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倒是好说，就是这两个……”
方流将手指压在龙吟草与幻蝶草的字迹上，“龙吟草不出意外，秘境中才有，而这幻蝶草，大型魔兽森林的深处才会生长。”
倒不是方流拿不到，而是如今时间紧迫，他怕夜翎等不及。
“那师傅，近期有秘境开启吗？”
幻蝶草白饶还有一个种子没有播种，至于龙吟草，在神州大陆种着，没有放进清墨的空间。
方流摇头：“没有。”
灵界的大多数秘境都是各大家族的伴生秘境，轻易不开启，即便开启也限制修为。
他们都是为了家族里的新弟子能够快速修炼，突破前期，才会开启秘境。
至于野生秘境，没有组队情况下，一般人也不敢擅闯。
“三天。”长缘道君忽然开口，打破寂静，“我最多帮你维持这小狐狸三天的生命。”
方流感激不尽：“师父！”
“流儿，过多的因果我也不想再碰，妖界与我们本该水火不容，为师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好，师父！弟子定不会将师父牵扯进来。”
方流给长缘道君磕了个头，随后冲出门外，打听最近开启的野生秘境，寻找那龙吟草。
望着方流离去的身影，长缘道君一阵惆怅：“白饶啊，往后你可不能像你师父这般，与妖界扯上过多的关系。”
妖界内乱，那是妖界的事，他们作为人界的修士，顾全自我便好。
“牵扯过多他人的因果，会使道心混乱。”
都说修仙无岁月，在这漫长的独自修炼中，他们修道之人自身的感情也会随着时间冲淡。
倒也不是变为冷血无情的人，而是不再有私心，行事从大道出发。
长缘道君恰好就是处于情感开始蜕变的阶段。
“师祖，弟子只能说尽量而为。”
白饶已与闲云宗牵扯上关系，定是做不到完全剥离自己。
“若是连身边人都护不住，这个道……修的意义何在？”
只为长生吗？那这独自一人的长生可真是孤独，连个畅谈的好友都无……
“这……”长缘道君显然没有思考过这个道理，“或许看修道之人的所求吧。”
有人求荣誉、有人求在天地间有一立足之地、有人求飞升，位列仙班，与世长存……
只是沾染的因果越多，就越难以飞升，拌住脚步的是世间难以分割的所有。
“罢了，罢了。一切随缘吧，今后全看流儿一人的造化。”
长缘道君说是对每一弟子无差别，可毕竟方流才是足够随他一起到达灵界的弟子。
自然对方流的感情与其他弟子略微不同，不然也不会在夜翎生命垂危之际，帮个小忙。
这时，床上的小夜翎猛地咳嗽，还咳出不少血，沾到洁白的床铺上。
咳嗽声将沉重的氛围击破。
长缘道君抱起夜翎，闪现到云天宗后山的温泉中。
在温泉里面给夜翎输气，灵力的灌入，与温泉的滋润，夜翎苍白的面色得以缓解。
就这样，长缘道君带着夜翎泡了连续三天的温泉，期间间接性地给夜翎输入灵力。
若不是见着夜翎突然丧失生机，白饶也想不到在拍卖会里那个还能拌嘴的夜翎，伤的如此之重。
眼下距离长缘道君承诺的三日之约所剩时间不多，夜翎的气色只能说是勉强吊着一条命。
他的尾巴已经有两条开始见骨，好点的那条尾巴绒毛也逐渐褪去。
“师祖，你打算如何。”
夜幕降临，方流仍然未归。
“或许你说的对，连身边人都护不住，谈何修道，如此便为流儿破例一会吧。”
说着不愿沾染过多因果的长缘道君开始给夜翎输入真气。
这是与灵力不同，真气是用修为来消耗的。
真气的灌入，夜翎变得好多了，尾巴也停止蜕变。但只是停止，尾巴并没有恢复。
三天的期限不是长缘道君给方流的期限，而是夜翎现状在世间能够支撑的期限。
夜翎在离开拍卖会时，已是气若游丝，只是他一路强撑罢了。
马大哈的方流也没仔细观察过，是以他还以为夜翎只是受了重伤，时日不多。
却不知是如此的少。
长缘道君一直在用修为在维持着夜翎的生命，一刻也不敢停缓。
白饶实力过低，没资格探知长缘道君的修为，也不知道他耗损多少修为。
她只知道，直到天亮时，方流这才伤痕累累地回来。
方流脸上的血迹也来不及清理，划开的伤口已经结痂。
他飞奔而来，“师父……师父！”
原先迷茫的眼神在看到长缘道君还在为夜翎疗伤那一刻变得坚定无比。
“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咳。”长缘道君掩嘴咳嗽。
白饶拿出这几天催熟的幻蝶草给方流，他感激地接过，顾不得其他，连忙起炉炼丹。
别看龙吟草跟幻蝶草是七阶灵植，塑骨丹也只是六阶丹药罢了。
对于现在到达灵界的方流来说，六阶丹药轻而易举。
“师祖。”
白饶将干净的手帕递给长缘道君，他也不客气的接过。
“小狐狸已无大碍，接下来就等流儿炼制出塑骨丹即可。若是流儿问起我来，你便说我闭关修炼去了。”
“师祖，弟子明白。”
白饶目送长缘道君离开，虽然长缘道君收的很快，但她余眼也瞧见那手帕上染上的一抹红色。
长缘道君此行本是闭关疗伤，也顺便巩固一下修为。却不知，方才与方流的一面，便是最后一面。
待他出关之时，方流已在神州大陆。
在没有杂心的情况下，方流用最快的速度地炼制出塑骨丹。
浓郁的丹香溢出，炉盖掀开，四枚整整齐齐的丹药躺在其中。
白饶抱着夜翎从温泉中站起，平放在一边的大石头上。
方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将丹药灌入夜翎紧闭的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药效在滋生，夜翎苍白的脸色得以缓解。
那病变的尾巴开始修复，方流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师父，我……”
白饶还未说完话，她身体由下而上的开始消散，等方流闻声抬起头时，她已经消散在空中，化为点点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