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不断逼近的凌泷，以及身下像头部蔓延的冰霜，哆嗦着开口警告：“你你你……你别过来，不然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这人怎么有自信，死后百分百成为厉鬼？厉鬼条件不挺苛刻的嘛，要是这么简单，安冬梅早就找上她咯。
“嗤。”白饶没忍住笑出声。
有安全感爆棚的师姐在，白饶底气也足。
他怒瞪一眼白饶，“你笑什么！”又在凌泷的警告下收回眼神，示弱道：“两位姑奶奶，我知错了。”
警告无用，便开始以弱势形象，希望凌泷原谅。
白饶无奈耸耸肩，“怎么，想起开心的事笑一下不行吗？”
“还有啊。”白饶走到男子的面前，用破霜剑一端挑起他的下巴，“不是你先挑起事端的嘛，怎么一副我们欺负你的样子。”
男子僵硬地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又哭又笑的表情，“不……我错了，那是我该死，不该跟踪两位姑奶奶的。不该贪图不属于我的岩琼果……”
他不敢多动，就怕白饶一个不小心划破他的脖子。
同时掩藏心底的恨意，就等着凌泷放开他的那一刻反扑。
原本下半身冻结，上半身还能动一下，现在白饶的剑抵着他的下巴，他吸气都不敢多吸，更不敢随意扭动脑袋。
“呵。”凌泷冷笑，并不打算放过他。
白饶咂嘴摇头，“瞧瞧你，说的这么好听。若是我师姐打不过，现在地下躺的就是我们吧。”
认错就放过？究竟是谁天真啊……
在这个修真界里，一句我错了，就能化解矛盾吗？
不能吧。
“你打算硬抢那一刻起，没做好死去的觉悟吗？”
“我……”男子嘴唇张阖，最后选择闭口不言。
凌泷冰冷且平淡的嗓音，宣示着他的死亡：“走吧。”
她甚至都没有挥剑，只是轻轻一点他脚下的冰层。
冰层像是受到重大的击打一般，开始碎裂。而男子的眼睛在这一刻被冰层覆盖，紧接着又跟随裂缝一起，成为碎渣。
最后消散在虚空中，尸骨未留。
全程不过转瞬间，男子的遗言甚至来不及说，仅有因无法逃离而破罐子打破产生的怒气充斥双眼，然后又在死去瞬间再次化为害怕。
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她们，连多看两眼都不想，出了破庙直接御剑离去。
随着剑体的升空，脚下破庙逐渐缩小，仅有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呼啸。
“师妹，往后切记不可像他这般。”
“嗯。”白饶点头，“我都懂。”
或许从白饶拿出幻蝶草那一刻起，凌泷对她的提防已经没有多少。
话也比平时多得多，只是眼神依旧冷淡。
不过，好似凌泷也没对谁热情过，唯一的变化仅有大师兄病变时的紧张。
“往后，遇到这种事情，先下手为强。”
白饶很认真的点头：“好！”
打算过就先下手为强，打不过就只能先跑为敬咯。
除开这几句交流后，接下来的一路上都无言。
夜间也不敢休息，灵力缺乏就吃聚灵丹，疲惫了就吃补元丹，饿了就吃辟谷丹。
终于在天色渐明时，她们赶回闲云宗。
出来的是方修然，他似乎刚刚打算回去休息，说话间还打着哈欠。
“啊……你们回来啦……东西有吗？”
凌泷来不及回答，直接冲进房间寻找方老。
“唉……”方修然的手停在半空中，好在对于凌泷漠视他的行为，早已习惯。
“小师妹。”他略带委屈的看向白饶。
“哎呀，二师兄。”白饶安慰似的拍拍方修然肩膀，“幻蝶草已经拿到了，大可放心吧。”
她又将目光看向季子默的房间：“话说，四师兄去哪啦，怎么一连几天都没回来。”
“他啊。”对于季子默的不归，方修然没有感到异常，“多半又是因为凡界那点事耽误了。”
“原来如此。”
季子默好忙的样子，经常不见踪影。
这时，方老忽然出现在院子。
“小徒儿你随我来。”
他没有说何事，只是带着刚刚回来的白饶出去。
白饶没多问，默默跟上方老。
直到方老带她来到云天宗的一座山峰处停下。
她认得这里，这是云法峰，平时领取任务时，经常来。
方老又在云法峰之中穿梭，带到一座独立的楼阁前。
大手一挥，门自动打开。
方老像是回自己家一样，带着白饶直接大步跨过门槛。
他让白饶在一小房间前等待，自己则去另一边。
不一会儿，方老带着另外一位修士过来。
此人是一中年男子，鬓间仅有几根白发，他的穿着像是云天宗的长老服，但又有一点细微的差距。
“小徒儿，这是玄法，也是你的师叔。”
师叔？玄法……那不就是云天宗的宗主。
白饶收下眼底的情绪，恭敬喊道：“师叔好。”
“哈哈。”玄法真人大笑，“这就是你与我讨要的弟子？看着怪机灵，不过倒也不用如此客气。”随即又对着方老疑惑道：“你不会是开炉吧？”
方老在他的目光下点头肯定。
玄法真人脸色一变：“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的修为已经……”
或许是估计白饶在场，说到这他就止声，用眼神警告方老。
“少废话！”方老猛地一锤玄法真人的后背，“快给我开门！”
他的丹炉被玄法真人锁在这个小房间里。
这是云天宗以往的宗主留下禁制，专门用来给犯事的长老级别的修士反省，而玄法真人拿来锁住方老的丹炉。
没有他本人开启，谁也进不去。
“不行！”玄法真人依旧拒绝给方老开启，“师兄啊，交付丹药的租金，我也就说说而已，你怎能真要炼制。”
要不是方老执意另起宗派，他这宗主之位给方老坐都不为过。
“啧。”方老有点烦躁，“不是那门子事，我这是救命。”
“可你前不久才炼制过。”
玄法真人只知方老每月需要炼制塑骨丹，并不知夜翎已经加重，普通塑骨丹已经无用。
方老皱眉：“赶紧地！”
方老不容拒绝，玄法真人只好无奈叹息，将那个小房间开启。
“你注意一点，别太冲动。”