罢了。”
柳兴安微微一顿,转开话题道“既然嘉瑞已经找到了,那将军意欲如何”
都天禄挑了挑眉“剑已出鞘,无回转之地。”
他呼啸一声,寒星从街道拐角处嘚嘚的走了过来,都天禄先将安嘉瑞放上马,方才自己上马,将安嘉瑞搂进怀中,说完了下一句话“事已成定局,何以手”
他一抖缰绳,寒星便朝着前方慢慢跑了起来,后面原还懒洋洋的趴着的狼群一跃而起,洪流从柳兴安身边擦肩而过,柳兴安叹了口气,真记仇啊,他转身刚欲上马,又见一群战意凛然的狼战士从他身边跑过。
柳兴安动作一顿,干脆等人全跟着走完了,才慢悠悠的上了马。
宫殿被包围的严严实实的,大汗和络清倒是不
都天禄牵着安嘉瑞走进宫殿,随意的招了个人过来,吩咐了声停止搜查,等待命令,便带着紧跟
便是自己的宫殿被都天禄毫不客气的搜来搜去,外面又是被袁三军给包围了,牧夺多却仍是面不改色的安慰着洛清,浑然没把这当成大事。
好似
都天禄进门的时候,正听见大汗的话“天禄已经长大了,我们可以再生一个。”
都天禄挑了挑眉,大马金刀的往下首的椅子上一坐,气势惊人。
让牧夺多停下了口中的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简直了他身边毫
络清淡淡的看了眼安嘉瑞,又好似没看见他般低头继续靠
哈慈飞奔似的
狼群慢慢涌进了议事厅,都天禄做了个手势,它们便随意的或站或趴围着他们,好似放松,又好似随时能一跃而起。
狼战士带着自己的狼同伴,守
都天禄好似毫无察觉般,忙着将茶杯塞到安嘉瑞手中,与他交换了个温柔的目光,方才转头看向牧夺多。
他脸色可比牧夺多差多了,语气更是咄咄逼人“嫂嫂动作倒是不小”
络清脸上没有表情,眼神中毫无光芒,似是心灰意冷的模样。
牧夺多瞪了他一眼“你嫂嫂情绪失控,你别刺激她。”
都天禄几乎是嗤笑出声“大兄你真该去看看那里现
他转了转手中的杯子,看着杯面扬起的一圈圈的涟漪,淡淡道“夷为平地可不足以形容,若不是我去的及时”他了声,目光中似有血气翻腾。
安嘉瑞伸手与他十指相扣,都天禄握紧了他的手,面上方缓和了些。
牧夺多没接茬,转而道“事情过去了,何必再清算”他手始终轻轻的拍着络清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这些年是我对不住她,你若要怪,便怪我。”
都天禄用手抵着额头,忍不住问道“大兄你真的以为自己是铁人吗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扛宝儿之事”
他话还没说完,络清忽而道“宝儿本来不该死的。”她神色淡淡的,毫无起伏道“如果我再坚持一下”
牧夺多垂下眼看着络清,声音轻柔“清儿,不是你的错。”
络清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她眼中泛起泪光,只是道“宝儿本来不该死的。”
她神色淡淡,执着的重复那句话,透露出她心中无的悔意来。
哀莫过于心死,此情此景,让人动容。
除了都天禄,他仍是执着的道“我知嫂嫂难以接受,但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他看了眼垂眼看着茶杯的安嘉瑞,加重了些语气道“因着自己的不幸,而要他人与你一般,这是何等的卑劣”
“都天禄”牧夺多怒斥道。
络清抬起脸看他,满是泪痕的脸上忽而露出个笑来“你自然是不能理解的,你这一生何时有过这种时候,恨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换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她没有哭,只是泪水从她眼眶中夺眶而出,沾湿了脸庞。
络清挺直了背,道“你越幸福,我便越痛苦,本来我的宝儿也该如你这般,想要就能得到,哪怕是被强迫的爱情,也能得偿所愿。”
“若是你也能尝到失去的滋味”说到这里,牧夺多低头打断了她“清儿,别这般偏执,天禄他什么都没做错。”
络清便看着牧夺多道“是,他总是这般无辜的。”
牧夺多轻轻叹了口气道“那我们便不管他,再生一个儿子好吗”
络清只是含着泪看他,抿唇不言。
牧夺多低头
络清眼眶中的泪水便掉了下来“骗子”
牧夺多把她揉进怀里,知她定是欢喜这般的,抬眼看都天禄,微微扬眉道“既然你把袁三军都摆到我宫门口了,意图如何”
都天禄知道他问的意图如何不是问他想怎么样,是问他怎么想的。
他看了眼络清,嘉瑞被掳之事仍让他有些耿耿于怀,再迟片刻,便会深陷于地底的结局,亦让他心有余悸,他知道,嫂嫂不是跟他开玩笑,她是真的想杀死嘉瑞,为了她口中的公平。
牧夺多扬了扬眉,谁养的小崽子谁清楚,别看他一副气不过的模样,真让他以牙还牙,牧夺多还真不信他敢。
都天禄看了许久,久到安嘉瑞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他。
他才开口道“大金统一之势已经势不可挡,我欲西征一统中原。”
牧夺多轻轻拍着络清的背,眉宇间便皱上了几分“大金内部仍有不安分之人,若是贸然西征,我恐”
都天禄打断他道“大兄便先替我
哇哦,安嘉瑞晃着茶杯的手一停,一时间不知道,这种等我打下辞国,你就给我退位滚去吉尔黑部落的言语算不算霸气外露,但他
他倒不是看不惯大汗他们,只是络清弄了这么一出,若是毫无反应,未免显得他太包子了一点。
牧夺多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扬了扬眉道“你倒是放心”
都天禄便反问道“大兄倒是放得下”
牧夺多有什么放不下的他做大汗的时候,殚竭虑,忍辱负重,养着那几个傻逼不杀,难道不就是为了养出都天禄的满身凶气吗
如今幼兽长成了猛兽,睥睨之间,威逼当年教导他的首领,意图取而代之。
虽然仍有些心慈手软,但锐气已成,凶意凛然,虎视眈眈,只等征战天下。
牧夺多十年隐忍,就是为了此刻,都天禄能情的撕碎挡
大金盛世,只差最后一步。
牧夺多看着都天禄身旁低头转悠着茶杯的安嘉瑞,露出个淡淡的笑来“你以为当大汗很轻松吗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不要当了。”
牧夺多嗤笑一声,看了眼被大兄紧紧搂
两人对视了一眼。
都天禄便挥了挥手“来人给大兄送上笔墨纸砚。”
士卒上前小心翼翼的将笔墨纸砚摆
牧夺多松开搂着络清的手,龙飞凤舞的落笔。
待他写完,从怀中掏出个印章一盖,方坐回位置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都天禄。
都天禄接过纸,展开,安嘉瑞好奇的侧头看去,只见纸上写了短短几行字,铁画银钩,力透纸背,透出一股睥睨之气来。
意思倒是不难理解,无非是立都天禄为储,待西征辞国之后,便退位于他。
倒是没见他夸都天禄,平铺直述的直接就是正题,毫不婉转,显出几分被逼迫之意来。
都天禄倒是挺满意的,好似没感觉出来一般,点了点头“大兄的字倒是写的越
他别有深意般道“旁人竟然看不出大兄这”他点了点纸上的字道“野心勃勃”
牧夺多短促的笑了声道“世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便是心中有怀疑,他也更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猜测。”
都天禄慢悠悠把纸张推回到牧夺多身前,不甚
牧夺多看了眼都天禄按着纸张的手,似是惊醒了几分“如此倒是正好。”
此事便定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倒计时二。
 ̄︶ ̄新电脑版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