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弄到皇后娘娘想要的橡胶树,李定国可以说绞尽脑汁想办法,并派人密切关注过往的船只。
这个时期的人还没有发现橡胶树的妙用,因此无人得知橡胶树的珍贵,派人打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打听,怕被人得知,将橡胶树管控起来。
这一日,李定国找来顾三,作为曾经风靡南洋这一片海域的海盗,早就习惯了海上讨生活,对大海的熟悉整个南洋军队无人能及。
“顾三,快过来,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明水注意到顾三站在门口,便热情地朝他招手。
顾三心里疑惑明水为何今日对自己这么热情,但面上他没有表现出来,走进书房向两人作揖:“属下顾三见过两位将军,不知将军找属下过来所为何事?”
李定国指了指自己案桌上的世界地图,对顾三道:“今日我让你见样好东西,肯定是你从没有见过的,过来开开眼界!”
顾三从小在海盗窝里长大,东西方的好东西见过不少。
此时听了李定国的话,他很好奇什么样的好东西能让他开眼界?
稍迟疑了一下,便迈步走向案桌,慢慢走近发现桌上铺了一张很大的羊皮,再往前凑近案桌才发现是一张很大的羊皮地图。
“舆图?”
“哈哈,还是顾三聪明,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张舆图!”明水夸赞道。
顾三听了嘴角抽搐,是个人再没见识,这舆图和羊皮还是能分辨清楚的,至于属于哪的舆图,一般不识字的人就看不懂了。
哪的舆图?
顾三的眼睛不由地黏在了羊皮上,慢慢的旁边两人明显发现他的眼睛越瞪越大。
到了后来,顾三的整个身子差点趴在了羊皮上。
李定国和明水相视一眼,两人都没有特意出声打扰。
过了良久,顾三才慢慢抬起头,神情激动地指着羊皮问道:“这是整个世界的地域图?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这也太清楚了,简直就是一目了然,有此图在手,可以说走到哪儿都不怕迷路!”
李定国和明水又相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两人对顾三的反应很满意。
“咳咳。”李定国轻咳两声,手指划过南美洲那片区域,“自从得到这幅舆图后,我一直有个想法,就是想组织舰队去这个地方转一转,看这片地区有没有什么天材地宝,寻回来献给娘娘和殿下。”
“舰队?”
到了这会儿,顾三回过了味,再看李定国和顾三的笑意,他站直了身子,单刀直入:“两位将军找属下过来又给属下看了这幅舆图,是想让属下跟着跑这一趟?”
“聪明!”明水击掌夸赞道:“实不相瞒,娘娘一直对这片大陆很好奇,我们将军想投其所好,派舰队跑一趟,只是听来往的商队说过,这一片大陆已经有西夷人在此开辟了殖民地,如果我们去的话,肯定在武力上不能堕了大禹的国威!”
所以他们这次派的是舰队,而不是船队或商队。
李定国接过话茬说道:“我知道你对大海的了解比我们更深,有你跟着舰队跑这一趟,我们更放心,如果你跑这一趟回来也算是为大禹开疆拓土的大功臣,本将军自会为你向朝廷请功,封侯赐爵不是话下,到时你身份的转换便能封妻荫子,富贵绵延!”
这话对一个原是海盗身份的顾三来说,诱惑很大。
要知道沦落到海上做海盗的,一般不是在陆地活不下去,就是犯了事或者罪大恶极之人。
从小生活在海盗窝里的顾三,自然听过不少事,对能在陆地过安定的生活,他很是向往。
但让他自此就离开熟悉的大海心里又有点不舍。如果他真正成了朝廷有功之人,他便进可攻退可守,若厌倦了海上生活,他可以回陆地度过余生。
顾三眼神灼热地盯着羊皮舆图,心里感慨,果然权势真的很重要,如此无价之宝也只有皇室的人才能弄到,今日要不是他有用,或许一辈子也见不着这羊皮舆图。
“属下在这片海域生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知道这片海域叫太平洋。其实在海上行驶最怕的不是海盗,而是飓风!”
李定国在南洋这边跑了两年,自然知道飓风的恐怖之处,“海上的飓风都有一定的规律性,这个季节正是航海的季节,在你们出发前,我会给你一份详细的航海日记,以保证你们能安全的到达南美洲,以及顺利返回来。”
顾三常年泡在海上,自然知道组织一次远航消耗巨大,于是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将军,属下有一事不明,既然南美洲已经驻扎了西夷人,为何我们不让他们来往的商船为我们带一些需要的物资回来?”
“这个问题问的好。”李定国拍了拍顾三的肩膀,语重深长地说道:“这事之所以不交给西夷人去做,相信你听说过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娘娘想要寻的橡胶树对大禹很重要,在得到橡胶树之前,娘娘不想让西夷知道橡胶树的重要性。还有一点,让我们先去一遍南美洲也有探路一说,将这条航线核实一遍,下次可能就是更多的军队进驻!”
说到后面,李定国激动的有点热血上涌,是个男人谁不想开疆拓土,名留青史,让后世子孙记住他的功绩!
如果他不是要负责整个南洋地区的武备,他都想亲自领队去南美洲。
顾三听到这里,表情不由地严肃起来,“万万没有想到娘娘和殿下志向如此远大,目光已经放在了万里之外,既然这次的航行如此重要,那属下领命,豁出这条命也要完成这次的任务!”
明水听了他的话,笑着点头:“朝廷没想要你豁出性命,遇到危险还是以自身安全为上,人在一切都能重来,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所以不管遇上什么事,首先保命最要紧!”
顾三笑了笑,其实从小生活在海上,对于横渡太平洋这种事,他心里是没有自信的,刚才那样说只是表示自己的决心。
毕竟在海上什么事都可能遇上,像飓风、龙吸水等等,有时遇上一只海上巨无霸就有可能弄翻他们的船。
说句不好听的话,这次横渡太平洋能不能安全回来都两说。
这次航行李定国准备给他们配备五十艘海船,当然战舰和商船混搭,物资准备充足,以保证他们不会半路上因缺物资而去冒险。
让顾三下去准备,等他离开,李定国忽然叹了口气。
“将军为何叹气?”
李定国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海面上的舰队说道:“远航一次消耗的物资不可估量,要不是在吕宋这边有矿产,靠朝廷支援,基本这个时期我们是不可能完成一次远航!”
明水听了他的话,忍不住轻笑出声:“将军,您是不是忘记了出海并非让我们去邦交,而是去搜寻物资,如此带着军舰出去,西夷人能抢夺,我们为何不能?”
既然能抢夺,为何还会为耗资而烦恼?
李定国听了他的话,微微愣了愣,随即释然一笑:“是我魔怔了!”
——
立冬交十月,小雪地封严,大雪河叉上,冬至不行船,小寒近腊月,大寒整一年。
建元元年过去,迎来建元二年。
过年期间,建康行宫每天热热闹闹,朝臣亲眷以及宗亲经常进宫参加宴会。
而京城,夏婧不喜应酬,皇宫里除了最开始宴请了亲信大臣以及家眷,过了初三,宫里基本没有其他宴会。
今年因有铁路开通,即使数九寒冬,京城的各种物资也没有短缺过,百姓终于过了个舒心的年节。
过年期间,百姓们不怕大雪物资紧缺,也不怕因大雪冰封太久而没了柴火。
民间安定,自然皇宫也没有人来找夏婧的茬。
年后,大禹可以预见的又是忙碌的一年。
元宵节一过,去年年底刚建好的京城工学院将迎来开学招生,京城各世家豪强不以为然,对带工字的学院有点瞧不上眼,他们觉得这种学院完全是培养工匠的学院,如此贱业不是他们这个阶层人士该涉足的。
当然,贵族阶层没有人瞧得上眼,但很得普通百姓或小富之家的青睐。
元宵节一过,许多京城周边地区的学子便乘火车或驾马车赶来京城工学院报名。
京城里的百姓有些本有意愿将家里的孩子送去工学院,外地学子一到,京城本地的家长着急了,生怕学院的名额被外地学子全占了,有些正考虑中的家长,哪还沉得住气,迫不及待地送自家孩子去学院报名。
良山只是京城郊外的田庄管事,当他听说京城工学院招收新生,不管户籍是奴籍还是庶民,只要通过工学院的入学考试便可正常入学成为工学院的学生。
当时他听说这个消息,第一想法就是年后他一定要将自己的两个儿子送去工学院。
只是赶着庄子里的马车走到学院路,在路口就被堵住了。
良山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张嘴道:“乖乖,报名第一天就这么多人,工学院的学籍还轮得到我们家吗?”
坐在马车里的良家二子,自然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
“爹,前面堵得水泄不通,我看我们还是下来走过去吧?”
良山听了大儿子良文的话,左右瞧了瞧,看到旁边的书铺,觉得儿子说的有理:“行,前面是娘娘的书铺,我将马车赶去书铺后院,等会儿爹陪你们一起去报名。”
二儿子想说他们已经是大人了,自己可以去报名,但良文阻止了弟弟良武的话,父亲不亲眼看到他们报名是不会放心的,与其让他在这边等得心焦,还不如一起过去。
即使不坐马车走路过去,还是很拥挤。
良山看着眼前这幕,心里莫名就激动,“文儿,武儿,你们瞧瞧,多少人慕名而来,工业院是娘娘主张办的,这一开学就火了。你们运气好这是第一期招生,以后工学院慢慢走上正轨,会要求越来越高,同样的也越来越难考!”
良文挤到报名点,看着排成长队的学子,感激道:“父亲高瞻远瞩,早早就说服我们来工学院报名,还是您说的对,工业院在大禹算是火了。”
良山听了得意的哈哈大笑:“那你们别让我失望,开学考试一定要通过,别给学院刷下来了,到时我可丢不起这人!”
兄弟俩一听这话,相视苦笑,顿感压力山大!
今日聚集了京城周边这么多优秀学子,任他们俩的学识,真不敢口出狂言,说自己就一定能顺利入学!
工学院对面,国子监半山腰上的暖阁内。
国子监祭酒看着山脚下的盛况,问坐在旁边的姬经明,“当初你向我递辞呈,就是料想到了如今的局面?”
姬经明放下茶盏,摇了摇头:“我又没有先知,怎么会知道工学院报名第一天就会如此火爆!”
祭酒收回视线转向他,嗤笑一声,指着山下语气轻蔑地说道:“你相信如此三教九流的子弟会成为大禹的栋梁之才?还是你觉得这些最底层的普通子弟会满腹经纶?你教的东西他们听得懂?”
姬经明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祭酒的话很刺耳,但他并没有生气,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他们如今分道扬镳了。
只听他淡淡地反驳:“工学院的学子是学本事做实事,并不需要吟诗作赋,卖弄文采,无需满腹经纶,他们依然可为大禹建设作贡献。
比如如今兵仗局的单总工匠师,他是由皇后娘娘从岭南发掘出来的,他就大字不识几个,但他恁是凭着自己的技艺制造出强大我大禹军队战斗力的军械,让他们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往不胜!”
“还有他制造出来的蒸汽火车改变了我们出行方式,让交通更快捷方便。其他的小样工具改变我们生活和生产的工具我暂且不说,就先头这两样,你敢说他讲的东西,你这位满腹经纶的祭酒能听得懂?”
祭酒:“.”
他瞪眼,蒸汽火车那烧开水的原理他怎么可能听得懂?
不过,即使如此,工匠就是工匠,缺少文化修养,什么烧开水原理,做的活说的话就上不得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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