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霭罕见的失眠了,他的睡眠质量从来都不太好,所以他睡得晚、睡觉的时间短,但今天晚上躺
相反,随着时间流逝,他还越来越清醒。
他闭着眼睛,眼前却像是走马灯似的闪过许多记忆碎片。
幼年时的下雨天,周霭和陈浔风总是幼儿园里最后离开的两个人,陈浔风是单纯没人来接,而周霭的保姆则是不上心总会迟到,两个人撑着一把伞躲
一年级时,他们初次接触到严格章程的考试,周霭第一次考试就考了全年级第一,那个时候的陈浔风就已经比他高,上台领奖前陈浔风站
周霭并不紧张,也并不惧怕站
周霭还看见了陈浔风的眼泪,从认识陈浔风起,他受伤、流血、被老师责罚都没有流露出半分失落神色,陈浔风的唯一一次眼泪是
那时他哭的眼睫毛全被泪水黏附
记忆游走,最后定格
小时候的陈浔风话很多,他不会说话,所以陈浔风一个人说了他们两个人的话,今天晚上的某一瞬间,
陈浔风说时间让人无奈、说他的迟疑、也说他的跟踪偷看,他很诚恳的对着周霭剖析自己,下午没说完的话他等到半夜也一定要过来说完。
他说他知道他们之间隔了六年,他说他也知道时间的残酷,但陈浔风靠近时,却自己就忽略了时间带来的陌生和隔阂。
下午他们才正面的说上再见后的第一句话,当时的氛围并不友好,但晚上陈浔风就等
周霭
周霭的清醒中混杂着疲惫,他从旁边的抽屉里找出烟盒,他没有什么烟瘾,住院这么久,每天望着雪白的天花板他也从来没有想起来过,但很多时候独自一个人,他确实需要有些东西来让自己麻木。
烟雾逐渐升腾,却根本阻挡不了他思绪的游走,他想起分开前陈浔风的问得最后一个问题,陈浔风说跟踪他的那群人因为敲诈勒索进了警察局。
所以说,陈浔风一面
周霭轻轻蹙了蹙眉,薄荷烟让他越
六中的教学严格,关于学习上的所有事情,效率也极高,一个周末过去,老师们已经加班将上周的月考成绩全部批改排列出来。
时隔20来天,周霭再踏进1班,他还是以前那副模样,平静中是冷漠,
今天早上进班,照旧是安静,周霭直接去了自己的座位,他分给班里人的注意力很少,所以他没有察觉出他们安静之下的另一层汹涌波涛。
同桌蒋文意已经拆了石膏和绑带,正埋头
早课前秦老师进班守了会自习,他站
“化学、数学的单科平均分排到年级三、四了,尤其是历史,班平均分排到年级第七了,你们历史老师不止一次朝我说,说上着历史课,你们桌子上放的都是数学、生物作业,那你们数学怎么也考得这么差”
说着话,秦老师切屏翻到年级的个人排名,他转头看了一眼周霭的位置“这次我们班第一和年级第一都是周霭,你们都知道周霭这个月请假,那你们看看人家是怎么学的你们坐
班里所有学生都将头埋下,但也有人偷偷的、好奇的将视线往周霭的地方偏,结果就看见周霭仍旧淡着表情,坐
“我知道这学期过后,你们要选科目,你们甚至早就定好自己要学的科目,所以你们现
“你们不听、你们用这些课干别的事,但人家周霭为什么就能兼顾,为什么他九科成绩科科高分,为什么他物理满分的同时历史也能做到满分”
班级里安静无声,秦老师却越说越生气“你们把这么多时间花
他随手一敲投影白板“你们自己看你们考得什么,胡成你当个体委,是不是成天就搞体育去了物理58,都没及格丢脸吗嗯高一物理,这次题目难吗2班、3班、甚至4班的高分都一抓一大把,你考个58之后我会一个一个叫你们现
日光初升,周霭再次站
走完程序,周霭照旧是先从后台离开,升旗仪式期间,所有学生老师仍旧
直到教学楼前时,周霭的脚步才稍微顿了顿,周霭抬头看向几步之距的奖惩栏,那边的玻璃橱窗前正站了个男生,男生很高,背对着他,正看着玻璃橱窗里面的照片,从背影看,他将校服外套都能穿得落拓又不羁。
校区空旷,这一处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
男生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从前方偏头看过来,日光刺得他眼睛微眯,但他仍旧准确无误的将目光放
周霭站
陈浔风抬手指了指面前的玻璃橱窗“已经换成这次月考的成绩,但你的位置没变。”
校内音响里教导主任的声音持续不消,陈浔风站
风从周霭吹向前方的陈浔风,周霭将手插

周霭站
周霭的视线微动,看见左侧的惩戒栏,惩戒栏里的内容也更换了,但那上面第一个人还是陈浔风,蓝底照片里的陈浔风比现
周霭视线偏移,看向旁边的处分通知,盖着教务处的大红章,陈浔风连续几个周迟到早退,旷课逃学,性质极其恶劣,所以他又再次上了楼下的惩戒榜。
风送来旁边男生身上淡淡的味道,冷冽的清新的淡香,周霭辨不出来这是什么味道,这对他来说是陌生的味道。小时候的周霭和他穿一样的衣服,用一样的东西,那时他们身上都是他家里保姆挑选的洗涤剂的味道。
这段时间,随着陈浔风的出现和靠近,周霭记忆深处很多的细节全都翻覆而来,他甚至还会不由自主的去寻找,寻找过去的,来贴合现
刺耳的下课铃响起,周霭仍旧坐
班里的学生本来是拥簇着往外走,但像是被按了暂停按钮,连坐
周霭抬头,教室里还残余大半的人,但此刻都静默无声停
然后周霭听见后门处传来陈浔风的声音,不大不小,他能听得很清楚,陈浔风说“我找周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