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成算,林慕月也不想继续说这些烦心事儿,就唤人将尚服局的女官请来,和云才人说起了春日刚送来的衣料,想着要做一些什么衣服。
这几年甄家的人失了织造的位置,讽刺的是南方送来的东西反而更好了些,后宫女眷们也能得些好东西,不像是以往一样什么好的东西除了皇后那儿还能有一份,其他的基本都
“这块丁香淡紫的料子不错,你皮肤白穿这个颜色我觉得不错”,挑了半晌,林慕月拿起一块儿质地轻柔带着些细闪的料子,往云才人身上比了比,觉得不错。
同样的料子旁边还有几个别的颜色的,
旁边站着的尚服局女官也笑着夸林慕月眼光好,“侧妃娘娘好眼力,这块料子是杭州制造新送进京的新鲜物,宫里娘娘们都老成持重,因此除了公主们那儿,剩下的料子都
林慕月想了想,“这件丁香淡紫色的给云才人做一件裙子,就绣上紫藤萝为主,其他配什么花样儿你们看着做。”
尚服局的女官恭敬地听完了林慕月的吩咐,想了想说,“娘娘之前还说想要一些新鲜花样,这批料子里还有一匹博古纹的织锦和几匹不同的人物团花纹的织锦,那几匹人物团花纹花样都各不相同,娘娘若是喜欢,可以拿来挑一挑。”
“博古纹是什么”,人物团花纹林慕月不感兴趣,但是这博古纹,要是是她想的那样,倒是还算有趣。
那女官是早有准备,闻言递上来一本花样册子,“这册子里有,娘娘且看看喜不喜欢。”
册子里面果然是有一张各类摆件诸如瓷瓶、玉器等物组成的图案,画的活泼有趣,林慕月看见料子觉得不适合做衣服,但是有这册子
结果册子看了眼,林慕月微笑着说,“这样子倒是好,不过一时间想不出来要做什么东西,先暂时不用了,不过这样子有趣,你这册子我就先留下了。”
尚服局的女官应了一声,见林慕月她们也没别的什么吩咐就告退了。
“姐姐,等会我们去找姚姐姐用膳吧”,云氏看了眼屋内的自鸣钟,看着离用午膳的时辰也没多久了。
林慕月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那就让澄伦去和他哥哥一起吃午膳,然后一起
云才人巴不得少看儿子一会儿,于是也点头同意。
早上需要请安就去请安,不请安的话就稍晚点起来,用完早膳以后带儿子书,然后有事就处理一会儿,无事就去找朱良娣、云才人几个说话,下午一般是林慕月自己书习字和画画的时间,林慕月
但是这两年京中勋贵对着东宫也是暗箭不断,林慕月晚上看着孩子睡了以后,自己
雨梅
贾府最初是一门两公,第二代里宁国公府虽然当家人贾代化并未袭得国公爵位,但是也是正一品的一等神威将军,得了京营节度使的实职;荣国公府更是连续承袭了两代的国公爵位,上一代当家人贾代善也依旧是超品的国公。
因着最初的两代国公和第二代里依旧承袭了国公爵位的贾代善,贾家这么多年一直是京中勋贵里领头的人家。
但是这几年不知贾家是遭了什么难,宁国公府的当家人去世,接任爵位的却不是其已经考了进士的儿子贾敬,而是其孙贾珍。荣国府贾代善一去,家里也是如此,贾赦袭了爵位却无实职,老二贾政本想科举入朝,但是贾公病笃之际思索再三,还是上本为儿子请了工部的职位。
林慕月到的这封信,里面主要写的是贾家荣国公一系的大公子贾珠,
“贾家有求变之心,不过就是不知这贾家的小爷到底水平如何了”,林慕月放下了信,拿起一只摆
雨梅这几年
林慕月笑笑,“你这话促狭,
“哎呀,这个奴婢怎么知道”,雨梅笑笑,知道娘娘晓得了自己的意思。
正
正
贾珠抬头,就见着新婚的妻子带着丫头进来,那丫头的手上还拎着一个食盒。
“夫君苦到这个时候,还不歇歇吗”,李纨笑着对丈夫说。
贾珠心里有些喜悦,以往他熬夜苦,虽然母亲也多有关怀,可是最后还是会劝自己好好书,早日能得个功名,唯有娶妻之后,妻子还能只关心自己这个丈夫,不再多说举业之事。
因着上面的原因,每次挑灯夜得知妻子来,他心里都难得会放下一会儿对书和未来的担忧。
“若是早睡,哪里还能得夫人这碗好汤”,贾珠听了妻子的话,笑着点了点丫头放
李纨闻言却微微摇头一笑,“这可不是给夫君的,素云。”
素云听到自家奶奶吩咐,把那个食盒打开,里面是单独一碗孤零零的酸梅汤,贾珠看见就一只碗愣了一下小声说,“还真没我的份吗。”
把碗拿出来搁
贾珠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碗,不过只喝了一口就快速冲回了自己书的桌子前,抓起上面放着的杯子狠狠地灌了一口,“咳咳咳夫人这碗里,是放了多少乌梅和山楂,家里的糖罐子是否是空了,怎么一丝甘甜的味道都无。”
李纨笑了笑,让素云把东西拾起来,自己走到贾珠边上,轻轻拍着丈夫的后背说,“我有孕了。”
听到妻子的话,贾珠整个人被巨大的惊喜笼罩,但是见妻子来到了自己的身侧,又不敢动,只能轻声地说,“什什么时候的事,几个月了”
看到往日里总是一板正经的丈夫现下手足无措的样子,李纨觉得十分有趣,“今天去给母亲请安,再和母亲一起侍奉祖母用膳的时候,有一道极好的清蒸鲈鱼,但是我闻到那鱼的味道不知为何却感觉恶心,请了太医来才知道是有了。”
当时李纨正
李纨本想为自己的失仪请罪,但是听见贾母的话却也有些犹豫,倒是她身边的素云瞧见奶奶不说话,大着胆子对上首的老太太说道,“回老祖宗,我们家奶奶最近确实总是不舒服,对着那些鱼肉也总是没胃口,这几日都是喝些清粥,吃些小菜罢了。”
贾母闻言更加惊喜,也不顾着用膳了,吩咐道,“快坐下,你这孩子真是不小心,身子不舒服也不请个太医来瞧瞧,我觉着你这八成是有喜了。”
王夫人的神色也是一变,关切地吩咐丫头去请太医,还亲自让身边的霞去把李纨扶到边上的椅子上坐下,“好孩子,快坐下吧。”
听到妻子把白天的事讲了,贾珠也有些心疼地说,“那你还这么晚来看我,快回去休息吧。”
李纨正等着这句话呢,自己先不回去,反而劝起了丈夫,“我是个妇人,但是小时候家里也不是那么富贵,不说别的,针线之类的活计还是要做的,和你定亲了以后,又坐船来了京里,其实身体还算好。”
说完了上句看见丈夫听了自己的话以后若有所思,就又紧接着说,“反而是你这么些年苦诗书,成日里不是
“这”,贾珠有些犹豫,“可我总想早点中举,这样才能支应门楣”,想了想贾珠到底还是把心底话和妻子说了。
贾珠其实很满意自己的新婚妻子,李纨出身南京国子监祭酒之家,有道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一身书卷气很是吸引贾珠,因此平时里也经常和妻子讨论诗文,他是很认同妻子的才气和见识的。
只是如今听到妻子这么劝诫自己,要自己爱惜身体略放一放科举之事,虽然觉得妻子说的有道理,但是他自认为一家子的重担都压
李纨垂眸一笑,“我说句不敬的话,夫君你现
贾珠心神一震,脸颊边爬上一点羞红的颜色,语气有些愤然地说,“我并无此想法,只是荣宁二府是同姓一族,家里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听到丈夫这么说,李纨也不生气,只是接着丈夫话说,“既然夫君无意荣府爵位,就算你是进士及第,最高也就是能绶六品官,何苦这么着急坏了自己的身子呢。”
妻子说出这样的话,贾珠脸上震惊的表情已经
贾珠虽然是荣国府长孙,但是却是二房出身,依着国法家规,就算是他再出息也不能承袭爵位,承袭爵位的该是大房的琏哥儿。
觉察出丈夫的赌气,李纨心里叹气,但是还是带着温柔的笑意说,“我知道夫君心有沟壑又看中家族亲戚之情,想要科举进身再保贾家几代富贵,但是我想对夫君说几句心里话,夫君听过一次后要是觉得无用,那我日后再不说了。”
刚才说到了贾府爵位传承的事,贾珠感觉心底里
听着丈夫还是赌气地称自己奶奶,李纨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整理了下思路说,“我父如今是南京国子监祭酒,我家里你也知道,和京里太子妃娘娘的母家同宗,虽然族内无甚高官,但也算是诗书门第。”
这话就纯属是李纨自谦了,李家虽然目前总是被一些人嗤笑说是他家出了个太子妃才得以
太子妃的祖父李老先生李著雍,更是早年跟随给四书做注释并被朝廷定为天下范例的大儒伦明轩学习并被为弟子,可以说是如今儒门最正统的传人。
“纵然如此,我家里族里也有许多哥哥弟弟到了而立之年才中举登科,夫君你是侯门绣户之家的公子,如今这个年纪自己考了秀才入国子监书已是难得,何必要这么自苦呢”,李纨用家里的事劝了贾珠。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虽然官宦家的子弟不至于如此,但是三十岁上下能中举再中得进士,也是平常事。贾珠这个年纪是秀才并且能
贾珠听了妻子的一番话,还是坐
看着妻子带着丫头出门,贾珠颓然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