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偏爱作对 > 49、道别
这件事的结果就是, 正
江澄子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她都搞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她回了个问号过去。
宋秉文又回了给你买个包。
江澄子看着这条信息半晌没有答话,但眉心一点一点皱了起来。
为什么
她都以为上次那个展览让她一雪前耻,改变他对她的印象了。
结果搞半天,他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起点。
只是这次,唯一的不同就是,他觉得她肤浅, 他还是喜欢她。
但江澄子还是觉得不爽, 不禁问了出来
不肤浅,你可以挑一个有品味的包。
江澄子正打着字告诉他她不要包,她现
忽然,门上响了几声轻叩声。
她抬头一看, 竟然是宋承书。
他站
“承书哥”江澄子站了起来走向他, “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另外”宋承书顿了一下, 笑容也敛了敛,“来跟你道个别,我马上要回美国了,两个小时后的飞机。”
江澄子怔了一下“这么突然”
“也不突然了。这段时间一直
江澄子看着他,没有说话。
宋承书又对她笑了笑,说了声照顾好自己,然后转身准备朝着门口走去。
江澄子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出声“承书哥。”
宋承书回头。
江澄子抿了下唇,索性打算说开了去“我都知道。”
宋承书微眯了眯眼,却没有作声。
江澄子直视着他,目光明澈“我都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
傍晚的夕阳斜下,暖橘调的细小光束从玻璃穿过整间工作室。
周围能看到光束中飘浮的微小尘埃,无声地游移。
一片静默之后,宋承书转回身面对她,也不打算再掩饰什么,淡淡开口“我确实很喜欢你,但是我的喜欢确实不纯粹。”
江澄子睫毛眨动了一下“可是你以为,如果我真的嫁给你,你就能打败宋秉文了么”
宋承书默认了,这确实是他之前的目的。
“你太天真了。你,加上我们江家,也不是宋秉文的对手。”
宋承书“倒不必贬低自己。”
“我不是贬低自己,是你低估了他。”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江澄子已经
还有他的眼光、他的心性、他的判断力,他的意志力。
他从来都不是个书呆子,他永远都能提前规划妥帖,无论是人生也好,还是事业也好,他有着清晰的目标和强大的执行力。
这也是他和宋承书的不同。
就像,同样是对于本职工作,宋秉文能够一上任就全面考察,提前布局谋划,将竞价危机化解于无形之中;而宋承书
专业只是宋秉文的一部分实力,冰山之下,他有着不为外人所窥见的巨大能量。、
空气中的细小尘埃,随着江澄子的说话声
“你知道么,承书哥。我虽然没有喜欢上你,但我一直是把你当朋友的,甚至比普通朋友还要近一些,我觉得你是我的知己。”

“所以,即使我
江澄子对他说这些,是希望他不会带着遗憾和愧疚离开。
其实,她并不怨他,无论他私心里的目的是什么,但
宋承书听了这一番话,沉默了,半阖的眸中一片沉得黯无光泽的黑色。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内心一直以来的愧疚和歉意。
实际上,他对江澄子的心理也不完全是利用,他确实也是喜欢的。
小的时候,他就觉得她长得很漂亮,而且很有个性。做什么都风风火火,极其昂扬自信,跟他温和内敛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每每看着,有些欣赏,又有些羡慕。
但后来长大后,他逐渐知道了宋氏内部的权力纷争。
眼看着自家这一房日渐衰落,再被边缘化,又听父母提到说江宋两家要联姻来巩固产业分配格局,他意识到了江澄子的背景可以让自家这一支东山再起之后,那份欣赏就逐渐变了味儿。
而且,他
从回国开始,他就有着自己的计划,
但是一直以来,他都
但他没有想到,行为是直接反映真心的。
就像,他口口声声说支持江澄子的雕刻事业,但也是这次临别,他才第一次进到宫春莹工作室,踏入她的工作间,来看看她
宋承书知道自己比不上宋秉文,不光是两房被分配的产业比重的悬殊,就个人能力而言,他也是被碾压的。而且,管他不想承认,如果他们现
但是,他还是不甘心,所以才会想要用别的途径试试。

回家的时候,江澄子坐上了来接她的保姆车,沿途一直遥望着窗外风景。
半路上有些堵,车停了下来。隔着玻璃,她看到了一群小孩
江澄子看得入了神。
小时候,他们三个其实经常
虽然更多的时候,他们和她
有一次,他们几家人一同出游,去了一处市郊外的庄园。
江澄子不爱那些集体的游船赏花活动,打算跑去附近的农庄探险。
那时候的她才八岁,胆子大得不行,好奇心又重,像一匹野马,又正好住
大人们出去的时候,除了交代佣人,就是宋秉文两兄弟,让他们看好妹妹。
这些佣人哪里能看得住鬼机灵的江澄子,没多久,她就翻窗户从侧门出去了,一路踩着荒草朝着地平线漫无目的地闲逛。
走了一阵,听到背后有脚步声,她一扭头,
“你干嘛去”
“这话应该我问。”宋秉文两手踹
“我就随便走走,你不用跟着我的,又不会丢。”江澄子想打
宋秉文没说话,但看样子是不打算回去,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
江澄子撇了下嘴,扭头就继续往前走。宋秉文也没有说话,但能听到他的脚步声一直跟着。
她朝天翻了个白眼,但也没办法。她就知道,大人布置的任务他一定会按部就班完成,就算是软磨硬泡让他回去也无法。索性她也不管了,就当他不存
但是,走了大概十五分钟,背后宋秉文突然出声了: “前面别去了。”
“啊为什么”江澄子回头,“你走累了可以先回去的。”
宋秉文: “这种果园一般有狼狗看管。”
江澄子听闻往前望了望,什么都没有看到啊。哪有狼狗
她倒是看到一排排橘子树,上面挂满了黄橙橙的橘子。她眼神一亮,舔了舔唇角,是有些渴了。
去摘几个
这样一想,她脚下反而加快了速度,直接朝着最近的一棵树走去。
“江澄子”宋秉文的声音短促,脚步声也快了起来,像是要来阻拦她。
江澄子一溜烟就开始跑了起来,为了不让他追上。
很快她就来到了最边缘上的一棵橘子树下,饱满又鲜艳的橘子就垂
她咧嘴一笑,伸手扯了两下,摘下来一个橘子。
还没等她拿
与此同时,听到传来一声狗的咆哮声。她下意识往声音方向看过去,惊悚地
边冲边吠,声音穿透了一排排果树,直冲她的耳膜。
眼看着距离
那条大狼狗毛
眼看着那条狗还差不到三米就要扑到她身上了
这时,宋秉文的身影率先冲到了她的面前。他那时12岁,比她高一个头,直接张开双臂抱住了她,背朝那条恶犬的方向。

江澄子耳边几乎听到了咆哮声,下意识地一闭眼,抓紧了宋秉文胸前的衣襟。
耳边的风声都凛冽了,树林里巨浪滔天般的犬哮声,裹挟着尘土和枯叶铺天盖地而来
但一秒、两秒过去,好像并没有什么
倒是听到石子的投掷声,还有很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狼狗奔跑的声音。
只不过都好像离得越来越远。
江澄子睁开了眼,惊讶地张开嘴
她看到宋承书正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开的背影,而那条狼狗朝他追了过去。
她呆了呆,承书哥也跟着他们的刚才是石子是承书哥扔的他是
她还没反应过来要做什么。
听到宋秉文暗骂了一声: “靠”
转眼间他已经捡起地上一根树枝,也朝着那个方向狂奔过去。
那是她第一次听到三好学生宋秉文骂脏话。
两人的奔跑速度极快,瞬间都消失
江澄子缓了好一会儿,才能迈得开脚,也朝着那边走去。
远处传来些树枝和地面的摩擦声,还有惊起的鸟儿。
江澄子也不知道
两人身上倒是没有血,衣服也是完整无缺的,看起来好像没有受伤,就是都喘得厉害,满头的汗,因奔跑而面色通红。
宋秉文的手里还拿着那根树枝。
“你把那条狗打死了”江澄子颤巍巍地上前问道。
“没有。”宋秉文平息了一下呼吸,将树枝随手扔
“哦”
这时,宋承书起身朝她这边走了过来,一面打量着她,温声问: “小澄没有受伤吧”
“我没有。”江澄子又问,“承书哥,你怎么会
“这边没什么住家,看你们俩朝这边走,不放心。”宋承书笑笑。
“哦”
江澄子低下了头,没说话。
大家都能考虑到危险,就她没有。
这次的意外,都是因为她一意孤行要来探险。如果不是他们陪着,现
是她的任性,让三个人都置于了危险中。
如果她听了大人的话,如果她听了宋秉文的劝阻
这样一想,她居然觉得,其实宋秉文有时候教训她也是有道理的。
这次,她不会再顶嘴了,就让他好好教训一顿吧。
正当她想着的时候,忽然听到宋秉文开口了: “江澄子,把橘子剥了。”
“嗯”江澄子抬头看他,不解。
“我渴了。”
她看了下手里的橘子,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一系列那么紧急的情况下,她竟然还一直攥着这个橘子。
“你想吃”
“嗯。”宋秉文点了下头。
江澄子一听,急忙剥了起来。
是渴了,连她都有些渴了,更别提他们两人刚才跑得那么激烈。
她是应该给他们剥橘子的。
她用最快的速度剥好,然后托着橘子皮递了过去。
宋秉文从里面拿出一瓣,放进了嘴里。
她又递向宋承书。他也拿了一瓣,笑道: “谢谢小橙子。”
江澄子脸上僵了一下,其实,她才应该说谢谢的“是我”
“走吧。”她刚张口,宋秉文就抬步朝着回庄园的方向走去,也顺势打断了她自责的话。
宋承书拍了下裤子上的灰,也跟上了“小澄,回去咯。”
回去的路上是一片无边的荒草,随着风摇曳,
江澄子跟
他们一个人用身体护住了她,一个人用自己引开狼狗。
明明她是那个让他们陷入险境的罪魁祸首。
但是到最后,没有人责备她。
只让她剥了橘子,就算惩罚了。
想到这里,江澄子回过神,看到窗外的天空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像是要下雨了。再一留神,路边那群小孩不知何时已经被叫回家了,只留下一片空地,上面还有他们用粉笔画的图案。
江澄子看着那些白色的记号
从什么时候起,大家都变得不纯粹了呢
本该是一片澄澈的天空,后来加上了利益,再加上了权力,最后是争斗,就变成了这一眼望不透的黑压压的乌云。
莫名地,耳边浮过那句诗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江澄子深吸了一口气。
回了视线。
停机坪头的地平线上,夕阳将沉未沉,照
宋承书已经办好了托运,独自坐
这时,广播响了起来。
“下面请,ct5682次航班的旅客登机,请您前往登机口优先登机。”
宋承书拎上随身的公文包,站了起来,朝着登机口走去。
即将进入登机通道的时候,他往回看了一眼。
大厅里的旅客熙熙攘攘。
但他的身后,空无一人。
他唇角牵了牵,露出苦涩的笑意。

转过身,抬步准备往登机通道里面走。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顿步,拿出来一看。
是宋秉文
哥,处理好了国外的事早点回来,我去接你。
作者有话要说诗句引自代悲白头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