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金顶, 散
秦亦眠披了一件黑色兜帽, 避开守卫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
“王爷。”
直嗣王穿来一袭黑衣,脸上带着面具。看向秦亦眠,声音里待着一丝丝怒意, “苏永康怎么没死”
“是我办事不力。”
“算了, 虽然苏永康没死, 但是他如今半死不活的, 也没什么能妨碍到本王的。只可惜苏景知只是放了账本, 还没来的及放一些别的东西, 就被苏家的人
直嗣王想了想又道“老二可有
“太子对我有所怀疑,但是我救了太子之后, 太子就打消了疑虑, 还想和陛下提议让我做良娣。”
直嗣王道“老二是没怀疑, 但是父皇已经怀疑你了。你替我再做最后一件事,之后我回给你安排去处。”
“谨遵王爷吩咐。”
“你把这个给太子,最好让他随身佩戴。”
秦亦眠看着荷包,不解的问“随身佩戴,这是什么”
“是香料,你可要小心,交给太子的时候,千万记得把夹层去掉。”
秦亦眠犹豫道“太子已经不可能再有子嗣, 还有必要
直嗣王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勾起一抹阴冷的笑,“这可不是给他准备的,本来本王还想
“可是容郡王还树
直嗣王丝毫不
“平郡王的外祖虽然战功赫赫,可是手里毫无实权,我倒是觉得他一样不足为虑。”
直嗣王沉思良久,“可是他现
“王爷您忘了容郡王了,只要设法让容郡王和平郡王对上不就好了。再者,平郡王的正妃是异国人,那些老臣是不会同意容郡王做太子的。”
直嗣王心里稍安了一些,“你先回去吧,免得惹人怀疑。”
秦亦眠带好兜帽躬身退下,融进了漆黑的夜色里。直嗣王等秦亦眠离开后,就从密道里悄悄的回了府。仿佛一切都
但这一切都被站
他想不明白,欢喜的相遇,两心相许的良人,怎么会变的这么彻底。难道身为帝王,就真的要做一个孤家寡人么可是父皇也有母后,他为什么就不能有个称心的人难道往日种种,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空中传来滚滚雷声,雨骤然落下,落
一晃又是数日过去,苏家的人迟迟没有被处决,这不由得让容郡王和蛰伏的直嗣王,都着急了起来。
艳阳高照,金銮殿里人心浮动,康元帝端坐上首,以手支额,眼眸微瞌。
“陛下,臣有事要禀。”
康元帝微微抬头,示意他说。
“臣以为,苏家勾结叛党一事证据确凿,应该按律处置。”
“此事还有待查实,朕身体不适,退朝”,康元帝的声音虚软无力,刚刚起身,就迭回了龙椅上。
“陛下太医,快传太医”
康元帝这一病,可是让所有人都着急了起来,不过有的人着急的方向可不太好。
皇帝病了,太子身为储君不仅要照顾君父,还要料理国事,好
夜色暗了下来,宫中也寂静了不少。
偏僻阴暗处,秦亦眠再次就着月色溜出东宫,来的同直嗣王接头的地方。
“王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直嗣王额首“本王这里心里,还是有些不大安稳,你想办法再试探一番,看看父皇是否真的中毒已深。”
“太子很信任我,而且太子身体也出现了不适,想来不会有错的。”
直嗣王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母后宫中的香料,加上老二身上的香料,算一算也确实该
秦亦眠却说“太子极其信任我,自然不会对我送的东西起疑,太子近几日,可是日日带着我送的香囊。他身为储君,皇帝病了要前去照料,这样只会加重皇帝的病。而且又是他所佩戴的香囊出了问题,到时候即便查出来,咱们也可以推到他的身上,说是他给陛下下的毒。”
直嗣王捏住秦亦眠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哪,太子对你如此的用心,你就一点也不感动吗”
“我的命是王爷救的,自然该给王爷效力。”
直嗣王笑了,“本王答应过你会还你一个自由,只要这件事情办好,本王定然会放你归去。”
“我哪儿都不去,我要为王爷扫平一切障碍,全力助王爷登上皇位。届时如果王爷不再需要我,我自会离开。”
直嗣王松开手,“本王自然知道你的忠心,不过你为本王做了那么多事,本王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怎么会一直限制你的自由呢”
“王爷不仅对我有恩,更是对我弟弟有恩。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我该为王爷做的。”
直嗣王看着眼神坚定的秦亦眠,只觉得一股寒气上涌。这样狠毒的女人,他留
秦亦眠低垂着头,并没有看到。
“很好,事成之后是去是留,我都随你。”
容郡王府,灯火透明,倒不是为康元帝病情担忧,而是
“王爷如此天赐良机,绝不可失啊。”
容郡王却难得深思熟虑起来,“时机确实是好时机,可是我总觉得父皇病得太过蹊跷了。”
白戎压低声音问“王爷是怀疑,有人给陛下下毒”
“父皇身体一向康健,若非下毒岂会生病”
“王爷怀疑的也有道理。”
容郡王摸了摸下巴,“出头椽子先烂,这事还是不能急,毕竟父皇才病了。现
“王爷英明。”
夜漆黑漫长,零星的缀着几颗星子。
苏锦婳轻哄着福安,福安睡的并不安稳,小手紧紧的抓着苏锦婳的胳膊。苏锦婳摸了摸福安的小脸,满眼憔悴,无声的叹了口气。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如今康元帝又病了,秦亦眠的事还没查清楚,祖母也病了。
翌日
福安醒过来,两人梳洗后,开始用早膳。福安只吃了一小碗,就停了筷子。
“福安怎么就吃这么一点”
福安小声说“啊姊,我想母亲和父亲了。”
“福安乖,啊姊很久没有看见你了,你多陪陪啊姊好不好呀”
福安纠结片刻,点了点头“好,那我多陪陪啊姊。”
“乖。”
“啊姊,姐夫怎么不回来陪啊姊”
苏锦婳笑了“你姐夫有很重要等事情要忙,不能陪着啊姊,啊姊没有人陪着说话,福安是不是更该多陪陪啊姊”
福安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那我再多陪陪啊姊,陪得久一点。”
“那一会儿,你陪啊姊去看锦鲤好不好”
“好。”
小孩子忘性大,一有东西吸引注意力,就忘了自己刚刚想的事了。
下午苏锦婳独坐
“父皇怎么样了”
宸王摇了摇头,“依旧很严重,我就怕父皇
“那二哥岂不是也很危险”
“我也担心二哥安慰,不过”宸王压低声音
“可有
“二哥只
“那就好,我也不希望是四哥。”
宸王其实还
又是一个雨夜,试探了多次的容郡王,终于忍不住动手。容郡王集结了镇远侯以及自己手下所有兵力,朝着皇城围去。
脚步踏
一队队身披甲胄的士兵,踏着统一的步伐,朝着西宫门走去。
守
康元帝寝宫,容郡王步入大殿,宫女刚给康元帝喂过药。
见到容郡王进来连忙行礼,“参见王爷。”
“都退一下,这儿有本王。”
宫人迟疑,“王爷这”
“本王叫你退下”
宫人被容郡王的眼神吓的怔住,连忙躬身退下。
容郡王一步步的走向龙帐前,正当他想掀开帘子之际,脖子上被架了一把剑。
“大哥,可是让弟弟好等。”
“老六”
容郡王见康元帝扔旧躺
“我没想到你也会忍不住,怎么父皇不是病了,而是被二哥下了毒吧”
宸王将剑刃贴近容郡王的脖子,“你少
“你敢说老二,他什么都没有做,不然他会躲着不出来,
“你不要得意,等父皇醒了自会处置你”
容郡王大笑出声,“我看父皇,八成是醒不过来了吧”
羽箭透过窗户进来,宸王听到风声,下意识的一躲,容郡王趁机躲开。
两人兵刃相接,
“宸王谋逆,妄图弑君,保护陛下。”
宸王讥讽的笑了,“贼喊捉贼,你不会以为我只有自己吧”
“你还能有谁,难不成你还指望老四来救你。你死心吧,我早就叫人买了老四,他不会来的。”
宸王讽刺看着容郡王,“你确定”
脚步声甲胄的摩擦声,镇远侯和容郡王的人,被四皇子的人团团包围住。
容郡王知道自己输了,但是他不甘心,明明他才是长子,母妃的出身也远远高于先后,而他却只能一辈子顶着一个庶出的身份,他不甘心啊
艳阳照常升起,偏僻不见日光的宫殿里,传出一声咒骂。
“蠢货”
“王爷,容郡王蠢是蠢了点,但好歹试探出陛下到底是真的病重,还是假的病重。”
直嗣王有些焦躁“就算是真的病重,那又怎么样有老四
“那咱们把平郡王支走就是了,再不然就算平郡王喜欢帮着太子,他手底下的人也未见得个个如此。只要咱们把那些手握兵权的人掌握了,还愁没机会接近陛下的寝宫吗”
直嗣王看向秦亦眠,“你有什么好办法”
“却有些拙见,最简单不过的办法,王爷大可以家人相要挟,这个名单上,都是平郡王手底下大臣最为重视之人。只要想办法把他们都截走,以他们做要挟,我想他们不会不听命的。”
“你倒是顾虑的周全,连名单都准备好了。”
秦亦眠浅笑道“我自然时刻都为王爷考虑。”
“很好。”
有了容郡王的试探,别有心思之人彻底坐不住了。就连安郡王都联系了几位宗亲密谋,想着要篡夺皇位。
就是不知安郡王是被辅佐的那个,还是被当做踏板那个了。
墙上剑影闪过,不久的一幕再次重现。不过是换了人,安郡王从南侧的宫门混入皇宫,直嗣王则是带着人从密道步入了皇宫。
两边的人,
直嗣王看到安郡王眼里透着一丝意外,而后变转为了讥讽。
“就凭你也配”
“怎么,被养
“住口”
直嗣王朝着安郡王的方向刺去,安郡王抬剑接住,两人兵刃相接,打的不分你我,招招狠厉直逼要害。
两边的人也拼杀起来,血洒了一地。
“认命吧,你是无法和我抗衡的”
安郡王毫不示弱的顶回去,“我看该认命的是你吧”
“你以为这些中心是真的帮助你吗他们不过是想要趁乱夺位罢了”
“他们拿我当棋子,焉知我没有拿他们当棋子,你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别人的棋子”
直嗣王和安郡王身上都已经挂挂了,安郡王一个疏忽,被直嗣王一剑刺穿了肺腑。
安郡王不甘心的朝着寝殿的方向爬了爬,最终无力的停住了动作。
直嗣王脸上浮现出笑意,可还没等他得意多久,他就被人给刺穿了。直嗣王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着冒出的剑尖,回头却看见了平郡王。
御林军左手拿着火把,右手拿着长矛,将叛军团团围困住。
直嗣王不可置信的看向完好无损的康元帝,“怎么可能”
“很意外,是不是想着朕死了,然后随便给太子按个罪名,之后篡改了诏书,然后你好爬上帝位”
“为什么明明都是你的儿子,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被你放
“若是你安安分分做一个闲散王爷,朕自然不会将你如何。我想太子也有这个容忍之量,是你自寻死路,想要弑兄杀父。”
直嗣王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大笑了起来“凭什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容郡王,直嗣王意图谋反,即日起贬为庶人,
一夜间,两位王爷,两家侯府覆灭。朝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极力和这四家撇清关系。
金銮殿上,天子高坐
直到忠嘉候上前一步,打破了这份平静。
“陛下,臣以为苏少傅以及苏少卿和叛党勾结一事多有漏洞,臣请陛下重新调查此事。”
“准奏,此事既然有你提起,那边交由你来查证,务必要还苏家清白。”
“微臣遵旨。”
这要是搁
“陛下,臣有事启奏。直嗣王谋反,臣以为不单单是忠顺候一人参与,还需追查。”
封国公头上直冒冷汗,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冰窟。
康元帝没有开口,看了封国公一眼,仿佛又看见了老封国公,阻止他立以柔为后时的样子。
“老六,你来调查余党之事。”
“儿臣遵旨。”
下了朝,宸王脚步轻快的回了府。
苏家的正
“
“嗯,福安现
“喵”
福安跳下小榻,边跑边说“啊姊我去找猫猫玩。”
苏家难得有了笑意,“你跑慢一点。”
宸王等福安走了,这才说“父皇已经命忠嘉候重查苏家的事,想来不久岳父和岳母家能平安无事了。”
“真的”
“容郡王和直嗣王被贬为庶人,苏家又是被直嗣王策划陷害的,那些所谓的证据也都是胡编乱造的,父皇早就之情,不过
“那父亲中毒一事”
“岳父中毒确实是真,不过却没有说的那深,只需好好调养个年不成问题。”
苏锦婳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毒。”
“我会调查清楚的。”
“对了秦亦眠呢”
宸王皱起了眉,“不见了,就和人间蒸
“不见了”
“直嗣王逼宫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的身影,许是被乱剑砍死了吧,亦或者直嗣王叫人解决了她,毕竟直嗣王可是个疑心很重的人。”
想一想确实有这个可能,“那忠顺候府,又为了会帮着直嗣王谋反”
“直嗣王以忠顺候儿子做要挟,忠顺候才答应的。”
苏锦婳心里有些复杂,“直嗣王到是比容郡王还要狠。”
“不择手段的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能是自掘坟墓。”
苏锦婳握住宸王的手,宸王用另一只手,环住了苏锦婳,“父皇还命我调查他们两个的余党,可能会牵扯到封国公府。”
说完宸王紧紧的盯着苏锦婳,想看看她的反应。苏锦婳却没想那么多,只是道“封家未必敢。”
“我也这么觉得,但婳儿,你觉得封家是不敢,还是你不想,封家有事呢”
苏锦婳不解,一脸茫然的看向宸王,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
“你吃味了”
两人异口同声,苏锦婳又笑了起来,“我记得我说过,若是旁人那只是因为合适,可你不一样。”
宸王追问“哪里不一样”
苏锦婳放开握着宸王的手“那你自己想喽。”
“我想听你说。”
苏锦婳起身往外面走,“我去看看福安。”
宸王快步追上,拉住苏锦婳手不让她走,“婳儿你别走,我想听你亲口说。”
苏锦婳看向宸王,低声
“我也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