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里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到城外百姓的生活, 管生活的地方离的很近,但大人物的世界与寻常百姓人家的生活,就像是两种迥然不同的世界。
就如此刻, 泰康帝中风, 珵王被秘旨列为了太子,甚至看泰康帝的身体状况, 珵王极有可能就会成为这大雍朝的未来之主。
这样的大的事情,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 不知有多少的达官显贵今夜无法安睡,四处奔走。
但街头巷尾的百姓却丝毫没有感觉,他们只关心自己今日的益如何,朝廷里会不会有加税的意思,甚至新帝登基,一般最少都是要意思意思的免一免赋税的。
大雍朝的宵禁时间比较晚, 所以, 黄昏时分的街道也格外的热闹,各色的酒肆茶楼,已经点上了灯,星星点点的一路亮光, 满是这人世间最质朴的烟火气。
今日入宫的珵王没有骑马,他端坐于马车上,掀开了轿帘, 注视着外面的这一切。
这一刻齐沂舟的神情是放松的, 永远不停歇的计较
他还欠她一场黄昏的烟火气,赶
嘴上说着是个小磨人,但路过了一家糖糕店,齐沂舟叫停了车,一直跟
齐沂舟挥了挥手,“不必,你们留
说完,他自己下车去买了一份糖糕。
这一份的糖糕,分量都刻意选的少了些,薄薄的巴掌大,上头的绳结都扎的很漂亮。
这一幕看的留
从前王爷从来不吃这种甜不兮兮,黏不拉几的东西,如今却惦记着下车来买糖糕,这糖糕是为谁买的简直一目了然。
但董公公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珵王不刻意笑却是真正的温和了许多,身上有了人气,温暖又强大,直行却不孤独,果然,这世间的人都是需要一个柔软的牵挂的,王爷自己给自己拿捏了一个软肋,既牵肠挂肚,又百转千回。
刚刚出炉的糖糕又烫又黏,存
但说是这样说,府里娇惯起人来,他比谁都厉害。
之后,轿子一路平安,再无其他情况的到了珵王府。
珵王府内
小德公公面如死灰,他来来回回的走动,焦躁不安的守
王爷和师傅今日入宫,管小德子还没资格知道今日珵王和董公公是做什么事情,但想起董公公的耳提面命,小德子心里已经有预感,必定是件大事。
所以,小德子都是恨不得长了十只眼,府里府外都盯得严严实实。
但怕什么来什么,今早上一早,府里的两位女主子就要去外间上香祈福,去的还是最近
吕侧妃那是三天两头的出去一会儿,但只要不过分,从前王爷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德子也不敢拦,唯一今日不同的是,还捎带上了崔氏。
对于这珵王府里的风向,跟着董公公的小德子是看的明明白白的,所以对于这两位加
但正是因为清楚,小德子就更不敢阻挠,只是千言万语的请二人早日回来,吕侧妃出行,一贯是用的从前跟着她一同上京来的部曲,人也是各顶各的神,和王府里的护卫相比也不差什么,所以小德子没
直到正午的时候,吕侧妃和崔夫人就没回来,小德子有些腿软了。
但他那是还
王爷府里的女眷无缘无故的走丢,
宫里戒严了,小德子往宫里递不进去消息,自己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搜寻,就这么撒出去所有的人
此刻,没等来两位女主子,只等来了王爷,小德子的已经看见了自己暗淡的未来。
临进书房,看着噗通一声跪下的小德子,董公公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心中直觉不好,而珵王嘴角轻轻扬起的笑,也慢慢的拉平了。
董公公上前就是一脚,“糊涂东西,今日你负责看着府内,可是出了什么纰漏”
珵王的脚步只是略一停顿就走进来书房,“进来。”
董公公狠狠的盯着这个徒弟,府里的聪明人太多,所以董公公特意选了憨憨的小德子。
只是看来,憨有憨的好处,也有坏处,憨批不过脑子的时候,只要一次,就能坏大事。
哆嗦着腿进去,一进门,小德子就跪下了,大雍朝不兴跪礼,所以见小德子的这番模样,董公公都不敢说些旁的打岔,“府里究竟出了何事你还不速速说来。”
小德子的肩膀一抖,他看着珵王没什么表情的模样,整个人都像是吓的要哭出来了,“回,回王爷,今早上巳时,吕侧妃和崔夫人
要了命了,一听到崔蓁蓁的名头,董公公的心里就和打了秋千似的,来回死命的晃悠。
小德子的声音也越
轰隆的一声,晴天霹雳就这么砸
没找到人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找到人你个杀千刀的是不是脑子被水浸满了,
“没找到人”齐沂舟看着小德子,重复了一句,“没找到人,是本王理解的意思,是吗”
小德子的眼泪已经被吓出来了,他连连点头,随后
你还真是个没用的大厉害,府里多年没出事,你小子一守门,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不得不说,吕昭是选了个极好的时候。
这世间的事,就算是有万全的计划,也有万分之一的意外,可以说,珵王这次行事是将脑袋挂
兼之崔蓁蓁从来没有过要离开的意思,突然的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个蠢货,你个没脑子的东西。”董公公称得上是暴跳如雷,那块糖糕还
“府里
“夫人去了哪”齐沂舟的目光黑沉沉的,这样的神情和目光,比
“宝福观。”小德子擦着眼泪,迅速的说道,“吕侧妃说是要去最近京城里香火最好的道观,于是带着崔夫人,两人同乘一辆马车走了。”
宝福观这几个字显然是刺激到了董公公,他悚然一惊,霍然之间抬头看向了珵王。
跟
只是今日宫中的朝臣和宗亲为着泰康帝的体面,只是先抓了宫里的妖道。
宫外名声鼎沸,众多百姓都看着的宝福观先留一留,徐徐图之,可能的将其他的不利流言控制
但今晚,什么徐徐图之是不可能的了。
显然,珵王也想到了,他半点都没犹豫,若是其他的事情,事关重大,珵王可能还需要犹豫半晌,但不过区区几句流言。
珵王起身往外疾行,脸上没有露出焦躁的神情,只他手中的南翡珠串已经有裂开的了,“诏南营的留影兵全部潜入宝福观内,留活口,另京中兵马司,长林东营随后围山,一个人也不要错过。”
于是,已经安静下来的京城骤然之间突然陷入了喧嚣中。
百姓们疯狂的关紧了门窗,按捺着好奇心从窗缝,门缝里往外看去,一队队持戟披甲列队的兵士,整齐划一的
有白日里已经踩好了点,如今正
盗贼关于大起大落的这件事
不仅是普通的平头百姓,各位朱门显贵也都恨不得派上十几二十个仆役顶紧了大门,谁知道这大半夜的调动兵马是哪一出。
没听过一句话吗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平日诸位大臣都是个顶个的敢摆谱,但这黑咕隆咚的夜里,被破门而入的砍死,可没半点的道理可讲。
很快,人们就
京城里热闹,京城外,崔蓁蓁已经看不起热闹了。
初时,她还觉得这一路上什么都新鲜,连坐马车都是有意思的,她也还能活力满满的和吕昭斗嘴。
只是马车坐了半日,崔蓁蓁的脸色就已经白了,从光辉灿烂的大美人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小美人。
但崔蓁蓁知道自己这一行人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游山玩水,若不是顾念着她,只怕吕昭已经上马了,所以崔蓁蓁强忍着,靠
只是忍着晃着,这车一路晃到了黄昏,崔蓁蓁再也忍不住了,趴
于是,吕昭用夜里行路也不安全的借口,哄着崔蓁蓁停下修整。
崔蓁蓁是戴着锥帽被吕昭给抱下来的,后头的马车上,金环也是被白淇和留香给掺下来,主仆两个弱鸡,弱都弱的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宝福观内众人真是好大一口黑锅,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嘤嘤嘤。
啊,我要保住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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