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的春节好像过去还没有几天,城市的街道已经焕然一新开始祝元宵。2月3日的立春上一次还是
后来陈砚纶问他怎么做的
那个海总看起来非常热情,但实际扯上业务就不搭腔,把话题岔开两万八千里远,很难搞的。林净宁只是淡淡的说“不过是请他看了两出戏。”
等到了二月下旬,陈见民才说要见他。
那天陈清然开着车过来马场,林净宁穿着白色衬衫,衣服下摆随意塞
陈清然将墨镜推到头顶,说“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林净宁慢慢站直了,才看到陈清然,似乎知道她会来,脸上没有什么讶异的情绪,拍了拍手上的草絮。
陈清然嘴里灌着风,嗓音欢快“这地方真是人间难得。”
林净宁笑了笑,逆着光走到屋檐下,拧开一瓶水,喝了几口,转过身看向陈清然,对方朝他走了过来。
陈清然“怎么不说话”
林净宁顿了片刻“我只是
“说的这么直接,无趣。”
林净宁一笑。
陈清然看着远处的跑马场“我好像有点理解你为什么喜欢来这,你看这马跑的多欢快,只是往前跑,从不张望,从不后退。”
林净宁往椅子上一坐,点了支烟。
陈清然偏过头,话到嘴边又咽下。
他们彼此都很清楚,不过是利益合作关系,偶尔插科打诨两句,但有什么资格去干涉别人的喜好,未免僭越。
于是陈清然也要了一根烟。
林净宁轻道“这烟不适合你。”
果不其然,第一口就呛到了。
陈清然拍打着胸口“什么烟啊这是。”
林净宁笑笑。
陈清然勉强地抽了半支烟,说出了今天的来意,确实是陈见民要见他。其实这个时间不算太晚,但时机很合适。陈家是家族企业,重要股份主要
他们约
陈见民年近七十岁,头
过了会儿才问“味道怎么样”
林净宁“听说您自己种的。”
陈见民“这样喝的才放心,你说对吧”
这话颇有些深意。
林净宁淡笑“口齿留香,后味甘甜,这个季节的茶不能搁置太久,容易没了味道,还是得现摘现品,才能喝出点苦甘来的意思。”
说话不急不缓,从容冷静,即使落到如此田地,依然不卑不亢,言谈之间,虽然客气,但说话游刃有余。
陈见民似有似无的点头“难怪你爷爷这么欣赏你。”
林净宁又倒了杯茶。
陈见民一边泡茶一边道“听然然说你最近几个月一直
林净宁微微一笑“您过奖了。”
陈见民正
林净宁沉默听着。
陈见民说罢抬头“你应该多少知道了一些吧。”
“安民集团”是陈家大半辈子的心血,主要业务都
林净宁良久才开口道“您不想上市。”
陈见民目光停顿了一会儿,眼神里大为赞赏“我看过你曾经
林净宁笑了笑“您客气了。”
陈见民眉头紧锁。
林净宁顿了一下,问道“晚辈不过是些小打小闹,还不敢登大雅之堂。只是听说了一些小道消息,如果我猜得没错,陈老不仅不想上市,还打算重新进行股份变更,只是您不方便出面,所以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人站出来。”
陈见民很少见过这样一个年轻人如此冷静地把形势分析地这么清楚,甚至连自己
林净宁往后一靠,犹豫了片刻。
陈见民道“我只有然然一个女儿,她偏偏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架不住她那几个大伯虎视眈眈,我不能让话语权落到他们手里。”
林净宁半晌开口“您怎么就觉得我值得信任”
陈见民温和道“我记得生意场上,你可是少有败绩,更何况你爷爷一直培养你作为接班人,虽然现
林净宁一笑“我想您误会了。”
陈见民眼神看过来。
林净宁不紧不慢道“我记得安民有一个股东正福珠宝,好像还持有林氏企业百分之17的股份,我对那个倒是挺感兴趣,不过您放心,利息照付。而且,我希望可以随时离开。”
话说到这,陈见民似乎明白过来。
林净宁目光从容,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只是笑着说“您要是觉得不合适,就当我没来过。”
陈见民忽然笑了一声,原来林净宁从来就没有留
“看来不服老不行啊。”陈见民感慨,“老啰。”
陈见民没有别的办法,就算找别人帮忙也不可能会比林净宁做得更好。一来林老爷子有意与自己联姻,即使现
一通谈话结束,天色已晚。
陈清然还
陈见民宠溺一笑。
林净宁走
陈见民回头看向林净宁“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可能不太顺路,然然就要麻烦你送回去了。”
林净宁笑着颔首。
等到陈见民离开,陈清然才走近他,好像闻到了他身上被这春夜笼罩的寒气,小声开口“可以走了吧”
林净宁看了一眼陈清然。
这种女儿家的姿态似乎很少见,大多时候都是一副职场女强人的外放性格,这倒让林净宁有些意外,他没有多想,笑了笑便说“走吧。”
汽车飞速行驶
陈清然看了一会儿窗外,扭过头又看向林净宁,说道“第一次
林净宁声音很轻“是吗”
陈清然感觉到他有些兴致索然的样子,慢慢地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态,很快平缓了一些“可能从前没有注意过。”
林净宁只是“嗯”了一声。
过了会儿,他摸出一支烟,叼
陈清然笑道“我要是说介意呢”
林净宁看她一眼,从嘴里正要拿下烟,陈清然俯身过来,拦了一下他的动作,又堪堪地回了手,再次看向窗外,没再说话,一直到公寓楼下,才和林净宁说再见。
回去的时候,江桥挑的僻静小路。
林净宁把玩着手里那支还没有点着的香烟,陷入了沉思。最近有些倒春寒,比春节的时候还要冷,眼见着就要三月了。
后来的几周里,林净宁频繁出差。
江桥总算感受到了从前的一些气息,跟着他出入各种证券所,谈投资与合作,没完没了的会,不到深夜不散场的酒局,每次喝完酒,林净宁总是难受半天,严重的时候去医院打吊瓶,他也会扯下针去应酬。2月底,林净宁拿下了三个工程和一个研究所的投资,正式空降安民集团任职总经理职位。
第一个打电话过来的是陈砚纶“什么情况我可是隔着一整个太平洋听到的消息,难怪不和我过来,看来陈大小姐还真对你有兴趣了。”
林净宁笑了“你想多了。”
陈砚纶伸了个懒腰“总之不算是坏事,还以为你真要不务正业闲散个两三年,不过陈见民提的条件应该不好办吧”
林净宁当时正坐
当年的林家也是家族企业,任人唯亲,留下了不少弊病,后来林氏经营危险,面临查封,老爷子趁着股市暴跌,又以高价购入抛出去的林氏股权,将大部分股权攥回到自己手里,再加上融资和银行支持,顺利让林氏上市,稀释了家族成员的股权,成功引入四大股东,因此老爷子成为了林氏最大的掌权人。那一年是2007年,林净宁借此离开林氏自己创业,算起来已经十年。
陈砚纶叹道“今年你有的忙了。”
林净宁笑了一声。
第二个电话是林之和打过来的,却打到了江桥的手机上,大概是担心他不想接。江桥敲门进来,问他意见。
林净宁松了松领带,做了个拿过来的手势。
电话里似乎有嘉一叫爸爸的声音,林之和说自己去玩,随后才对着听筒道“陈见民似乎很器重你。”
林净宁却不答反问“嘉一有没有说想我”
林之和一愣,语气有些尴尬“前几天问你了,说元宵节怎么不回来,还惦记着让你教他打水漂。”
林净宁笑了一下。
林之和见此刻的情绪似乎有些缓和,便说“爸昨天挺生气的,他还是希望你回来,不要一时糊涂给别人做嫁衣。”
林净宁觉得可笑“回来做林玉珍的提线木偶吗”
林之和气道“净宁”
“他做了那么多年还没有做够吗”林净宁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说道,“还是说他就打算这么没有尊严的熬下去”
林之和深呼吸了一下说“今天我不和你吵。”
林净宁垂眼。
林之和再次深呼吸道“爷爷一直没有醒过来,各项事情现
林净宁嗤笑“庆功宴,庆什么功”
“你也知道因为爷爷昏迷的比较突然,现
林净宁沉吟道“你觉得林玉珍会让我回来吗”
“我和爸会帮你争取”
林净宁打断道“林之和。”
谈话瞬间变得沉默了。
过了会儿,林净宁的声音低了几分,慢慢才道“回去给人当狗这事儿,我做不出来。”
电话那边巨大的安静。
林净宁忽而笑了“不过你转告林玉珍,庆功宴,我去。”
挂断电话,他的表情冷淡至极。
林玉珍对林之和的态度一直都很亲近,林之和野心不大,但周樱心思不少,只是可惜林玉珍似乎满足不了,否则也不会一个接一个的电话给他打过来。
林净宁想到这,叫了江桥进来“订两张7号去嘉兴的票。”
江桥云里雾里“现
林净宁眼神示意,这还用说。
一切安排好之后,林净宁坐
那几个晚上,林净宁睡得并不是很熟。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总是会醒好几次,下意识地去摸烟抽,打了两下,火机才着,烟头上微弱的星火让人眼神迷离,好像耳边忽然冒出一句“林净宁,你要少抽点烟。”他偏头去看窗外,却什么都没有。
出
江桥接他上飞机,路上多说了两句“您昨晚又没睡好”
林净宁揉了揉眉间。
江桥“现
林净宁苦笑“怎么这么唠叨。”
江桥“我这还好吧,要是”
要是温小姐
那个名字江桥差点说出来。
林净宁似乎并没有
还没到机场,他就醒了。
从京阳到嘉兴,要好几个小时,林净宁倒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看了一会儿报纸,又叫了一杯茶喝。再次抬眼看时间,飞机已经要落地杭州萧山国际机场。短短四个月,人事变迁,不过这边的温度倒是比京阳高一些。
林净宁整理了一下西装,下了飞机。
林氏集团的庆功宴
林净宁穿过人群,随意坐
现
远处林淮夫妇一起出来,身后跟着林之和。
林净宁缓缓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地正要移开目光,一个调皮的声音喊他“二叔”
他回过头去一看。
嘉一跑到他怀里。
林净宁抱了个满怀,顺便站了起来,将嘉一整个人举起来抱
嘉一揉揉鼻子“一点点吧。”
因为这一声二叔,大厅里几处目光看了过来。
林玉珍地表情最为犀利,直勾勾地盯着这个方向,和人碰了杯酒径直走了过来,
这话说的有点意思。
林净宁将嘉一放了下来,没有什么笑意地笑了一下,面容平静,淡淡的道“怎么着也得赶过来,给姑姑道贺。”
林玉珍皮笑肉不笑“是吗”
林净宁低头逗了一下嘉一。
林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像是履行一个作为父亲的责任,指挥道“回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别着急走,还有些事情需要你处理。”
林净宁却并不给面子,一边和嘉一玩,话还是低着头说的“您不觉得我很多余吗”
林淮表情瞬间冷了。
空气里似乎有一些僵持的意味,就
话一落地,孟春林眼皮一挑。
等看清楚身边这一圈里站着的人,整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目光却落
林净宁嘴角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