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宫正亲自送了林慕月出了坤宁门,和一位按品级大妆的夫人打了个照面。
对面的人看来深谙宫内形势,不等女官们开口,就对着林慕月微微福身一礼道“见过林侧妃。”
林慕月知道这是刚刚赵宫正提到的荣国公夫人,于是并不受她全礼,稍稍侧身对着对面的妇人点了点头,道了一句“夫人有礼了。”
赵宫正待二人见完了礼,就适时开口对着荣国公夫人说“夫人请,皇后娘娘现
林慕月闻言笑着说道“不必如此,赵宫正先迎夫人去拜见皇后娘娘吧,我自己慢慢回去就是了。”
听到林慕月这么说,赵宫正脸上的笑好似更实了些,就先领着荣国公夫人进殿拜见于皇后去了。
皇后给林慕月选的邹姑姑刚刚就站
这荣国公夫人和于皇后并不沾亲带故,不年不节地来拜见皇后,必定是有事相求,她作为太子侧妃向着邹姑姑打听,只要邹姑姑愿意说,也不算犯忌讳。
正如林慕月所想,邹姑姑听了她的话也很干脆地回道“侧妃娘娘有所不知,荣国公和夫人唯一的嫡女正应该参选这次选秀,国公爷和夫人想求个恩典,求娘娘撂了牌子自行婚配。”
邹姑姑说这话时语调倒是四平八稳,但是眼睛倒是一直瞧着林慕月的反应,选秀本来是要为了天子选良家女子为嫔御,但是如今丰泰帝年岁渐长,也不太看中选秀。
于是最近几次选秀,重头戏都是为太子选妃,这次选秀正赶上东宫正妃刚生产,侧妃又有了身孕,眼见着东宫就又要添新人。
听了邹姑姑这话,林慕月也没什么反应,她早就知道太子的所谓宠爱只是过眼云烟,太子这个身份要娶妻纳妾,其实也由不得太子,更别说是自己,她要是沉溺于太子的爱意中无法自拔,早晚会出事。
于是林慕月只是淡淡地说道“那荣国公家的小姐看来是不想入宫了不知国公和夫人看上了哪家的俊杰。”
邹姑姑瞧着林慕月对选秀的事没什么反应,心下对于这位很得太子宠爱的侧妃也高看了几分,心下转了转,才回林慕月道“是今科三鼎甲的探花郎,已授了修撰之职的林大人,说起来还是和侧妃娘娘同姓呢”
林慕月本来是抱着听听八卦打
之前和太子闲话,得知了本科三甲进士就有位林姓探花郎,当时只当是巧合,但是这又姓林又和荣国公家的千金定了亲,也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
虽然心里的念头已经是翻江倒海一般翻涌,为了不让邹姑姑瞧出异常,林慕月闻言也就说“那也算是一场良缘了,可见荣国公夫妻也都是疼女儿的人。”
邹姑姑听了这话倒是也很认同,入宫看着好,但是这国公小姐的年岁有些尴尬,如今其他皇子年龄不大,还不到选妃的年岁,而就算入东宫,最高也不过只能得侧妃位,而且看如今林侧妃的样子,这侧妃位也不见得能得到。
既然入宫没有前程,那倒不如自行婚嫁,探花郎年少容貌也俊俏,三鼎甲的名次可见也是有前程的,与这国公女也算是相配。
作为文官家庭的女儿,林慕月待字闺中时平日里并不和勋贵武将家里的小姐们来往,作为女孩平日里虽然也是书习字,但是并不参与外头的事务,年节里进宫也轮不到她一个年轻小姐。刚进了东宫的时候,年节里摸索着与后宫众人打交道就已经耗费了很大的心神,作为太子侧妃也没什么机会和外命妇们说话,所以林慕月也是
荣国公,林探花这要不是红楼世界那该有多巧啊
从坤宁宫回东宫这段路上,林慕月心里一直乱乱的,本来以为自己能够有一次重生的机会很幸运,但是自己来的居然是红楼的世界
林慕月隐约记得红楼梦里对于当时的皇家事的描写不多,但是里面的太子似乎并没有成功登基,后来老皇帝做了太上皇和新皇帝打擂台,这要是真的那自己这个太子侧妃哪里还有好日子可过。
回了东宫,林慕月先去太子妃
见林慕月带着一位姑姑回来,云夏机灵地上前对着林慕月还有张司言、邹姑姑行礼道“请侧妃安,张司言和这位姑姑好,奴婢今日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请了太医过来辨别瑜德殿里常用的香饵之物,紧赶着
林慕月微微一怔,环顾四周看了一圈,殿内的装饰也有些变化,她不知道太子竟然还吩咐了这事,现下突然听到这话心里倒是有些波澜。
不过林慕月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温言说道“不想殿下这些小事还记挂
林慕月这里的宫女们,大宫女随着云夏的云字起名,有云夏、云冬二人,云夏主要是跟着侍奉,云冬则是随着张司言做调理小宫女等事,其余的宫女则选了雨字,雨梅算是其中得用的人,可以进到殿内伺候。
张司言是瑜德殿的掌事女官,邹姑姑则是皇后亲自赐下的孕嬷嬷,二人论官职自然还是张司言为上,可毕竟邹姑姑还是皇后的人,所以二人
刚刚得知自己来的这个世界是红楼世界,林慕月也想通过这些久
毕竟
林慕月心中已经有些乱了,如果太子有被废的危机,那么她的未来无疑也会随着太子被废变得危机四伏。只自己也就算了,可是自己身后有整个家族,如今也已经有了身孕,她想想这辈子的家人和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心里决定一定要搞清楚东宫现
本来以为自己做了太子侧妃,将来无外乎就是按部就班地随着太子登基又变成妃嫔,有了孩子后也算是有了保障,日后不至于没有依靠。
谁知道如今看似稳固的靠山太子其实自己也是个泥菩萨,不知哪日就会出事,林慕月现
深呼吸一下,林慕月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自己越要稳住,于是她稳住心神,打起神来招待皇后送过来的邹姑姑。
林慕月看着邹姑姑有些拘谨地坐
邹姑姑闻言也端起了茶盏,不过她并未先品茶,而是温和地开口说“奴婢谢过侧妃娘娘,只是娘娘如今有孕,茶还是少喝为好。”
张司言听到邹姑姑的话,“噗嗤”笑了一声,待到邹姑姑有些疑惑地看过来才说“邹姐姐且看看侧妃的茶盏,那里面没有茶水。”
林慕月于是也把茶盏向着邹姑姑那边递了递,里面果然不是茶水而是一盏蜜水,又说“这些小事我倒也知晓,只是其他安胎之事,需要托赖姑姑教我了。”
听到她这么说,邹姑姑脸上的笑意深了些,自信地说道“别的本事奴婢没有,但是为妇人安胎之事,奴婢敢说自己还算是内行,侧妃娘娘不必忧虑。”
其实林慕月自己当初
邹姑姑是皇后的人,对于丰泰帝的后宫之事的了解,必然比自己这个基本只
待到三人聊开了之后,林慕月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一副太子亲手挂着的山水图,貌似不经意地说“听说甄贵妃的兄长入京了我母亲前些日子进宫时和我说过,说后宫贵妃家人立功进了京,询问我要不要备一份礼。”
说完看到张司言神色没什么变化,倒是邹姑姑脸上转瞬间有一点不明显的郁郁之色,看来贵妃家里立功入京,对皇后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不出林慕月意外,邹姑姑听了她的话,略带些犹豫地开口“侧妃倒也不必单独给贵妃娘娘送贺礼”,说完了又小声添了一句“近日里的请安,贵妃娘娘都称病未去呢”。
邹姑姑说完,林慕月还没什么反应,张司言倒是皱了下眉,不过她并未开口。
宫内嫔妃给皇后请安是本分,如今甄贵妃连这都做戏不去,看来后宫中要再起波澜了。
“原来如此,姑姑的意思我明白了”,林慕月知道邹姑姑这么说,就是暗示自己贵妃家里最近立了功,已经开始有对皇后不恭敬的举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