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珠立时背过身去, 完全消化不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听到背后,水声停了。跺脚压着嗓子低问“秋榕你, 你怎么会
秋榕已然三下五除二,扯过衣服穿戴停当了。他推开玻璃门,郑重而又肃然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拿着的是我的钥匙,开的是我的房门”
他必须为自己辩解啊,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人家要是误解你是个登徒子,还可怎么办虽然被看光的是他,可被动接受的是人家的眼睛。
想到这,他紧绷的肌肉略略有些放松,补充一句“你不用紧张,被看的是我,我都没紧张。”
贺明珠登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穿好没有”得到穿好了的回答,她才转过身来, 劈头就要呵斥。
却见这男人
一失眼成千古恨呐
她抿了抿嘴唇,抽出刚
“擦。”
秋榕听话地擦自己的头
贺明珠低着脑袋踱来踱去,量不去看他,心想难道又被岑老师耍了还是他们两个同流合污,一起来设陷阱让我跳
但是看秋榕的神情,又不像作假,应该也是不知情的,于是她问“那你说,你为什么也上这艘船难道也报名了那个商团岑老师知不知道你也会来”
秋榕手中的毛巾一顿,叹了一叹,停下动作,从实招来“我说实话,这个团是我告诉岑今的,报纸也是我拿给他的”
话音未落,贺明珠火气上涌,就打断说“果然你是知道的你跟他同流合污,你安的什么心还
“不是,我还没说完,你冷静点只要你问我,我绝对不会跟你说一句谎言,请你相信我”秋榕急急辩解,“我是有告诉岑今,让他告知你这个消息,我也只是想与你一块儿去海市看看市场,考察一下。这是个五十人大团,并不是只有你我两人的。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跟你的舱房会是同一个票是岑今找人弄的,他有亲戚是港务站的,票是这样的套间,我真的不知情,真的。这中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也许是托人过程中会错意。”
秋榕心里暗暗地快把那混小子骂了几百遍。他大概能猜到,一定是岑今
这几天他就没少打趣自己,肯定口没遮拦
苍天可鉴,他是有小心思,那也只不过是挨得近一点两间舱房就好啊。
贺明珠扫了他一眼,确实不像作假,心里稍微平缓了些。她质问“就算是五十人,谁准许你和我同行了那么多天了你一个字也没透露要知道你也去,我就”
不去吗应当也不会,服装生意态势良好,已上轨道,她是不仅仅满足于这一项的,肯定得再挖掘一些其他的门路。海市这个大都市,考察一番本就
所以她没有再说下去。秋榕却以为她是勉为其难地给他留了点情面,宁可不去探商机也不愿与他同行,他叹道“对不起,我剥夺了你的知情权,我没想到你会这么不愿意,以后再也不自作主张了,抱歉。”
贺明珠哼了一声,爱怎么想怎么想吧
她气呼呼地去里间衣柜把行李拿出来,“我那么一大包行李放
说来说去,还是恼怒他不注意,洗澡被她撞见了完全忽略了,是自己出门前,怕服务员乱入,把行李塞进了衣柜的。不管,反正一切都是秋榕的错。
她瞟了一眼,沙
秋榕被斥一通,也不反驳,赔罪般地拎起自己的行礼,歉然道“我走,你好好休息吧,对不起。”
说着顶着一头半干的头
贺明珠松了一口气,坐了一会儿,才抓了套干净衣服去卫生间洗换一番。
梳洗妥当,这时“呜”长长的汽笛音划破天际。她从窗户俯瞰而下,甲板上挤满了人,和渐行渐远的码头挥手作别。
船起航了。
从沿海一路上去,途径几个海边城市,停停开开,也不过明天就海市了。所以贺明珠并没有什么离别的情绪。等甲板上人群渐渐散了,船从江驶入了海洋,她才下楼来吹吹海风,看看海景。
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想秋榕这家伙,也不知道有没有回岸上去一个管事的凑什么商户的热闹嘛,真是的
怀揣心事,走到甲板一层的楼梯的后背处,一条歇息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映入她的眼帘。
他身边放着一个行李包,原先半干的头
他似乎也感受到有人靠近,便回转过脑袋来,看清来人,便站了起来。
“不是说走吗,你怎么没有回岸上”贺明珠问道。
秋榕苦笑“我真的是任务
贺明珠面无表情,“那你不问服务员,补一个新舱位现
秋榕无奈叹气“我早就问了。其实,你要知道,我是有船票的,跟你那张应该是一样的。我没有逃票,何来补位一说是不会有人赶我回岸上的。刚才我也问了他们有没有多余的舱位,只是结果这首航出海,怎么可能会有余位呢”
贺明珠怔了怔,他说得合情合理,自己怎么会没想到这一头呢真是气昏了头了。没有余位,所以那要怎么办难道真让他坐这里坐一夜啊海上的夜风可不比陆上,吹一夜,头
“先回房间吧,再想办法。”她哼声抛下一句话,自顾走回楼顶去。秋榕远远跟上。
到了房里,贺明珠扫视了一眼里头,步至纱幔处,把系绳轻轻一拉,纱幔落下。这布料是粉灰一层厚纱,然而总归是纱,还是透的。不过总归是比直通通地没有要好。
她指着外间那张沙
秋榕点点头,嗯了一声。
两个人一个坐里间,一个坐外间,一时间没有交流。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秋榕蓦地开了口“那个,你是要几个”
贺明珠撩起帘子,就站
“市场的摊位。”他前次没有实说,心里一直惴惴不安,早就决定等碰见了还是要直言告诉她,只是没想过像现
“三分之一,可以吗”贺明珠兀自报出自己的要求,也没
“好,我有数了,你这边可以准备准备了。货品和员工这些。”秋榕给出主意。
“行过两天我也去逛逛大都市的服装市场,依葫芦画瓢,总是最保险的。”贺明珠走出了帘子,倚着窗边从容谈起了生意经。
“你说得不错,那个房顶不应该用雨棚充当了事。所以我回来之前,已经和村里打好报告,叫了工人加顶了。估摸过两个月,就能完工,这边同步我也去招人马,应该就能重新开张了。”
贺明珠又出了个主意“你可以找那些服装厂,看他们有没有兴趣出资。让他们出资出货就够,不用亲自派人,而委托由你们来招聘店主。这样整个市场就有更大的主动权,轻而易举就能把关好整个走向,还能多赚一笔委托费。”
秋榕眼睛亮亮,吃惊道“我们想的竟然差不离,我先前是打算让服装厂和经营户还有市场,签三方合同。服装厂出货,经营户出管理费,市场出场地,利润三分。”
贺明珠挑眉瞥了他一眼,“你的想法倒是不错,每一个都得利润,只是就不知那两方乐不乐意了。我反正是不乐意的。”
秋榕笑道“当然,当然,贺老板是例外。”
贺明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紧跟着两个人又聊了聊市场运筹的事,贺明珠
这时午点的铃声响了起来,他们一看时间,竟然十二点了。不知不觉两人从各自尴尬到聊得挺是投契。
他们相互颔首,秋榕已经把房门开了,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来。
“呀你们也是商团的吗”隔壁房门也正好打开,也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约莫二十出头。那个女的看见他们就热情地打招呼。
贺明珠和秋榕微笑点点头。
“我也是呀我们都是呀。”女的嗓门很大,看他们同时从一间房里出来,便高兴地哈哈笑道,“你们也是夫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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