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泰帝是个勤政的帝王,徐瑞卿这个太子之前虽然未入朝,但是书也没有一日懈怠的,如今已经大婚成人可以接触朝政,更是被丰泰帝着意培养,每天都不得闲。
徐瑞卿偷偷看了眼父皇,悄悄停下批奏则的手,揉了揉手腕,用眼神示意自己身边的赵太监去给自己倒杯茶水来。
赵太监也悄悄拱了拱手,无声无息地下去了。
太子呼了口气,不想再向上首看去时,就看到丰泰帝不知何时也已经停下了手,
徐瑞卿顿时蔫嗒嗒地站起来对着丰泰帝行礼,“父皇。”
看着儿子这么大人了,还
说完,丰泰帝自己先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徐瑞卿也就对着坐了,长长呼了口气。
“这下知道这事有多难办了吧”,丰泰帝看着儿子的样子调侃了一句。
前些日子京畿附近遭了些灾,有灾民竟从附近逃到了京城,京城近郊多了好些灾民,算是北直隶上下官员最近最头疼的一件事。
现下虽然丰泰帝也是励图治,但是天灾本不是人力可挡,有灾情是常见之事,但是闹了灾还让灾民出现
这件事越闹越大,以至于惊动了朝堂,太子刚入朝,看到这种事自然心下不喜,不管是闹灾之地的官员治理不力,还是京畿的官员无情驱散灾民,未能妥善安置,都让他觉得官员无能和失职,合该大力整治才是。
但是让徐瑞卿没想到的是,丰泰帝并未多怪罪各级官员,只下令撤了几个小官的职,就下旨安抚官员百姓,让京畿官员送灾民还乡就罢了。
那件事刚出,徐瑞卿就私下里和丰泰帝陈述了自己的想法,丰泰帝却驳回了太子所请,这让他有些受挫,那顿日子皇帝和太子之间紧绷的关系,让前朝后宫都有所察觉。
近日丰泰帝得了孙子,对儿子的耐心又大大增长,他索性把安置灾民的事情给太子做,让这个单纯的儿子多见识些官场的事。
徐瑞卿得了实事可做,还是能为百姓做事,心里也甘之如饴,也存着劲想抓出几个不称职的官员来杀鸡儆猴,好证明自己是对的。
可惜安抚灾民,看似简单的事情也需要几个部门配合,京畿之地的事绕不开直隶府,拨钱粮绕不开户部,调动兵丁维护秩序需要兵马司的人马,送灾民还乡还需要和各地的官员们交接。
一桩桩事搞的徐瑞卿这个之前一心只圣贤书的太子应接不暇,但是为了不让父皇看轻自己,不让朝臣觉得自己这个太子无能,他都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所有事情办完,徐瑞卿也知道了为什么当初父皇不想让自己处理涉事官员,一是此事牵扯太大,如果真的较真查下去,不只有多少官员要被查处,朝堂上定会生出波澜;二是既然灾情已经
太子经历了这件事,才真正知道要
听到父亲调侃的语气,徐瑞卿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略微低着头说,“是儿臣想差了。”
丰泰帝看着儿子这样,倒是觉得他又些长进,于是也语重心长地说“你生来就是太子,平日多见的不过是宫人和师傅们,宫人就不必说了,那些师傅们也只是夸你如何如何,只是卿儿,等你真的入了朝堂,朝臣们可不是宫人和师傅。”
徐瑞卿闻言心下似有所悟,不过他也不多言语,正好这时赵太监也端着茶盏进来了,父子二人也就对坐着品茶,享受着午后难得的片刻宁静。
结束了一天的理政,太子
丰泰帝听到儿子这么说,心下有些惊讶,不过他也未多想,只当皇后知道自己最近总是留儿子
只是本答应了贵妃要去她那里看看幼子丰泰帝心下念头转了转,还是觉得皇后的事重要,贵妃那里抽空再去罢。
“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那儿臣告退了”,说完了母后交代的话,徐瑞卿也乐得赶快回东宫去见见儿子和妻妾们。
太子回宫前会提前通传去谁的那里用膳或者自己独自用膳,今日云夏看到了太子身边的赵太监去了太子妃那里,于是林慕月就乐得自己单独用膳了。
太子口味清淡,林慕月却是无辣不欢,也更偏爱重口味的菜,例如酸甜等口味,虽然两人一起用膳可以多点些菜,但是林慕月总感觉没有自己吃饭时舒心,总要
这边林慕月有些嫌弃和太子一起用膳,可是太子妃却是很喜欢,知道太子要来用膳的消息后,李婉澄特意准备了些太子爱吃的菜,还让乳母提前给元孙喂了奶,保证太子来的时元孙是最清醒和好动的。
李婉澄知道自己
徐瑞卿踏进谨德殿,看到儿子“咿咿呀呀”地对着自己挥舞着小手,觉得一天的劳累都像是消散了些,不由得快步上前去摸了摸儿子的小手。
李婉澄看到太子去逗儿子,脸上也带着笑,对着太子一福后也走上前去,“佑儿很喜欢殿下呢”。
徐瑞卿看了眼身边的妻子,继续摸摸儿子的滑嫩嫩的小脸,对着太子妃说“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
没想到太子会突然这么说,李婉澄脸上绽放出一个更加真实的笑,语气温柔地说,“能诞下佑儿,是妾的福气,何谈累呢”
太子闻言也笑笑,温声说,“用膳吧”。
一顿饭吃下来,太子妃席间温柔小意,服侍太子服侍地周到非常,徐瑞卿后来都有些招架不住,只能也多示意布菜的小内侍给李婉澄夹些菜,努力回应她。
用完膳,李婉澄倒是心疼儿子,也不多拿儿子邀宠,只是对太子说小孩子觉多,太子又和儿子亲近一会,她便出声提醒,让奶娘带着儿子去睡觉了。
看着儿子被抱走,李婉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试探着问,“殿下可要沐浴”
徐瑞卿闻言也点点头,“辛苦太子妃准备了”,他向来比较爱干净,能沐浴自然愿意,今日来太子妃这里用晚膳,也是愿意歇
李婉澄问完,两人一时无话,还是徐瑞卿“咳”了一声,又说“你和慕月给父皇准备的寿礼怎么样了”
听到寿礼的话题,李婉澄也有了些兴致,“今日去给母后请安时,母后也问了寿礼的事,妾准备了一副自己绣的百寿图,林氏备了一尊玛瑙佛公。”
太子点点头,觉得妻妾们准备的寿礼算是妥当,也不多问了。
倒是李婉澄有些好奇地问“殿下可准备了什么寿礼需要妾身和林氏协助殿下再准备些许吗”
徐瑞卿也愿意和人聊聊自己准备的寿礼,他兴致勃勃地说,“今年我准备的寿礼倒是不出奇,只是新巧些,前阵子南方设了衙门和海外通商,海外洋人竟能做极好的玻璃,我看他们贡上来的玻璃器皿都算是巧,本想献上,不过有个泰西的传教士说他们还能做无色的玻璃,就找他们做了大块的玻璃给父皇做寿礼。”
“玻璃器皿妾倒是知道,比之瓷器更多了些玲珑之美,倒是大块的玻璃有什么用”,李婉澄听了太子的话有些好奇,继续追问道。
目光
李婉澄转头看向自己那几扇雕花细作的窗户,想想要是能把窗纸换成玻璃,确实是更好,也觉得太子这份寿礼奇巧又实用,便真心实意地夸赞道“今日去请安母后还夸妾好心思,现下知道殿下的礼,才觉得人外有人。”
这边夫妻二人都觉得对方送的寿礼不错,李婉澄内心里则更高兴太子觉得自己的礼更好,没怎么追问林慕月要送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