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转冷, 但是随着前方捷报不断传来,大晋百姓的心,却是滚烫火热的。小太子的降世, 免了他们一年的赋税, 正好赶
“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第一个儿子出生高兴, 一茬茬的生, 后面还能这么高兴那不得愁死。”
“皇上和咱们哪能一样”到底是说皇家的事情,他们言辞也不敢太过分,没让两三杯浊酒昏了头。
小老百姓絮絮叨叨着, 外头传来巨大的喧闹声, 把他们给吓了一跳, 酒摊子上的器具都
这些人很快就从外面激动的叫喊声中弄清了喧闹的原因“平叛的军队回来啦他们打赢仗回来啦”
王老三立马酒也不喝了“真的假的,我侄子也去了, 我得赶紧去看看”
酒摊上的人立马跟着掺合进热闹起来,有亲人团聚的,有单纯为将士欢呼的, 京城的大街小巷好像是煮开了的水,人群逐渐沸腾。
高高围起的宫城之中就很不一样,这里的宫殿建的很大, 明明很多地方没有住人,但就是倔强的维持着空荡荡, 安静, 寂寥, 就算是得了消息,有人进出宫中,交接的时候,动静也不如宫外热闹。
但有一处例外,那就是天子居住的寝宫之中,本来太子应该入主东宫,皇后也应该待
准确的说,是帝后一处,还是很吵闹的小太子离了两间屋子,避免他夜里吵闹,扰了爹娘清梦。
凌夷入宫的时候,帝后就
凌夷老远就听司马彦道“小七,他怎么这么笨,话都不会说,就只会咿呀咿呀的。”
这样换做是普通妃嫔,孩子被皇帝这么埋汰,心里指不定多慌张了,皇后的声音却是照常温柔平静“过几个月就好了,他刚出生的时候还丑呢,现
小别致实
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时候,宫人通报道“陛下,凌司长来了。”
凌夷被准许跨过门槛,他站得笔直,然后举起了手中的箱子“陛下,微臣此次幸不辱使命。”
司马彦敛去了笑容“把它扔
宋訾闻言转过脸去,看到了那个被丢
宋訾吩咐奶娘“把太子抱下去吧。”小孩子不懂事,还是不要见这种太血腥的东西比较好。
箱子被凌夷打开来,露出的是一张宋訾熟悉的脸,比起
皇帝立马甜腻腻的道“小七,我不怕,你也别看。”
这张脸,宋訾可能并不那么熟悉,但是凌夷和天子肯定不会认错人,明明是掀起了那么大波浪的人,还是这么轻易的死去了。
宋訾看了一会儿,就听到身边的皇帝用一种轻飘飘的口吻说“把他带下去烧了吧,灰直接撒到胥家的宅子上,也算是全了朕同胥厉曾经的君臣之谊。”
凌夷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是,臣遵命。”
“这次做得不错,回去好好休息吧,今晚朕和皇后为将士们接风洗尘,论功行赏。”
凌夷的声音如释重负“是,陛下。”
等凌夷离开之后,宋訾感觉握住自己的手更紧了一些,很显然,皇帝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轻松不
宋訾关切道“阿言”
皇帝仰着头看他,忽然道“小七,你能抱抱我吗”
宋訾从善如流的搂住了他“你想说什么,我都
司马彦就这么静静的抱了他一会儿“没什么可说的,一个不重要的人而已,没了就没了,我就是刚刚想起来,孩子出生以后,你老是抱他,都没怎么抱我了。”他就只是单纯的想撒娇而已。
宋訾凝视着这张平静的面容,确定了皇帝是真的不
“是吗可能是吧。”宋訾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可能像生长
想到这一点,宋訾忍不住感慨万千,他才二十不到,竟然老婆孩子都有了,还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简直就是人人艳羡的人生赢家。
“肯定是。”司马彦怨念道,“书里不是说生孩子们长高,为什么我没长高。”
小破孩除了给他带来疼痛和各种糟糕的反应,就没什么好处。
“我快二十了,差不多也不能长了,而且阿言你已经很高了。”天子虽然看着纤瘦,但一点都不矮。
“万一呢,要是小七你再长高,到时候我都没那么容易亲到你了。”天子浑身都散
但是很快,天子抱怨的声音停止了,因为宋訾把他抱起来,放
这句话好像是戳到了司马彦什么,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天子静静的看着宋訾,没再说话。
宋訾忍不住出声,打破这种略微微妙的气氛“阿言,怎么了”
“没什么。”司马彦道,“我只是
男子二十及冠,就是能够成家立业的大人了,但情况特殊,也可以提前加冠。今年喜事这么多,冬日里天气寒冷,也没什么盛事,他之前就同宋明成商议过,打算今年过年之前,把自家皇后的及冠礼给办了,至少要赶
宋訾对属于自己的活动并没有太多的意见,这就和过生日一样,生日宴是应该由别人筹备,而不是寿星公费心“阿言送什么我都喜欢。”
当晚的论功行赏宴过得很顺利,天子按照原来的许诺,以此给底下的将士封赏。除了平叛的官员,坚守城池的官员将领也都受到了封赏。
觥筹交错间,天子再提给宋訾封王之事,受到的阻碍就小了大半。因为谁都没想到,宋訾能够拿出这种
朝臣们终究是拗不过皇帝的,看着那些从战场上回来的将士,他们非常识趣地选择了退让,给封号就给吧,反正只是一个虚名而已,爵位都不能继承,宋家现
宋家的政敌们饮下香醇的美酒,心里却和喝了醋一样的酸。这个时候的文武百官绝对想不到,天子不是给虚名,而是来真的。那把放
但那都是未来的事情,这会儿醉醺醺的人没有一个能够预料的到,等饮了酒的臣子们都散了,跟着喝了两杯酒的天子也主动执了皇后的手“皇后陪朕走一走吧,醒醒酒。”
宋訾被司马彦拉着,两个人走着走着,就到了太和殿前。没有文武百官的太和殿很空,两边的殿门打开,只有冷冷的月光照进去。
太和殿里这个时间段自然没有点地龙,宫人们进去点灯,鼻翼间都呼出缕缕白气。
司马彦松开了宋訾的手,一步步的走上红毯,他站
宋訾从善如流走上台阶,坐
司马彦望着冷冰冰的太和殿忽然道“高处不胜寒,可是我偏偏很怕冷。有人说过,朕坐
站
宋訾无奈道“阿言,你喝醉了。”
“我没醉,坐
司马彦坐了下来,太和殿很冷,这把威严的龙椅像寒冰一样,刺骨的凉,寒意深入骨髓,皇帝开始不受控制的咬住嘴唇,红润的唇色慢慢染上乌青,他仿佛和这把椅子,和着冷冰冰的太和殿一样,变成了一块晶莹剔透的冰。
宋訾也跟着坐了下来,紧紧的挨着皇帝,人挤人,肩并肩,十指交握,亲密无间。椅子那么冷,他的手却极暖“这样呢,阿言有没有暖和一点”
美人的眼睫好像是大雪中的黑蝶,蝶翼凝结了霜雪,他疯狂的汲取着恋人身上的热气“好像好了一点,但是冷。”
下一秒,他被腾空抱了起来,青年坐
大氅结实又挡风,而且暖烘烘的,一下子就能够温暖冰冷僵硬的四肢百骸,但是美人绝色的眉眼透露着不满足,他道“还不够暖,还是好冷。”
宋訾的手指捏住了天子的肩胛骨,温暖太阳
巨大的冰块被撞碎了,碎冰相互之间碰撞着,听上去有一种脆弱的破碎感,贪婪的声音
冰落
金銮殿再一次变得静悄悄的,宋訾吻了吻怀中人汗湿的
来日方长,今年冬天,明年冬天,十年后的冬天,往后余生,每一个寒冷的冬夜,他们都会一起度过,岁岁年年,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