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是东西六宫中最奢华的宫室之一,甄贵妃入宫十余年一直圣宠不断,最初入宫时不过是小小嫔位,当时承乾宫主位还是修媛吴氏,后来甄贵妃升贵嫔的时候,硬是说动了丰泰帝把当时的主位赶出了承乾宫,给了吴氏好大的没脸。
自那以后,其他低位妃嫔大多“自请”出去别宫而居,承乾宫便成了贵妃专属的宫室,再没有安排旁人进去。
承乾宫主殿面阔七间,内里都是一副富丽堂皇之气,虽然只是贵妃不能僭越,于皇后又一直牢牢握着宫权,但是帝王的宠爱也可以让六局一司给足贵妃优待了。
甄贵妃长得柔媚婉丽,但是却并非是腹内空空的草包美人,他家是因甄家奉圣夫人起家,家里男子还未必个个都书,但是甄贵妃年少时却手不释卷,她家众人还调侃过莫非是要出个女状元不成。
待到甄贵妃入了宫得了丰泰帝十来年的宠爱,甄家才觉出为何当初甄贵妃如此重视书,甄贵妃之前王府后宫里也并非没有绝色佳人,只是也都是昙花一现。甄贵妃聪慧,从母亲只言片语中便得知丰泰帝爱美人更爱才女,如此才苦诗书,养出一身文雅之气。
就算是入了宫,甄贵妃每日也必然要书习字的,只是甄贵妃习字时喜欢和身边人闲话,往往一室书香伴随着后宫阴诡之事。
“之前吩咐的事情,家里如何回话的,太子近日有何动向”,一边习字,甄贵妃一边问身边的女官。
甄贵妃身边的女官之首是她当初从家里带来的侍女,因为家里是甄家仆役的原因也姓甄,十来年的后宫沉浮一直跟随
那女官垂首恭敬地回了贵妃“府里传来的消息,几家王公已经联系妥当,只等当日便会直接向陛下哭陈违逆祖宗之法的弊处。”
说完了话,事关太子之事女官倒是犹豫了片刻,回道“咱们插进去的人回话只说太子进来并没有什么异动,东宫内也没什么大事
甄贵妃听了上一句神色还是如常,听了下一句却微微蹙眉,“小木子还是没能近身服侍么”
这小木子是贵妃当初安插进东宫的奸细,查身份只是个普通的小内侍,但是实际上却是一家子都捏
小木子被安排进东宫也有三四年了,贵妃未曾想到太子如此谨慎,伺候这么久的内侍还不能
甄女官叹了口气说,“太子却是谨慎,因此小木子也只能探查些微末之事,还是要靠娘娘自己和府里细细打算。”
“哼,府里,那群人能成什么事”,听了这话甄贵妃倒是漏出一副嫌弃的神色。
甄府里头男子都不是什么上进的,这次进京以后更都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当初听了贵妃的计划后整个府中都没人敢接一句话,后来还是甄老夫人拍板做了决定。
说罢撂下了笔,甄贵妃接过身边人递来的帕子,坐下叹了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吩咐底下的人盯紧太子那边,有何异状直接来告诉本宫。”
“这是何物”,看着王公公亲自带来的东西,林慕月难得有些惊讶。
不是林慕月见识少,上辈子不提,这辈子生于官宦之家,见过的珍宝也不少,但是今天太子让人送来的这个物件,她还是感觉有些新鲜。
“回侧妃娘娘,这是太子殿下之前吩咐玻璃厂做出来的,您瞧这东西上面金灿灿的,那些泰西人管这东西叫金星玻璃,如今咱们也能制出来了。殿下说这小东西还算是新鲜,特让奴婢给侧妃您送来”,王公公不愧是太子身边的第一人,不多说东西多好,只说是太子特特赏的,就足够显得贵重了。
“多谢太子殿下,伴伴跑这一趟也辛苦了,云夏”,林慕月看着今天太子送来的东西也觉得有些感动,知道这是徐瑞卿觉得自己现
太子这人如果想着谁,倒是真能把这人的喜好记得住,
当然,这份贴心是
看着这只巧的手把件,林慕月垂眸笑了一下,身边的云夏有些迟疑地开口,“小姐不高兴吗”
云夏是林慕月接手了这具身体后自己选的小丫头,算是和林慕月一起长大的,自然十分了解自家小姐,林慕月并不惊讶她能看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只是她也不愿意多说,毕竟
只是林慕月也就岔开话题说,“怎会,云夏你去准备好殿下喜欢的吃食,晚上我估摸着殿下还回来用膳。”
林慕月这边气氛还算是好,太子坐
选了玻璃做寿礼,因着这东西实
因着林慕月的话,太子今日特特来到御用监,让掌印太监带着人取了些冰化成冰水泼
果然,
一时间御用监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住了,直到王公公的出现才打破了这份寂静,御用监的掌印太监季太监心底里念了句佛,看像王公公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看救星的神色。
王公公刚回来,就感觉到了不对,目光扫过地上布满了蛛网状碎裂的玻璃,把头更低了些上去回话,“东西已经送到了,侧妃娘娘很欢喜。”
听了王公公的回话,太子捏了捏眉心,心想这次还真是多亏了林慕月追着自己问了许多,才让他想到要来再验一验玻璃。他之前被户部的人推荐,也去过泰西传教士们居住的地方看了看,
那些玻璃镶嵌的窗户确实是没问题的,眼见为实的好处也让他动了心要给父皇送这样的寿礼,没想到不知是有人动了手脚还是这东西本身就有问题,今日居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今日的事孤会亲自和父皇说”,太子缓和了下心情,对着季太监沉声说。
“奴婢明白了,必不会往外透露一句”,听到太子的话季太监答的也利落,他巴不得太子亲自把事情揽过去,这东西说到底还是太子准备的寿礼,御用监也只是暂时存着的,他没必要多话。
太子心情不好,但是处理完了事情也只得留下王公公盯着御用监的内侍们处理东西,带着自己身边的福庆回了乾清宫,他这是偷偷和父皇告假出来的,今日还是要照常去乾清宫帮着丰泰帝处理政务。
丰泰帝知道儿子要给自己送的东西,其实心里也是又些期待的,只是作为一个帝王,不好
赵太监派了自己的徒弟春来跟着,着小内侍是个机灵的,远远看着太子坐
“你说太子面上无甚喜色”,丰泰帝听了回话搁下了批奏则的笔,他皱了下眉头,继续吩咐道,“赵理清,你亲自去御用监看看。”
太子带了一肚子的话回了乾清宫,但是一路上思来想去又不知道要不要和父皇说实话,如果要说究竟要怎么说。好
太子打开了自己面前的折子,能送到他这儿的东西,要不就是有定例可以处置的事被送来给他练手,要不就是朝中吵来吵去没个结果的事,丰泰帝一时半刻不打算决断,就推给儿子随意批复下去。
这件折子是泰西的传教士联名上的,说的不外乎就是继续恳求丰泰帝允准他们传教的事,现
但是最近丰泰帝又允许了新设几个港口通商,所以许多西洋人也闻风而来,不仅有商人还有同为传教士的人士,他们见丰泰帝的动作,就想要争取更多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