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笨蛋牧天尊
看着姜恒宇带着云天尊元神和御天尊残魂已经走到了门口，元圣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开口问道。
“不知姜道兄可否告知我，你究竟是哪位公子在十七纪布置的后手。”
姜恒宇听到后脚步一顿，回过头后十分平静的说道。
“看来元圣道友你真的误会了，我真的和弥罗宫任何一位公子都没有关系，不过我倒是曾经在归墟大渊底部和公子无极相谈甚欢，从她那里知道了诸多十七纪之前的事情。”
听到公子无极这四个字后元圣直接愣住了，然后他这个道树投射出来的虚影开始颤抖起来。
姜恒宇见此微微一笑，心想公子无极的威名果然大到不可想象，直接把元圣从原本一副高人模样吓成了一个瑟瑟发抖的小仓鼠。
“姜道友，你万万不可帮助公子无极降临十七纪啊，不然的话你就是毁灭十七纪的罪魁祸首。”
“元圣道友还是别想太多了，我都说了，我和公子无极是相谈甚欢的道友。”
“怎么可能，公子无极连其他公子都不放在眼中，怎么可能和你这未成道的人相谈甚欢。”
元圣的话语带着一些不可置信，但任何人都能听出他内心中的恐惧。
姜恒宇没有再过多解释，摇了摇头后直接踏出了这个私塾。
一直门外听到了全过程的秦拆拆若有所思，瞬间就想到公子无极便是姜恒宇口中那位归墟大渊底部的强者。
同时他也对元圣口中的公子无极好奇了起来，心想那位史前强者究竟是何等模样，竟然把元圣这位史前成道者吓成了这副模样。
还毁灭整个十七纪宇宙，这句话听上去就有些荒谬。
然后秦拆拆拿出了那朵归墟莲花，仔细研究了一番后还是一无所获。
本着偏听则信、兼听而明的做事原则，他决定还是要去亲眼看一看那位在归墟大渊底部的公子无极再做定论。
这时姜恒宇已经从私塾中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云天尊元神和御天尊的残魂。
“牧天尊，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们想要建立怎样的人道秩序尽管去做，只要别再来烦我都可以，老道我们赶快去研究那些术数问题。”
姜恒宇说完就直接朝着披香殿入口走去。
道祖听到后迟疑了一下，然后对着云天尊元神行了一礼说道。
“陛下，你托付给我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无论是解析那些古神大道，还是在合适的时机揭露太帝的身份。”
说完这句话道祖再度行了一礼，然后就直接紧随姜恒宇而去了，根本丝毫没有和云天尊叙旧的意思。
只剩元神的云天尊见此有些哭笑不得，他突然感觉这副场景十分熟悉。
当初霄汉天庭还在的时候，姜恒宇和道祖就经常结伴去研究古神祖地的大道，有时候连续几千年都看不到两人的踪影。
不过这也是好事，说明现在情况十分不错。
云天尊转头看向秦拆拆，用十分感慨的语气说道。
“牧天尊，我们终于见面了。”
“牧天尊？云道友，你说他是那位牧青嘛？”
御天尊残魂也看着秦拆拆，隐隐间看到了那次瑶池盛会上的穆青。
秦拆拆这时也把思绪从别处转到了眼前，面露微笑的说道。
“御天尊，是我，云道友，等你复活后我们再慢慢聊。”
“复活？牧天尊这是何意？”
云天尊和御天尊吃惊的看着秦拆拆，有些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秦拆拆飞速的解释了一番，顺便把他了解到的外界现状全都说了一遍，然后三人决定还是先离开披香殿再说。
三人到了外界后，发现披香殿已经被从姜天尊府中丢入了元界中。
这表明了姜恒宇的态度，不要让他们这些人去打扰他和道祖探讨那些问题。
其实秦拆拆也想要加入进去，他也想去探究那些问题，但他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而一脸傻乎乎的蓝御田正好奇的看着他们三个。
当他看到和自己一摸一样的御天尊残魂后，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秦拆拆见此就先带着云天尊元神离开了，他把这里留给了拥有不同记忆的两个蓝御田。
蓝御田则看着另一个自己，那是御天尊，此时的御天尊是一团带着他百万年前记忆的残魂，是否与自己的残魂相容，变成御天尊，让他有些迟疑。
御天尊也在看着他，两个少年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当然蓝御田要稍胖一些，毕竟他自从复活后有些贪嘴。
他脸上还有着稚气，而御天尊则显得成熟许多，只是身形虚幻，并没有肉身，而且魂魄残缺的厉害。
蓝御田迷茫的看着这个从前的自己，虽然魂魄相同，自己也是从这具身体中诞生的意识，但是他却觉得自己并非是御天尊。
若是按照本质来说，只不过是真灵不够强大，无法以一份真灵来承载所有记忆。
御天尊似乎看出了他的迷惑，温和一笑后说道。
“能和我说一说你这些年的经历吗？”
蓝御田听到后迟疑一下，然后就点了点头。
一人一残魂坐在一座峭壁边，蓝御田慢吞吞的说着自己这些年的遭遇。
从他复生失去一切记忆，到幽天尊把他带回幽都，又将他送出幽都，把他托付给秦拆拆，再到秦拆拆带着他游历各大学院学宫，学习各种基础符文。
再到秦拆拆将他托付给残老村诸老，跟随诸老学习，又到元界大劫爆发，他回到幽都，再到劫后瘸子把他从幽都中偷出来。
他这时候才发觉，自己这些年的遭遇了经历，竟然是如此的多姿多彩，如此的与众不同。
他讲到自己四下行走悟道，收了许多弟子，交了很多朋友，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结结巴巴的向自己的残魂解释自己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神通和想法念头。
他还如数家珍的说起自己的诸多弟子，说起自己与朋友之间的事情。
如大头的叔钧神王被药师抓了去，和他一起被药师泡在药缸里做研究。
如面无表情的虚生花，但胸膛里却又一个滚烫的心肠。
如成熟中带着狡狯的林轩道主，如偏执执着的小玉京王沐然王仙人，如执着于剑道的开皇秦业，如满脑子只有吃，和他交流怎么吃才好吃的秦凤青。
蓝御田遇到太多太多有趣的人了，以至于他说着说着，便不由笑出声来。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么多的话要说，御天尊虽然是他的残魂，但给他的感觉却像是自己至亲的兄长。
御天尊含笑听着，蓝御田讲到日落，也没有讲完自己的故事，又从日落讲到了旭日将要升起。
东方吐白。
御天尊问道。
“你没有遇到危险吗？”
“哥哥替我扛着了。”
蓝御田看向秦拆拆离去的方向喃喃道。
“他都扛起来了，无论是多么大的危险，他都一力扛起。他想让我专心悟道，不想让那些纷争干扰我，不想我介入到那些纷争之中。我知道他的心意。”
“你知道吗？”
御天尊双手撑着地面，斜向后靠着，看着泛白的天空，侧头看着旁边的自己微笑道。
“我与你的遭遇不同，龙汉时代之前，人族太多苦难，求生艰难，曾经我多希望人族的一切苦难都有人扛着，有英雄扛着。
可是后来我发现没有人来做这个英雄，所以我站了起来，没有人来做这个英雄，那就由我来做。
我必须要殚精竭虑，必须要在提升自己的实力的同时分心去思索怎么才能让人族强壮起来强大起来，怎么才能在万千死局之中寻找生机。
我总是感觉很累，身与心都很累。为了这个理念理想，我必须放弃自己的求道之路，必须等待更多的人族强者崛起。”
御天尊残魂站起身来，迎着升起的太阳，张开双臂说道。
“你比我幸运，这个时代有着更多的人站起来，他们是英雄，是豪杰，他们替你扛起了重担，替你负重前行。求道者蓝御田啊，你才是真正的蓝御田！”
他的身形在缓缓变得透明，记忆如同飞逝的烟云，他在抹除自己真灵中的所有记忆。
御天尊回首看着蓝御田，脸上露出纯净的笑容。
“我并不是真正的蓝御田，我只是被时代压制被时代改变的蓝御田，御天尊终究只是蓝御田的一段记忆罢了。”
他向蓝御田挥了挥手，与这个时代的自己作别。
蓝御田急忙起身，却见御天尊在飞速消失，只剩下敦厚温柔的声音响起。
“这段记忆会耽误你，会让你变成过去的我，过去的记忆，还是让它随着历史一起湮没吧。”
蓝御田伸手抓去，却没有抓住他，只抓到了自己的几缕残魂。
缕缕残魂感应到他的魂魄，钻入他的体内与他融合。
蓝御田看着初升的太阳，不觉间泪流满面。
他觉得自己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又像是得到了什么东西。
另一边秦拆拆已经成功复活了云天尊，留下云天尊自己适应这个时代，反正有云天尊府中众人为他介绍。
他吸收了这段时间的延康变法成功后便静极思动，决定要去归墟大渊底部冒险。
但保险起见，在此之前还是想要请教一下姜恒宇，于是便又来到了元界之外的姜天尊府之外。
姜恒宇没有让这傻狍子进来，而是直接走了出来，站在姜天尊府门外满脸不耐烦的看着他说道。
“牧天尊你还要怎样，我都已经破例去亲自营救云天尊了，这原本是你自己的事情。”
秦拆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厚着脸皮的说。
“姜道友莫要这么生分，云天尊不止是我的道友，同样也是你的道友嘛？”
见到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姜恒宇颇为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若是来共同探究大道我欢迎，可若是其他事情来麻烦我，这是最后一次了，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情。”
秦拆拆听到姜恒宇妥协的话后笑了笑，然后立刻开口问起了归墟大渊的事情，询问他目前这个状态能否达到归墟大渊底部。
姜恒宇听完后直接气笑了，心想这傻狍子就用这点小事来麻烦他？
“牧天尊，这个答案上次我讲道的时候已经说过了，你还是尽快说正事为好。”
秦拆拆显然并没有理会姜恒宇的意思，依旧充满好奇的问道。
“姜道兄说过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了，这就是我来找你的正事啊，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情，还请姜道兄为我解惑。
我已经修炼到第三十一重天，等到我修成三十六重天，便可以烙印终极虚空，但这等实力似乎还无法在归墟大渊中生存。”
姜恒宇摆了摆手说道。
“道境之说，一家之言。我已经亲自请教开皇了，也不过如此。”
秦拆拆听到后瞪大眼睛，有些吃惊的说道。
“你、你……”
“牧天尊，以你的资质应该早就料到，道境和神藏天宫体系一样，只不过是给庸俗之人立一个条条框框，让庸人在条框中行走，走到极点，便可以成道，但这是用来限制庸人的。”
秦拆拆中憋了一口气，险些没能喘过来。
“你的劫剑我曾经见过，那个时候你还没有接触开皇的道境体系吧，你对着终极虚空施展出来自己看看。”
姜恒宇说完就带着秦拆拆来到了三十五层终极虚空。
秦拆拆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直接并指为剑对着终极虚空点了过去。
他回到过去的这段时间中对道的理解可谓飞速，所以吸收了延康变法的成果后便迅速到达了道境三十一重天。
劫剑久久不散，剑痕中的万千种变化游移不定，变化无穷，由此剑痕便不会被终极虚空抹去。
秦拆拆怔然，细细打量自己这道指痕，心中有所悟，但却不知道自己悟出的是什么道理。
姜恒宇淡淡的问道。
“这招神通，是你的神通第几重天？”
“这似乎不是道境。”
“照你这个道理，你的道境三十一重天神通，又是你的神通吗？是各种大道的神通，你的劫剑又从何而来。”
秦拆拆有些茫然，一时之间有些跟不上姜恒宇的思维。
“你的这招神通，不存在第几重天，原本我希望你早日能洞悉了道的本质成为我的道友。
结果你却是从神藏天宫跳出来后进入了另外一个框架，沿着开皇的道境修炼，你怎么如此蠢笨。
你还在条条框框之中，自我束缚，你只有跳脱出来，才能明白你刚刚的劫剑为何不是道境依旧可以这么强大。”
秦拆拆听完后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睛里一片迷茫。
姜恒宇见此耐着性子再次出言说道。
“道就在那里不增不减，只是看你能使用多少，而且能否进入归墟大渊和你道境多少重天没有多少关系，只是和你自己的适应能力有关。
若是适应能力不行，即使你已经道境三十六重天成果烙印虚空又如何，还是会被归墟大渊直接吞没掉，就像是普通的鱼儿脱离水无法生存一样。
“我……”
秦拆拆眼角抖了抖，有些迟疑的说道。
“好像还是没有太明白。”
“你怎么与那些凡夫俗子一样愚钝，算了，明话告诉你，你现在去归墟大渊底部没有任何问题。”
姜恒宇说完就直接离开了这里，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对秦拆拆希望太高了。
秦拆拆茫然的站在这第三十五层终极虚空中，瞪大眼睛看着无尽的虚空，冷寂之风呼啸的吹，像是吹落一地道心的碎片。
“真笨。”
姜恒宇的声音像是从风中传来，让秦拆拆的道心再次碎了一地。
他堂堂延康秦霸体、龙汉牧天尊竟然被人说笨？
这不都是以前他对别人的评价嘛？以前都是他说别人笨。
秦拆拆从终极虚空中跃下回到了姜天尊门口，姜恒宇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有些闷闷不乐的站在天尊府门口，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